因扎吉笑着又翻身坐到了床上,然后侧着躺了下去,从背后圈住了加迪尔,拍拍自欺欺人小猫咪,试图把他从被子里骗出来。
过一会儿后,他收紧了自己的手臂,哑着嗓子问:“我还可以吻你吗?”
两人都安静了一会儿后,小美人吭哧吭哧地像一条猫猫虫似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脸庞绯红地对因扎吉说:“我,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因扎吉在心里跳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定两人的关系。说成是火包友都算不上,也容易把人吓跑;说成是恋人远远达不到,也会把人吓跑;说成是普通队友会做的事情——放屁,加迪尔还没傻到这种地步。
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只是淡定的一句:“是一起快乐的关系,加迪尔。你来找我快乐,我也快乐,大家都快乐。没有任何复杂的地方,是不是很好?”
小美人被镇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是,是这样吗?”
因扎吉毕竟是个中行家,他犹疑着想了一下,感觉这么理解好像也没错,于是有点害羞地回答了对方的请求:
“我,我觉得行的吧?但我想先刷牙。”
几分钟后加迪尔就知道自己做出了一个双重错误的回答,首先,他不应该对着因扎吉说我觉得行;其次,他不应该要求刷牙。
咬着嘴唇、手指撑在镜面上用力到发白的加迪尔感觉自己要崩溃了,他抬头就是看糟糕的东西,低头还是看糟糕的东西,回头——
回头是回不了的,会被吻住。
他有点泪奔,终于发现哪里出了问题:梦里的他好像很会的样子,有来有回的,那叫和老婆一起享受;但是现实里,他根本就是被因扎吉玩弄于股掌之上嘛。
字面意思上的理解。
“怎么了,不舒服吗?”
因扎吉明知道他是太舒服了,还故意用担忧的语气说话逗弄他玩,搞得加迪尔一边咬嘴唇一边哭,在心里恨自己找错老婆了。
这个太厉害了,惹他干嘛啊?
第117章
因为是在夜里偷偷搞, 早上偷偷搞(加迪尔:怎么好像有哪里怪怪的)的缘故,两人并没有被发现。
被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多少有点x生活忽然过于丰富的加迪尔红着脸蛋摸回了房间, 在床上又睡了大概两小时,才被马尔蒂尼给喊起来。
“怎么这么贪睡啊……”
男人忍俊不禁地伸出手来帮他拢了拢头发, 睡眼朦胧的加迪尔一开始还淡定地蹭了蹭他, 没反应过来, 还以为自己真的是昨晚一直睡到现在呢;下一秒他的理智就回笼了,记忆也回笼了,顿时一个哆嗦。
马尔蒂尼被吓了一跳, 手指触电般从他的耳边离开,有点焦虑地问道:“怎么了, 加迪尔?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的, 哪里都很舒服。”加迪尔下意识地回答,然后自己忍不住红了脸, 轻轻推了马尔蒂尼一下要求道:“我起来了。”
“要papa帮你穿衣服吗?”
马尔蒂尼挑着眉头开了个玩笑, 加迪尔果然瞬间生龙活虎起来了, 嚷嚷着“不准笑话我,坏蛋保罗——”
一切都很正常。
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加迪尔白天的时候还有点不自在, 老忍不住去悄悄打量因扎吉, 但对方还是那副淡定自若、潇洒迷人的模样,让他不由得有点迷茫。
不过也就迷茫了那么一会儿,等到晚上的时候, 加迪尔就已经基本要忘记害羞的感觉了,转而思考起自己能不能和别的老婆在一起快乐。
“你多少见好就收、适可为止。”因为加迪尔的亲热行为而很狼狈地远远躲开现在才回来的神一副恼火的样子说道:“人类很在乎x行为的专一性的,你这么今天这个明天那个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选妃呢,哪有这种好事?”
“只是大家一起快乐嘛,我又没绑架他们去结婚,也不把他们关进房子里不让乱跑——我怎么就是皇帝啦?”
加迪尔一点都不想听“另一个自己”的废话唠叨,刚尝到了一点大人世界甜头的他就像刚吃到了冰淇淋时毫无节制的自己,只想继续这么吃下去,直到心满意足、非常腻歪为止。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心满意足,而是直接拉肚子了。
但是今天的他毕竟是没喝醉的他,没有酒水壮胆子,甚至都不知道该去找谁;再加上他的“老婆”梦境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别人又不知道他们在加迪尔的梦里和他结婚了,因扎吉这种顺驴下坡的属于特殊情况,加迪尔陷入了沉思。
是谁,和我的关系又好,又没有小孩子,又很久没找女朋友了,又胆子很大不会叽叽歪歪的——
舍甫琴科金灿灿的脑门和漂亮健壮的身体顿时出现在了加迪尔的脑海里。
神绝望地看着加迪尔高高兴兴地打包好自己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甚至抱上了他喜欢的枕头,就这么非常直白地去敲舍甫琴科的门了。
“舍瓦舍瓦,我要和你一起睡,晚上我们玩游戏——”
他完全没有避讳,队友们也完全没有多想,住在舍甫琴科旁边屋子里的卡卡还纳闷地探出头来询问道:“你们要打FIFA吗,为什么不喊我?——啊,你还带了衣服,要过夜吗?”
对卡卡这个年龄比自己还大好几岁的处|男好兄弟,加迪尔自认为自己已经升华了,现在视线中充满了同情:“不是的,里卡多,我要找舍瓦玩别的。”
虽然卡卡也很漂亮,人超级温柔,但是加迪尔连在梦里都没把对方当老婆,而是当成了不断给他证婚的牧师——可见加迪尔对巴西人认知之固定。
连着结婚七八次,都只找卡卡证婚,这是什么样的精神啊!
“谁知道他是要搞什么,早点睡吧里卡多,不用带孩子还不高兴吗?”
乌克兰人一副凡尔赛语气抱怨着,手上却是非常利索地把加迪尔往自己的门里塞,他冲着正不高兴噘嘴的卡卡笑了一下,就关上了门。
就算隔音不好,卡卡也不会去打扰自己的朋友们或好奇心发作试图偷听一类的,他只是关上了门,打开电视,准备看一会儿就睡觉。
但是他的手指按在遥控器上好久都没能按下去,发现自己的内心还是挺在意的。
加迪尔到底要找舍甫琴科做什么,要特意避开他呢?
如果忽视墙体的话其实只距离卡卡五六米远的地方,小美人把自己带来的东西咕嘟咕嘟地安置好了,惹来斜躺在沙发上的舍甫琴科不断嘲笑“你是宝宝吗,还要用婴儿沐浴露”“上帝啊,加迪尔,我闻到你的牙膏是草莓味的了”。
加迪尔全把这些当成了耳旁风。他本来就是洗过澡来的,又认真地刷好牙齿洗脸变得更香更漂亮后,他淡定地啪嗒啪嗒跑到外面,一屁|股坐到了舍甫琴科的身上,开门见山地说:
“我们来DOI吧,舍瓦。”
乌克兰人本来还以为他是要玩挠痒痒一类的幼稚打闹,手都伸出来去抓他了,闻言一个哆嗦收了回去,差点没带着跪坐在他身上的加迪尔一起栽倒在地上。
“艹。你说什么?加迪尔?你再说一遍?!艹——”
舍甫琴科的眼睛瞪得滚圆滚圆,嘴巴张着,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他就是,他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他也没想过加迪尔会说出这样的话,提出这种要求来,这太荒诞太荒诞了。
“谁带坏你了?”
这是他的第反应。
加迪尔有点被对方过于激烈的表现吓了一跳,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后,他询问:“没有人教我,我只是,只是想要和舍瓦一起做快乐的事情,不行吗?”
“老子这辈子没听过这么尴尬、无语和明明该很涩情却宛如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请求。”
舍甫琴科神情恍惚地喃喃自语,他努力让自己恢复神志,看着满脸写着“这有什么呀”“我哪里做错了吗”的加迪尔,深感这事不管不行,不仅要管,还不能让马尔蒂尼知道,不然万一对方觉得是舍甫琴科把自己的心肝宝贝给带坏了,那事情还得了?
于是他决心要拿出自己作为大哥哥和榜样的威严来,咳嗽了一声,严肃开口:“加迪尔,谅你可能是不懂,你先下去,我——艹,手!你手放哪里呢?加迪尔,你,唔,啊,啊……”
加迪尔根本懒得听他说话,直接就上手了。他感觉舍甫琴科可能是担心他不知道该怎么快乐,所以才推三阻四的。
心里憋着一股子气的加迪尔决心用行动证明他会。
他被因扎吉欺负到哭的那些泪水绝对不能白流!
等到舍甫琴科神志再恢复的时候,他已经气喘吁吁地按着加迪尔在做最后冲刺了,小美人仰着脖颈喉结微微滚动,眼角通红地看着他,微微发抖的嫣红嘴唇间咬着自己的手指,含糊地念叨着:“舍瓦,舍瓦……”
艹,不怪我,这谁忍得住啊。这是舍甫琴科的第一个念头。
幸好加迪尔成年了。这是他的第个念头。
妈的,他昨天才成年的,我是个垃圾人吧!这是他的第三个念头。
第四……第四个念头没有了,因为他已经呜咽着低下脑袋,去狠狠咬住了沙发皮,以此来缓解头皮发麻的崩溃感。
卡卡直到在睡觉的时候,都还在思考旁边的两人在玩什么。
又一次高高兴兴快乐了一番的加迪尔感觉神清气爽,但是他没能继续开展自己的快乐业务——因为世界杯和休假而耽误了太多模特工作,阿尔伯特实在是绷不住了,来请他赶紧回去,趁着八月十号的集训还没开始,赶紧稍微做点工作,不至于让未来的自己又是每天打两份工。
加迪尔昏天黑地没日没夜地赶了几份非常重要、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的代言和杂志广告,拍照拍得要吐了。阿尔伯特为了调节他的工作状态,就先联系了一个比较有趣的事情让他去做——给游戏角色当脸模。
这是真的有趣。
在信息技术高度发达的情况下,电子游戏也在日新月异地变着花样出现,从前人们难以想象的那种高清、3D、真实的游戏现在正在走进现实,加迪尔要去合作的这家法国游戏公司育碧就在筹备一个名为《刺客信条》的系列大工程游戏。
“我们打算在明年发布第一部,现在游戏已经在不断趋于成熟了,但我们总是想要增添一些细节,来让它变得更完美。”
工作人员给加迪尔做了一些向导,但态度并不怎么好——无他,这个合同是世界杯前谈下来的,而世界杯上加迪尔的表现伤透了所有法国人的心,连游戏公司的员工都不能免俗,在看待这个人的时候就会有点不爽。
但奈何项目主要负责人根本不在乎,不断强调不要把目光局限在国内市场上,要更关心加迪尔在意大利和英国的关注度。
“游戏宅不会因为游戏里一个不那么爱国的角色就放弃购买的,正相反,没准他们还会特意想要买下游戏,进去和他互动呢。而对于那些笨蛋粉丝来说,他们会为了看偶像的游戏角色一眼就去买的,真的,就是这么简单……”
加迪尔的存在是为了弥补育碧在《刺客信条》里砍掉的一条支线,这个支线上的关键人物设定上改来改去,台词和剧情倒是差不多了,就是脸一直没做出来,搞得在试运行版本里他一直像个鬼一样没有身形和外貌。现在终于写了个不错的故事,游戏公司干脆要来找张出彩的脸做进去,成为一个轰轰烈烈的卖点和彩蛋。
在游戏里的设定是主角阿泰尔的一个漂亮家仆,因为漂亮而保守欺辱,被阿泰尔保护了下来,却阳奉阴违恩将仇报一路作孽,跳到最后终于被杀死了,这么一个反派角色。
非常有趣的是他的设定,放在未来也许一点都不新鲜了,但在当时,文案策划师都快满意死自己了。
他设定里的加迪尔是个口蜜腹剑的家伙,屡屡靠可怜发言和柔弱外表赢的阿泰尔沉默的同情,骗过了这个完美男主角,其实背后却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一手酿造了许多悲剧。
放到未来俗称男绿茶杀手。
尽管故事挺复杂,但是这可比演戏简单多了——加迪尔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脸上贴满定位点,然后在摄像机下开始做各种表情。
这真的是太有趣了,加迪尔做得兴致勃勃,无比好奇,恨不得他们明天就能做好游戏,然后让他进去看自己。
“画师们会研究透这张脸的,在游戏里给他做漂亮咯。”
负责人点了点头表示了肯定——游戏里就该有些俊男美女,这么漂亮的角色往封面男主角背后一放,好家伙,谁不想买来看看啊?
第118章
除了详细地录脸以外, 加迪尔还要给游戏角色进行配音。这是挺有趣的事情,因为他扮演的这个角色总是有很多活灵活现、茶里茶气的台词,加迪尔念着念着就会幻想出来等到玩家们遇到他之后, 会是多么讨厌了。
听起来不像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加迪尔真的觉得很好玩——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像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 真实地存在着似的。
因为游戏公司在法国, 加迪尔还顺便去见了妈妈。两人已经挺久没见面的了, 确实是又到了贴贴的时候,于是高高兴兴地见面一起待了一天。
“你想做什么呢,宝贝?”
妈妈温柔地问他。
“去迪士尼!就在巴黎附近, 我还没去过呢。”
加迪尔兴高采烈地举手要求,旁边安娜安娜塔西亚笑了起来。
“我也还没去过, 那我们就出发吧,宝贝!出发——”
其实安德鲁也来了, 但是他太久没见儿子,自知心里有愧, 所以只敢像个变态一样远远跟着看, 眼见着自己的漂亮老婆和漂亮儿子不得不在大夏天捂得严严实实, 像心怀不轨的犯罪分子似的:……
但加迪尔和安娜塔西亚玩得很开心,加起来身家吓死人的母子俩只是像世界上最普通的一对母子一样相处着, 甚至要比普通人更幼稚、更新奇和大呼小叫, 完全不在意周围人像是看怪人一样看他们的眼神。
加迪尔的脸捂得通红,连露出来的一小片眼睛旁边的皮肤都红透了,但是他还是异常高兴, 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小心翼翼地去牵妈妈的手,眼睛不灵不灵地盯着对方, 像一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男孩一样走路都忍不住甩手和蹦两下,然后又不好意思地停下来。
因为不能扔掉伪装的缘故,安娜塔西亚和加迪尔只能很遗憾地与角色扮演告别了,但是他们还是顽强地顶着厚厚伪装与各种各种的公主王子唐老鸭米老鼠合了影,长发公主还同情地用自己的长长长假发卷住了他们,来了一张宛如大蛇挂在脖子底下的合影。
这是很幸福很幸福的一天,等到晚上的时候,加迪尔就准备坐飞机飞回米兰了。安娜塔西亚把他送到了机场,两人在停车场的车子里告别。
司机安安静静地坐在前面,像一个不存在的幽灵。母子俩兴致勃勃地继续讨论了一会儿小鹿斑比的剧情,然后也安静了下来,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再见。
“我们,我们家好像是有点怪怪的,妈咪。”加迪尔低头看车内铺着的细密精美的地毯,用脚尖在上面顺着花纹的形状描来描去,轻声说道:“我还谢谢你在过生日的时候给我放了飞艇……”
“之前把你一直放在草原上养,是因为我在逃避你外公,加迪尔。”安娜塔西亚却是懒得兜圈子了,疲倦地向后仰躺在椅背上,伸出手来轻轻去握加迪尔的。“你也知道他的一些事情了,他守旧、暴躁、贪婪……你的外婆,我的母亲,都说是因为我难产而亡的,只有我明白那是因为她联姻远嫁到法国,却遭受着丈夫粗暴凶狠的对待,所以一直郁郁寡欢、担惊受怕,病就没好过,竟然还要生孩子,很难想象她该怎么活下来。”
“他很痛恨我,痛恨我不是个男孩,痛恨早夭的妻子,痛恨我去抛头露面当个模特挣钱,痛恨我搞什么时尚品牌,这在他心里都是下九流的东西,痛恨我找一个抛弃了爵位的英国佬,痛恨我瞒着他生了个孩子——”
“我是个意外吗?”
“不,宝贝,我们确实是很想要你出生的,我当时心里都是浪漫的念头,我已经挣了足够多的钱,只想退出舞台,和安德鲁定居在一起,做个平凡的一家三口。但显然我们是在做梦。你外公就是只手遮天,他发狂了一辈子,终于发现自己有了一个继承人,他自己认为的,真正的继承人,他想把你带走,圈到那个恶心的发烂的城堡里去。”
“我啊?”
虽然家世显赫,但是真的从小到大脱离社会的加迪尔真的体会不到这种怪异的执念,他只觉得莫名其妙,安娜口中的他的外公像是个虚假的人。
“但我从来都没见过他,我不记得。”
“那是因为我把你藏得很好,对不对?”
安娜塔西亚微微笑了起来,加迪尔有点期盼地问:“那,那爸爸不来看我也是因为害怕外公发现吗?”
“不,那是因为他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破烂爸爸。”
妈妈斩钉截铁地说,加迪尔:……
“我,我还一直以为我们是个幸福的家庭,我是个幸福的小孩,我们只是稍微有点,恩,比较有个性……”
加迪尔完全震惊了,他没想过对方原来是这么看待这个家的:悲惨的小孩,不负责的爸爸和倒霉的妈妈。他还一直觉得自己挺幸运,挺幸福的呢,结果原来不是这样吗?
“我是很不负责任的妈妈,加迪尔,安德鲁是个更不负责的爸爸。托生成我们俩的孩子,我真的对你好愧疚,像我们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该组建家庭,一切都是错的。”
安娜喃喃自语,疲倦地用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加迪尔感觉自己都快听不懂了。
“那你要和爸爸离婚了吗?”他有点迷茫地问,安娜诧异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怎么会?离婚的财产分割是无法接受的,我们俩的关系还没有差到那种地步。”
“你们就是为了保持财富度才在一起的?公开认我也是为了正式继承和转移外公的遗产吗?”
“不,宝贝。我们是因为因为太了解彼此,宛如灵魂伴侣一般才在一起的,因为想要结合一个幸福温暖的家庭,想要去抚养一个小生命,才拥有了你。一切的出发点都很美好,只是落脚点有些现实。”
“……好吧。”
加迪尔都不知道为什么,很平静地就接受了。甚至正是因为这种尖锐的穿破一切的谈话,反而让他觉得舒服了起来,就像是一直笼罩在自己身上的虚假漂亮肥皂泡破灭了,剩下的是平凡而正常的一切。
“我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什么,宝贝——这就是最让我心碎的事情,我感觉自己在你需要的时候离开了,现在当然再也不可以大摇大摆地回来。”
安娜塔西亚轻声说。
“不,其实,我觉得好多了。给我个拥抱吧,妈妈。哦,还有那个小辛巴的玩偶。”
加迪尔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于是最后变成了这么淡淡的一句。在和安娜塔西亚拥抱告别后,他就抱着自己的小狮子玩偶淡淡地上了飞机,小辛巴趴在他的怀里,尾巴垂下一甩一甩,可爱得让头等舱的空姐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下了飞机,在凌晨四点多车子开进了马尔蒂尼房子的车库里,让司机开备用车离开,然后他忽然就哭了。
哭了一会儿后,好像连眼泪都挤不出来,他开始一阵阵地发冷,把暖气打开,在车里抱着自己蜷缩起来,感觉浑身上下都没力气。
他不是觉得委屈或者怨恨父母,他只是觉得无力,他该去责怪谁呢?就算把自己的孤独和无家可归的感觉都算在不负责父母的头上,他也依然是孤独和无家可归。疲倦在四肢百骸翻滚,他却没有一点睡意。想到马尔蒂尼应该睡得正熟,丹尼尔和克里斯好像也在,他忽然就不想进去了。
无论加迪尔多么热闹地在这里待着,怎么半真半假地喊马尔蒂尼papa,怎么在梦里和对方结婚,这一切终究只是个梦。他归根结底是个和对方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加迪尔觉得自己幼稚的玩笑就像是一场梦,长大的时候就该醒了。
他想了一会儿,还是去酒店里开了个房间,好好地洗了个脸就睡了过去,第二天阿尔伯特发现他夜不归宿没回马尔蒂尼那边,还去开了个房,差点没吓死,连声问是不是被什么女孩给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