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大小姐是前一任夫人留下来的,并不受老爷宠爱。
因此,大小姐一向对小少爷唯命是从,这样才能讨到几分好处。
到了这会儿,尤听才有功夫将手机关掉飞行模式。
瞬间,提示栏里的微信消息闪个不停,机身跟着一直震动。
她点开一看,一大半来自于继母宋知秋,问她是不是太忙了,弟弟出事也赶不回来。
一顿明褒暗贬。
尤听好笑地牵了下唇。
她赶回来,难道就能让尤傲风站起来上演医学奇迹吗?
剩下的消息,不是来自尤父的指责,就是狐朋狗友的邀约。
指尖停在其中一条:
[白珍珍:“听姐,晚上有个宴会,你来吗?”]
能出现在尤大小姐联络簿的白家,只有那一个。
她想了下,回复应道:“好。”
-
车在医院前停下,尤听坐上电梯直达尤傲风所在的vip病房。
刚进门,一个茶杯就呼啸着迎头飞来。
尤听敏捷地侧身避过。
她抬起眼,目光落在病房里面的人身上。
沉黑的瞳仁在光线照耀之下,显出一丝奇异的微蓝色,格外冷淡。
病床上,尤傲风还在沉沉睡着。
而尤父坐在沙发上,脸上余怒未消,叱问道:“你还知道回来,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你弟弟!”
尤听面无表情:“没有。”
在场的人明显一愣,眼看尤父气得要起身,宋知秋在旁边柔声劝道:“算了,跟小听计较什么,她还小呢。再说了,别吵着小风休息了。”
提起尤傲风,尤父的火气这才压下去,揉揉额心疲倦地说:“我和你妈妈守了一夜,今天换你来好好照顾弟弟,弟弟醒了通知我们。”
说完以后,他就拉着宋知秋离开病房,临走前还不忘警告尤听几句。
尤听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紧闭双眼的尤傲风。
二十来岁的青年人,长相更偏向于宋知秋,阴柔俊秀。
从外貌来看,倒确实有几分做男主的资本。
没过多久,尤傲风苏醒过来,重重咳嗽了几声。
等看清楚旁边坐着的人是谁后,他皱眉,桃花眼上挑,递给尤听一个扇形统计图的眼神。
三分薄凉三分邪肆三分漫不经心。
“给我倒杯水。”
理所当然吩咐命令的语气。
外人眼中光鲜亮丽的尤大小姐,在尤家人心里,却跟佣人差不多。
尤听正在给苹果削皮,头也没抬:“你是腿折了,不是手断了。”
像是被踩住痛脚的猫,尤傲风对她怒目而视:“尤听!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愤怒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尤听忽然凑近,直接将苹果塞进了他的嘴里。
尤傲风还没反应过来,又见尤听抬起了另一只握着水果刀的手,径直向下。
他惊恐地下意识睁大眼。
水果刀没有丝毫犹豫,快准狠地刺进了苹果当中。
明晃晃的刀刃在尤傲风眼中闪着寒光。
他的呼吸不由急促了几分,后怕感席卷全身,仿佛再次回到车祸现场面临濒死的感觉。
尤听直直望着尤傲风,漆黑如墨的眼眸如同一望无际的深海,看不出半点情绪。
她开口,声音冷淡:“没礼貌的话,我不想听见第二遍。”
尤听拿着包起身,漂亮而疏离的眉目微凝,“自己跟别人拼赛车,技不如人出了意外,还迁怒于赛车品牌。”
她轻“啧”了声,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丢不丢人。”
病床上的青年又惊又怒,甚至忘了取下口里插着水果刀的苹果,看起来蠢极了。
尤听颇觉无趣地收回目光,离开病房前最后留下一句话:
“比起你现在的名字,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的小名——”
“大毛。”
尤傲风,脸彻底绿了。
第2章 白家宴会
尤傲风出生的时候,身体很是孱弱,随时都可能夭折。
宋知秋病急乱投医,找到一位据说是半仙的算命先生。
那算命先生拿着法器在家中似模似样地走了一圈,最后张口说了一堆云里雾里的话。
简而言之,就是说尤傲风命格太贵,小孩子承受不住,得取个贱名压一下。
有的农村也有这样的说法,会给小孩子取些听起来很潦草的小名。
尤父开始并不同意,但看着小儿子一天天地衰弱下去,最终还是铁青着脸应下。
所以其实很长一段时间,尤傲风还不叫尤傲风的时候,他都被亲切地称呼为——“大毛。”
说来也挺神奇,小少爷的身体还真就一天天地好起来了。
当然,上小学后,已经初步展现出男主气质的小少爷便不准众人再提起这个小名。
尤听没注意病床上尤傲风的脸色有多难看,她径直离开医院。
让守在外面的佣人通知尤父和宋知秋一声后,她就转头坐车去了全市最大的商场。
尤傲风是尤父的宝贝儿子,更是尤家一直以来对外宣称的继承人。
现在他成了个只能坐轮椅上的废人,圈子里的人都在暗中观望。
白珍珍之所以会邀请尤听参加什么宴会,也是这个原因。
毕竟,白家和尤家还有个娃娃亲的婚约在。
尤听眸里掠过一丝讥嘲之色,这些觥筹交错的应酬,更像是兵不血刃的战场。
既然是上战场,那就得穿战袍。
全市的名门都在等着看尤家的笑话,尤听不在乎尤家人的脸面。
但她自己,并不喜欢被人当成乐子的感觉。
按照记忆,她去了家常逛的大牌店。
店员一看见尤听,立马热情地迎了上来:“尤小姐,上次您想要的那几件衣服,我们都给您留着呢。”
尤听坐在沙发上,看着店员将各式各样的裙子一一拿出来展示。
大小姐以前脑子虽然不太好使,总是对尤家人言听计从,但是审美还是挺在线的。
她抬起手指,挑了其中一件小礼裙。
清湛的蓝色,如同她死时的那片深海。
造型店有专门的化妆师,尤听不想回家,索性就在这里享受了一条龙服务。
低头看了眼时间,估摸着差不多后,她就让司机送她去白珍珍所说的宴会场所。
白家……不知道会不会看见女主呢?
比起中二病晚期患者的男主,尤听显然对需要被拯救的任务对象更感兴趣。
她侧头,倒影落在车窗上,衬出唇上一抹热烈的红。
司机悄然从后视镜张望了一眼,心里嘀咕着总觉得大小姐这次回国后就跟变了人似的。
以前的大小姐,脸上总带着刻意讨好的笑容,像个美得脆弱的花瓶。
现在的大小姐,别说笑了,一双黑沉沉的眼望过来,看得人心里直打怵。
花瓶?
恐怕是直接扔花瓶的那种。
司机的心思不由又转到了别的地方,难道是看见小少爷废了,大小姐摊牌不装了?
后排忽然传来女人冷淡的声音:“开车还敢出神,是想自杀还是谋杀。”
司机猛地一激灵,才发现自己想得太过沉浸,差点就闯了红灯。
“对不起,大小姐!”他后背发凉,“不会再有下次了!”
尤听没再说话,安静地看着逐渐接近的豪华场地。
这里的装饰很是金碧辉煌,恨不得把“我有钱”三个字摆在明面上。
过往的男男女女,打眼一瞧,都是衣着不菲的阔少名媛。
如果一个普通人,骤然被丢到这样的环境中,定然会觉得很不适应。
但不知是因为有尤大小姐的记忆,还是别的原因,尤听显得异常从容。
她从车上下来,对门口的保安颔首示意后,走近了宴会厅中。
修长的腿越过门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
裙摆跟着微微晃动,立刻吸引了厅中众人的目光。
大家都知道,尤大小姐是富家千金中最漂亮的一个。
但今日,却觉得她美得有些过分。
蓝色的礼裙显得肌色愈发雪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身材曲线。
微卷的发丝慵懒落在洁白肩侧,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略略抬眸。
墨瞳幽深,又好像映了丝裙上的微蓝。
红唇鲜润,无声勾人。
当尤听出现的一刹那,这场上的人好似都成了陪跑。
尤听没有停滞,目光迅速落在白珍珍身上,朝着她的方向走过去。
她长得身量高,腿也长,走起来时裙上的腰带跟着轻轻摆动,格外好看。
等停在白珍珍时,白珍珍才如梦初醒般地喊道:“听姐。”
尤听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孩。
白珍珍,是白家正经的大小姐。也因此,十分厌恶私生女白念昭。
在原剧情里,听说尤傲风残疾以后,白珍珍就动了让白念昭替嫁的念头。
等白念昭嫁过去以后,她就跟另一家的公子哥联了姻。
还特意挽着新婚丈夫的手到尤傲风和白念昭面前耀武扬威。
故事最后,当然是尤傲风医学奇迹地好了,并且男主光环叠满,将白家人啪啪打脸。
白珍珍自然也没什么好结局。
尤听轻点头,眸光在她身边逡视了圈,没看见能跟女主对得上的号的人,又慢慢收了回来。
“听姐,”白珍珍开门见山,瞥了眼尤听的脸色,故作担忧地问,“我听说傲风哥哥他车祸进了医院,有这回事吗?”
尤听大方承认,并且贴心地补上众人想听到的话:“是,腿断了,以后得坐轮椅。”
反正这消息明天就会上报纸头条。
白珍珍惊讶地捂住了嘴,脑子飞速运转着,口上只道:“天呐,傲风哥哥怎么这么可怜呜呜呜。”
尤听将她拙劣的演技和眼底的小心思尽收眼底,轻轻一哂。
哥哥长哥哥短,看到哥哥残疾还不是直接把哥哥赶。
旁边的人听见动静,都疑惑又惊奇地看着尤听。
没人想到她会这么轻易就将事情说出来,还如此风轻云淡,好像在讨论的人不是她弟弟一样。
毕竟这可代表着尤家可能后继无人,公司和股市也许都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白珍珍还在惺惺作态,“老天爷怎么对傲风哥哥这般不公平,傲风哥哥还那么年轻,以后可怎么办啊嘤嘤嘤。”
她悄悄抬头看了尤听一眼,试探着道:“傲风哥哥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是不太好?难道再也不能走路了吗?”
尤听说:“自作孽不可活,飙车危险驾驶,能活下来已经算他小子走大运。”
白珍珍的假哭一哽:???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第3章 这个女主
面对四周探究的视线,尤听神色平静:“对,他废了,想撤资的就撤资,想退婚的——”
她看向白珍珍,似笑非笑:“也可以退了。”
一众人的脸色都尴尬起来,白珍珍打着哈哈:“听姐就是爱开玩笑。你不是出去旅游了吗,玩得开心吗?”
尤听没接这个话,转而直接问起:“你那个妹妹呢?”
听见提起白念昭,白珍珍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皱眉道:“这样的场合,怎么能让她出现。”
看来是不在。
尤听顿觉无趣,“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白珍珍问:“听姐,赵家的那位马上就要到了,你不等等他吗?”
尤听想了想,才从记忆里拉出一张油腻男的脸划上等号。
赵天齐,齐鼎集团的花花公子,之前一直在追尤大小姐。
因为他家背景不错,大小姐没答应也没拒绝,就这么若即若离地吊着。
尤听没兴趣,“不了。”
只是她刚转身,就听见入口那边传来骚动声。
她转眸看过去,几个男人似是正围着个小姑娘。
“你是谁家的臭丫头,懂不懂规矩!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向赵少泼红酒!”
“就是,顶撞了我们赵少还想跑?”
旁边的两个小喽啰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中间的男人身材微胖,长相有些熟悉,正是赵天齐。
他西装上被泼上了些红酒,嘴里正骂骂咧咧着。
在他们对面,是道纤弱的身影。
女孩子抬起头,露出半张柔婉的侧脸,怯怯地说:“我没有,是你们非要抓着我不放。”
她声音很轻,像只误入狼群的小羔羊。眼眶湿红,急得快要哭出来。
身上穿着的礼裙虽然好看,但是明显不太合身。
露出的肩头轻颤着,如同吸食花蜜时的蝴蝶在微微抖动着蝶翼。
只是看一眼,尤听就生出一种强烈的预感——
那是白念昭。
果然,身侧的白珍珍同样被那边的动静所吸引,抬头看过去,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该死,她怎么在这里!”
赵天齐是白家得罪不起的存在,她已然顾不上旁边的尤听,快步走过去。
看见角落里神色慌张的白夫人,白珍珍三两步走到她跟前,小声问:“我不是说了让白念昭就好好呆在家里吗?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白夫人呐呐地回答:“我还不是想着,那小贱人长得还不错,万一能搭上哪家的公子哥,对你和你哥哥不也有好处嘛……”
话未说完,就被白珍珍狠狠瞪了一眼:“妈,你真糊涂!”
“今天来的宾客非富即贵,白念昭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随便冲撞到哪一个,都会给我们家带来大麻烦!”
她指着赵天齐那边:“那又是怎么回事?”
白夫人心虚地不敢看她,低声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原来她听白珍珍说尤家可能出事的消息后,心底就有些着急。
白家公司最近出了些状况,急需要资金周转。如果尤家出事,定然不能将宝贝女儿嫁过去。
所以,她就把主意打到了白念昭身上。
她随便从白珍珍衣柜里拿了件裙子,让白念昭换上后和自己前往宴会厅。
虽然很不喜欢这个私生女,但是不得不承认,白念昭的长相很不错。
如果能够被宴会上的富家少爷看上,一来能从此让白念昭在眼前消失,眼不见为净。
二来,还能为白家笼络势力。
白夫人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但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小贱人突然会那么倔。
刚一到,就正好跟赵天齐一行人撞上。
赵天齐出了名的好色,瞧见白念昭后几乎快走不动路了,颐指气使地让她来敬酒。
白念昭不答应,白夫人着急地在后面推了一把。
酒杯撞在赵天齐的身上,红酒便洒了一身。
看见事情闹大了,白夫人吓得连忙后退躲了起来。
白珍珍听得头大,无奈又气愤:“妈,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不管怎么样,白念昭都是白家的人。
要是事情处理不好,让赵天齐记恨上白家怎么办?
她深呼吸一口气,脸上挤出假笑,准备往着赵天齐那边过去。
但有一人,却比她更快一步。
蓝色裙摆晃荡成碧波,女人半倚着门边,有些不耐地开口:“吵什么。”
她音量并不高,但却奇异地让每个人都听清了。
见到是尤听,赵天齐连忙理了理西装,对她露出一个痴笑:“尤小姐从国外回来,怎么都没通知我?我好给你接风洗尘啊。”
“我和你非亲非故,不必。”
尤听目光落在几人围着的女孩身上,挑眉示意:“这是在做什么?”
赵天齐连忙让另外两人散开,“都别围着了,让人看笑话!”
有尤听在,他自然对白念昭就没太大的兴趣了,不耐地摆摆手:“算你运气好,赶紧滚。”
白念昭紧抿着唇线,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捂着身上不合尺寸的裙子打算离开。
“等一下。”
白念昭苍白着脸抬眸,撞进女人浓黑的眼瞳之中。
尤听说:“我和你一起走。”
白念昭有些诧异,但习惯了乖巧,听话地站在一旁。
“尤小姐,我这才刚来,你怎么就要走了。”赵天齐急了,打算伸手去拉尤听。
尤听冷淡地睨他一眼,“赵先生,我跟你不熟,请你自重。”
赵天齐混迹风月场多年,当然能分辨得出女人的话什么时候是欲拒还迎,什么时候是真的嫌弃。
从前的尤听吊着他,他都知道。谁叫尤大小姐长得漂亮,他乐意跟美人玩一玩。
但是今天的尤听,竟然当着这么多人下他的面子。
赵天齐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作为举办这场宴会的东道主,见状不妙,白珍珍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
她碰碰尤听的手臂,笑着说:“听姐一定是刚坐飞机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太累了。”
“听姐,你跟赵少说句软话,这事就过去了。”
尤听皱眉:“我为什么要说软话。”
她不仅没说,还对赵天齐再次声明:“赵先生,我对你真的不感兴趣,以后不用再送花给我了。”
赵天齐这下是彻底怒了,气急败坏地吼:“尤听!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捧着你,才叫你一声尤小姐!”
“尤家都快倒了,还在这里跟我装什么清高!”
他不再掩饰眼中的贪欲,“今晚你陪我,这事就算过去了。不然,你们尤家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尤听都快被逗笑了。
笑话,拿尤家来威胁她。
无效威胁。
“反正尤傲风都残了,尤家也就那样了,随意吧。”
赵天齐:???
她理都没理愣住的众人,对白念昭轻点头:“还不走?”
白念昭像是才会回过神,“哦哦。”
她连忙亦步亦趋地跟着尤听的步伐,往着宴会厅外走去。
尤听心想,这女主怎么呆呆的。
走到车边后,尤听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换下来的外套。
她将外套递给乖乖等在一边的白念昭。
瞥了眼人微红的眼眶,尤听说:“哭没有用,你越软弱,他们越想欺负你。”
“不喜欢的人就说不喜欢。”
“不合适的裙子——”外套搭在白念昭的肩头,遮住了随时可能走露的春光,“就说不合适。”
第4章 那就替嫁
接近入夏的时节,夜风仍然还带着些许凉意。
身上披着的外套遮去了寒冷,略淡的香味钻进鼻腔。
车子早已离开,只能遥遥看见亮着红光的尾灯。
白念昭不由用手指攥紧了外套衣襟,又怕将衣服弄出褶皱,连忙松开手。
她望着车离开的方向,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懊恼地皱了下眉。
人家好心为她解围,还留下外套,她却忘记问别人叫什么名字了。
还在发着愣,就听见后面有人叫她。
是白珍珍。
“死丫头!还不赶紧过来!”白珍珍狠狠瞪她一眼。
白念昭眼中闪过怯意,低着头慢吞吞地走过去。
刚走到白珍珍面前,就迎来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你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吗?让你待在家里,你非要跑出来作妖是吧?你也不看看,这种场合是你这样的人能来的吗!”
她有些委屈地颤了颤眼睫,小声辩解:“是夫人让我来的……”
见她还敢还嘴,白珍珍更加气恼,冷笑一声:“我妈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白念昭,你可真是条听话的好狗。”
白念昭垂下长睫,脸色苍白了几分。
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紧攥成拳,指骨也跟着泛白。
直到这时,白珍珍才看见她身上披着的衣服,狐疑地问:“这是谁的外套?”
但白念昭没说话,宴会厅那边又有人在喊她,她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算了这个不重要,”白珍珍剜她一眼,“你现在赶紧给我滚回去,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
她来的时候,是跟白夫人一起坐车来的。
但走时,却只能靠自己走回去。
卑贱的私生女,没有资格享受白家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