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龙擎日肯将桃花雪还给你,以你南宫世家在武林中的威望我想桃家庄桃庄主也不会阻止你们在一起的吧?"
"你到底想干什麽?不要弄得一幅高深莫测、玄乎其玄的样子,我可没你脑子那麽好使。"南宫雨不耐烦地道。
"连这点耐心都没有,亏你还是南宫世家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就你这样子也难怪南宫世家不能称雄於江湖了。"
君如风一脸不无可惜的表情让南宫雨不由火冒三丈,"谑"地站起来厉声道:"君如风,你看不起我可以,但要敢对南宫世家有半个字不敬的地方,我们就兵刃相见!"
"行行行,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先别激动,听我说,我会让龙擎日把你的小情人还给你,你应该知道只要我说龙擎日肯定是会答应的。现在的问题是,桃花雪已经嫁过人了,她若再回到你身边你会嫌弃她吗?我可不想她回来後比在擎天堡更加过得不好。"
"废话,我爱她爱得心都疼了,怎麽会在意这个。我爱的是她的人又不是她的身体。"南宫雨一脸"你是白痴啊"的样子让君如风不由摸了摸鼻子,自己问上一问是为了确保万一,但以南宫雨的表现似乎确实自己的问题有点多余。
"那好吧,三天後你来我这儿领人吧。"
"怎麽,还有什麽问题吗?"见南宫雨似乎还有话要说的样子,君如风不由皱眉问他,这个南宫雨真是比女人还麻烦。
"我不明白,你为什麽要帮我?毕竟......我不是一直要杀你的人吗?这样的人,也应该算得上是仇家了吧?你......为什麽要帮你的仇家呢?我所认识的君如风并不是一个会去管别人事的人啊!"南宫雨觉得眼前的君如风跟自己认识了三年的君如风简直是完全不一样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对这个人熟悉之至他一定会认错成另一个人!
"你以为我想帮你吗?只是因为我爱过,所以知道失去爱人的滋味是多麽地令人痛苦,以前我不懂爱,不知爱,常常会想你对我如此深的恨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但如今我也体会了这种锥心的滋味,所以我想自己既然有能力能让你们破镜重圆,又何苦看著这世上又多添一对痴男怨女?"
南宫雨听了,心中有些感动,呆了半晌,倏地又皱眉道:"那......这样好吗?"
南宫雨临了居然有些犹豫不决,令君如风不由火起。"怎麽,你想反悔了?"
"不是,只是如果咱们把桃花雪接出来了,是不是对龙擎日太残忍了些?他不仅没得到你,现在居然妻子也给了别人。咱们这麽做对他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听了他的话,君如风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心想,虽然这个南宫雨不过了了,不过心地还是不错的。
"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会处理好不会伤害他的。"
三天後,君如风果然如期带来了桃花雪,笑著对他道:"不知你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龙擎日五年来竟然连碰也没碰过桃花雪,白白替你照顾了五年心上人。这下只怕你更高兴得想跳起来了吧!"
南宫雨脸上变幻了无数表情,混合著震惊、喜悦、疑惑、迷茫,看了君如风半晌,最後认命地向这个他以前恨之入骨的男人道了一个"谢"字,不管怎麽说,如果不是他,他恐怕一辈子也没那个胆子将心爱之人要回来,他能和桃花雪重温鸳梦,实在是他给予的。他不想否认这一点,否则南宫世家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只怕会更加不堪吧!
"谢字就免了,只要你记得上次打赌你输了得帮我做一件事的事就行了。"君如风可不想做亏本生意,辛苦了三个月把心都弄丢了可不能颗粒无收啊。
"你终於想好了?那你要我替你做什麽事呢?"一张放在那儿任人填的空头支票任谁心里都悬著,南宫雨一天到晚都盼著能把那份赌债给还了。
"还没想好,欠著就行了。"
君如风想了半天,确实想不起自己有什麽地方需要他帮忙处理的,其实自己目前是有一件事期望有人能替自己摆平的,可惜的是那件事除了自己,不仅南宫雨做不了,只怕所有人都无法代他去做吧!
可怜的南宫雨只能失望地把那颗心又悬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
"你真的来了?我还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呢。"
擎天堡堡主龙擎日见君如风进堡不由有些诧异。
原来那日君如风去擎天堡找龙擎日要桃花雪时,答允龙擎日等他将桃花雪送回南宫雨那儿後就过来陪他。他之所以愿意陪龙擎日,实是因为他亏欠龙擎日的太多,不来陪伴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补偿他。
看著眼前的人儿,龙擎日清楚地记得五年前的那一天所发生的任何事,甚至能记得君如风当时的发丝是用什麽颜色的束巾系住的。
本来那天对他来说与往日没任何不同,他正在巡视堡内产业归来的途中。
中午时分,他饿了,便很自然地找了一家酒楼坐下来准备吃饭,直到他进来。
他多麽希望自己当时没遇见他,抑或他易了容。可是什麽也没有,他只能眼睁睁地接受给他带来五年噩梦──也许会更长──的相遇。
他从未见过这麽美丽的人,虽然那人一袭淡蓝色长衫衬得她有些飘逸,虽然发丝用蓝色束巾高高束起,但他就是莫名地认为肯定又是哪个世家或什麽名门的大小姐在搞女扮男装闯江湖的把戏。
不都是这样吗?女人走江湖有诸多不便,但又想出来玩玩,不得已便只好扮成个男子,於是他从没想过也许她是一介男子。也许是潜意识中不敢相信世上会有如许俊美的男人吧!於是这个美丽又痛苦的误认开始了他长达五年的痛苦。
他只记得当时自己一时惊为天人,便像一般世俗男子般上前搭话,君如风当时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饭菜。
於是像世间所有被冰山美人拒绝过的男子一样,他把世上男子被冰山美人拒绝後用过的赢得美人芳心的手段都用上了,包括打听姓名、住址、家中情况,她走到哪儿自己锲而不舍地跟到哪儿,死缠烂打,殷勤地陪她到处乱走,虽然他不明白她到底在乱跑个啥,但为了得到她的垂青他半个字的怨言也没有,真是个冰人也会动心。
可惜君如风不是一块冰块可以被融化,她压根儿就是一阵风,你怎麽也抓不住,连续一个多月的死缠烂打,他连她叫什麽也没问到,更别说别的什麽乃至於让美人喜欢上他了。
他实在有些弄不懂,擎天堡势力纵横商场与江湖,既有势力又有钱力,自己长得就更不用说了,天下不知多少女子倾心於他,可为何却不能换来她一笑?
"到底是为什麽?你不接受我?"他终於忍受不了她对自己的漠然视之,痛苦地追问她。
被他弄得烦不胜烦,君如风终於再也受不了他的纠缠,不由怒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有著断袖之癖吗?"
"什麽断袖之癖?我才要问你呢,好好的女儿家为什麽不当,却总喜欢扮成男人?"
"扮成男人?"君如风不可置信地大叫:"你以为我是女人?"
"不是吗?"龙擎日觉得头上有一片乌云缓缓飘了过来。
"你睁大眼看清楚我是女人还是男人。"
君如风一把扯开衣襟,仿似蝴蝶的羽翼飘散在夜风中,灯光下君如风洁白如玉的清秀身子散发著淡淡一层昏黄的光芒,他却无心欣赏,因为他已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是一个和自己有著一样构造的躯体,他不由心神大震。突然而到的现实击碎了他的理智与冷静,他猛地推开门便奔了出去。
神思恍惚地过了三天,恰好此时桃家庄的桃庄主过来提起联姻的事,他便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等到他掀开新嫁娘盖头看到新娘那不同於君如风却一样娇美如花的脸孔时,他这才明白自己已经爱上了那个被他误认为是女人的男子,他爱的只是他,而无关他的性别,无论他是男是女,他都会爱他。
一想明白自己的心意,龙擎日便匆匆向桃花雪道了声抱歉,连新郎服也没换就召集堡内高手,让他们去寻找君如风的下落。
消息接二连三地报来,直到那时,他才知道自己碰上的人就是那个人称武功第一、才智第一、俊美第一的武林第一君如风。
拥著怀里的人,他不由有些埋怨:"那天你怎麽兴起了不易容?害我不浅。"
"我平常向来不易容,你以为易容舒服吗?杀人的时候不想让他们见到我的真实面貌才易容那是迫不得已,平常还不让脸透透气?是你死皮赖脸缠得我没法。"君如风舒服地靠在他怀中,吃著龙擎日送到嘴边的荔枝,淡淡道。
龙擎日见他粉红的唇瓣被荔枝的蜜汁浸润得柔软润湿而闪著光泽,不由情动,轻轻在他唇上亲了下。
君如风一愣,忍下心中的不适,被一个男人亲似乎很怪。
龙擎日没瞧见他的异状,见他微愣地张著檀口,不由低头加深这个吻,大手一挥,拉开他的衣襟,滑了进去,轻轻摩挲著那玉般圆润的身体。
君如风不由得一阵反胃,忙推开他,奔到外面,再也忍不住大吐特吐起来,直呕得连胆水也出了来。
他从没想过被一个男人抚摸是如此难以接受的事,他原想能接受司金銮的爱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再接受另一个男人的碰触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但如今想来,他真的不是有断袖之癖的人,之所以能接受司金銮的抚触不是因为他对男人的碰触没什麽反感,而只是因为他爱的是司金銮这个人而没再在意他的性别,但这却不能证明他就能接受的了所有男人的碰触。
他怔怔地望著园中的红花绿草,脑中不再存一丝意识,难道他已爱司金銮如此之深了吗?他像个影子般在自己的心房和脑海中无处不在,为什麽要这麽折磨我?难道这便是放弃了他的报应吗?他抬了抬头想看看紧张奔至身边的龙擎日,却觉午後阳光刺得头发晕,意识都飘离了大脑,软软地倒在了龙擎日的臂弯里,耳边似乎传来龙擎日的大叫,他却再也没听清楚。
龙擎日见君如风一日日消瘦下去,心中一阵阵的苦闷。
自那件事後,这一个月来,只要自己稍微有点逾矩,君如风便会大吐起来,然後好几天都会苍白得像个鬼,这样的君如风令他既担心又痛苦,再一次看了看窗边弱不胜衣的人儿,龙擎日叹了口气,做了一个决定。
"你去找他吧。"这日午後,两人正在书房里各干著自己的事,龙擎日忽从账本里抬头对君如风说道。
"你像是要赶我走的样子,你不喜欢我了吗?"君如风放下手中的书淡淡问。
龙擎日摇头苦笑。"若要真不喜欢你还须考虑你的感受吗?这麽一个月来,你从没开心过,我爱你,便是想让自己的爱能让你开心、幸福,可不是想让你做我的禁脔,我还不是那种自己得不到便宁愿毁去也不想让别人得到的人。"
听了他的话,君如风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伤人,不由得心生不安,低声道歉:"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麽说你。"
"不用说什麽对不起,你能开心快乐便是大大的对得起我给你的爱了。"
君如风不由微红了双眸,一个人能如此不为任何理由地对另一个人好,必是对那人爱逾性命了。想到自己走後大约有很长一段时间龙擎日也会是自己现在对司金銮一般的心情,便不由起身走到龙擎日的桌边,轻拥住他给了他一吻。
龙擎日知道这是诀别之吻,不由紧紧抱住他,仿佛在抱著一个绝世珍宝,热烈而粗鲁地吮吻著他,久久,久久才松开手。
这一次,因为有了希望,君如风没感到那麽恶心,心中想就当是一种礼貌性的告别吧。
喘息乍定,龙擎日有些不明了地问他:"我和司金銮对你同样的好,为什麽他能打动你而我却永远无法打动你?说起来,我认识你的时间比他可早多了呢!"
君如风无奈地笑笑,"我也说不清是为什麽。我只知道,因为对他动了心,所以他做点什麽我都一点一滴地记下来了。而你对我做的那麽多,我却能自动忽略。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好一个仅此而已!除非是眼前的人自己愿意,否则,再多的好,像他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也不会去珍惜一丝一毫的吧?而司金銮何其有幸!竟然能得到他的垂青!
他,能怎样?只能苦笑,为自己多年苦恋的日子,苦笑。
"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接受我。"想起上次去宫中见到的那一幕,君如风不由低声喃喃,一脸的茫然若失。
这人......竟然也会有这种表情!一向对什麽都是一幅无所谓表情的人居然也会出现这种信心不足的样子,这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明白君如风也有他所不能控制的事,感觉自己难受的心情竟微微好了点,这也许是一种心理平衡作用吧!既然连君如风这种寡情之人也能为情所困,何况自己这种情多之人!
想来,一物......还真的降一物呢!
"他爱你,你也爱他,相爱的两人无论多久见面都不会迟,他会重新接受你的。"
龙擎日也只能这麽说了,除了这麽说,他还能说什麽呢?
爱一个人就是让他幸福不是吗?哈哈......他可真算得上是个伟人了,他有些自嘲地涩涩地想,只有他自己能明白心中开了一个大洞,只怕是怎麽也补不好的了。
第二十二章
於是君如风休养了一段时间,把身体给养好了,又恢复以前那个长身玉立的君如风了,这才上京。
这次他是抱著无论司金銮怎样对他都要把司金銮重新赢回来的打算,所以他先找了一家上好的客栈作为准备打持久战的根据地,又把各种情况都摸熟了,这才溜进皇宫找司金銮。
司金銮正在御书房批奏折(命苦啊,被人抛弃了工作还得做),见到君如风,先是一愣,继而冷著脸道:"出去!"
君如风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四处张望了会才耸耸肩道:"还是半年前的老摆设,你还真没什麽欣赏眼光,一天到晚看著这些一成不变的东西也不嫌闷得慌。"
"你再不走我就要叫侍卫了。"
"我劝你最好别叫,也省得我动手点你哑穴。"君如风瞥了他一眼,淡淡威胁。
"来人......"
还没喊完,君如风就出手如电般点了他周身十一道大穴,侍卫听到动静冲到了门边眼见就要进来,君如风马上变声成司金銮道:"没什麽事,你们都下去吧!"
司金銮听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只能用惊呆了的表情看著他。
"怎麽样,惟妙惟肖吧!"君如风不无得意地道,一个伸手,打横抱起司金銮,几个提纵,来到宫外他暂住的客栈,司金銮只能恨恨地看著他没惊动任何人地从一群白痴似的大内高手中带出自己,心中想著回去後第一件事就是把这群饭桶给换了。
待进了房间,君如风将司金銮放在床上。
"我解开你的哑穴你别叫好吧?"君如风虽在询问,脸上却是一幅你若叫我就再点的样子,让司金銮只得屈从。
於是君如风解开他的哑穴。
"你要干什麽?"见君如风脱他衣服,司金銮疑惑地问。
"看不出来吗?我想抱你。"君如风说话的口气仿佛他将要做的事只是和吃饭一样稀松平常。
"什麽?!你有没有搞错?我是皇帝耶,是九五之尊、永远高高在上的皇帝耶,哪能被你压在下面?"司金銮见他已将自己脱得光洁溜溜,明白他是认真的,心下骇然,又惊又怒,不由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