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觉得这有些危险,而且机率太小了,不过他还是答应了,由吴警官和林立维全权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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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哪里开始?
凉子悄声问道。
你想要从哪里开始?
男子躺在床上被五花大绑,嘴里被塞了布巾。
「你要从哪里开始呢?」凉子在他耳边轻声的说,耳边的热气让男子还无眷恋的余地,「头皮?眼球?鼻子?嘴?耳朵?」凉子的刀落下一点都让男子十分恐惧,「对了,你是在哪里上班呢?需不需要用眼球当识别呢?或许我还可以用你的眼球去玩玩呢!你说是吗?像『关键报告』一样,不过我没办法帮你装上新的眼球!」
男子惊恐的看着他。
「喉咙?胸膛?乳头?腹部?我好象没有开膛手的兴趣,你说呢?杰克杀的是妓女吧?你们呢?你是嫖客,你说哪一个比较好呢?」他运用富涵魅力的声音说道,那是风萧萧的镇魂曲。
「你想要从哪里开始?对了,我忘了你现在无法说话,」凉子的刀轻轻游走在男人的下巴,他的手指也在男人赤裸的身上抚摸着,从锁骨到前胸,「我可不希望让你尖叫,那好吵!我最讨厌吵了!」
「还是阴茎?这里最好玩了!还没有男人进来过我的身体,要不要我用刀子满足你?」凉子说,他凑在男人的耳边,男人惊恐的挣扎不希望凉子靠近。
「你跟几个女人做过爱?」凉子悄声的问。
说完后他自己就笑了,刀子也暂时离开,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也跟着他走。
「你跟几个女人做过?数的出来吗?哈哈哈......说真的,」凉子的表情突然正经起来,「我还在考虑要怎么处置你?处置上网援交的你!」
任凭男子怎么挣扎也脱不出凉子的牢笼;凉子是只鹏鸟,而男子只像他的饲物。
「你跟几个女人搞过?她们的滋味怎么样?」男子就算想回答也被嘴里的布塞住,「有比我好吗?男人不愿意爱我!为什么?你说,我不够漂亮吗?」凉子又回到他耳边轻声细语的说,男子只对接下来的「处刑」感到深深的恐惧。凉子给他的感觉就像电影里的真实杀人魔。
「我漂亮吗?你说!」凉子突然在男子耳边大吼,「我漂亮吗?」
男子死命的点头。
「你是真心说我漂亮吗?你们男人会真心说我漂亮吗?会喜欢我吗?」凉子在男人胸前画下一刀,男子痛的挣扎惊叫,却被嘴里的布堵住。
「不要骗我了!」
凉子一刀又一刀的插入男子的胸膛,血痕涌出,如温泉管线般急速流出的鲜血沾染着白色床单,刀起刀落的刺穿肠子,凉子嗅的到属于鲜血的甜味和腥味,他的手指滑过男人的脖子,他的刀子如同法医的解剖刀般灵巧,在男人身上作画似的刻印出血痕,他就像个天生的艺术家。
男子只有眼睁睁看着刀子的余地,谁经历过出生以来最惊骇恐惧感?
凉子美丽的笑容和高跟鞋的步伐将会弹奏休止的镇魂,他在男人身上捅了好几刀,刀刀遍及要害与每一个敏感点,但是他又故意留着最后一口气。
他每次留着最后享用的居然是甜点。
「如果你把这个吃下去我就饶你一命!」凉子的刀子上承着男人被砍下的阴茎,凉子把塞在口中的布巾拿出,男人只有点着头含着它,不管浓厚的血腥味,布偶似的他还冀望着可以活下去。笑声从凉子的口中和高跟鞋鞋跟里窜出,凉子拿着刀子要男人吸吮着阴茎的味道。
「越夜越美丽,对吧?你说是吧?」男子拼命的点头,「嘴巴不要停啊!哈哈哈......」
凉子用刀子压着被割下的阴茎,将它越深入男子的嘴里,挤入食道中,多余的部分被刀子割掉,如同灰姑娘的玻璃鞋,他只是将遗漏的阴茎归回原主,既然形状不合当然要把「脚跟」销掉,等着白鸽来报音,说着坏心姊妹的脚在流血。
凉子拿枕头压住男人的头,将他闷死在染红的床单中,口中的阴茎像干瘪的黄瓜。凉子看着他的艺术品,修长的指甲挑了挑男人的眼皮,做个好事让他阖眼。
最后,在双眼的位置用力划下一刀,死人不需要有眼睛来监视活人的世界。
对吧?
高跟马靴踩踏发出的「叩、叩」声,勾起死神徘徊的迷梦,在汽车旅馆某房内成为绕梁余音。每一步都是每一个音符,由那双修长的脚来敲响下一乐章。
关上门,等着人来打扫。
***
他们躺着,面对着对方。
牵着手。
握着手。
亲吻的对方的唇。
如同交换了玫瑰花的誓言。
「立维,你喜欢我吗?」梁子茗轻声的问,每个和情人相互凝望的人都会感到幸福吗?
「我不知道,但是感情可以经营。」
梁子茗接着说:「那我们会过的比历经沧桑的人更懂得珍惜彼此,对吗?」
「你说是那就是了。」
「我可以看见你的眼珠子里有我的倒影。我漂亮吗?」
「当然啰,你从以前就长的很清秀。」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交往吗?叫你连Kiss都不敢!」刚说完,他又恶作剧性的亲了林立维一下,然后躲进被窝里。
「那时候我们还是小孩子。」
「高三的时候,满18岁了吧?我说喜欢你是什么时候?」
「你还没说,你只有问我。」林立维回答道,他顺了顺梁子茗的浏海。
「不是啦!」他轻轻捶了林立维的胸膛以示抗议,「我记得是高三,留晚自习的时候,在厕所前面的树下,我第一次对你说,我喜欢你.......你记得吗?」
「要忘记也很难。」
「你说你不是同性恋。」
「我不是。」
梁子茗趴着看林立维的眼神飘向天花板,「那为什么可以吻我?」
「因为我和你至少一样,想接吻.......」
唇与唇的相碰,鼻尖有对方身上的味道。他们接吻,吻得热络,吻得激情,吻得甜蜜,吻得温馨......
「我爱你......」在闭上眼睛之前,梁子茗对林立维这么说,不管他有没有听到。
但是黑暗中,除了对方的体温给予的温暖;林立维睁着双眼,看着无言的天花板,如同心中那扇抉择的门,许久才阖上。
***
黄郁莹受不了齐崴的冷淡,自从他说他要去见国中同学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
但是黄郁莹舍不得和他分手。但是在这之前被媒体知道偶像明星有个议员女儿当情人必定会遭追踪,所以他们保持联系,却不公开。
他们无法互相握着对方的手而眠。
「我们完了!」黄郁莹大吼。
但是齐崴以出奇的冷静应对,「是我早受够你的任性了!」
阿崴......黄郁莹不相信齐崴敢这么对她说。
「你只想着贪图我的名利,自以为是的管东管西,我早就受够了!妳要分手?好啊!我非常同意!」
「阿崴......」黄郁莹不可置信她听到的话,她以为这次也像以往一样齐崴会低头像她陪不是,然后她可以故意发发小脾气,然后......
「妳走吧!」
「好...好......齐崴,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一个娇娇女离开我,我高兴都来不及!」
关上门,剩下黄郁莹在电梯里大叫。
**
跳跃的三拍子,旋转在时光如流水般倾泻滋润了的花丛间。
那个声音说,杀、了、他!
对,用你晶亮的刀子捅入他的心脏,如同他的阴茎捅入你的体内。
对,就这么下去,你的生命里只有玛丽女王般的断头台!叫他什么名字?你不需要管这么多,拿起刀子,拿起刀子!
我叫你拿起刀子!
梁子茗猛然张开眼睛,他忘不了梦中恶心的嗓音。
旁边的林立维还在睡。他起身到厨房倒杯水。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和桌上晶亮的一把刀。他急急忙忙把刀收回到原来的位置。但是原来的位置是哪里呢?不就是尸体的身上吗?
一时之间,他想起自己被鞋橱里一双双高跟鞋迷惑了。他怀念鞋跟踩踏地板发出的声音,他怀念纤纤细足有如三寸金莲般,是被迷惑了。他的思绪有如潮水,一波波溅起涟漪。
「睡不着吗?」
「咦?」林立维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边?
「睡不着吗?」
「啊嗯......是有点......睡不太好......」他想起自己忘了吃药了。
林立维在他房里看见装着药品的药袋,他递给梁子茗,梁子茗慌慌张张的收下。
「你在吃药?」
「是...是啊......怎么了?我的身体不太好......」
「百忧解和精神安定剂?」
「你看错了吧......」话虽如此,药袋上却写的一清二楚。梁子茗变得不敢正视林立维。
「你怎么了?你在看精神科?你怎么了?」林立维想拉住他的手,但是却被梁子茗无意识的躲开。
「我.......我没有怎么样啊.......」他知道他笑的很勉强。
林立维的直觉则是梁子茗失去了笑容就一定有事情发生。但是他不知道是什么事?如果是高中的他一定不会察觉,但是遗失了四年,他觉得他有义务知道。
「子茗,我不勉强你,我只是想了解.......」
「不!你不要靠近我!」
对,桌上的刀子!桌、上、的、刀、子!那个声音这么说......
林立维也朝梁子茗的视线移过去。似曾相识的刀子?
「子茗?」
「你不要理我.......」没有办法在你面前美丽,让我倍感愧疚!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
「子茗?」林立维想慢慢靠近梁子茗,想安抚他,但是却让他的眼眶中滴落下晶莹的泪珠,他不住摇头,林立维知道他必须要抱着他,他想要紧紧保护他,这不是出于弥补失去的梁子茗口中的四年,或许他也有点喜欢他吧?
但是他打上了问号。
「子茗,过来这里......」他伸出手,有如邀请灰姑娘当舞伴似的,「不要担心,我不会怎么样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会说,你什么都不会做!但是,让我一个人!」梁子茗激近歇斯底里的大吼,他从没在任何人面前这么做,连失去右手的当时也没有。
「让我一个人.......」
「不行!」林立维一把冲上去拉住梁子茗的手,让他摔入自己怀中,「不能让你一个人!那样,你会哭的更厉害的......」
只是眼泪掉下来,碰到林立维的身体的那一刻,梁子茗感觉到他什么都可以说了,他不用埋藏着秘密过生活。在这个男人面前不用隐藏,不用刻意微笑,不用坚持着莫名的自尊。
他让他抱着他,他则让他把眼泪落在他肩上。
「你放心好了,我也爱你,我也会爱着你。」他不管梁子茗有没有听到,因为他正沉浸在呜咽的啜泣声中。这朵高雅的蔷薇屈服了,他的荆棘慢慢散开,等着你去亲吻床上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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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段章
六 Ⅳ。纯爱篇剧场。
我被水包围住──但是呼吸不会有困难,仿佛相连着似的,我的体内灌满水,如同开天辟地的生命之洋,水也让我融入其中,彼此契形如双生的蛤贝。
我像拨开红色的血水如同子宫的染料似的渗透进清澈中,但是我并不讨厌,因为这是水的原始容貌,我的器官生长在其中,我的形体如女娲捏出的人偶,给这水浸了一下比呼出的气还充满生机。我的形体是由什么构成的?面粉?香料?泥巴?上帝的饼干?一口气?
从「她」说有了光,我就看的见了。
从「他」说有了光,我就看得更清楚了。
我们有如张开雏鸟未干的羽翼,啄破红色的水包围似的蛋壳,脱离那咸腥的味道,我们飞向另一扇窗口。因为上帝已经为我们关上一扇了。
不张开翅膀迎向世界就会死亡。飞出的外在世界非常引诱人,灯红酒绿,火树银花,我们张开着双眼,却不懂如何抉择与拒绝。所以,我们需要「她」来引导,她是夏娃,或说是莉丽丝(注:据说是她与亚当同时创造出的女子,因无视神灵而受到惩罚,最后跳红海而死,她死后天神才用亚当的肋骨创造了夏娃,莉丽丝死后成为永不衰老的女魔)比较恰当。而「他」不是亚当,「他」是素未平生的路过者,却挂着牧铃牵着我的手。
我好喜欢那双细长的手指,所以我们长大以后也要像「他」一样。拥有一双在琴键上飞舞的手指。我们曾经这么天真的认为,直到「那件事」的发生,「他」背叛了我们。
但是我继承了莉丽丝,我是莉丽丝,传说中永不衰老的女魔,拥有美丽的容颜和栗色的长发,我是世界上第一个女人,我是由一只花燕尾蝶产下的女人。而总有一天也将破蛹而生。
对,我就是那个声音。这么说,我就是「凉子」──
凉子就是那个声音。
拿起,那把刀,让我们,去狩猎!
这是我被赋予的名字!
舔着嘴边的唇红,穿著性感标致,底下露出的双腿接连着高跟鞋,踩破天使迷梦。
晕了。让男人晕了。
昏了。气态分子都会投降,指甲涂着寇丹,从口中吹出的气带着化学香。
所以,男人自动缴械了,在他面前卸下所有束缚,领带,西装,衬衫,皮带,长裤,内裤,只为了让他带着满意的笑容回答一句话,我会让你欲仙欲死,几次都没问题。
柔软又坚毅的高跟鞋像桃乐丝的魔力鞋子,鞋跟轻敲两下,就能实现一个愿望。胸前的尖挺推倒这名男子,那个声音舔舔抹着丹顶色的唇,拿起你的刀子,杀、了、他、拿起你的刀子、拿起你的刀子、杀光所有想Fuck的男人吧!你值得的,我的拉潘索!(注:长发公主)
说恋爱的困难的,说SEX是有趣的,性感,让男人为你的躯体神魂颠倒,我的拉潘索,放下你的长发,你还是个处子之身啊!
「哈哈哈哈......」
不要忘了10年前的回忆,你要让那个叫「予青」的继续哄你第11年吗?你不会被纺针刺到而沉睡,正视现实吧!我的梁子茗!拉潘索放下你的长发和王子走了,正视现实吧!
你不是公主,那个不管叫什么来着的也不是王子!
割下他的舌头,让他闭上嘴巴!只懂得找婊子的男人,回到妈妈的阴道里去吧。挖出他的眼球,你根本找不到新眼珠代替,所以这如流着脓疮的水晶体,拿去巷子喂猫,你会看见连野猫也唾弃。你可以如豹子般敏捷的奔驰在黑夜里,但是你会发现这个男人不过是只索吻的癞蛤蟆,叫他吞下你的呕吐物,他们就是如恋尸癖的王子般学不乖。
一颗真正爱你的心不会藏在暗巷之中。水中的空间再怎么无限也不会让你长大的,如果你还不学着张开世界的羽翼那就等着被闷死在蛋壳里。
懂了吗?
这个男人只不过是蝼蚁一隅,像采死蟑螂般用你的鞋跟敲碎他的睪丸。
所以呢?
这个没有用的男人连唉叫都无法,让我们得意的看着我们的艺术品吧.......
嗄?
听到的那脚步声是我们的错觉吗?
给他最后一刀让他断气。我们听到了奔跑而过的脚步声。跟着它前行。
原来是只遗漏的老鼠.......过来这里,我的小心肝,我不会拿毒苹果给你......
「不要动,警察!」
他说的是什么外星话?
「哈哈哈......」
他拔出枪,对着我,光用那双颤抖的手吗?
「警察,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我们握着刀子慢慢接近,以光秒的速度像杀鸡似的划破他的咽喉。那把枪甚至没打中我。高跟鞋踢破他的脑袋撞向墙壁,红色的血浆从头颅裂缝中流出。
我们快步离去,这一段小插曲打乱了我们的心思。我们必须重新编段故事,重新诉说着枕边的情谊,不用上网找个对象那么啰唆,夜晚中等待着我们造访的男人多的是。
凉子沉睡了。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感到祈祷和希望是有意义的。
桌上晶亮的刀子弥补着痛苦。用去光水洗掉指甲油,热水澡冲不掉鲜血哄着他睡,今夜没有温暖的手臂可以搂着他。
所以他感到很难过。
这叫做什么感觉?恋爱上了吗?他不知道。不过他想知道。他想怀念这种感觉,这种曾经回忆过的感觉,曾经抱着棉被温暖也会感到胸口紧闷的失落感,眼眶里也会充满眼泪。
被谁不允许得到?那种痛撤心扉的幸福感?
他回想第一次的拉手、第一次的拥抱、第一次的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