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债子还————愿拭泪

「我的吻。」耀祺轻笑，在少沁还来不及反应前，吻住了他水亮诱人的唇。
少沁起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直到他发现耀祺的脸已经放大好几倍出现在自己面前超过十秒时，他瞪大了眼，呆了。
啪嚓！
少沁听到了这声音，奋力的推开了耀祺，朝那诡异的声音来源走去。
耀祺以为是少沁生气了，赶紧走过去想道歉。
「你生气了吗？」耀祺站在少沁身後，小声的说。
「你没听到吗？….好像有照相机的声音。」少沁转过头，看到耀祺脸上有一点欣喜表情。
原来他不是在生我的气啊，太好了！还是再确定一下….
「那你不生气罗？」耀祺捂住嘴，因为快乐的笑容收不住。
「生什麽…..」少沁本来还不知他在说什麽，见耀祺一直盯著自己的嘴唇，他用手摸摸自己湿润的唇，脸色越来越暗。
刚才是因为那声音给分了神，所以才没想到耀祺吻了他─这在他的规则以外。
少沁转身，快步地走向家的方向。
「少沁…等等。」耀祺抓住了少沁的手，强迫他转头看著自己。
少沁满脸的泪水，吓了耀祺一跳。
「怎麽哭了？」耀祺轻柔地为他抹去泪水。
「你怎麽可以吻我？我没允许你这样做！」少沁用自己的手取代了耀祺的，抹著脸上泪水，他不知道为什麽会哭了。
他还是生气了啊….
「对不起。我只是想送一个吻给你，让你知道我还是很喜欢你…」语气充满了歉意和爱意。
少沁默默地擦著泪，他不知该怎麽回答。
「回…回家吧。」少沁说，声音有些颤抖。
他拉住耀祺…的衣服，往家走去。
十八、揭穿自 由 自 在
奇怪？最近整个人感觉怪怪的，感觉一直有人跟著我和耀祺似的。
是我幻听吗？有听到照相机的声音却看不到有人在照相啊。
少沁侧躺在沙发上，眼睛虽盯著电视，可脑袋瓜里想的，却是跟电视上播报完全不相干的事。
「在想什麽？」耀祺蹲在少沁的面前，两张脸相距不到十五公分。
「没有。」两人就著如此近的距离交谈，少沁也不畏惧地望著耀祺的眼。
「那就不要躺著看电视，眼睛会坏掉的。」耀祺扶起了少沁，两人坐在沙发上，他让少沁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嗯……」
自从耀祺吻他那天後，两人间的气氛似乎又起了改变，耀祺对少沁的爱没改变，可少沁….似乎更能够接受耀祺对他的温柔。
即使还不可以接吻、做那件事，可以前少沁不允许耀祺做的：同床共枕，让耀祺抱著他入睡、像现在这样亲腻的动作，现在少沁都默许耀祺如此做。
这算是他要接受耀祺的感情了吗？……….也许。
叮咚叮咚叮咚！
「是谁啊？按门铃按得这麽急。」耀祺起身要去开门。
「我去。」少沁起身，走到了门口。
○　　　 ○　　　○
啪！
热辣辣的巴掌打在少沁白嫩的皮肤，被打的地方像火烧般，可知出手的人有多用力。
是怡萱。
少沁一开门看到怡萱，他本高兴的要请他进来坐，可少沁不明就里地就挨了一巴掌，他疑惑地看著门外的人。
怡萱眼里满是泪，眼眶很红，想来哭得很惨吧。
少沁正想开口问，怡萱却抢先一步破口大骂。
「你不要脸！」怡萱说著，手上一叠照片，扔在少沁胸前滑落。
少沁看著飞落的照片，有一张正好在他的脚前正面落地。
他吓一跳，是那天他和耀祺接吻的那一张照片。
里头的他，因还未意识到发生什麽事而半合著眼，但不知情的人看，只会觉得他是很陶醉其中的。
还有还有，他牵著耀祺走回家的、他们抱在一起的、还有正要接吻的，这些照片让少沁说不出话。
「我从小到大都把你当兄弟，即使你到同志酒吧工作也是如此，我从来就没有看低过你。待你，就像亲哥哥，我们是那样形影不离，感情好到人家以为我们是双胞胎或情侣，但你今天却勾引我儿子成为同性恋，你有没有良心！」
身为母亲和堂妹之间，怡萱说得声泪俱下。
「你搞错了吧…」耀祺站在一旁想解释，但少沁意示他不要讲话。
他看著少沁红肿的脸颊感到心疼。自 由 自 在
即使是他的妈妈，他也不能忍受她如此对待少沁，要不是少沁挡在前面，他早回敬一巴掌给他的妈妈。
「我去拿药。」耀祺说，然後离开，免得他一冲动就动手。
「本来…我听哥哥说时还不太相信，可当我见到这些证据，就算我想为你辩解也没理由。」
少沁不知该说什麽，照片就摆在眼前了，怪就怪自己没自制力，没能阻止他，没能叫自己别陷在他的柔情中。
「妈妈、妈妈，我今天可不可以住在舅舅家，爸爸叫我问你。」小柔伊从车上跑到怡萱身边，拉著妈妈的衣服问著。
「不行。」怡萱的语气强硬且坚决。
「拜托啦，妈妈~~人家想住舅舅家嘛…」柔伊拉著妈妈的衣服，不死心的求著。
「柔伊乖，舅舅今天有事会不在家，所以下一次…」少沁哄著柔伊，手摸著柔伊可爱的小脸蛋。
啪！
又是一声，怡萱用力地打掉少沁的手。
「别用你肮脏的手碰我的女儿！」怡萱说，她的泪登时滚落，想见其实她也很伤心。
「你！」耀祺生气地差点把手上的药箱丢出。
她怎麽可以这样说少沁，明明就是我……
「你也跟我回家。」怡萱透过少沁，跟他身後的耀祺说话。
「不！」耀祺瞪著怡萱。
「….你回去吧…..」少沁淡淡的说。
「什麽？」耀祺疑惑的看著朝自己走过来的少沁。
「出去时记得把门关上。」少沁经过耀祺身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锁上房门，留下一脸愣住的耀祺。
「他在赶你了还不走。」怡萱说。
「不…他会哭的…」耀祺说著，依旧待在那里。
现在他一定在哭了，我想留下来安慰他….他为何不要求我留下来陪他？只要他说，不管怎样我都会留下的….
「我会找长辈们来开家族会议，你等著通知吧。」怡萱对著房内的少沁喊，拉走呆愣的耀祺。
快啊…快叫我留下啊….自 由 自 在
耀祺太过震惊，他惊讶少沁不挽留他，就任由他被妈妈带走……
十九、选择
今天天气不错，没云、有风，是适合…….开会的日子。
少沁的身体随著捷运的开动和停止左右摇摆著，手拉著拉环，心里想的是那天少钧来告知家族会议的时间，还有一些其他的事….
○　　　 ○　　　 ○
「星期六下午，地点是怡萱他们家。」少钧悠閒喝著茶，轻松的姿势，看著少沁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想说什麽就说吧。」他放下了茶杯。
「你…你告诉怡萱，耀祺和我的事？」
「是啊！」他回答的爽快。
少沁的脸色复杂，看起来有点像在责怪少钧说出他和耀祺的事，又有一点庆幸及时打住了这件事的表情。
「我也希望你有幸福，只是耀祺和你有血缘这件事，你没忘吧？虽然耀祺喜欢你，但你是长辈，理应阻止这种事的发生。你可以选别人哪，不要..都挑上家族的人。还是说…..你已经抛开了少弘而喜欢耀祺？」少钧问。
少沁因为他的问话而吓了一跳。
是吗？我已经可以放下少弘了吗？我已经喜欢上耀祺了吗？
少沁自问，脑海里飞过许多画面，有少弘、有耀祺。
「…也许…」少沁低下了头回答，玩弄著自己的十指。
「不要有也许这种答案。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少钧说，坐正了姿势，严肃的面对少沁的回答。
铃铃铃！
响声划破了严肃的气氛，两人不约而同的看著那只电话，主人的少沁就任由它响。少钧实在忍受不了了噪音，才开口叫少沁接。
「电话响了，不接吗？」少钧指著桌旁发出响声的电话，对著对面始终不愿意起身接电话的少沁。
「不接！一定是耀祺。」少沁无奈地笑笑。
少钧作了个〝哦，你如此肯定。″的表情。
「这几天，他不停打我的手机和家里电话。手机，我关了。家里电话，任由它响吧，不然只剩我待在这空荡的屋子里，太安静了。」少沁又笑，感觉有些凄凉。
「他没在门外等过你吗？」少钧问。
「呵..大概被怡萱关在家哩，出不来吧。」
「是没错，他能打到电话就很厉害了。那你呢？他这麽努力想取得和你的联系，难道你是没勇气接吗？」少钧摸著下巴，说著耀祺的近况。
「我想是吧。我觉得我大概还没舍去对少弘的感情，可是对著耀祺，我又无法完全拒绝他，是因为他的脸吗？也许是投射作用，我根本无法拒绝少弘对我的温柔，我是不是好贪心……」少沁将他的表情，用手阻隔，不要让少钧看见。
「如果只是投射作用，那就放弃耀祺吧！你势必要从中择一，当然能两个都不要最好。他还有未来要走，好歹你也是把他照顾大的人，若真的为他好，就放弃他吧！以他的容貌和智慧，将来的妻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　　　 ○　　　 ○
少钧那天的话，依旧在少沁的脑中回荡。
他边想边走著，不知不觉已到了怡萱的家门口。
颤抖的手按下门铃，似乎已宣判了他的刑罚。
二十、会议的审判自 由 自 在
除了两个当事人，其馀长辈和怡萱一家人都参与了这个会议。
气氛寂静、严肃，没有人愿意先开口。
少沁在家族中也算乖巧，除了大学毕业後所选择的工作给了大家一个〝惊喜″外，学业、品德，皆不需要担心，即使到了同志酒吧共作後也是如此，没做过什麽〝特别″的事。
怎知今天，他竟然让尹家的长孙─尹耀祺，让他因喜欢少沁而成同志。
这…..少沁平时的乖巧令长辈们生不起气，可这事非同小可，但长辈们却怎麽也问不出第一句的问句。
但身为母亲的怡萱，可不想就这样算了。
「你为什麽这麽做？耀祺是你的外甥啊。」
过了许久，少沁才缓缓吐出四个字：「不为什麽。」
淡淡的，像水一样。不带任何情绪，好像这种事悉松平常。
「只是好玩。生活太无聊了。」少沁又说，把耀祺说得只像是玩具，顶多完个几年就丢了。
「什麽？！」大家惊呼，耀祺也很惊讶。
但他看到少沁低下的眼中含著泪水，十指发白地绞在一起，似乎连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当下，他明白了少沁说的话都只是谎言。
他想为少沁辩解，但被一旁的少钧挡了下来。
「他有他的用意，你别插嘴。」少钧小声地对耀祺说。
耀祺只好乖乖坐下。
「那你们到底交往到什麽地步了，接吻？还是更多？」怡萱神色担心地问。
「…已经到…做爱…很多次。」少沁讲得不急不徐，只是要出口好像有些困难。
什麽很多次！只有一次！自 由 自 在
他怎能把谎话讲得像事实般，根本就没有很多次。
耀祺气得又要起来说话，又让少钧阻止了他。
「你为什麽要阻止我？他这样等於自杀，事实根本不像是他说的。」耀祺生气地对少钧说，对於少钧一直阻止他，感到很奇怪。
少钧只是用眼神告诉他：闭嘴就对了！
而听到这样答案的怡萱，差点因太过讶异而昏倒。少弘抱著她，要她不要太难过。
「…那…那些全都是你先开始…叫他做的吗？」倒在少弘怀里的怡萱又问，可语气因为差点昏倒而显得有些虚弱。
少沁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说：「是！」
非常简短，却让怡萱情绪失控的埋在少弘胸前痛哭，耀祺也被他吓傻了。
他到底在做什麽？这样下去说不定我们再也见不到面了，他知道吗？他真的不想再看到我了吗？
「既然…你都承认了这些事，那麽只希望你以後除了家族的聚会外，别再和耀祺有任何的联系。这样的决定，可以吗？」一位辈分最大的长辈如此决定。
听到这决定的少沁震了一下，艰难却大声的说：「可以。」
「那麽…已经做出了决定，请恕我先离去。」少沁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走过耀祺身旁，毫无留恋地。
耀祺再也按耐不住，在少沁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的怒气跟著爆发。
「你们为什麽要这样对待他？他已经受了那麽多爱情的苦，你们怎麽还忍心这样对他？」
大家全都傻眼，看著耀祺发飙、听著他的不满。
「拥有爱情是每个人的权利吧！为什麽他不可以？我告诉你们，是我先喜欢少沁的；是我强迫他跟我做爱的，而且根本没有很多次，只有一次；从头到尾都是我强迫他接受我的爱，但为什麽是他要来接受你们的责难？」耀祺恼恨的说。
他虽为少沁辩解，但其实他的心理却被少沁狠狠划上一刀。
我不信，他怎能就这样答应他们的决定？难道我们相处这麽久，他真的对我没有眷恋？难道我真的没在他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但他说….」怡萱看著自己的儿子竟然在为害他变成同性恋的人在生气，感到奇怪。
「他说什麽你都信？那你也太笨了吧！我想应该是大舅敎他这麽做的吧？」耀祺斜了坐在一旁的少钧。
少钧挑眉，不否认。
「而且若不是你，小沁也不会到现在都得不到他的幸福！」耀祺指著怡萱大骂。
「什麽？」怡萱面对儿子的指控，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
「我要去找他！」耀祺说完转身就走。
怡萱站起身阻止他，但耀祺已转开了门。
大家赫然看见少沁倒在门前，耀祺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赶紧将少沁抱起，紧张的呼唤他的名。
天啊！怎麽这样冷？
「快叫救护车啊！快！」耀祺大叫。
少钧依言赶紧去打了电话，耀祺看著面容惨白的少沁，焦急地搓揉他冰冷的双手。
怡萱见儿子担心成这样，也第一次看见耀祺被吓成这样，吓得眼泪转在眼眶中….
难道她错了？
二十一、二十年前自 由 自 在
救护车很快地就把少沁送到了医院，耀祺则一直陪伴在他身旁。
「医生，他到底怎麽了？」医生一从病房里走出来，耀祺就抓著他猛问。
「连日的睡眠不足加上营养不良，而且情绪长期郁闷和情绪突然激动，才会突然昏倒。」医生缓缓说道。
「那…那该怎麽办？」耀祺紧张地抓著医生的肩膀。
「让他好好休息。因为营养不足，所以有帮他吊了营养剂。他醒来後不要让他情绪起伏太大就好了。」医生一笑，让耀祺放心不少。
「那我可以进去看他吗？」耀祺问。
医生伸手，指向病房门口，表示可以。
耀祺慢慢踱步进去，看到少沁似乎已经有些红润的脸颊，放心地坐在他身旁，握起他已回温的小手。
都怪我，这几天没陪著你。让你独自一人忍受煎熬，睡不好、吃不好。
小沁，你要赶快好起来，不管他们怎麽说，只要你想和我在一起，我就会待在你身边，不要管他们…
耀祺为少沁拨去了贴在嘴角的长发，心疼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儿。
而门外…
因为少沁被送到医院而跟著来的人们，看著里头的两人，都在为刚才的会议做出的决定在自责著。
看来他们两个是真的相爱，那就是我们错了吧……
○　　　 ○　　　 ○
虽然医生说要让少沁好好休息，但少沁已整整昏睡了两、三天，让耀祺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