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青年轻拨着床边紫金色的琴弦,颤抖的指尖划不出一点音律。身上的男人大汗淋漓,每一次进入抽出都带着莫名的恨,身下白色锦被上晕开的触目惊心的红,似乎从未如过他的眼。
“沈青扬,你后悔么?”
男人握住他拨弦的手,一个用力,竟是骨头碎烈的声音。他呼吸一窒,却连叫喊的力气也没有。
“后悔也没用,今生今世,你注定,生不如死。”
男人在他耳边低语,忽然扯着他的头发将他翻成跪的姿势,硬撑开双膝,狠狠的顶入。
他觉得这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眼前愈加朦胧,白色的床单竟似白色的雪,雪地上是家中花园里的梅花,梅花后,有个粉裙少女,咯咯的笑个不停。
她说,青扬哥哥,我最喜欢你了,最喜欢哦。
然后,四散的绫罗绸缎,横飞的血肉,都化作那地上的红梅,撕彻心扉……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静静的趴在案几上,指尖沾着墨,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右手疼的麻木,大夫说这手废了,再不能弹琴练剑了,不过好好养着,吃饭喝茶还是没问题的。那人却笑的轻松,道,没了右手,不是还有左手?你难道不知道沈家二公子左手剑艺闻名天下?
是的,他左手也会用剑,而且用的比右手好。当初,云裳知道这件事时,也是惊奇的叫个不停,非要他当场表演不可。
云裳……
云想衣裳花想容……
一遍又一遍,写下的,都是同样的词句。
大脑仿佛中空。
云想衣裳花想容。
云裳云裳!
右手握出了血,他感觉到骨头掀开皮肤的痛,一点点撕裂,就如当初的云裳。
云裳,那时,你疼么?
可是,你连叫喊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你要最后一句话留给我,你不愿意浪费多一点的力气。
云裳云裳,你这样,叫我如何是好?
“呦,二公子想什么呢?手都抓出血了。”
他缓缓抬头,记忆中无比熟悉无比亲昵的面孔,今日却成修罗。男人捧起他殷红的右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
“怎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手,你不想要了?”忽然又瞥见桌上他留下的墨迹,脸色难看起来。“云裳!你倒总念着她!还真是个痴情种子!”
说着,将他的手摔在案几上,冷哼道:“既然二公子不想要这手了,秦某人也不好强求,自是随你去了。”甩袖要走,忽又想起什么,转身笑道,“对了,二公子,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沈青池死了。”
“青池?”
他顿时乱了阵脚,惊慌中将目光递给离峰。
眼中不经意的掠过一丝哀伤,转瞬即逝,秦离峰笑的幸灾乐祸。
“是啊,你爹娘脸皮薄,就想着要争回你们沈家的面子,刚好你那倒霉的哥哥回家,自然……呵呵,青扬,你料得了天下却料不到你这个哥哥,是不是?他自不量力到我迷忧宫挑战,我为了给足他面子,亲自去迎战,谁料他如此之弱,三招便死在我剑下,这,可怨不得我。”
他垂着眉,泪水打湿案几上的宣纸,晕开一片。
青池,你当初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这样,不是叫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全都付之东流了么?
人都说双生的人心有灵犀,为何你我之间,就从没有这样的羁绊?
青池,你去了,沈家,就真的绝后了啊!
“又在想什么?”
从后而来的痛,被迫抬起的脸,直视对方的眼睛,沈青扬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已经身陷囫囵。
他明明一向冷眼旁观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一向认为人生不过一局棋,所有人都是棋盘上被人控制的棋子,何时山穷水尽能否绝处逢生是否注定魂飞魄散,大限将至命里注定无可奈何。而他,不过是棋局外一名观棋者,何时,他也将自己当成了棋子么?
“沈青扬,你恨我么?”男人粗暴地蹂躏他的唇,他的耳垂,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峰,我从来不恨你啊。”他气若游丝,就像当初奄奄一息的云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将心底的话告诉他。
“你说谎,你骗我,你总是喜欢骗我。”男人轻笑,伸手抓开他的衣衫,身体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里,冰凉。
“我真的不恨你……”
我真的不恨你,我只是对不起云裳……
“呦,二公子想什么呢?手都抓出血了。”
他缓缓抬头,记忆中无比熟悉无比亲昵的面孔,今日却成修罗。男人捧起他殷红的右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
“怎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手,你不想要了?”忽然又瞥见桌上他留下的墨迹,脸色难看起来。“云裳!你倒总念着她!还真是个痴情种子!”
说着,将他的手摔在案几上,冷哼道:“既然二公子不想要这手了,秦某人也不好强求,自是随你去了。”甩袖要走,忽又想起什么,转身笑道,“对了,二公子,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沈青池死了。”
“青池?”
他顿时乱了阵脚,惊慌中将目光递给离峰。
眼中不经意的掠过一丝哀伤,转瞬即逝,秦离峰笑的幸灾乐祸。
“是啊,你爹娘脸皮薄,就想着要争回你们沈家的面子,刚好你那倒霉的哥哥回家,自然……呵呵,青扬,你料得了天下却料不到你这个哥哥,是不是?他自不量力到我迷忧宫挑战,我为了给足他面子,亲自去迎战,谁料他如此之弱,三招便死在我剑下,这,可怨不得我。” 他垂着眉,泪水打湿案几上的宣纸,晕开一片。 青池,你当初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这样,不是叫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全都付之东流了么?
人都说双生之子心有灵犀,为何你我之间,就从没有这样的羁绊?
青池,你去了,沈家,就真的绝后了啊!
“又在想什么?”
从后而来的痛,被迫抬起的脸,直视对方的眼睛,沈青扬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已经身陷囫囵。
他明明一向冷眼旁观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一向认为人生不过一局棋,所有人都是棋盘上被人控制的棋子,何时山穷水尽能否绝处逢生是否注定魂飞魄散,大限将至命里注定无可奈何。而他,不过是棋局外一名观棋者,何时,他也将自己当成了棋子么?
“沈青扬,你恨我么?”男人粗暴地蹂躏他的唇,他的耳垂,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峰,我从来不恨你啊。”他气若游丝,就像当初奄奄一息的云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将心底的话告诉他。
“你说谎,你骗我,你总是喜欢骗我。”男人轻笑,伸手抓开他的衣衫,身体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里,冰凉。
“我真的不恨你……”
我真的不恨你,我只是对不起云裳……
“青扬,我昨日去了临祥楼,学到一种好玩的方法。”秦离峰把玩着一颗绿色鸽蛋大的夜明珠,对软在案几上一动不动的人柔声道,“今天晚上有贵客来访,听说,他正好这口。”
沈青扬漠然的看着那颗珠子,不用想也知道那是用来做什么的。可惜秦离峰还是把他当成那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以为这会让他疑惑恐惧。想着想着,便莫名其妙的笑了。
啪的一个巴掌甩过来,半边脸肿起来,他还是笑,而且越加灿烂。
“我有让你笑么?”扳过对方的下颚,秦离峰怒火中烧,手捏着夜明珠往沈青扬后庭探去,恶意的用力顶入,直到见到对方一瞬间拧着眉毛的痛苦表情,才又笑开。“还是你对今晚的贵客迫不及待?原来沈家二公子骨子里,是这样一副的淫荡下贱,我之前怎么就不知道呢?可惜那贵客还要点时间才到,不如,我想些其他法子来满足你?”
沈青扬仰躺着,任目光迷离,隐约的听到有人进来又出去,秦离峰在他耳边笑,有什么东西顶着夜明珠进了身体里,伤口再度被撕裂。
“这玉杖我特地叫人为你打造,你可喜欢?”
边说,那东西又往身体里进了几分,里面的夜明珠跟着乱动,沈青扬想吐。
他被拽下案几扔在地上,门又被打开,有人进来给他裹了层布又把他拖出去。他垂着头,眼角的余光扫到院中那棵桃树,当年,他与秦离峰就是在那树下,义结金兰。
那时他叫青扬,只叫青扬。
他喜欢秦离峰叫他的名字,喜欢他们坐在树下火堆旁谈天说地,喜欢他们一起上山打鸟下水捉鱼,他甚至曾经以为,自己就是青扬,只是青扬。
然而父亲的一封信,将一切改变。
也许不是改变,而是回归正轨。
父亲带着几百个人,围攻迷忧宫。不落崖上,他站在秦离峰身边,父亲说,沈青扬,还不动手?
那一刻,他忽然想起其实自己有姓。
秦离峰难以置信的望着他,说,这不是真的,青扬,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说不是,你说,我信!
他看着秦离峰,最后一次那么认真的看着他,说,我叫,沈青扬。
原本构建的梦幻般的世界刹那间天崩地裂现出原形。
沈、青、扬!
秦离峰握着剑的手在抖,沈青扬知道,他左肩受伤了,只有沈青扬知道,他左肩受伤了。
那是前一天晚上,迷忧宫一名堂主要杀他,而秦离峰替他挡了那一掌。表面看来无碍,但究竟伤的如何,除了秦离峰自己,只有他知道。
他忽然笑了,笑的灿烂,笑的无奈。他伸出手,在秦离峰的胸前,轻轻推了一下,秦离峰闭上眼,慢慢地向后倒,后面是百丈悬崖。
他看着秦离峰掉下去,像一切动作放慢,然后他走到父亲的身边,说,这山崖百丈之高,秦离峰绝无生还的机会,我们,走吧。
父亲却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时他内心开始害怕,害怕极了。他找到自己的侍女盈兰,吩咐她先父亲所派之人一步到崖下找人。
白天,他强颜欢笑,夜晚,他怕的连椅子都坐不稳,直到盈兰带回一段青色丝绦。
那晚,他疯狂的大笑,笑的父亲以为他被刺激得了失心疯。
那晚,云裳对他说,青扬哥哥,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了。所以,不要走。
不要走,不要离开。
他说我不走我不离开,就是走了,又能去哪里呢?
他想起与秦离峰游走江湖时到过的大雪山,他们还在那里建了座小屋,他们相约如果以后退隐江湖,就去那里居住。
如今,那小屋,不知还在不在了。
他忽然好想去看看,看它最后一眼,然后把它记在心底,永远不忘记。
就像那天他望着秦离峰,那么认真的望着他,想要把他全部记牢。
他把自己手中掌握的沈家暗中操纵的势力交给盈兰让她带走,他叫帐房先生烧了三分之二的帐本,他对云裳说,我们成亲吧。
了你的心愿,然后你走,回绮罗山去,永远不要再回来。
你将是我的妻,永远的妻。
那天他们穿着大红的喜服,鞭炮从城东放到城西,锣鼓声几乎满城可听。
他背着从花轿里出来的云裳,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进沈家大门。
大堂之上,他没来由的颤抖,云裳握着他的手,他抬头,正对上云裳甜美的笑。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入洞——房…… 那人的话没说完,四周忽然一片沉静。 他反握云裳的手,深深的呼吸。
背后那剑者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
只是不敢回头,怕梦醒了梦碎了一切都是他的虚构;只是不敢回头,怕见那人或愤怒或伤心的脸,自己会情不自禁的求他原谅;只是不敢回头,怕风云色变,怕再起血雨腥风。
可他早已不是下棋之人,又哪能掌握棋中局势?
他记得那时宾客们疯狂的哭喊,记得武功被废时钻心入骨的疼,记得云裳死死拽着他的衣袖说,我是你的妻,永远都是。
他记得就在自己的眼前,那人的剑,将他的云裳狠狠撕碎,将那个总是笑的甜美的无辜少女,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杀。
他记得躺在他怀中的云裳,仍是笑着的云裳。
他却忘了,那时,她说了什么。
她拼尽最后的生命也要对他说的话,他却不记得了!
沈青扬惊慌失措的挣扎,将旁边正为他沐浴的人吓了一跳。他想离开,却又被几只手按在地上。
他听到其中一个说,你死心吧!我们主人已经不会再被你所骗为你着迷了!
什么骗什么着迷?他不管这些,他只想离开!
离开?
为什么要离开?
离开去哪里?
他茫然的四下看,像是什么都看到了,又像是什么都没看到。
突然一桶冷水泼下来,泼的他立刻抱成一团。
“怪了,方才怎么摆弄都没反应,怎么一下子就……”
他听到那人话说到最后竟带一丝玩味,不由自主的害怕的起来。 “不如,我们从头再来一遍好了,毕竟是给贵客享用的东西,洗干净才好……”
贵客?对了,秦离峰说过,今晚迷忧宫有贵客来。
这是第多少个贵客了?
从两年前到现在,已经有过多少位所谓“贵客”到访了?
沈青扬清楚,这些所谓的贵客,都不过些做下流勾当的人面兽心的作恶者罢了。迷忧宫真正的贵客,又怎么有机会让他见到?
他感到有人掰开他的腿,他知道有人把乳白色的玉管伸进他身体里,顺着那玉管,灌入冷水。他觉得胃里翻腾着想吐,于是努力想些别的分散精力。
也许这次这位身份不一般,否则,秦离峰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打点他。不过今晚,免不了又要一翻折腾了。
毫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恶心的感觉,在被人拎着一条腿倒拽起来后再度涌起,之前的努力正式宣告失败。沈青扬索性真的吐了出来,还吐的满地都是。
没什么食物,吐出的,都是些胆汁。
那些人先是一愣,而后将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口中大骂不止。
“妈的贱种,等你伺候完客人的!”那人边说边朝他肚子上踢了一脚,这时有人拦下他,说:“你要怎么样,等过了今晚的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