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 sai小安子

　　我心里的感觉还在，没有了记忆，但或多或少的感觉是有的……就好像，我对平宗尚……没有真的死了心，但也不是以前那样死心塌地了，因为发生了车祸前的事。

　　而我对那个叫康绪晓的人，没有表面上的冷淡，心里是有点介意这个人的。

　　从记事簿中得知，从心里的感觉所知，我好像对这个男人有著不一样的感觉。除了陌生，还有一丝复杂的情愫。

　　唉！心情在这麽混乱的状况下，在想问康绪晓很多很多事的心情下，我根本没有心为念英庆生，即使他在我耳边说了很多次要和开开心心和他玩和他庆祝。

　　我想，康绪晓是发觉到我的异常的，因为他看到我在写写写，我对念英说，我是在写游记，让日後可以回顾一下今天发生了什麽事，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是在写下心里在想什麽，免得我又忘了。

　　康绪晓不相信我在写游记，因为他不止一次来问我要记事本来看，想看看我在写什麽，我在簿中记著∶不可给晓看，一定不可以！

　　所以我死命守住我的本子，连去洗手间了，要进厕所了，我也没忘记放下记事簿，那是下意识做出的行为，即使我忘了为什麽我要这麽坚持。

　　到了後来，康绪晓幽幽的看了我一眼，便没再问什麽了。

　　我很震撼，因为脑中空了一片，只留下几个字∶晓紧看著我，沈重的……

　　康绪晓那天送了念英回家，回来後也没有问我什麽，因为我不说的话，他怎样问，我也不会说的，而且，我有记忆障碍，我一定不记得所有事。

　　在睡前，他拥了我一下，在我耳边说∶「我爱你。」

　　声音回在我的耳中，一直不去，所以即使我有那样不得了的病，也记得这句淡淡，却深重的话。

　　第二天，我一起床，只想起我不知道为什麽我会在这里。

　　过了不久，立刻有电话响起，我才胆战心惊的拿起牀边的电话。

　　「乐轩，我是康绪晓，你房里相中的男人。」沈沈的男声响起。

　　「厨师在桌子上留了食物，想吃的时候，自己热热就可以了。今天好好休息吧！」

　　为什麽要好好休息？我不明白……只是他这样说，我也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听。

　　他停了一会，才继续说∶「你的记事簿和相机在抽屉里，有锁了，所以你自己打开吧！你说，是你的惯用密码。」

　　我想了下，我点头，没有说话，他顿了下，才没精打采的说∶　「你……你的记事簿真的不可以让我看吗？」

　　什麽跟什麽？为什麽不可以让他看？我想反驳的时候，他却自言自语说∶「算了，我不多问了，你不想就算了。」

　　电话就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气氛下结束了。我七手八脚的走过去，用我以前的密码开了那个抽屉，拿出记事本，翻开一页又一页。

　　明白为什麽我不想给他看的原因了。

　　他瞒著我什麽，这个叫康绪晓的人，还有那个宗尚。二人有交集的，却都不让我知道，即使在我有记忆没记忆也一样。

　　心里痛了起来，被骗的，被瞒的感觉不好，我不喜欢。

　　在这时候，我不可能找康绪晓问什麽，我知道他一定不会答我的，我只好找另一个有关系的人。

　　我用笔记下∶一定要找到他们二人瞒我什麽。他们和念英的关系。他们二人到底有什麽问题。

　　拿著簿，死盯著这几只字，我走到电话旁。

　　想了想，不好，用自己的手机吧！免得康绪晓看通话纪录时，看到这个别人的电话，查的话就不好了。

　　我找出自己的手机，即使有使惊讶它和我之前自己用惯的不一样了，但我还是颤著手按著自己曾经经常打的电话。

　　等待有人接听的心情是那麽的难受，我是一边按著心口一边等的。

　　我虽然有几年没和他说过话，也和他不欢而散，但这些事，没有令我退却。

　　一直到我的耐性快要用尽时，他才接电话。

　　我第一句就骂人。

　　「你是跌进马桶了吗？那麽晚才接电话！」

　　骂了人，我才觉得不对，我现在和他没有关系，骂人干什麽？我立即哑口无言，只是呆呆的等著他骂我。

　　那边的人等了很久，才纳闷的，用怀疑的口吻问∶「你是……乐轩？」

　　「你是平宗尚吧！我们即使不见面，也可以通通电话的，况且……我有事问你。」我盯著那本记事本，才说得自己为什麽要打电话给平宗尚。

　　「乐轩？这个是你的新手机号码？我能打电话找到你吗？你现在人在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令我不知道该答什麽才好，但我只能选择性回答他，因为我……我环顾自己所在，有点陌生，却又有那麽一点熟悉的地方。

　　我知道我现在收留我的人一定不是我所熟悉的，我在康绪晓这个名字上打转。

　　翻了翻手上的记事本，又让平宗尚喊了我几声，我才慢慢回∶「我在，我想问你问题，可以吗？」

　　平宗尚顿了下，他没有回我话，只是反问我∶「你发生了什麽事？发生了意外後，怎麽了？我……觉得你怪怪的。」

　　我失笑了，我连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怎麽了，我又可以告诉你什麽。

　　「我只可以告诉你，我脑中经常空白一片，经常忘了事，所以你问我什麽，和我说了什麽，我也不能百分百的回答你。」

　　那边默不作声，我也没有说话，低下头来，看到我写著的事，我立即问∶「宗尚，我想问……你认识平念英吧！」

　　我没有看到宗尚的样子，却从话筒里听到他的抽气声，我可以肯定他一定没有想过我会知道念英的存在吧！

　　压下心里的痛，想问为什麽他不告诉我的冲动，我静下心来问∶「我认识念英，你也知道念英，但为什麽你不告诉我你有一个外甥？我们……怎麽说也在一起了好几年，这些事，不是那麽重要，你也不告诉我，是有什麽不可以告诉别人的原因？」

　　「不可以告诉别人的原因？」他笑了笑，才继续道∶「轩，我不告诉你，是因为念英不在我身边，现在也不在，我跟你说，也没有什麽作用的。而且，我是在这一两年，才可以以叔叔的身份见念英，我想跟你说……你也不在我身边了。」

　　他继续对我说∶「是康绪晓对你说了什麽吗？他对你说了我们家的坏话吧！」

　　「康绪晓？」

　　「你不要骗我，轩。」平宗尚的声音没有高低起伏，只是冷静的对我说∶「我才不信你不是和康绪晓在一起，我也不相信，那个康绪晓不会中伤我们平家。」

　　我吸了口气，脑中嗡嗡作响，原来这个康绪晓和平宗尚一定有什麽过节，不止一个平念英那麽简单。

　　心里绞痛著，为什麽在我没有记忆，记忆不清的时候，我周围的人还要瞒我那麽多！我还有什麽不知道的……我还有什麽需要知道的……

　　我……心里痛的，最心痛的，却是为什麽康绪晓……那个在我身边的人，那个一直照顾我的人……为什麽也会瞒住我了？

　　双眼用力盯著记事本里那几张散落的相片，那个写著是我恋人的人。

　　大力的握住笔，我在记事本里写著∶为什麽？绪晓，你瞒了我什麽……宗尚，你又到底怎麽了？

　　很混乱，我只是凭著自我的感觉，我低声问∶「你和康绪晓有什麽事？又和念英有关系了？」

　　他停了很久没有说话，他叹了口气，淡淡说∶「轩，我和你分开，百分百和康绪晓脱不了关系。而念英是我大哥和康绪晓妹妹的儿子。」

　　脑中罢工了，想不到我和宗尚分开，还有间接发生意外，也因为一个康绪晓？



第六章



　我窝在沙发里，什麽话也没有说，只是盯著桌子上满满的簿在看。

　　花了很久时间，看了几本近几个月的记事簿，记著的事我也没有印象，只是我对里面的事有一个感觉。

　　我是开心的吧！

　　在里面的我，是没有太多烦恼的人，至少，我是那麽相信康绪晓这个男人。

　　我抬首看了眼我的房间，还有这间屋，都是康绪晓给我的。我又低头看著康绪晓的相，有注脚的相，我知道我的生命也是康绪晓给的……但为什麽要让我写下「康绪晓不可信，他让我和宗尚分开」……

　　本来空空的脑袋，满满的注满了康绪晓这三个字。

　　忽然，很想很想见到这个人，但脑中又有另一道声音说不要见，不想见。

　　人的心就是这样，越接近真相，就越想逃。

　　伸手摸了摸心口，到底我该对康绪晓怎样？是相信？是怀疑？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人。

　　想著这个康绪晓，又联想起有关联的人，那个令自己觉得不甘心，又觉得心痛的人。

　　到底我要夹在这两个人中间到何时？

　　皱起眉头，想著为什麽我会说自己夹在两人中间？我很疑惑。我又忘了什麽事呢？

　　叹气了，我很讨厌这个经常忘了事的脑袋……

　　忽然，头给人拍了下，我瞬间抬头，看到的是笑意盈盈的男人，有点眼熟。

　　又低头看了眼在一桌一地的记事簿，我立即大叫∶「康绪晓！」

　　「有进步！不用我提你，你也记得我是谁！」康绪晓笑得眼也眯起来，好像猫儿一样。

　　我可以叫作记得吗？我自己也想记得……

　　他解著领带，一边问∶「轩，你在想什麽？想我吗？那麽入神的。」

　　是想他吗？我、我也不知道……

　　我只能逞强一样的回他∶「少臭美了，你那里可以让我想入神的！」

　　「没有吗？怎麽说，我也是社会有名的单身汉之一，你这样说，很伤我心耶。」他笑著蹲下身去。

　　我侧首看著蹲下身来收拾一地簿本的人，我不明白为什麽他会对我那麽用心。

　　忽地，我看他想拿起我今个月记事的簿，基於本能一样，我快过他，一手拿起来，抱在怀内。

　　他顿了下，不解的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半跪在我身边，担心似的问∶「乐轩，你怎麽了？簿子里有我不可以看的东西？」

　　有吗？我也不知道我为什麽会那样激动，那样排拒康绪晓的。

　　我望了他一眼，开口道∶「你等我一下，我看我写了什麽。」

　　他点头，站起身来，转身走进房里去，淡淡的留下∶「我先换衫，出来後，我再问你。」

　　我看著他离开，心里淡淡的升起郁闷的感觉，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呆了下，才低下头来，看著手里抓紧的簿。手自动自觉的打开来看，看到自己写了今天和宗尚说过话，也看到……自己写下心痛的句子。

　　康绪晓真的不可信？我……

　　「乐轩，你看了簿里的字吧！你有什麽事，可以和我说。」

　　康绪晓和他之前一样，来得没声没息的，他靠近我，他的手拉住我的手，用肯定的声音说。

　　我皱眉，看看簿里的字，又看看眼前真诚的人。我不知道我该信自己写下的字，还是信他好了。

　　我看进他深邃的五官，清澈的眼瞳，忽然不忍心瞒住他什麽。我反握住他的手，想他告诉我实话。

　　「你说，我该信你吗？」

　　他明显的颤了下，才用勉强镇定的声音说∶「有什麽让你不想信我？」

　　我摇头，我也想知道为什麽我会那样写。

　　我诚实的回∶「我也想知道，但我觉得很乱，觉得你在瞒我什麽，你……」

　　他暗下了他殷切的眼神，他用很少用的冷冷语气对我说∶「你是在怀疑什麽？你和什麽人接触过了？」

　　这样的康绪晓，我很少见，至少，让我感到怕的康绪晓，我很少见吧！

　　咬了下牙，我对上他的眼，拉住他的手，说∶「我怀疑的事很多，但只想问你有没有瞒我什麽？这是很重要的，而你和宗尚认识吗？这对我也很重要！」

　　「宗尚？」他半眯起眼，说得有够冷了。他轻扯嘴角，继续说∶「你和他见过面？想回到他身边？」

　　 我的心也慢慢变冷，他怎麽可以这样说！

　　 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点悲哀。

　　 我看著他冷冷的眼神，却感到包在我手中的手是抖颤的，感到不可思议。

　　 人有这样矛盾的啊！他是口硬心热的……嘴上说得冷酷，心里却担心的人。

　　「我不记得我有没有和他见过面，但我可以说，他和我有说过话吧！」吸了口气，我很认真，定定看著他∶「我没有想回他身边的打算，只是……我不想你们瞒我什麽。」

　　「你真的不想回去？」他心急的追问。

　　我摇了下头，但下意识的，又望了眼记事本里写的字，动作顿时变得迟延。

　　「你到底做了什麽？」我皱眉了，握住他手的力度加大。「我 ……很乱……是你吗？你令我们分开的？你……做了什麽？让宗尚出轨了！」

　　康绪晓无言，他直勾勾的看著我好一会儿，才说∶「你答应不离开我，好吗？你说了，我才……告诉你那些事。」

　　顿了下，我看著他担心的眼睛，嘴却自言的放话∶「答应你，你说不离开就不离开。」

　　康绪晓抒了口气，指著我的笔记本，用慎重的口吻说∶「你写下，你永远不会离开我，我就告诉你。」

　　我就这麽不可信吗？我哼了哼，才不情愿的写下来，给他看了，才继续说∶「可以了吧！那你有什麽事要对我说？」

　　他还是跪在我面前，一直一直跪在我前面，他看了我一眼，伸手环住我的腰，头靠在我的腰际，男音缓缓响起。

　　「平宗尚不是好人，平家没一个好人。」是冷冷的，却好像有很多压抑似的。

　　我抚著他的头发，静静的听他说。

　　「韵莹是他们害死的！」是沈痛的声音，有著很深厚的伤痕一样。

　　「韵莹？」我没有印象，又是一个我不认识，但该知道的人？

　　「我妹韵莹是我们家最小最宝贝的天使，但却给平家那个平傲尚骗了感情不止，还整个人陷了下去，爱不悔，恨不来的样子。到後来，还替人生了儿子，但人家又何曾珍惜过她？呵！」他笑得苦涩，环住我腰的力度更大了！

　　「她的儿子……就是……」我皱了下眉，看著我画下的图，那个两个大人一个小孩的关系图。「念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