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失神后,司徒碧眼前终于恢复了清明。他瞪大眼看着自己头顶的这个人。他身上穿着还未来得及换的赤色蟠龙盘领长袍,那只金色蟠龙近在眼前,一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皇上,请自重。”司徒碧试图推开把他抱在怀里的君瑞。这个姿势太暧昧,而且他发现他们竟然一起坐在了书桌后的龙椅上。
“朕只是在帮你,你晕过去了。”君瑞弯了嘴角,略带玩味地看着怀里恼羞成怒的人。司徒碧的皮肤很白皙,因为发烧透出淡淡的红晕来,很生动可爱的样子。
“谢皇上体恤。”司徒碧还在做无意义的挣扎,只是高热带来的绵软让他浑身无力,困在武将出身的君瑞怀里,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司徒碧,你知道吗,你的这张脸让朕想起了一些东西。”君瑞笑道。见对方并不作答,很乐意地继续说了下去,“不知你见过鲜血滴在水里的样子没有?一滴一滴血,滴进水里,慢慢晕开,一丝丝一缕缕的扩散开来,就像你现在脸上的颜色一般,水润,手感……”
君瑞一边说,一边轻轻抚上那滑如凝脂的脸:“手感简直好极了。”
“放开!”司徒碧提高了声音,拼命挣扎着,手脚并用地踢打。多日来累积的焦虑和恐惧,还有迷惘和惆怅突然间一并爆发出来,他似乎忘记了自己面前的是皇朝的新帝,是整个国家新一任的最高统治者。或许是君瑞胸前怒目圆睁的蟠龙让他以为君瑞还只是那个并不十分受宠的皇子,或许是袍子那火红的颜色让他急躁到了顶点,他挣扎得越发激烈,书桌被连踢了几脚,发出了沉闷的声音。君瑞有些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暴躁的小兽一般不断扭动的人,慢慢伸出双手钳制住他,把他困在自己和书桌中间,拉住他的头发让他和自己对视。然后慢条斯理地说了两句话,只两句话,司徒碧便停止了反抗。
我们年轻的新帝,君瑞陛下说:司徒碧,你信不信朕可以像对付君泰一样抄了你的司徒家,像对付先皇一样杀了你的族人?不要挑战朕的耐心。
3.征服
君瑞对司徒碧现在的表现很满意。他看着被困在怀里的那人一脸的困惑和迷惘,一丝浅浅的荏弱从那双碧色的双瞳中一闪而过,略有些恍惚的样子。突然间,君瑞低下头吻住了那微启的淡色双唇,这个吻带着征服的意味,略有些暴戾,或许被叫做啃咬才对。
司徒碧瞪大了一双眼,拳头紧握着,四肢僵硬着。他抬起手想要一拳砸到君瑞铁一般宽厚的背上,想抬脚把君瑞从身上踹下来。可是刚抬起手,甚至腿都还没来得及伸出来,他便想起了君瑞之前说的那番话。
君瑞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是冰冷而严肃的,是驰骋沙场的将领发号施令的口吻。司徒碧不得不相信,他看起来不是在开玩笑。
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又算是什么?年轻的帝王在东暖阁的书桌上亲吻一个前太子的伴读,甚至随之而来的还会是更加令人难以启齿的猥亵。整个大戚皇朝的政治权利中心,行政枢纽,现在成为了发情泄欲的场所,真是笑话。
司徒碧放软了身子,乖顺地把手放在了身侧,不再挣扎。只不过当帝王在他口中攻城略地的时候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宫殿高耸的屋顶,黑漆漆的屋顶看上去像是一个黑洞。司徒碧想,大戚王朝历代皇帝的灵魂如今是不是正在头顶上看着他们呢?
这真是可笑。
君瑞似乎有些不满司徒碧的冷淡。他抬起头看着司徒碧,看到他失神地瞪着屋顶,不由好奇地问他:“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先祖皇帝们是不是在看着陛下所做的事情。”司徒碧几乎是脱口而出。
可是这句话并没有刺激到君瑞,他反而是嘲讽地笑了笑,把司徒碧捞起来放倒在了面前的书案上,手一挥,“哗啦啦”,奏折和笔墨纸砚一起被扔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然后君瑞一把拉开了司徒碧的衣服,扯掉了他的裤子,不费吹灰之力,司徒碧便浑身赤 裸地躺在了御书房的书案上。
这具身子很美好,略带苍白的瘦弱身体,看似柔弱,实际上还是有着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青涩和柔韧。身上没有一丝赘肉,没有一点瑕疵,甚至连一个痣都没有,窄腰翘臀,摸上去光滑无比。君瑞大力地揉搓着这具身体,直到苍白的皮肤泛出了粉色。之后,他伸手拾起隐藏在草丛中的小东西,慢慢套 弄着,又低头含住了那美丽身子前胸的果实,用牙齿轻轻咬着,舌头来回拨动,乐此不疲。
没有经历过情事的身体懵懂而敏感。虽然羞愤占据了司徒碧大部分的意识,但是渐渐的他便有了一种被攻陷的感觉。这种感觉类似于绝望,又有点像希望,似乎是快乐,但又像是忧愁,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纠缠着他的心,让他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站在高楼上俯视众军的皇子,战神一般强大的皇子,让人羡慕又崇拜的人。
君瑞满意地看着躺在明黄书案上的人脸上慢慢出现的情 欲。司徒碧的双眼迷蒙,里面有闪闪的泪光,像是涌动的碧潭。那微张的薄唇不知不觉发出了清浅的呻吟,原本僵硬的身子渐渐变得柔软,正不安地扭动着。
“你看,你似乎很享受呢……”君瑞凑到他耳边,蛊惑一般的声音低吟着。司徒碧身子一僵,又瞪大了一双眼睛羞愤地看过来。君瑞俯下 身压住他想要挣动的身子,捉起他的手臂抻直了一并握在头顶,又是一番激烈的亲吻,几乎让司徒碧背过气去,只能发出“咿咿唔唔”的声音来。
“司徒碧,你知不知道,朕是在救你。”皇帝再次开口的时候,说出来的这句话又让司徒碧一愣。只是他的意识已经有点飘忽,滚烫的体温以及暴风骤雨般的激吻让他几乎无法思考,接踵而来的还有身下那莫名的感觉。那种感觉像是小猫的爪子,正轻轻地挠着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产生一种自内而外的愉悦。司徒碧长长地叹息一声,闭上眼睛无谓地挣动着,不愿再想皇帝到底在说什么,只想像个白痴一样什么都听不懂,什么也不管,只要快乐,只要快乐……
“你没想过吗……”皇帝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心情愉快地看到司徒碧动情的样子,一阵战栗之后手中便沾染上了灼热的粘稠液体。他俯下身再次亲吻上那形状美好的唇,感受着司徒碧无法自已地战抖,继续道,“你是君泰身边最亲近的人,知道太多的秘密,若非朕带你进宫……你早就被人杀掉了……”
皇帝在司徒碧耳边说的话他只听到了只字片语,但是他的身子还是僵硬了,他感觉到皇帝的手指在那让人难以启齿的隐秘部位来回抚摸着。他开始害怕,于是又是一番挣扎,但是所有语言的碎片很快拼凑起来,让司徒碧对自己那“聪明万分”的脑子感到很厌恶。他冷冷地开口:“陛下,臣应该感谢陛下的救命之恩么?”
“你认为呢?”君瑞笑眯眯地看着他,这种冷淡的表情其实很可爱,像是没有爪子的小豹子横在大狮子的面前一样。
“嗯……”司徒碧皱眉惊叫了一声,君瑞的手指已经进入了那柔嫩的地方,来回搅动着,让司徒碧有种想吐的感觉,“那……臣……就,就,应该用这种方式来……报答么?
“这由不得你。”君瑞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将刚才激情过后的粘液悉数抹了进去,然后抬起自己坚 挺的宝贝,刺入了他。
“嗯……”司徒碧又叫了一声,咬紧牙关疼得几乎晕过去,但是他还是断断续续地道,“那……臣……啊……应该……感谢……啊……陛下么……”
“你要知道……”君瑞尽量轻柔地抽 插着,高热的身体里是灼热的温度,紧致而火热,让人几乎目眩神迷,“君泰失势……那么……他身后的……司徒家……必定受到……牵连……朕现在保你……那些虎视眈眈,准备……清除后患的人必定……不敢动你和你的家族……”
君瑞的动作最开始轻柔而缓慢,但是渐渐他发现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知道是因为那具身体太美好,还是因为那身体里的温度太灼人,君瑞抽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很快那抽动变成了撞击。有血腥味渐渐弥漫开来,血液带来了更加润滑的感觉,让君瑞着迷,身下那人因为疼痛和羞辱已经完全撕开了冷漠和倨傲的面具,开始低声地哭泣呻吟。君瑞听到司徒碧在喘息求饶,那声音可怜得紧,让君瑞几乎无法自持。他没有停下来,也没有放缓动作,而是加快了撞击的力度和速度,最终他终于大吼出声,喷薄而出。
君瑞抱起已经陷入昏迷的司徒碧,走进内间把他放在了自己的龙床上,然后叫了一个小太监过来,吩咐他去找太医。小太监怯生生地低头恭听着,并不敢抬头,但是君瑞那敏锐的观察力还是让他发现了小太监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他暗自笑了笑,打发他出去了。想必明天早上,朝中某些大臣便会得知司徒碧留宿皇宫的事情。以这些宫人的胆量,必定不敢说出有关皇帝的房 事这种敏感的事情,只会让朝中那帮老东西知道司徒碧与新君非同一般的关系。那么那群老梆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实在是值得期待啊……
君瑞慢慢坐在床头,手指拂过司徒碧惨白的脸,这张脸现在毫无生气,让人几乎无法想象之前他表情生动的样子。不过这都没有关系,因为以后还有漫长的时间可以欣赏。年轻的帝王已经有了把他一直留在身边的打算。
太医来的时候君瑞已经离开了东暖阁。刚刚登上帝位的新君还有很多棘手的事情要处理,哪里有时间去管司徒碧是否清醒了是否退烧了是否伤得很严重?这些都不是帝王应该考虑的东西,帝王之策,必须考虑的是全盘大局,必须考虑的是国家根本,其他的,并不重要。
枯燥的议事后君瑞终于得了喘息的时间。身边的太监适时地跑过来问皇帝现在打算到哪儿去。
“皇上好久没去看九殿下了。”太监笑呵呵地说,“殿下可想念皇上得紧。”
“嗯。”君瑞轻轻笑了一下,这个表情让他脸上刀刻一般的轮廓柔和了下来。他点点头吩咐道,“现在就去小九那儿。”
“是。”太监恭恭敬敬地退下去准备了。
闲王府在霓都的东北面,是君瑞出钱修造的。君瑞的母亲荣贵人去世时闲王君羡还在襁褓之中,所以君瑞对这个弟弟疼爱有佳。荣贵人不过是秀女出生,为先皇生了两个儿子才混到了贵人,虽说母凭子贵,但是她上头还有三宫六院的众位贵妃娘娘,所以活着的时候也总是受气的,死了之后君瑞和弟弟更是无依无靠,若非日后君瑞战功卓著,恐怕弟弟在宫里也不会好过,所以君瑞在成年搬出皇宫后便请求先皇让君羡跟着自己也搬了出来。等到君羡十六岁,便依照祖制另起一座府邸。他没有官职,只有一个可笑的闲王封号,所以君瑞便贴了些钱,比照自己府里的规格给他把王府盖好了。
君瑞到达闲王府的时候,君羡正在丹药房里鼓捣那一堆黑漆漆的药材,看到君瑞进来,君羡扬起一张糊得花猫似的脸嘿嘿的笑了,拍拍手站起来,搂住君瑞在他胸前蹭了蹭,乖顺地道:“哥哥,想死你了,哥哥。羡儿好多好多天都没有见到你,真是恨死你了。还以为哥哥不要羡儿了。”
“王爷……”旁边的公公想好心提醒君羡,如今他面前的这位已经不再是睿王,而是当今天子,在天子面前怎么能说死啊活的这种忌讳的话?只不过他刚叫了声“王爷”,便被君瑞用眼神阻止了。
君瑞暗自叹口气,摸了摸君羡的头把他从怀里扒拉出来。刚才看到他又在鼓捣丹药,君瑞就想说他,不过又转念一想,君羡这个孩子,在娘胎里的时候因为被人下过药,所以生下来脑子就不太好,智力发育也比其他孩子要慢一些。他现在才十六岁,心智也只不过才十一二岁,要求太多也不现实。这些政治斗争君瑞也不想让他参与,就这样继续保持住这种天真纯洁也是件好事,再说娘亲也就是因为被下药留下了病根,最终撒手人寰的,他这个当哥哥的,只有好好疼爱他,才能补偿君羡。
“最近很忙,等我有时间了便陪你好好玩玩。”君瑞笑道。在君羡面前他还是不太习惯自称为“朕”,这种称谓让他想起了先皇,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冷漠男人,他的眼里好像什么都装不下,甚至都没有好好看一看他身边的儿子和女儿们,到最后甚至还怀疑他自己册封的太子。
真是讽刺。
“哥哥,”君羡伸手在君瑞眼前晃了晃,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哥哥,你最近有很多心事吗?”
“嗯?有么?”君瑞觉得奇怪。既然都已经坐上了皇位,多年的夙愿都已经达成,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我觉得哥哥不当皇帝的时候比较开心一点。”君羡直言不讳地说。他这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让一旁随侍的仆从全都吓得脚都软了,但是并不敢出声,只能紧张万分地看着面前明显一愣的皇帝。
君瑞只愣了一瞬,马上就恢复了常态,问了君羡一些有关学习的事情。得知君羡把老师又气走了,不由笑骂了他一顿。只不过他心里还是在思考君羡刚才说的那句话。当皇帝,果真就不快乐么?君瑞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整个天下都是他君瑞的了,想要做什么都没人敢说什么,也没人敢再欺负他和弟弟了。
这样多好。君瑞心里如是想。只不过后来他终于发现,事情并非他想象的那样。至少有些东西,是他无法控制的。
4.对峙
在闲王府和君羡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人急急忙忙地跑进来通传,说是张太师有要紧的事情求见。君瑞不以为意,命人招了他进来。
进来之后太师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七老八十的人了,这样颤颤巍巍地跪在君瑞面前让他觉得有些好笑。这帮老糊涂,自从自己称帝后就到处找茬。一群迂腐的文人,拐弯抹角地表达着自己的抗议。
“太师,这是干什么?”君瑞的冷笑挂在嘴边,但是太师低头跪在地上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只是唯唯诺诺地说:“皇上,求皇上答应微臣一件事。”
“什么事,太师不妨直说。”君瑞淡然地看着他,翘起二郎腿端个茶杯悠哉游哉地喝了口茶。
“皇上,微臣实在没有脸面再做太师了。”张太师羞愧地说着,连连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抬起头来的时候额头上都有了血印子,“皇上,犬子为了几处房产和他的兄长打了起来,打上了兄长不说,还抢占了兄长的房产。微臣得知后实在羞愤难当,连自己家的事情都管不好,臣实在再没脸坐到这个位子面对底下的下属们了。况且微臣年时已高,还请皇上体恤,让微臣告老还乡,管教那两个不孝子!”
君瑞冷笑出声。底下的人看他脸色不对,连忙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出。君瑞看了看下面那一片黑压压的脑袋,实在觉得恼怒得很:这个太师,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用什么兄弟之争来隐射自己篡位一事,简直是活腻了。这一群文人,想死就干脆在先皇驾崩之日就悬梁自尽了的好,至少还有个忠肝义胆的名声,现在这样的指桑骂槐,实在是下作。只不过现在的形式对于君瑞来说却十分不利。张太师是三朝元老,虽然平庸了点,并无大的建树,但是党羽确很多,这件事处理不好,那么朝廷有可能有三分之一的官员会跟他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