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原来不是独女,在她上面还有个哥哥,听说是一个很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人。交谈间,我发现陶嘉是护士,和猴子都在儿童医院。当时我就想,这个职业很适合她,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肯定很受小孩子的欢迎,别人我不说,起码心菲就很喜欢她。短短一个晚上,心菲就向嘉嘉投怀送抱,分别的时候还拉着人家的衣袖,大哭起来。
我妈更不用说,对嘉嘉是赞不绝口,想到的想不到的词都可以往嘉嘉身上就安;就是我那个沉默寡言的老爸,也不时的为她说上几句好话。几天下来,我差点没给赞歌淹死。
本以为一顿饭过去就不会有任何的联系,老妈居然为我主动请缨揽下了一项"美差"。无奈之下,我又重拾就业当起了家教,不过,这次的对象是陶嘉。
"刚刚还挺好的,为什么这会儿刮起了风?"因为要应付就要到来的在职研究生考试的陶嘉看着窗外这样说着。
"这风算不了什么,比起北京的风差远了。你还真没见过什么叫铺天席地的刮。"我一边收拾着桌面,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陶嘉说着话。
算起来,陶嘉来我家补习已经有两个月了,虽然不是每天都来,但也差不了多少。她人开朗热情,渐渐的她好像变成了家人一般,有时我在想,如果老妈也生个妹妹给我那该有多好。
当当当--墙上的钟敲过了11下,今天有点晚,有点不放心。我决定送她回家。
其实陶嘉家离我住的地方并不远,步行也只需十五分钟。今天的风有点大,我提议打车,却让陶嘉否决了。她说,步行有益于身体,也对,我就没有再坚持。
陶嘉很喜欢说话,总是笑着,跟她在一起我从来不觉得闷,也不会没有话题。不过我通常都只是做听众,听着她谈着每天发生的趣事。
时间在快乐的交谈中过去,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陶嘉家的楼下。
"到了,你小心点。"
"放心啦,放心啦。"她爽朗的笑着,露出甜甜的酒窝。
一辆车在我们身边开过,我们都看了一眼,总觉得这车的模样很熟悉,好像盛宏斌也有一辆。
回过神,想要催促陶嘉上楼的时候,却见她追着车一边跑,一边喊了起来,"哥!哥......!"
车没有停,很快就拐了弯。陶嘉追不上,站在了小路中央,不甘心的跺着脚。
我走了过去,还没到她的身边,又听到车的声音。还是刚才的那辆车,这回却稳稳当当的停在了陶嘉的身边。
车门开了,下来了一个男人。陶嘉兴奋的像只小猫似的扑了上去,拉着他热情的说起了话。那应该是她哥。
知道陶嘉有个哥哥却从来不曾见过。借助路灯我看过去,男人长相很普通,像他这类型的人,年中广告牌掉下来也能砸死几个。毫无特征的脸,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就是长着一副好好先生的脸,将来一定是个好老公,好爸爸吧!
看着看着,我觉得眼前的人很面善,不知道在哪儿见过。不过想回来,像这样普通的人,就算是见过应该不能让人记住长相。于是我就不再想了。
"羽宁。"陶嘉拉着他哥向我这边小跑了过来。
我礼貌性的迎上了他们。
"这是我哥,陶然。这是陆羽宁。就是我跟你说过帮我补习的老师!"
"原来你就是陆羽宁。"这个叫陶然的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嘴里慢慢的念念着。
"唉。"我尴尬的回应。
他似乎不喜欢我。
"哥--!"陶嘉似乎也看出来了,她撒娇似的责备着她哥哥。"我哥就是这样,不会说话,这跟羽宁你有点像噢!"
呵呵,我傻笑着。想要缓解一下尴尬的情景。陶然似乎不这么想,还是板着他那副没有表情的脸。
"好了,我该走了,车里有人等着我。"陶然没有再看我一眼,说完宠溺地拍拍陶嘉的头转身就要走。
"是女朋友吧,怎么都不肯让我们看看。你们不是已经同居了吗?"
同居!?我有点吃惊,在个潮流而叛逆的词,我怎样都不能跟眼前的这个古板并且不多话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不行,以后有机会再说吧。"面对妹妹的任性要求,陶然有点困扰。
"她不是在车上吗?就看看不行吗?"
陶然不停的摇着头。
"好啦好啦!哥这么快就被管住了!连妹妹都不要了!"陶嘉任性的像陶然做着鬼脸,"小心以后小日子不好过。你快点走吧,小心今晚不让你进房门。"
听到特赦令,陶然笑笑的离开了。
虽然没有见到,但是陶嘉还是很高兴,"太好了,哥终于找到想要找的。"
"你不是在担心你哥的女朋友看得他太死吗?"
"是有点啦,不过还好。我哥开心就好,"她笑着说,"他终于走出来了,我很高兴。"
陶嘉最后的话声音很小,我听不清去。"什么?"
"没有,我说,羽宁同志,你帮我补习,如果我考试过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是要请我吃大餐吗?"
"不是。"陶嘉神秘的笑着。
"那是什么?"我含笑的看着她。
"以--身--相--许--"她慢慢的吐出了四个字。
啊!这话让我吓得不轻,瞪着眼睛都不会说话了。
"骗你啦!"陶嘉吃吃的笑着,转身去看门。
我这才松了口气,"那你小心点了。"
"好。"陶嘉轻声地答应着,却又慢慢的走了过来,向我神秘的招手,"羽宁我有话跟你说,是秘密噢!"
我听话的把耳朵凑了过去,"呆子!"陶嘉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在我的脸颊上飞快地印下了一个吻之后,头也不会地冲上了楼。
即使在寒风凛冽的夜晚,我还是能感受到脸上的赤热,拉了拉衣襟,我离开了。
"唉--"
在向猴子倾诉完关于陶嘉的种种,我大大的谈了口气。
"行啊你,宁哥,这可是艳情罗曼史。不行我可得要告诉阿灿他们。"
"你敢胡说,看我不杀了你。"
我可是非常相信猴子的胡扯能力,不想把白变成黑,我马上喝止他。
"我怎么胡说啦!你常来医院找我,护士都向我打听你了。不过我想你又不喜欢女人,就没有告诉你,免得你苦恼。"
"啊?!"
猴子认真地表情,让我苦笑不已。得,看来我是找错了倾诉对象,真是自找苦吃。
"宁哥,嘉嘉怎么说都是清白的女孩,人好,如果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把人家拖进苦海啦。......"
"行行!好不说这个。"这么多年了,猴子还是这么唠叨,都不知道孙扬怎容忍他的。
"孙扬了?这么最近都不见他?加班了。"
"哪有!"猴子嘟长了嘴,"那死鬼去泡图书馆了。"
"也对,活到老,学到老嘛!"
"也不能每天晚上一两点才回来吧,早上老早就走了,我都七八天面不着圣了。"
说完,撒气似的把抱在怀里的加菲猫抱枕仍到我身上。我顿时觉得自己很无辜,变成了孙扬的替罪羊。
本来是我到猴子家找他诉苦,到了最后变成我把他拉着猛灌苦水。看来是自己往火坑里跳,与人无由,怨不得人。
找了个约了人的理由,我终于可以耳根清静了。回到家,已经晚上9点了,原来被他拉着抱怨已经超过了6个小时。
掏出钥匙,想要开门,门却自己打开了。探出了老妈的一颗脑袋,"你怎么这会才回来,手机又不开。"
"手机没电。"其实我是怕陶嘉会找我,故意关。
"好啦,你的朋友找你,人家从外国回来,都等你一天了。"
"从外国回来?"
"对啊,现在和你爸在客厅聊天了。你爸和他挺投机的。你快点,别磨磨蹭蹭了。"
"叫什么?"
"你看连朋友都忘了,见了面不就知道了嘛!"
换鞋的时候我在想,我又什么朋友去了外国。嗯,真想不起来。
见了面就知道......
见面,知道。如果可以话,我宁愿不要见面,不要知道。
"宁宁,你怎么愣在那里?发什么呆,还不和人家叙叙旧。"
老妈有点生气,也是,我用这般要死不活的表情来接待远方来的故友的确很失礼。不过,除此之外,我再也没有更自然的反应了。
梁文俊。
一个我不想见,却也忘不了的人,又出奇不意的站在我的面前。
不想再二老面前出丑,我把他拉进了书房,并把门反锁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你。"
他伸手把我拉向他。
啪--
响亮地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我吃惊于自己反应的迅速,吃惊于他的不躲不闪。
"你......"
"我知道你恨,恨我对你的狠,恨我对你的绝。这一个耳光不能消你的恨,但是......"
"没有但是,"我还怕自己会为他的甜言蜜语所动摇,"我和你早已是楚河汉界,我们永不想见才最好。"
狠下心来,我把话说绝了。永不想见,却会永远思念。唇咬破了,很痛,为的是不想让泪水不争气的流下。
"这里不欢迎你,你走。"
我打开了门,让出了空间。决绝的心意,丝毫没有挽留。
他看着我的眼神有着痛苦的闪烁,比起以往的冷傲,孤高,这样的他,我很陌生。
胸前最软的地方轻痛着。
"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只要你记得,我就不会放弃。"
他走过我身边只留下一句话。
关上门的瞬间,眼泪决堤。
我承诺,我永远陪着你......
我爱你。我所做的,都是因为我爱你......
............
怎会不记得,怎会忘记,怎会还记得,怎会忘不掉......
我恨,我真的很恨......
清晨醒来,枕巾湿掉了。
第二十二章 无法逃避
可能是最近天气的问题,影响了心情。这段日子我老做梦,梦里我总是愉快的笑着,每晚半夜梦回,醒来却发现自己眼角淌着泪。
突然觉得一阵冷,我从睡梦中醒来。我警觉的观察了周围的环境,还好,没有人。我这才松了口气,连日来没有好好休息,一直这样撑着,今天达到了极限居然在办公室睡着了。还好在办公室,如果在手术室睡着这更坏,我苦笑着安慰着自己。
一阵寒风吹来,我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开了,于是走了过去,想要关掉。走到窗前,天是灰朦的,还飘起了雨碎,这难怪变得如此寒冷。也不知道在广州生活多少年才能适应这里湿冷刺骨的冬天。突然想起,今天是冬至,寒冬暖年,今日过年应该会是个温暖的兆年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门被敲响了。草草的关上了窗,连忙回到座位上,摆上一个医者的和蔼模样,我柔声喊了句,"请进"。
门打开的瞬间我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窖。
"怎么是你?"
虽然带着墨镜,但我还是马上就认出了他。
"怎么不能是我?"他笑着摘下了墨镜。
"这里是医院。"z
"我就是来看病的。"戏虐的意味在他的笑容中透出。
"没有这个必要吧,梁总裁不应该有私人医生吗?犯不着屈尊降价的来找我这个默默无名的小角色吧。你还是请回吧,我没有能力治你的病。"
"俗话说医者父母心,陆医生怎么连症也不问就把我赶走了?我好歹也是挂了号来看你的病!"他咄咄逼人的态度,和一副习惯于下号司令的语调让我几乎抓狂。
不过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他说的对,排了我的号就是我的病人。出租车能拒载,我又怎能拒诊了。好!我忍!
为了忍住就要爆发的怒气,我几乎把手中的钢笔捏断。
重重的吸了口气,勉强把情绪压下去,我翻开了他的空白病历,"这位病人,你觉得那里不舒服?"
"这里是心脏科,我当然是心不舒服。小宁你是明知故问吧?"梁文骏托着腮,笑眯眯的说。
"你这里是医院,请你尊重点。叫我医生!"我义正言辞的纠正了他。
"遵命,陆--医--生!"y
他故意把声音拉长,用透着狡猾的目光晓有趣味的观察着我的反应。
该死!b
我感到自己脸上热了起来,忙低下头,装起些病历的样子。
"......以前有没有试过这样子?"g
"一直都有,"他的神情收敛了起来,指着胸前说,"只要一想到一个人,这里就像被刀割一般的痛,医生你你说为什么。"
话音未落,心一阵抽搐,像是毫无防备的被抽了一鞭子。痛得我,拧住了眉。
"很严重,陆医生,我还能救吗?"
"不能。你这是心病,我没有办法治。请你另请高明吧。"我合上了他的病历,伸手放回到了他面前。
"你都没有检查,怎么就说没救了,这就是所谓的医德吗?"
没有来的及缩回去的手,一把被他拉着了。很温暖的手,燃烧一切的热力源源不断的从手心里传来。
和以前一样......
有着这样的想法自己,让我感到可怕,难道这些年的岁月冲刷,依然不能令我忘记他吗?为什么依然会依恋他的温度?不,我不能回头,我想要维护现在小小的幸福。
"你放手,这里施公众场合,请你放尊重。"我边冲着他喊,边使劲地想要从他的钳制中把手挣脱出来。
可是不论我怎样用力还是无法摆脱他,而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徒劳无功的着急样。
一时间,我们相似定格的画面,僵在那。正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门那属于木质特有的响声,有规律的,咯咯咯的响着。悦耳清脆的声音瞬即伴随而起,"请问陆医生在吗?"
以为梁文骏会因此而放手,他却似乎丝毫没有这个意思。
"你放手!"我用尽了力,终于挣脱了。旋即,对门说了声,"请进。"
门轻轻的打开了。是陶嘉。
"啊,你有病人?对不起,我等会才来找你吧。"从门后探出身子的陶嘉,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没事,已经好了。"我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
她还是站在那里,犹豫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梁文骏。
"哈哈,放心进来吧,我又不是坏人,你怕什么。"梁文骏出乎我所料的对陶嘉说起了话。
"这......"陶嘉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轻狂一个人,被他吓了一跳,只会站在那瞪大了眼睛像我发出求救的信号。
"你是陶嘉吧!"梁文骏又是一番语出惊人,我记忆中并没有向他提及过陶嘉。
这回是我和陶嘉一起惊异的看向了他。
"我和小宁认识了很久了,他还常在我面前说起你了。"说完对我笑了笑,那笑容让我看得毛骨悚然,心里打了冷战。
"啊,是吗?"陶嘉信以为真,顿时脸上红霞满飞。
她羞得低下了头,却还不时抬头瞄一瞄我。她含着异样情绪的眼神,看得我心里发毛,心里大喊不好。眼前这一男一女,真让我一个头两个大,都是不好招惹的主。
这边陶嘉含情脉脉,这边梁文骏皮笑肉不笑。只要我一个人,无辜得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却又有一个人闯进来了,正好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怪圈。来人不是谁,正是一只莽撞的猴子。
"陶嘉,就知道你来找你意中人了,还害我到处找你。会就开始了,等会再谈情。宁哥,先把陶嘉借我,待会再还你!"猴子还没看清楚状况就大声地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