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灵事件薄-学园游戏————银雾

"但是服务器计算一万次才勉强能跟迷幻森林交接上，还是失败的机率多。这就是我没有把这件事公布出来的原因，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会发现并跑来玩的。"翔从小就是个好奇心重的孩子，殷特意教他电脑，告诉他自己所看到的新奇事物，让他讨厌自己却又不舍得离开。

"先前的那些都是你在试验我们？"翔问。
"算是吧，不过结果出了点偏差，原先是想让不死鸟引你们过来的，结果小枫的召唤术太厉害，居然能凭借那麽微弱的物质唤出式神，我一直在找这样一个强大的术者。"
"其实我......"小枫是想说自己没有召唤式神，那个蝴蝶样的男子是自己跑出来的。话刚要出口，前面的殷停下来。
"到了。"

眼前一座不算高的雪山，占了大半个雪山的是座仿古欧洲城堡的建筑物，建筑本是依山势而建，在皑皑白雪的覆盖下更是跟雪山溶为一体。
古老城堡中，桔黄的宫廷式吊灯驱走了寒冷和浓雾，地上是打磨得很光滑的石块，铺著蓝底白色菱形花纹的地毯。穿过一条长长走廊，殷把他们带到类似祭坛样的大厅。

"这里是用於跟迷幻森林连接的祭坛，需要用我的‘能力'跟一个灵力特别强的人铺助才能打开。"殷给他们介绍。
小枫感觉手腕处的灼热更厉害了，他集中精神寻找弥香的魂，但大气中充满著难辩的强大力量，弥香的灵力就像丝飘摇不定的细线，一下就被淹没。

"弥香在哪？"御谷枫干脆直接问。
"是叫香香公子的那个吧，大约是在异世界。"
"异世界？！"殷一脸轻松地说，这边两个人却吓得不轻。

"那麽吃惊干什麽？"殷说，"香香（指弥香）也跟小枫一样可以使用灵力，所以我就请他来帮忙，结果小家夥定力不够，居然被雾迷惑，任我怎麽拉也拉不回来。"
"然後呢？"小枫问。
"然後？我不就找到小枫你了。"殷一脸欠揍地笑。
"明白了，我配合你进入迷幻森林把弥香拉回来，对吧。"
"真是聪明的孩子，那我们开始吧。"殷牵著小枫走上祭坛。

"你们两个给我等一下！"翔一把抓住小枫另一只手，"不要无视我的存在！这种随便的人你怎麽可以相信他！"翔很气御谷枫的白痴，"他做事从来不负责任，不考虑後果，跟著他几条命也不够赔的！"
"对不起，翔。"小枫知道他是气恼自己的轻率，"但这个是我的委托啊，我能感觉到弥香近在只尺，怎麽可以什麽都不做就放弃。"
"要是你像弥香一样回不来呢？"
"不会的，有翔在这里等，我一定回来。"小枫轻轻反握了一下翔的手，传达自己的决心。

"翔，你很在意吗？"
殷笑得眼睛眯成条缝儿，这点倒是跟现实中的他很像，翔看见他这副样子就不爽。
"这家夥是我带进来的，当然得负责把他带出去。"
"放心吧，你跟他相遇是注定好的，小枫跟魔界的缘亦是从出生就定下，你有没有发现天狼星比往年都更为闪耀。"
"谁没事像你一样整天看星星。"翔没好气地说。
"观察星象是预言能力里最基本的一种，我对基本功是很重视的。"殷特意把手搭上翔肩头，"你要对我更有信心才是。"
翔心里读到殷的语言是：相信我吧，相信我吧，你的玩具我不会用太久的。
"可恶！"翔一把挥开他的手，"去吧，别让本大爷等太久。"

"翔，谢谢你。"小枫突然一把抱住翔，翔吓了一跳，僵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时，小枫已跟殷站在了祭坛上。
心里这麽害怕不安又何必逞强，翔看著御谷枫站到五芒星的图阵中，他知道他的内心绝不像表面那麽平静，拥抱的一瞬间传达的是激烈的心跳和不安的颤抖，御谷枫是想从自己身上汲取力量吧。
殷的仪式开始了，他念著一长串听不清的咒文，两人脚下的五芒星图阵开始被灌注力量，一种金粉般的物质在图阵上闪烁。小枫按殷的吩咐将这种物质聚集到身边，将自身的灵力以冥想状态加注其上。

"小枫，你要记住，迷幻森林不是我们人类可以掌控的地区，有许多未知的危险潜伏其中。"殷的声音直接通过心的交流传给御谷枫，"那里的雾有迷惑魂魄的作用，不要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找到弥香不管用什麽手段先把他拉回来。"
"我知道了。"
翔看著小枫的身体被金色物质分解，最後消失。殷还完好地站在祭坛上，只是神情有些疲惫。

"喂，你将他弄过去了？"
"你就不能叫我一声表哥吗？小时候的可爱上哪去了。"
"抱歉啊，我从不觉得自己可爱。"翔双手抱胸，"为什麽你不过去？"
"我过不去呀。"
"什麽！？
"我只能看，就好像看电视一样看那个迷幻森林，能真正让魂过去的是他们这些波长跟‘雾'相同的灵煤师。"

小枫一个人降临到迷幻森林里，周围的环境跟先前在游戏里很像，但他马上明白过来这里的‘真实'。空气中六大元素明显增多，特别是水分子，大约是雾气和树木的关系特别活跃。到处都是潮湿发霉的气味。
御谷枫小心地拨开那些长著锋利剧齿边缘的草前进，好在他的衣服还是原先那套有著厚重披风的法师袍，除手臂没什麽遮挡，其它部位保护得很好。只有拨开草时被划到几个小伤口，问题不大。
但谁也没注意到，现实中御谷枫的身体也跟著被划开了伤口。这是之前游戏者从未有过的情况，就连弥香被困在这里，现实中的身体也无半点损伤。

小枫凭著手腕处的灼热感受弥香的方位，森林里本就没有路，加上时不时的浓雾，使得行走更为艰难。即便这样，森林里并不安静，虫鸣、兽吼和野鸡不时的咕咕声充斥著空间，但小枫并没有感觉到活物的存在，就像什麽东西把生物的‘灵'给隔绝了。
为了谨慎起见，御谷枫在身边布下水的结界，本想加道护符，想到自己是以魂的状态没办法用血，就作罢了。
小枫其实最擅长的是火的法术，他的真火已是家族最高的层次，但爷爷不准他随便表露。而且在这个森林中火元素极少，结集火元素会花大量灵力。

一条蛇毫无预警地从树干上垂下，吓得小枫差点没跌到地上。蛇的身体有手臂般粗，覆盖著红黑斑纹的鳞片，在树杆上缠绕几圈，把尾巴和扁扁的三角头垂下来。蛇眼倒是闭著的，像在睡觉的样子。

小枫稳了稳心跳加剧的心脏，他可没忘记在学生会室被蛇咬的事，加强水结界的防护等级，从边上尽量小心地绕开蛇。
蛇突然睁开眼，看著小枫走开的背影，阴阴地吐著分岔的红舌头。

森林中有种声音在赞叹：好美的味道，有几百年没闻到这麽浓烈的和纯正的灵魂味道了......他的血一定很好喝......
众魔物一直没下手是因为各人都在暗中较劲，这种美味谁不想独吞。而且猎物正在向白穆大人所在的湖心前进，要是一不小心惹怒白穆大人，下场可不是死那麽简单的。
小枫在这种情况下居然顺利地到达了森林最深处的湖，湖水大概是温泉，不断有蒸气上升，混和著空气中的浓雾让视野更是模糊不清。

"弥香，你在这里吧！回应我一声！是弥贤人委托我来找你回去的。"御谷枫凭著阴阳师的第六感肯定他就在这片迷雾中。
"你是来找我回去的吗？"声音在身後响起。
小枫暗骂自己大意，居然有人在身後也没察觉。急转头，弥香的脸就眼前，跟委托书上的照片一样，见他脸色红润身上也没什麽伤口，也稍安了心。
"弥当家的放心不下你，特地委托我前来，我叫御谷枫，一起回去吧。"
"姐姐真的担心我麽？"弥香突然一把抱住御谷枫，"可是，我已经不想回去了，这里比那个世界要好很多，你也跟我一起留下来吧。"

"你听我说。"小枫努力地想推开他，"眼前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你要赶快回到现实中去，否则你会死的。"
"不，我不要！"弥香反而更紧地抱住御谷枫。
"放......放手......"在快要被勒得喘不过气之下，小枫只得暗使灵力将他弹开。

20、逃出生天

弥香被弹到浓雾里，很快隐了身形，御谷枫刚要去追，又被一个声音叫住。
"小枫，你在这里吗！我一直在找你。"
"葵哥哥？"御谷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呀，我是你的葵哥哥。"拥有著如波斯猫般金色眼睛的天竹葵从浓雾中走出来，他身上甚至还穿著小枫最後一次见到他时那件蓝色的连帽风衣。
"这麽久没见到葵哥哥是不是感动得要哭？"

御谷枫怔住，然後转变了表情。
"我不管你是谁，不许顶著葵哥哥的脸讲那些虚假的话！"
"哎呀哎呀，这麽快就被识破了。"
眼前的脸再度变化，变成个皮肤惨白，一头黑发长得快拖地的性感大姐，她的五官很有型，特别是眼睛总好像在生气的样子。
"我是照你心里记忆中的样子变化的，哪里出问题了？"
"虽然雾把人的感官隔断，但记忆是不会变的，葵哥哥绝不会说出‘我是你的葵哥哥'这样的话！你到底是什麽人？！"小枫开始聚集周围的火元素，他明白先前的水结界跟本就挡不了这女人。

"喔哟，现在的小娃娃闯入别人地盘怎麽都这麽凶啊。"
"对不起，我并没有恶意。"小枫嘴上道歉，战斗的紧惕丝毫没有放松，"我的同伴在这里迷失了，只是想把他找回去。"
"进入迷幻森林的，不管是人是魔都没有活著出去的先例。"女人说话间，满头黑发突然如暗器般直取小枫心脏。
"真火•混天元壁！"
混天元壁比前面在对付狼群时使用过的封印之圈高了一个层次，属於真火系的最高级防御。御谷枫感觉这女人的眼神杀气太重，不好好应付的话也许会被杀掉。
女人的头发跟小枫的防御真火碰在一起，原本比钢针还硬的武器居然有几丝被烧著了。吓得赶紧把头发撤回。看著被烧得焦黄弯曲的发梢，女人大怒，抽出腰间别的剑砍向小枫。

小枫倒是不怕，就算是最性寒的玄铁剑碰到真火最後也只有被溶掉的份，但混天元壁需要很大的灵力来维持，这麽强的魔物在人世间从未碰到过，如果不使用强大的攻击型法术，恐怕不能全身而退。

"红叶，太难看了。"正当小枫思考间，一个声音从湖水中传来，"你不是他的对手，退下吧。"
"......"女人愣了下，停手收剑，"是，白穆大人！"

湖上烟波渐渐散开，露出清白的水面，虽然不时还有蒸气弥漫，至少肉眼能分辨方园百米的景物。湖上一叶木舟，正轻柔地向岸边荡来。
舟上斜靠著一美少年，身上浅蓝碎花的和服凌乱地敞开，怀中卧著条比小枫大腿还粗，有点像蛇，又有点像龙的生物。
定睛细看，那美少年居然是弥香，他脸色桃红，双目紧闭，唇如樱桃般红豔，倒不像是受苦，更多是种欢愉的表情。

"你想把他带走？"说话的是弥香怀中的不明生物。
"在这里的只是他的魂，如果再不回到肉体，他会消散的。"这个大约就是刚才可怕大姐口中的白穆大人，好在还算和气。
"好吧，你带他走。"魔物一边说一边把身体从弥香怀里游出来，小枫发现它居然跟龙一样有爪子。
"真的？"这回轮到小枫发愣了，本来以为会有场恶斗，最终BOSS不都是很强大的吗？光是先前那个大姐样的人物就够让人头痛了。现在居然轻易到小枫自己也不能相信。

"我要一个死人没什麽用。"魔物身体开始变大，最後幻化成人形。是个皮肤黝黑，头上长了四个角的男子，身体的肌肉漂亮地显露著。他随手从船上捡起件红色袍子裹上，看著随意，周身却散发著让人无法忽视的英武之气。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请问是否还有别的人类也闯入了阁下的地盘。"小枫想著既然还有别的人也被困，这个BOSS又这麽好说话，干脆一起救回去吧。
"一男一女，大概已经死了。"
"白穆，你说过不会杀了他们！"弥香不知什麽时候醒来，激动地抓著他的袍子下摆。
"吵死了，放手！"白穆冷冷的说，"他们一直丢在山洞，是死是活我没兴趣。在我还没改变主意前，赶快从我眼前消失。"

弥香不再作声，努力站起身走下木舟，见他走得摇摇晃晃几欲跌倒，小枫几步上前扶住他。
在弥香的指引下，小枫几乎是半背著他来到一个山洞，里面一男一女穿著游戏里的服装。但衣服都已是破烂不堪，特别是男的背部好像被什麽东西的爪子撕开了大片肌肉，惨不忍睹。

"拜托你，救救他们。"弥香走这麽段路已是累得够呛，看来他也受了不少苦。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做的。"御谷枫一手一个抓住他们的手腕，将自身的灵气分渡过去，但这只是增强魂的铺助手段，能不能活下来只看各自的毅力跟造化了。
直到感觉俩人的魂不再那麽微弱，小枫才停止输送灵气，灵气对於人类来说是最宝贵的东西，就如同周身的血液一样，失去得太多就会休克晕迷。对於阴阳师来说尤其重要，因为所有的术都要通过灵气转化成力来实现。

"弥香，过来帮一下把他们抬到洞口，我们一起回去。"
"以你现在的力量来说太勉强了。"弥香也是术者，他看到御谷枫没有血色的脸就知道为了救那两人消耗了过多灵气。他只恨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这个该死的身体被白穆折磨得别说使用灵力，就连走动都是件痛苦的事。

"没关系，殷大哥会帮我们，我只稳住了他们的元神，要是再不快点找人救他们的话，魂体真的会消散。"
小枫让弥香抓紧他，自己则抓住还没有知觉的两人，以冥想状态催动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怎麽来的就怎麽回去，殷能通过在他那边同样的金色物质来引导和帮助小枫，但能否将自身的魂分解成那种物质全靠自身灵力。
小枫花了不少时间，他的身体甚至因为过於虚弱自发的想吞食边上人的灵力，这种感觉让他心惊，最终还是控制住了。

金色的光粒子慢慢将他们托起，他看到白穆一直站在湖边看著他们，从森林里走来两个人，一高一矮，衣著华丽。高的那个有著一头少见的水蓝色长发，矮的那个则顶著头乱乱的褐色短发，他们似乎有叫白穆，然後抬起头朝天空看。

葵哥哥！那双金色如太阳般的眼睛，御谷枫绝对不会看错，虽然穿著和发型都跟以前不一样，虽然只有那麽一瞬间的相见，直觉告诉他，那是他的葵哥哥。
但他们已经在半空中，而且魂体开始光粒化了，小枫就连最基本的呼喊也不能......为什麽，好不容易才见到的......葵哥哥！......小枫努力向下伸出手......什麽也没抓到......

"小葵，怎麽了？"高个子问看著天空发呆的天竹葵。
"感觉好像有人在叫我。"天竹葵收回目光，"对不起，伽狸大人！"伽狸大人最受不了自己发呆了，不赶快道歉的话回去又得扛那重死人的剑做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