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固态CO2

"有什么话跟我到书房单独谈吧。"
"这样。也好--你在这儿呆着不要乱跑，听见了没有？"
"嗯。"泉也乖巧地点点头。
这里真大啊！
舅父跟随这屋子的主人离开之后，泉也一个人坐在高大的门厅里，四处张望着。
"哥哥，楼下坐着一个小孩子？他是谁啊？是爸爸朋友的孩子吗？为什么坐在那里不来和我们玩呢？"
"理他干什么。"间野瞥了一眼楼下那个瘦小的身影，撇了撇嘴。
"我去叫他过来和我们一起玩。"雅人说着跑下楼。
"喂，你要干什么啊？"间野跟在雅人身后追下楼。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和我一起玩好吗？"被宠溺坏的雅人习惯性用命令的语气说，但是却不会令人产生厌恶感，至少泉也没有。
"我......我叫泉也。"
"泉也？你好！我叫雅人，滕雅人！"
"......你好！......雅人......"
"那现在可以跟我一起玩了吗？我有很棒的玩具哦！"
"咹？......"
"雅人，你在搞什么鬼啊！不要跟陌生的人随便讲话！"追上来的间野摆出兄长的身份。
泉也看了看面前这个小他一些的孩子和他旁边那个看上去比自己要大一点岁的男孩，眨了眨眼睛："我......我是很想和你一起玩，可是......我不能离开这里......舅舅他--"
"你听到了吧，雅人，人家拒绝你了，快点跟我回楼上去！爸爸说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你要乖乖地听话！"
"不要！我就要呆在这里，我才不要和哥哥一起玩，你总欺负我！--"
"我才没有！"
"--你在这里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不再理会间野，雅人对泉也说完飞快地跑回楼上。
"喂，小子，你到我们家来做什么？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一定是爸爸讨厌你才不理会你--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的！是舅舅让我在这里等他，我才--"
"你不用狡辩了，哪有乖孩子会被人扔下不管的呀！哼！"看泉也急得快哭起来，间野越发得意地说。
"不是这样的......"
"喂，间野！不准你欺负我的朋友！"雅人从二楼的栏杆探出一个小脑袋大声说完，立刻又缩了回去，很快再次出现在泉也面前。
"你等着吧，作那家伙的朋友有你好受的！"间野冷笑了一声不再搭理泉也，径自一个人走向楼梯。
"间野你干嘛去？"
"不干什么--我才没兴趣跟那种猫一样的男生玩。"
"随你便！"雅人嘟着小嘴忿忿地说，"--不要理他，我给你看我的汽车，我自己做的哦！会跑的--"
"嚓"--
书房的门被打开。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滕先生，很高兴您能收留这个孩子！这样姐姐的在天之灵也就安息了！呵呵！"
"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请回吧--不送了。"
"啊，打扰了，打扰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见。"
"哼--雅人，你们已经见过面了？很好，以后他也是你的哥哥了，要和睦相处。"
"哥哥？......"
"那么，我就告辞了。"男人说着准备离开。
"舅舅，等等我！--"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泉也--我就是你的爸爸。"
"家？爸爸？可是......舅舅？！"泉也喊着已经消失在玄关处的男人。
雅人抱着汽车模型还没有搞清状况，走到父亲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角："爸爸，他也是哥哥吗？"
"是啊，他和你还有间野的身体都一样流着一半我的血液。"
"那另一半呢？是妈妈的吗？"
"泉也和你是不同的妈妈生的--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为什么他不是妈妈生的呢？"
"小孩子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
......
"妈妈呢？为什么不下来吃早餐？爸爸到哪儿去了？今天早上是不是来了很多人？屋子里好吵，我都被吵醒了，可是派翠吉不让我走出房间--泉也，你听到声音了吗？--"
"不准跟他讲话！--妈妈死了。"
"间野？......死了？死了是什么意思？"
"死了就是死了！"
"为什么我不能和泉也讲话？"
"都是因为他妈妈才会死的！要不是他来我们家，妈妈才不会死掉！"
"为什么？"
"总之你不要再跟他讲话！"
"你太不讲理了！"
"你是白痴啊！他害死了妈妈你还帮他讲话？笨蛋雅人！"
"我才不是笨蛋！是间野你欺负他！"
"那你自己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就问--泉也，是间野在欺负你对吧？别怕他，跟我说实话！我会让爸爸教训他！"
"......"
"你说话啊，泉也！"
"他是心里有愧才说不出话来！"
"你别打岔！"
"......对不起......雅人......"
"什么？干吗要说对不起？你又没有做错！"
"......对不起......"
"怎么了，泉也？"
"间野......间野说的......没错......都是......我不好......"
"什么......你不好......？"
"白痴！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懂啊！妈妈被他害死了！你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
"......"
"是......这样么？"
"......对不......起......"
......

白痴--
雅人将脚边的石块踢开。
墓碑上的那张相片是什么时候照的？好像知道他很快就会死掉一样，把人照得脸色苍白、死气沉沉的。
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也不出来和我打个招呼吗？
雅人想象着自己见到泉也鬼魂时的场景，咧嘴笑了笑。
转过头，不远处那个男人高挑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更加高大。
所以，我被这样的男人腐蚀了，你是不会怪我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