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昏暗的角落里窜出来一个身影,用著声速跑著。又是被放高利贷的人追杀的吧?真愚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你的母亲,你的妻子,你的姐妹,你的儿女都要被卖去做鸭做鸡。我用我眼睛的斜角瞟了他一眼。即使身上有血,也挡不住他霸道的气势,看来是黑帮相斗,仇家暗杀。我低下头,接著瞪著我的咖啡发愣。那人灵敏地蹿过来,我厌恶地抬头,他眼睛中有著危险的讯号。“别出声!”他说著,钻进了垃圾箱中。
这种场面我见多了,我回过头,继续享受我的面包。
嘈杂的脚步声紧接著跟过来。“人呢?往哪里跑了?”他们看了我一眼。我没有抬头也感觉到了那强烈的注视的目光。
“喂!有没有看见一个流血的男人。”
我抬头,瞟了他们一眼。有5个人。长得都是地痞流氓的样子,不过都是亚洲人,很少见到全是亚洲人的流氓团体。
“听见了脚步声,没看见他往哪里跑,他就不见了。”他回答。
“TMD!”领头的人晃了晃手中的枪,“你可要老实!”
我不搭理他,这种人,越是搭理他,他越是纠缠不清,他很可能抓回一个无辜的路人硬栽赃说我就了那个逃犯,所以,当他不用因为玩忽职守被罚的时候,我就下了地域。
“喂!”其中一个人踢翻了我的咖啡,挑衅地露出狰狞的面目。
那天,那个救了我一命的乞丐救我的原因只是为了一杯咖啡,不,确切来说,只有半杯。
那些追杀我的流氓问他我的去处,他没有回答。这让我有些惊讶。
不过,我最惊讶地是当杰克踢翻了他的咖啡的时候,他盯著那流出的热水愣了一秒锺,我的心中有著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锺,他已经豁然地起身,迅速地躲过了杰克的手枪,对准他的额头,‘砰’的一声,在众人还在发呆的时候,他已经扣下了扳机,杰克瞪大了眼睛,张著嘴巴,倒下去。
其他的人把枪对准他,我的心头一紧,为了这个不要命的孩子担心。我竟然也会为不相干的人担心,是因为他没有出卖我麽?在我最信赖的朋友出卖了我之後,一个陌生的男孩子竟然没有出卖我。不管他出於什麽原因,我都不想他死。
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他瘦弱的身体躲在杰克的尸体的後边,等到那些笨蛋接连发著枪,他都没有出手。
隔著杰克的腋下,他一枪一个,另外的两个人也倒下了。最後,他把杰克的尸体仍个给了一个人,趁著那人不注意的时候,他又是一枪。只有最後一个了,我惊讶地看著他,他的身手这麽好,为什麽会是个乞丐?还是说这也是他们的把戏,找一个男孩子假装救了我,引我上钩?我嘴角撇了撇,我怎麽会那麽愚蠢。
“啊!”没有子弹的枪躺被他当成了锤子。狠狠地锤著最後那个还站立著的人的後脑,血光四溅。他没有停手,那人的吼叫变为了呻吟,最後是咽气的痛楚。他的浑身沾满血花,他紧皱著眉头,最後抄了一把手枪,又给那个昏死的人太阳穴上补了一枪。
他站起来,满意地点点头。
他的手中还有枪,我有些担心,如果他要准过头来对付我,我怎麽办?
可是,他压根没有想起我,只是在那些尸体中翻找著,我看著他兴高采烈地找到了一些钞票,小心翼翼地揣到内衣的布兜,我竟然觉得心酸。一个杀死5个男人也不眨眼的孩子,竟然为了那些不起眼的零钱欢天喜地,他究竟是怎样的人?他究竟有著怎样的经历?他脸上那恐怖的伤痕有诉说著怎样的过往?
他继续在尸体中搜寻著,找到的香烟和打火机也让他很宝贝。
“你欠我一杯咖啡。”他仍给我一个手机,对我说。他的语气不带著任何的感情。
“。。。”该死的,我竟然比不过那一杯咖啡。我莫名其妙地感到很生气。
我拨了韩的号码,而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转到了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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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养
我诅咒著,睁开了眼睛,看著那当著我阳光的人。在寒冷的冬天,竟然还有闲人在街上乱转,最可恨地使他挡住了给我温暖的力量。
“我欠你一杯咖啡,你现在要麽?”他看著我,面无表情。
“随便。”我挥挥手,却被他紧紧地抓住。
我打量著他,做好了抗争到底的准备。
“跟我走!”他命令者,那是简短而有力的语句,但容不得反抗。我看了看他身後黑色的轿车,和全副武装的手下。我不打没有把握之仗。我很爱惜我的生命,所以,我认命地坐进了轿车里。
左家的实力很大,纽约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这是我後来才知道的,平时,及时想见左夜一面,也要过五关斩六将,如果不是他最好的朋友的出卖,哪轮得到我得出手相救。
不过,我对於知恩图报并不带多大的信心。
“原来是你呀!” 韩拉著我的手,我厌恶地甩掉了。我讨厌自作聪明的公子哥。他立马露出吃惊和受伤的神情。“你不记得我了。”
“韩,你认识他?”
“就是我上回告诉你的,那个不要命的,嗯。。。宁死不屈的。。。呃。。。”
“在自己的脸上划了3刀的疯子。”我完美地完成了他想要表达的想法。
“恢复它!”又是简短的命令。我还没有来得及研究他的用意。他就转身出去了。
“我的容貌,很重要麽?”我摸了摸结疤的脸,自言自语。
“当然,我也想看。哥哥一定也很好奇。”
我就那麽因为运气好救了左夜,左家的主导著,黑夜的帝王,而被他们收养,认作了干弟弟。韩就是个被夜保护得过分好的小孩,长不大似的,还总在我的面前撒娇,让人恶心。1米8的个子,顶著刚毅的一张骏脸,硬是装作纯情无辜,很让人受不了。不过,他似乎在别人的面前也是带著面具,那根夜一模一样的冰冷的面具。
“哥哥要回来了。他一定很惊讶的。” 韩拉著我的手,满意地看了看我刚刚修不回来的脸。“怪不得。。。”
我摸摸我的脸,甜蜜地笑著,因为镜子中的那个影子让我看见了我朝思暮想的人,我最爱的亲人,我最宝贝的天使。杰,不用为我担心,我过得很好的。我心底默默地念著。
“喂!男宠是不可以到这里来的!”轻蔑的语气夹杂著嘲弄的笑容,让人火大。
“那麽,请你告诉夜,我按照约定来过这里了。”我用著不卑不亢的声音回答。
“快请进来!”终於有一个人认出了我的声音。愚蠢的人,总是以貌取人,我当时 是那种样子,跟现在的样子真的有天壤之别麽?还是说我天生湄相?一看就是做男宠的?
“真是对不起,您的变化真大,我们都有眼无珠。”
“无所谓。”我挥挥手,韩大概是看到我复原後唯一一个没有吓掉下巴的人了。
“老大,原少爷来了。”我听到了通报,撇撇嘴。怎麽样的人,连见自己的干弟弟一面也要穿过几层的阁院,经过众多的岗哨,最後要等待通报。如此麻烦,不如下回给他寄我的照片比较快。我算计著,今天回去要吃什麽料理。
不得不承认,夜有些让我失望。
尽管他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但是他的眼睛泄漏了他的惊讶,和迷惑。还有更深沈的一种复杂的感觉,我看不清楚,是不是没有想到一个乞丐也可以一鸣惊人?
我撇撇嘴,没有吭声,低下了头,不再研究他眼睛中的精光。
“这就是你原来的样子。”是肯定句。“受到过不少的袭击吧?”
“还好,都是些欺软怕硬的。”我低著头回答。
“跟我说话的时候要抬头。”冰窖般的语调让我浑身不舒服。
“是的。”我抬头,再次对上了他带著笑意的目光。“你的身手很不错。”
“如果您问我我的身手的由来,其中有一个令人发哧的故事。”
“。。。”他看著我,鼓励我讲下去。
“是在和疯子们搏斗的时候锻炼出来的。”我老老实实。夜还是面无表情。
“我是从疯人院逃出来的。”我接著扔炸弹。夜还是面无表情。
“想把我送回去麽?”我微笑著。
“不。对我来说,你很正常。” 夜若有所思地说著。“想不想帮我做事?”
“做什麽?我只会杀人,但是,杀多了也很无聊。当然,我也很会害人,有这方面的工作麽?”我挑著眉毛,看著他。
“我的手下,什麽样的工作都有。” 夜自信地回答。
“那就好,我就有事做了。”我起身。
“灭?” 夜喊了我的名字。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他平淡地问我。
“如果是泄欲的话,我喜欢女人,不对我死缠烂大的女人。”我微笑著。看来,哥哥也要照顾到弟弟的私生活。
“不过,我喜欢的只有一个人。”我果断地回答带给了夜那深藏不漏的眼神一点震撼。
“真是的,你竟然也召妓?” 韩抱怨著。夜和著红酒,没有答话。
“正常的男人都会找的吧?”我笑笑。
“可是,你找的是妓女!”
“怎麽,难道你找的是鸭?”我反驳。韩呛到了,猛烈地咳嗽著。
夜搂著他的男孩子,不动声色地看著我。那些柔弱的男孩子很能激起保护欲。有时,他们也让我想起了杰。不过,夜是个不错的情人,从来不怜惜金钱。但是他绝对不是个合格的爱人,他从不施舍感情。
“灭,你为什麽不玩男孩子?” 韩瞟了一眼夜,小心翼翼地问。
“我的体形不够格,我怕被上的是我。”我开玩笑。
“你不喜欢别人压倒你?” 韩看著我,有些失望。
“你喜欢麽?”我邪邪地打量著他,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你喜欢的话,我就不客气了,我们不妨试试。”我捏捏他的肩膀,像是捏著上秤的猪肉一样。
“咳,咳,不用了。” 韩赶紧撇清。
夜领著他的男孩走向了包房。
“夜是不是最近欲求不满?”我问。
“为什麽?”
“以前,他也是男女通吃,现在,他似乎喜欢搜集那一柔弱类型的男宠。”
“大概吧!你说,他的心上人会不会是这样的?他不敢表白就找相似的人来泄欲?”
我坚定地摇摇头。
“为什麽?”
“夜喜欢的人,一定想方设法弄到手。这世界上,有他搞不到手的东西麽?他又不是什麽绅士,大不了用药麽!”
“咳,咳。。。” 韩又咳嗽起来。“这样的提议,最好不要当他的面说,你会死无全尸的。”
现在回想起来,韩一再的暗示都没有给我明确的警觉。因为,夜那死水一般的语调和不待情绪的面孔,很难想象他也会在意一个人?看来,世界皆有阴阳之分,阴阳相生,一物克一物。我,大概,就是夜的克星了。
18 报复的收场
“你在看什麽?”夜在我的背後,他的左手伸过来环绕住我的腰,他的右手伸出来轻轻地抚摸著我的头发,轻柔的耳语在温暖的房间内响起,此时此刻的宁静安详让人根本想不到一个小时以前的他还是一头原始的野兽,在我的身上狂暴地索取著,满足他野性的欲望。
“阳光。”我一动不动,嘶哑的声音尽情地展示了我们的激烈和疯狂。
“灭。”我感觉到了他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他湿润的舌头舔著我的脊背,“我们回家吧。”
“回家?”我还有家吗?和我相依为命的人不在了,而曾经疼爱著我的哥哥们也被我狠心地拒绝了。我还有家麽?
“跟我回去吧,灭!这里,没有你可留恋的了。”夜一路上来,亲吻著我的肩膀,还有颈项。最後,他掰过我的脸,堵住了我的嘴唇,温暖湿润的动感从我的口中流遍了我的全身,我也搂住了他结实的肩膀。我们彼此还很清醒,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他的眼睛中流露著狂情,心疼,期望,坚决。而我的眼睛中,只倒映著他。
我们的舌头像是两只金盏蛇,不断地纠缠著,口中的密汁顺著我的嘴角,流到了我的咽喉,他粗吼著,啃上了我的喉头。我一仰头,手指深深地插入他的秀发。
“再等一等吧!我还有一个人没有解决。”
“你,打算怎麽办?”
“我不知道。我,还没有想好。”
曾经幻想过无数个极刑,此时在我的眼中都微不足道。哪怕是用锋利的刀刃划过他的颈项,看著他的鲜血缓缓地滴流,也不能减轻我内心的痛楚。
哪怕是用鞭子在他的胸膛狠狠地烙下耻辱的血痕,也难销我的辛酸。
即使是用我的双手一点一滴撕碎他的身体,我的天使也会不来了,永远都回不来了。
杰,告诉我该怎麽做?杰,你原谅他了,对吧?可是,我怎麽能放过他?杰,如果我伤害了他,你会怨我的吧?可是如果放任他,我就会埋怨我自己。
如果我灭绝他,他会不会追著你的步伐,投入你在天堂张开的怀抱,而我,就要一个人忍受著痛苦的煎熬。
“你要怎麽做?”潜行问著我。
“让唐上了他,被最好的朋友强暴,一定比那些人管用。这也算是,唐最後的涌出了吧?”我狰狞地点燃了打火机,玩弄这火苗。
“灭?” 潜行为难地看著我。
我,终究还是个恶魔。我,最後也没有放手。即使是下地狱,我也要拉著他一起,这样,杰,天堂的那片净土就有你一个人的纯洁来守护吧!
“然後,随便找个名目把他关进我先前的那家疯人院,不能让他自杀,每天都播放夺取杰生命的录像带给他,让他好吃好睡。满足他一切的要求,除了自由和死亡。给他准备48寸的电视,电视里只播那一卷录影带。让他也同样享受我的煎熬。”
“灭?” 韩也看著我。“我以为你也要。。。”
“肉体上的折磨远远比不上精神上的痛苦,他既然都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我怎麽可能让他如愿以偿无痛无病地死去,我要他痛,我要他承受,承受灵魂上的谴责和内心的悔恨。一个死人,”我回过头,看著韩。“是感觉不到痛的。只有活者的人才能忍受永无止尽的磨难。”
“那原海呢?”夜走了进来,带著笑意打量著我。
“如果你是我,你说怎麽办?”
“如果可以,我还真想把他卖到红牌去做鸭。”他笑意盈盈的眼神很冷。
“他是我的哥哥。”我对著他的刺探的目光。
“是麽?有心甘情愿被你上的哥哥麽?”
我微笑,眼睛里闪著冰冷的光。“所以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玩过的东西,即使是我丢弃的玩具,也还是我的。”
夜高深莫测地俯视著我,想要看清我内心的想法,可惜,他失败了。
我嘲弄地笑笑,你以为,我对哥哥还有情?真是可笑的想法。我只是还没有厌烦我的玩具而已,因为他的过失,我的宝贝杰承受了那麽大的伤害,我,又怎麽可能会放过他?我,是一个恶魔,从头到尾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