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了，又如何？+番外 ———— 樱井悠

当初听了就非常喜欢，所以就拿来用了~~

 

 

 

29、

 

 

 

27岁的凌川成熟了不少，举手投足间散发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在美国攻读了硕士之後，没有急於回国的他，凭著自己的实力进入了美国最大的生物试剂公司──Promega。
现在，他不但带回了新的课题，也为凌氏争取到了该公司在中国的独家代理权。
优雅地穿梭在人群中，敛起从前的热情奔放，岁月，在凌川身上沈淀下来的，是成熟与稳重。
“凌川，欢迎回来。这下你父亲不愁没有帮手了。能拿到Promega的独家代理权，真有你的！”
“齐风哥！你过奖了！只不过是刚好时机成熟而已。”
“呵呵……不要这麽谦虚了。凌氏有了你这根顶梁柱，一定蒸蒸日上！现在有什麽打算？是不是要马上从你父亲手上接过公司大显身手一番呢？”
“不会这麽快，毕竟我在公司里还是一个新人，我想先熟悉一下环境再说。如果一开始就全盘接手的话，难免有人不服的。”
“嗯，好好干吧！你爸很看好你的！”
“这是一定！先别说我了，还是聊聊你吧！都五年了，怎麽不见可爱的小外甥呢？”
“我和筱颜都还不想要孩子……”夏齐风浅笑著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你呢？怎麽也没带个金发碧眼的美人回来？”
“嘿嘿……做实验写论文还赶不及，哪有时间谈这些事情。”
“是你眼光太高？还是真的质量低下？听说硕士以上美女寥寥无几，莫非传言属实？”
“呵呵……”凌川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样子，“基本属实吧……”这时候的凌川似乎又回到了过去的那个顽皮的大男孩。
“齐风哥，以後还要请你多多指教，多多关照呀！”
“咦？我记得你去的是美国，不是日本呀？怎麽说起话来一副小日本的嘴脸呢？”
这一次，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一年的时光在各种会议与实验中匆匆流过，当新年来临的时候，凌氏集团顺利的完成了新老总裁的更替工作。
凌川的能力得到了董事会的一致认可，充满自信地进驻总裁办公室。

 

 

 

“凌总，刚刚收到您大学的邀请函，请您在校庆周的时候去做一个报告。要接受吗？”
“校庆周？应该是再下个星期吧，我的报告安排在那一天？”
“是星期五下午。那天您只早上有一个例行会议。”
“那就答应吧。”
“好的。那讲稿由谁来负责？”
“我自己写就好。”
“好的。那我出去了。”
“嗯。”凌川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电脑的屏幕，现在，他是公司里公认的工作狂。
为了尽早把带回的新项目申报新药，这段时间，他每天几乎住在公司里，不是和研发部的博士们讨论进展，就是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
凌川的脾气很好，很少发火，从来没有教训过身边的秘书们，甚至常跟职员们混在一起喝咖啡，打保龄，这一点和过去严厉的凌父完全不一样，加上集白马王子的所有条件於一身，很自然的，就成了公司年轻女职员们的梦中情人。
但随著他身边几个大胆尝试的秘书纷纷落马後，女孩们发现，总裁是很平易近人，却总是保持适当的距离，不会太远，却让你不可触及。休息的时候，他可以和你说说笑笑打成一片，可一旦工作起来，却一丝不苟，毫不放松，这一点，在两个以为新任总裁不会认真而玩忽职守的职员被Boss笑著炒了鱿鱼以後，得到确证。

 

 

 

凌川一直觉得春秋两季的校园是最美的，春天的校园繁花似锦，是活泼且开朗的美；秋天的校园落叶如金，是深沈而含蓄的美。
走在铺满金色银信扇叶的中央大路上，十年前，大一的秋天仍记忆犹新，凌川沈入对大学生活的无尽回味。
报告作得有声有色，屏弃了独自一人在台上振振有词的方式，在与台下同学的幽默交流中，凌川的精彩回答常常获得满场的掌声。
快要结束时，一位同学问道：“学长，您好，我是校学生会的体育部长。我表哥跟您同一届，听他说当年您的篮球与同班的另一个同学一起称霸武林，是真的吗？可以邀请您参加我们今天即将举行的师生篮球对抗赛吗？”
凌川笑了起来：“是吗？没想到我们能竟然流芳千古！好啊！只要你们愿意提供篮球服和篮球鞋，我没有意见！师兄给你们露两手！”
台下掌声雷动，学生们立刻兴奋起来。
学生队伍里有不少好手，而老师队伍水平参差不齐，结果可想而知，但凌川漂亮的上篮，灌篮以及三分远投还是引起了场下女生的阵阵尖叫。
比赛结束，习惯性的，凌川一边接过一位老师递上的水，一边就把手里的毛巾递了过去，顺口问道：“怎麽样，累不累？回去好好休息。”
陌生的面孔愣了一下，有点受宠若惊：“啊，谢谢凌先生，不是很累，我，我自己有毛巾……”
凌川忽地抬起头来，怔怔地看著面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年轻教师，记忆中微笑的脸自然无法与之重合，这麽久了，曾经的习惯如烙印般依然深深印在脑中，刻在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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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一下，Promega这个生物公司是的确存在的，但是否是美国最大的生物试剂公司偶不太清楚~~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先说明一点，由於後面情节的需要，第28章的最後有所改动：
五年，公寓里一切依旧，仍是夏齐风单身时的样子，篁青的白色浴衣仍躺在衣橱里，抽屉里是篁青离开时留下的那个牛皮纸信封。
篁青刚刚毕业时，那张银行卡上的钱果然开始不断增长。
夏齐风发现後，便让冯天将帐号取消了，即使那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
之後便不再有他的任何消息……
并没有去找过他，也没有打听过他的消息。
因为不愿意将自己的感情投入到这注定没有回报的游戏中。
也许某一天，走在街上，会遇到同样已经结婚的他……
躺在床上，夏齐风自嘲般地笑笑，五年，还是不能忘记吗？

 

 

 

**********

 

 

 

30、

 

 

 

既然是相同的专业，便有可能再次相遇，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当时隔六年再见到篁青时，一瞬间，凌川还是被复杂的感情淹没。
市里举办的大型国际医药产品技术交流会上，生物制品作为新兴的产业十分走俏，国内的生物制药行业正处於起步阶段，对於生物试剂、仪器的需要不断增长，各国公司自然也看好国内的广大市场，纷纷派出代表参加这次交流会。
远远的，越过拥挤的人群，凌川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记忆中白衣黑裤的朴素男孩包裹在深色的西装里，公事化的微笑著，谈笑自如。
淹没在人头攒动的大厅中，因为身高的优势，凌川就那麽立在原地，恍如隔世。
脑中飞快的闪过无数画面，激动的，快乐的，忧愁的，愤怒的，不知所措的……
一切仿佛刚刚发生在昨天，他甚至记得他的手在他掌中的冰冷触感。

 

 

 

也许是感到了停留在身上的视线，送走客户，深褐色的眸子在大厅里寻找著什麽……
很快，他发现了他，远远的，他就是知道视线的方向。
然後，他笑了，记忆中熟悉的，温暖的笑。
凌川也笑了，会心的，愉快的笑了。
“中午一块儿吃饭！十二点，大厅正门口。”凌川用口型对他说。
篁青朝他的方向笑著点点头，开始接待下一位客户。

 

 

 

中午时分，会展中心的人流量小了很多，各展位的工作人员们趁著这个时候忙著解决午饭，准备迎接下午的人潮。
“对不起，我迟到了。”篁青匆匆走来，歉意地笑著。
“没事，我也刚到。”
“我只有十分锺……还要接待几个客户，很抱歉。”篁青扬扬手中的一次性餐盒。
“晚上有时间吗？”
“晚上要赶报告，这段时间公司里很忙，真是不巧。”
“小日本的公司果然不得了，剩余价值被剥削得一点不剩。”凌川同情地耸耸肩，“既然见面了，以後可以再联系嘛。怎麽联系你？”
“这是我的名片。”
“等你忙完了给你电话，什麽时候有空？”
“下个星期。”
“你呀，还是老样子。”凌川突然笑了。
“啊？”篁青不明所以。
“一句多话都没有，问什麽答什麽，多说一个字就那麽难？”凌川一边笑，一边摇头。
篁青也笑，又抬起手看看表，“不好意思，我要走了。再见！”
凌川点点头：“等我电话吧！”

 

 

 

约定的时间是星期六。
尽管一早就开始下起绵绵的秋雨，却丝毫不影响凌川的心情。
坐在咖啡店里，他愉快地期待著即将到来的再会。

 

 

 

十一点，篁青准时出现在门口，看到窗边的凌川，径直走了过来。
“等很久了？”
“没多久，反正没事，难得有空坐在这里看看雨。喝什麽？”
“随便吧。”
凌川招来服务生要了两杯卡布奇诺。
“这些年好吗？”
从篁青一进来，凌川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清冷的气质，似乎真的是这个人与生俱来的，岁月，也许抹平了曾经的锋芒，圆滑了曾经锋利的笑意，却洗不掉伸进骨子里的清冷。
当然，凌川也没有放过年华在好友眼中留下的痕迹，近乎苍凉的痕迹……
篁青的脸色不好，一见面他就发现了，太过苍白，细长的眼中是隐不去的疲倦，淡淡的黑眼圈宣示著主人的辛劳。
不变的消瘦身材，不变的修长手指，此刻真真实实地就在眼前，凌川问出了一直萦绕在心间的问题。
轻轻搅动著面前的咖啡，篁青淡淡的回答：“还好……”
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似乎有很多问题要问，可是，当真的面对面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两人沈默著，卡布奇诺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合著若有若无的音乐，凌川清楚地感觉到，他们之间，很远，有什麽不知名的东西，像一层雾，一层穿不透的雾，弥漫在其间，令他无法看透，无法深入……
“你还是那麽瘦，就没有找个女朋友给你补补身体？”凌川不在意地试图活跃一下气氛。
“没有。工作太忙。”篁青的眼睛看著窗外的细雨，回答得轻描淡写。
“别说我的事了，你呢？”转过头来，篁青笑著转移了焦点。
“嘿嘿……我们两有的比，都是工作狂，没时间找女朋友。”
“可惜了这麽好的材料。”摇摇头，篁青轻啜著咖啡，脸上挂著从见面起一直不曾退去的浅浅笑容。
凌川突然有些讨厌这笑，如面具一般，遮住了他的视线。
31、

 

 

 

“齐风哥，我遇到篁青了。”
酒吧里，凌川漫不经心的提起这个从来没有在他和夏齐风的谈话中出现过的人，眼睛却不放过对方的每一个举动。
“噢？是吗？”夏齐风的反应很平淡，仍是维持著一贯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一搭没一搭地把著玩手中的酒杯，“你今天请我出来喝酒，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凌川咽下一口酒，笑笑：“不是，只不过突然想起来，说说罢了。”
“我倒是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了，最後一次见他，还是在你们毕业之前吧……”夏齐风目光幽深，无焦点地散落开，似乎是在回味。
思量许久，他又追问了一句：“他现在还好吗？”
没有马上回答，凌川仍是盯著他，似乎想从他的反应中读出什麽，停了一阵，凌川移开了目光，“还行，在一家合资公司工作。”

 

 

 

星期六的会面并没有持续很久，当篁青的额间开始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时，凌川终於注意到了他的异样：“篁青，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病了？”
“没什麽，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那你还是回家休息吧。不好意思，你不舒服还约你出来。”
“你事先又不知道，不用道歉。”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乘地铁回去就好。”
“还是我送你吧，反正也没事。”
“不必了，真的，谢谢你。”篁青仍旧坚持，这一点上他倒是没变。
“唉……好吧，拗不过你。不过咖啡我请，不要拒绝。”
“呵呵……好吧。”
“身体不舒服就请几天假，不要太勉强自己。”分手时，凌川不放心的叮嘱。
“谢谢你。”篁青的脸上是他不习惯的面具式的笑容。
“有时间再聊，给我打电话。”
“好。再见。”
凌川坐在车里，看著他撑起伞，混入人流。
不知道为什麽，总是不放心，篁青在竭力压抑著什麽，隐隐地，凌川能感觉到，却无法开口。
想了一会儿，他跳下车，跟上了篁青并不快的脚步。

 

 

 

四站地铁，八站公交，远远跟在後面的凌川看不到篁青脸上缓缓流下的汗水，也看不到他越发青白的脸色。
公寓在接近城郊的地方，凌川很少到这一带，市区的房子个个天价，有能力买下的人非富即贵，於是乎收入中上的白领们几乎都聚集在这里，能够接受的房价，不错的环境，唯一的缺点就是离市区远了点儿。
好不容易挨到楼下，篁青的脚步已经开始不稳，靠在电梯里，他庆幸这折磨人的疼痛还没有发作的太厉害，至少在凌川面前没有。
跟著他走到楼下，凌川当然看到了篁青不稳的身影。
很想上去扶他一把，可是以他的性格，一定不愿意让自己知道，看他进了一部电梯，凌川站在电梯前，看著红色的数字停在18，便进了另一部，跟了上去。
电梯门打开时，刚好听到18-4的门关上，凌川走过去，站在门外，凝神静听。
许久，门的另一面没有一点动静，走廊里空无一人，凌川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声音，他看不到，篁青无力地靠著木门滑坐在地上，再没有移动的力气。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门那边毫无声响，让凌川怀疑是不是隔音效果太好，刚想抬手按下门铃，电梯的门开了，一位的六十岁上下老人径直向他走来：“先生，请问您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