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二公子的右臂是彻底废了。”秦离峰懒懒地挪了挪身子,道,“这样好了,在座各位每个人都可依自己的法子‘招呼’沈二公子,一个一个来,慢慢来,不过记得,留条命给我。”
“宫主你放心,我们再如何,也不会杀他。不管怎么说,他身上还系着您的……”
“秦宫主,我可不可以提个条件?”
沈青扬忽然的一句话让全场静了下来,秦离峰冷冷地盯着他,他却还是笑,说:“若我能熬过你们每一关都不求饶的话,我求宫主,让沈家,让我,与迷忧宫的恩怨就此了解。当然,秦宫主的蛊,在下一定会解。”
“你凭什么讲条件!?”话一出口,四周立刻有人跳出来大叫。 “当日围攻迷忧宫,你们是有损失,可同时我们也有,况且那次并没有给你们造成大的伤害,否则,你们还会明目张胆的再回这里么?”
“可我们宫主——”
“他如今也杀了沈家长子青池,他没死,沈家却从此绝后,你说,谁的损失更大?”
“笑话,沈家不是还有你二公子么?”
“我?”沈青扬听了朝上座的秦离峰讽刺的笑,“我还能不能让女人怀孕,问问你们宫主便知……”
两年前他初到迷忧宫秦离峰就给他喝下毒药,让他再不能与女人有后代,并且这药,他一喝两年。
“我答应你。”秦离峰看着沈青扬面无表情地说,“若你能熬过他们每一关都不求饶的话,沈家与迷忧宫的恩怨,就此了解。” 其他人还想说什么,但见秦离峰态度坚决,便也不好多说什么,一个个都开始摩拳擦掌想该怎么让沈青扬求饶。
沈青扬很清楚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他被带到迷忧宫地下的刑房,双手被高高的吊起来。他们和他说话时只要拉一拉他胸前那根链子,他就会被痛醒。
鞭子和烙铁落在身上时,沈青扬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一点都不疼,他想如果自己真的可以活着离开要去哪里呢?他累了他想退隐了他可以回雪山上的那座小屋么?他还可以再找到一个像秦离峰那样的朋友么?他还可以和人彻夜不眠把酒言欢么?还可以到那些名山大川游玩么?
他等着一个人来了一个人走了,有些人没对他做什么,只是安静的等了一个时辰便离开。他该感谢他们么?他们大概是看他可怜所以让他休息意会儿吧。死的那些人大概与他们无关。那么,如果进来的,恰好是两年前死掉的几十个人所在的分堂堂主呢?
他苦笑,他看到有个领了二十几个人进来的汉子时,他知道,他总算等到真正要等的人了。
“听说二公子这两年接了不少客人,想必一定是技术了得,不如,也让我见识下,这可都是老子花高价从边疆和矿场请回来的人,希望二公子不要让人失望才好。也顺便慰藉我那群远在天上的兄弟!”汉子满目的憎恨,一把扯下缚着沈青扬双手的绳子,直接拽着他胸前的链子把他拖到那二十几个人中间。
那时沈青扬方知,莫总管所说的,他今日要面对的,恐怕比这两年加起来的还可怕的意思。
沈青扬被按在地上,衣服很快被扯光,后面有人架着他的双腿撑开,握住把自己的阳具猛的捅了进去,沈青扬闷哼一声,又有人掰开他的嘴,刚想将阳具塞进去,又想起什么,狞笑着用力卸了他的下巴,方才继续原本的意图。
汉子走到他身边说:“你想求饶么?不妨告诉你,老子今天根本没打算让你求饶!要不是你还身系着宫主的命,老子一定让人做死你!”
沈青扬闭上眼睛当作没听见,他不是没做过口交,只是现在口中的东西令他异常的难以忍受,他越来越觉得胃中翻涌不止。有人拽着他胸前的链子把拉起来,他完全废了的右手来回飘荡,左手撑着地,那些人扯着他的头发把他拉到刑台上让他趴着,一个男人在他身后继续无情的冲撞,另一个男人则在他前面发狠似的蹂躏着他的口腔。沈青扬被动地随着他们来回晃动,他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
他忽然想也许当初云裳死在他面前是正确的,若她没死秦离峰也不会放过她,他无法想象如何让个女儿家承受这等兽行。
刑室中淫叫声喘息声响成一片,前面的人继续扯着沈青扬的头发奋力抽差,在沈青扬以为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那人把精液射在他喉咙里,然后,又一个人走过来,后面的人等的不耐烦了,从前面的人手里抓过沈青扬的头,又把他从刑台上拉下来,让他坐在一个男人身上,然后那人抬高他的双腿,用手指将已经含了一根阳具的红肿不堪的后穴硬生生扯开,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肿胀的硬物塞也了进去,之前在他前面的人见他达到目的,忙又把自己的硬物伸到沈青扬口中继续顶撞。
几个男人疯狂的乱叫,沈青扬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几次被轮暴得昏死过去,又几次在那汉子的笑中醒来。那汉子输内力护住他的心脉,也让他清醒的承受男人们的暴行。那汉子恨他,真的恨他入骨。
他说你可知当日死的人里,有我唯一的儿子!他才十七岁!那日他本缠着我要和我一起走,可是我怕他碍事没让他跟!谁知道我一回来看到的竟然是他惨死的尸体!!要不是你这奸猾小人给宫主下了蛊,我早就把你碎尸万断!
沈青扬想笑,他想问你们迷忧宫为了使人屈服用的那些卑鄙手段更夺了多少人的儿子?难道只许你杀人家的儿子不许别人杀你的儿子了么?可他笑不出来也问不出来,他口中是男人勃发的欲望,他后面插着两根男人的阳具,他身上身下都是自己的血和男人腥臭的精液。
沈青扬不知道这些男人在他身上轮了几个来回才离开,那汉子走时给他端上了下巴,又说:“小子,我也告诉你,虽然我恨你,但不会做那些言而无信之事,你既然挺过我这关,不管接下来你求饶了没,我们的恩怨都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呵呵,是可以一笔勾销了。因为你已经确定,我这破败的身子,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是吧?
仰躺在刑台上,下身没有干涸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沈青扬疼的麻木。他隐约听到又有人进来,拿鞭子在他身上抽了几下,说些什么,然后一桶冰凉的盐水泼到他下体上,他几欲昏死过去,又被接踵而来的撞击疼醒。那人抓起他的腰,往他还在流血的后穴狠狠顶了进去,猛烈的抽插、射精。
又陆续的走进来几个人,与先前一样,他们有的只是静坐了会儿便离开,有的给了他几鞭子,有的举起刀像是想要断了他的双腿和手臂,刀举了很久又放下去,终是没有砍下来,再有的,也无外乎就是脱掉裤子,用自己的男根狠命操他的下身。
沈青扬觉得自己的魂魄已经脱离了身体,飘到刑台的正上方,冷眼看着下面被凌虐的人,仿佛那是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
很久很久,一个人出去,一个人又进来,那人见到刑台上的他先是一愣,而后扑了过去,小心的扶起他,甚至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披上。他看了好久,方才辨认出来,这人是莫总管。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莫总管心疼的揽他在怀里,看着他一身暴虐后的伤痕不知如何是好。“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走?我早就告诉你要你回绮罗山,为什么不回去?为什么要留下来?为什么?”
绮罗山?好熟悉的名字,那是什么地方来的?
对了,那是自己拜师学艺的地方,那叫做绮罗仙境。与他一起的,还有个漂亮的女孩,他每次下山离开时,那女孩都对他说,青扬哥哥,你记得要早些回来啊,我等你。
她说我等你。
每次他在山下玩的快要忘记时间,就会想起山上还有个女孩在等他,然后无论多晚,他都会赶回去。
她说我等你,她还在等我么?他还在等我回绮罗仙境么?这次出来这么久,她一定等的急了吧?
“青扬,青扬你怎么了?你说话啊青扬!”
“回……回去……”沈青扬说起话来才发现自己口唇酸软,喉咙更是干热难耐。
“什么?你说什么青扬?你要去哪里?”见他意识恢复,莫总管才稍稍松了口气。
“绮罗……仙境……”
“绮罗仙境?绮罗山是吧,别担心,我送你去,这次过后,我派人送你去!”
沈青扬点点头,闭上眼。他累了,真的累了。他不想知道接下来还有多少人,也不想知道还有多少酷刑在等着他,他只想睡下,等睡醒了,就回绮罗仙境。
秦离峰似乎对沈青扬能挨过这些一点都不惊讶,或许他知道,真的因为当年之事恨沈青扬而在刑室里折磨他的,一共不超过五个。沈青扬出了刑室后随莫总管到房间里,忍痛拿下那铁链,又换了件干净白色的外衣,解了秦离峰身上的蛊毒。他想立刻回绮罗仙境,他觉得如果自己回去晚了,那女孩就不会等他了。
他跟着秦离峰后面走出迷忧宫,临走时迷忧宫忽然抱住他,说:“你总算可以摆脱我了是吧?这两年,你恨死我了是吧?”
“……不,我不恨你,真的,不恨。”沈青扬习惯性的回答,他忘了自己为什么这么回答,他只是感觉要这么说,于是就说了。
“当初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要背叛我?你可知道我掉崖后,若不是有个好心的蒙面女子路过,我就死定了!”
“你不恨我,可是我恨你,我恨的要死!”
沈青扬不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然后秦离峰放开他,说沈家派人来接他了。沈青扬听到这话不知为什么心中烦躁不安起来,他看见远远走过来两名女子,其中一个他无比熟悉,另一个,虽然熟悉却更让他害怕。
那让他害怕的女子走过去说:“二少爷,奴婢来接您回沈家……”
沈青扬看着那女子那女子目光中的焦点却不在他身上,他一瞬间想起她是谁,于是慌忙中拉住她执刀刺出的手。可他方才经过那场凌虐,右手已废,左手也没什么力气,甚至把阻止不了这名发狂女子仍然向前的刀。他在眼角的余光中发现那些跟出来的迷忧宫大小分堂主杀机顿起,也看到刀的目标就是他侧后方站着的秦离峰。他的力道不足以让刀停下,而那女子也没有停下的意思,沈青扬瞬间做出判断,他上前一步将中途的刀稍稍变了个方向,刺入自己右肩。
那女子看着没入沈青扬的刀直晃头,她用近乎仇恨与不解的声音大声问:“你为什么要妨碍我!?他杀了青池杀了你哥哥青池你为什么要救他!?当初是如今也是你为什么要护着他!!”
那女子疯狂的大喊,秦离峰挥手制止了身后正欲出手的人,沈青扬扫了他一眼,不知怎的就想起这两年间的遭遇。
“嫂子,你要这么做,我的努力,哥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沈青扬看着那女子的眼睛慢慢的抽出插在自己身体里的短刀,然后,反手,刺入那女子的心口。
听到那声嫂子,女子浑身一震,她低头看沈青扬欲将短刀刺入她的心口,却没有力气推进半分,她含泪把着沈青扬握刀的手,帮它彻底撕裂自己的心脉。
“二少爷,我本不是沈家所承认的人,你为何要这样叫我?你这样,我怎么不顾其他只为夫君报仇?”
“嫂嫂是青池所爱之人,青扬却无力护您周全是青扬没用。可事关沈家,青扬不得不为。”
“我明白,我不怪你……”女子靠在他怀里,终于垂下了手。
沈青扬知道自己在说谎,他挡那刀,是因为他想救秦离峰,他杀她,是因为不想她有如他般的遭遇。他抱着气息消失的女子头也不回的对秦离峰说:“突生的变故,我想其他人都不知情,秦宫主既然没受伤,这女子我便带走了,我们的约定,还算数吧?”
“沈二公子放心,迷忧宫向来说话算话。”秦离峰片刻停顿,他想先让沈青扬留下检查下伤口再走,毕竟迷忧宫方圆几百里是没有医馆的。可思量再三,还是没说出口。
“二少爷……”另一名女子走近,扶沈青扬到不远处的马车上。
秦离峰望着那女子,觉得甚是眼熟,却想不起来也没心思想是谁了。他看着沈青扬一步一步离他越来越远,他想,这次,他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吧。两年,他折磨他生不如死,仅是因为他骗他,却不给他任何解释。他甚至可以用他最讨厌的方法折辱他,作践他,他却还是说不恨他。
他对沈青扬的恨,也该到尽头了。
马车走到看不见的地方了,他转身吩咐小厮拿点伤药趁对方还没走远送去。他想告诉沈青扬他们从此行同陌路彼此互不相识了,就都放开吧。他想着沈青扬也许会去他们到过的雪山上的小屋,像他们当初说的,在那里生活一辈子。
小厮走了不长时间又回来,手里还捧着大堆的药。
秦离峰看了立刻皱起眉头,问:“沈青扬不要么?”
“不知道,回答他的是那个丫头,她说多谢宫主好意,可她主仆二人福薄命浅,受不起这么大的恩情。那女子还要我把这个转交给主人,”小厮边说边拿出条青色丝绦,“她说什么那日在山洞要主人的一样信物,纯粹是因为她要对自己的主人交差,并非主人所想的对您有意。如今她主人心愿已了,她要陪自家主人退隐江湖,留这东西没用,就交还给宫主……”
小厮越说声越小越觉得不对劲,不仅在座所有人的脸色变了,他的主子秦离峰更是从他拿出那条青色丝绦开始就脸色惨白。他四下看了一圈也没有愿意告诉他到底什么不对劲,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时,秦离峰猛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飞奔出去。
堂上所有人都知道,那青色丝绦,是当日秦离峰的救命恩人索要走的。当时那蒙面女子不肯说明原因,如今看来,却是再明了不过了。
马车里,盈兰抱着血流不止的沈青扬哭个不停,然而再难受,也没有让飞奔的马车有半点耽搁。
沈青扬身上各处的伤口从来就没有愈合过,下体不断流出的血已经将白色的靴裤染的通红,肩上草草包扎的剑伤一扯就疼,他上马车后只对盈兰说了一句话,他说去绮罗仙境。盈兰心里明白他的苦,也明白就算华佗再世她的二少爷也没救了,所以她要车夫拼命的赶车,既然不能救沈青扬的命,至少遂了他的心愿,连日连夜的赶车,即使到不了绮罗仙境,也要努力接近,越近越好。
她开始当初听少爷的话去救那个叫秦离峰的人,后来又想起少爷曾对她说,没有秦离峰,不代表没有迷忧宫,秦离峰若死了,迷忧宫对沈家的报复,就不是轻易能对付的了。
可若对方不是秦离峰,不是少爷一直当最好的朋友看待的秦离峰,少爷恐怕,不会用这种方法为沈家开脱的。
她知道沈青扬最大的变化缘于刚过门的妻云裳的死,她知道那身穿红色嫁衣的少女的死,成就了沈青扬计划中唯一的也是致命的变数,从此,一切都改变了。他不对秦离峰解释半句,他可以把命给秦离峰,他希望就此把命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