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君顾+番外————天行我意

作者:天行我意  录入:11-20


望君顾+番外 BY: 天行我意


文案

最后,他鼓足了勇气回头,并用他特有的,无比温润的嗓音轻声承诺:

“……”

闻此,那人霎时泪如泉涌,从这一刻起往事种种的一切终于皆可抛去了。

你我朝朝相见却不曾真正相识过,你我恩怨半生却不曾真正放下过。

我们都拒绝不了阳光,可是却依旧无法得到温暖。

也许,这就是我们惶惶无终的爱。

P.S.(此文君臣+小虐)本文作者好虐但不好伤残,同时本文作者也不喜吃素故H是必须滴。女配的作用是把直的逼弯了,所以请各位直接无视本文中的女配们=
=b……本文结局,好吧,大家追文N久不就求个HE么?我也是读者,当然不会允许BE来刺激我弱小的心灵。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强取豪夺 宫廷侯爵

1.洗尘宴

吕相忆再次审视自己的衣饰无可挑剔后,便仪态从容地随宫人太监进入崇英殿。今日是大殷朝皇帝刘冉设宴庆贺宣威将军叶怀晋大胜北狄国,凡是京中正三品以上的官员携外命妇皆赐柬入席。

“韩安人请入座,韩大人稍候就至。来人,奉茶。”一个小公公谄媚地伺候吕相忆入座。吕相忆微微垂首,虽然面色不改地道了声有劳公公了,但是心里却着实吓了一跳。原来这位公公带她入的座是仅次于今日叶将军的御前席位,竟连左、右丞相的席位都在她的下首。这个危险的认知让吕相忆立刻如坐针毡——她的丈夫,殷帝三年的进士二甲传胪,仅仅是受封翰林院侍讲的正六品小官,怎么说也轮不到参加如此隆重的庆功宴。今日入宫同贺是殷帝的意思,吕相忆原以为这已经是皇恩浩荡了,但没想到竟是如此的……

“皇—上—驾—到—!”

一声吆喝,打断了吕相忆的惊疑,连连收敛了情绪,整装下跪。

“众爱卿平生吧。”

殷帝在路过吕相忆座前时睥睨了一眼,转过头笑吟吟地对跟在身后一脸肃然的韩毓文说:“都说你的新婚妻子美貌非凡。今日一见,倒也真和你般配。”音调是轻柔暧昧地仅一人可闻,但语气却透着隐隐地不快。韩毓文低眉垂首,不置可否。

此时,吕相忆微微抬首终于第二次见到了成亲一个月以来的夫君——韩毓文,儒雅博识,胸藏明珠,就是身形单薄,眉宇间总缠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戾气,仿佛随时会化为利刃,见血方休。殷帝见韩毓文始终没有正视过吕相忆,只是安安静静向他一行礼退坐在席位上,抿着嘴不发一语,但身体却无可避免地僵挺着似在竭力申诉这一种不能言明的羞辱。殷帝缓缓地展开了一双秀丽的浓眉,然后笑意渐渐溢上脸庞,霎时,原本冷俊迫人的神色一褪而尽,换上是祥和愉悦之情,整一个恭谦有礼仪表堂堂的少年帝王。殷帝在龙座上执起一盏金樽,向叶怀晋贺道:

“今日叶将军大胜归来,朕先敬叶将军一杯!”

刘冉仰首喝下旨酒,盯着座下的叶怀晋,却掩去了方才一抹隐隐得意的笑意。

“臣惶恐。”

叶怀晋立刻起身一拜后,也仰首喝尽了一大杯酒。

之后,宴会的气氛开始轻松起来,群臣依次向叶怀晋敬酒道贺,好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只有韩毓文把玩着錾胎白玉酒盏,面色沉郁,与周围的欢快情绪格格不入。到席的官员原本就十分鄙夷这个虽然才华横溢但以色侍君有辱斯文的进士,但又碍于殷帝对他的宠爱非常,时时宣他入宫侍讲,只好在背地里冷嘲暗讽,发泄不满。今日又被刻意安排在这个尴尬的位子,众臣的尖锐的目光如刀般扫射不已,不论是谁时间久了也难以忍受。吕相忆是知道韩毓文和殷帝不可言明的关系的,确切地说是早在出嫁前就知道了。但是,一道圣旨就将她所有可能的挣扎轻轻抹杀殆尽,不能不嫁,还必须热热闹闹地出嫁。恰是当时,洞房花烛夜,吕相忆带着迥异于其他新妇的忐忑不安等到大红的喜盖轻轻地被一双白晰柔亮骨节分明的手揭起。她好奇地抬眸一望,对上一双琉璃似的眼睛,那一刹,流光四射,异彩斑斓。这是吕相忆终生难忘的屏息瞬间——她的夫君并不像传闻所说是个妖媚之人,相反,厚唇皓齿,脸庞的线条柔和圆润,即使不笑,也带着三分的亲切。可是,那一夜却是她孤枕度过。

吕相忆窥视了一旁的正在向叶怀晋交谈的殷帝几眼,便优雅地为她的夫君甚至她自己斟满了一杯酒,刚想站起身,却一把被韩毓文摁住手。

“别动。”

音落,韩毓文拿起案上的酒杯向叶怀晋走去。吕相忆怔怔盯着她沉静的夫君,心头一阵凄凉。

此刻,殷帝站在叶怀晋的身边正和左丞相罗枢玄相谈甚欢,但却立刻觉察到韩毓文孤立的身影,嘴角又透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朕也十分看重叶将军带兵行军之能,即日起,叶将军晋升为忠武将军。”

“臣,谢主龙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官员一听到叶怀晋连晋三级,由从四品上晋升为正四品上的武官,都感到此青年不可不谓前途无量啊。于是,又纷纷聚拢在他身边,更为殷勤地道贺敬酒。殷帝见此又对叶怀晋赞贺道:“听说叶将军在与北狄国一战时有过仅率百人便歼敌数千人,边疆皆道你是百人将军。”话说到此,殷帝就把目光转到一旁的左丞相罗枢玄身边,轻笑道:“罗相门生到底出类拔萃,文武兼精。”这话一出口,周边有一阵子的冷场。众臣的目光皆在叶怀晋和韩毓文身上流转不止,谁都知道罗枢玄有两大得意弟子,一是叶怀晋,一是韩毓文,一人以武见长,一人以文见长。现在从武的叶怀晋风光无限,是受人尊重的忠武将军,而从文的韩毓文不过六品闲职,还是殷帝床下的禁脔,这一对比,众臣便一时摸不准殷帝到底是在讥罗相还是在赞罗相了。难道朝中帝相早已不和的传闻是真的?韩毓文几不可察地冷笑一声,硬生生地折回身,重新回到座席上,独自饮下这一杯不得志的苦酒。罗枢玄对此一笑了之,仅是轻描淡写地向殷帝道:“臣何德何能。叶将军有今日都是陛下细心栽培的结果。
”一句话噎得殷帝心里犯堵,偏偏又不能说什么,而面上只能哈哈一笑了过。

殷帝刘冉虽然登基不过五载,现下虽无特别建树,但也不失为一个英明有为的仁君。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如今罗相一党的势力正风生水起:先不说早在自己还是太子时,罗枢玄也不是左丞相而是太子太傅时,就已经为扳倒鲁亲王一系巩固储君地位而进献了不少奇谋妙计;也不提三年前罗相的侄女罗敬妃诞下皇长子,后宫地位日益稳固;更不论今日的叶怀晋是罗相的亲信,又刚被钦封为忠武将军,暗暗控制着边疆黑江郡的兵权。刘冉单单忘不了的是这个韩毓文,这个该死的韩毓文居然是罗相的门生,与罗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两年前的殿试,刘冉是怎么也忘不了的:年仅十七岁的韩毓文在乾徽殿上多么的风姿出众,拔萃出群,评个一甲状元也不为过,可惜他居然是罗相的得意门生。刘冉心里清楚要拔掉罗相一派的势力还为时过早,但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韩毓文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容却拥有一双隐隐藏着一丝狠戾之气黑眸时,脑子里就窜出一股无名之火,就偏不如罗相所愿,故意只评了韩毓文二甲传胪,而让另一个清俊硬朗的弱冠少年作了状元。二十天后,原被打发去穷乡僻壤的通州的韩毓文却突然调升为翰林院侍讲直至今日……

看到韩毓文郁郁寡欢地又在把玩錾胎白玉酒盏,殷帝心里很是痛快。两年了,温润如玉的少年居然一点也没变,依旧拥有清明却暗含狠戾的眼眸,只是再也没有殿试时的张狂与不羁了。殷帝发现,这孤傲不与人群的韩毓文并不如他所想的一般坚强,在床上辗转的时候是软弱无力的——原来这人也可以如此畏惧与害怕的。明明不甚忍受这种羞辱,为什么不去死呢?殷帝有时双手掐着韩毓文纤细而脖子恨恨地质问道,而韩毓文的回答每每都是侧首闭目,面上既无痛苦也无悲哀。这时殷帝便想再使三分力气一把了结这一段宫廷孽情,可真正瞅到那张苍白的容颜时心底又闪过一丝不忍,不忍这世上再也没有与故人如此相似的人了,不忍自己就真的孤独一世独拥这江山囹圄。

夜半,崇文殿的庆功宴终于散了。

韩毓文含着微笑温柔地牵住只见了两次面的新婚妻子吕相忆的手,说:“回家吧。”吕相忆怔怔地凝视着她的夫君,她那个虽然含着微笑却难掩疲惫阴郁之色的夫君。继而,吕相忆垂了目,泛起一股怜惜之意,却无关爱情:成亲一个月里只见了两次面的夫妻,而且丈夫还是跟皇帝有着不能说的关系,怎么可能生出爱意?吕相忆猛然发现自己原来竟是如此不甘,甚至憎恨着。

两人刚要踏出玄武门的东侧门时,殷帝的内侍监闵公公匆匆赶来,说是宣皇帝口谕请韩大人入宫侍讲昨日未讲完的经书。吕相忆不禁侧身哑然失笑,但笑得很隐讳,不论是从闵公公的角度还是从韩毓文的角度都无法瞧见她是在笑,还是暗暗笑得极其张狂,仿佛在睥睨着什么。

“相忆,你先回府吧。早点睡,小心夜里着凉。”

韩毓文努力维持着淡淡的神情,轻轻地对吕相忆叮嘱道。

“请韩大人还是快走吧。皇上等急了可不好。”

深深地望了吕相忆远去的马车一眼,韩毓文心思复杂地随着闵公公再次步入宫廷。此刻黝黑的夜色压在金碧辉煌的宫阙之上,沉重得令人窒息。

韩毓文有些虚弱地随着闵公公穿过曲折的彩画回廊,那一明晃晃的宫灯此刻令人生不出一丝暖意,反倒幻化出无数面目狰狞的怪物,其中竟闪出了殷帝的冷笑的神情。韩毓文突然止了步,愣愣地盯着眼前高大的宫殿,再也不肯进入。闵公公在一旁有些着急地轻声摧促道:“韩大人,皇上已经等了有些时候了。”韩毓文睨了闵公公一眼,一言不发地进入了这吃人的宫殿,跪道:“微臣叩见陛下。”礼未行完,殷帝便迫不急待地一把抱住韩毓文,在他耳边婆娑道:“怎么了?晚宴上你一直郁郁寡欢,你的新婚妻子来了也不见你有过一丝笑容。”

韩毓文推开殷帝,殷帝眼中闪过一阵不快,讥讽道:“怎么,是在嫉妒叶怀晋么?说起来你的一事无成的确是愧对罗枢玄的这么多年的教导呢。”两年了,整整两年了,殷帝一直都在故意打压韩毓文,无视他的一切才华。韩毓文恨恨地盯着眼前的人,那个将他折翼束缚于一方小小天地的皇帝。殷帝没有生气,理所当然地接受这一道充满恨意与不甘的眼神,而后抚上韩毓文的精致的脸庞痴痴地道:“真像……可那人却不会有这眼神……”突然,殷帝似闪过什么不快的念头不禁加大了手劲,疼得韩毓文鸣咽一声。

“朕不会放手的……要下地狱也是两人一起……”

殷帝呢喃着,一把抱起韩毓文,向内室走去。

2.暗波起

吕相忆端坐在马车里,嘴角一直扬着一个完美的弧度,仿佛是笑着,又仿佛在痉挛。吕相忆就这样恍恍惚惚地进入韩家大院,又恍恍惚惚地听到管事一脸惶恐地报告说是宋二公子在会客厅久候多时了。吕相忆这才猛然清醒,应了一声知道了,便向会客厅走去。

“宋大人深夜到访不知所谓何事?”

道过几句客套后,吕相忆始终是一付疏离的姿态在应对,既不失礼,但绝不热络。坐在一旁安然品完第六杯茶的宋二公子宋临熹面不改色地无视吕相忆的冷淡,十分用情地回答:“怎么?毓文又进宫了?表妹你应该多劝劝他,这三天两头往宫里跑闹出的流言蜚语还不够多么?”

“表哥,”吕相忆听到宋临熹多日不曾唤过的一声“表妹”,不禁苦笑自己对这桩婚事到底还是怨恨他的,“皇帝不放人,我又能做甚?”当初皇帝是带着挑衅而嘲弄的态度看这一场可笑婚礼的进行——有新郎却没有韩毓文,有宾客却没有高堂。这不过是一场极尽屈辱的闹剧,可韩毓文却接受了,而吕家小姐也接受了。只不过后来,这一闹剧因殷帝的阴郁面色而无人再敢提起。不提,并不是释怀;不提,也不是不恨。那日,代替韩毓文拜堂的是宋临熹,不过最后韩毓文还是出现在洞房揭了红盖头,只是那绣着流霞飞凤的红盖头在吕相忆心里已是一种世间最为恶意的诅咒。或许,那个曾是她闺中朝思暮想的良人永远不会再开口允诺她一个盛世繁华了,在他亲手将自己交于韩毓文手上时。

宋临熹瞥见吕相忆稍稍缓和的神色,又注意到她嘴角弥漫的无奈与屈辱,心底里终究泛起一丝歉意,那日,是自己残忍地向他的表妹道,永嘉三年的进士韩毓文将会是你夫。当时,吕相忆的眼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不可致信,她甚至不顾小姐的应有的淑仪一把抓自己的衣袖道,这是真的么,皇上为什么要这么下旨?宋临熹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如果没有这一道圣旨,没有这一场婚姻,表妹或许早已是娇羞新妇而不是现在这冷漠妇人。宋临熹心中应该怀有一丝歉意,一丝内疚,因为是他向那至高无尚的皇帝请求这一段婚姻,是他亲手毁了自己表妹的一生幸福与期盼。但这一丝歉意一丝内疚仅仅如同烛光一闪,很快便消失殆尽。他从来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男人,他有他的野心与抱负。

“今晚庆功宴的席位是皇上的意思,我这个小小的光禄寺少卿能左右圣意吗?”宋临熹早已知道皇帝的刻意安排,也能猜测得到韩毓文与吕相忆在宴会上的如坐针毡,如芒在背的难安心情。

话至此,吕相忆明白该打住了,她虽然不是个慧黠锐利的女子,但也决不蠢。宋临熹想要什么想求什么她心里是有数的,但她宁可自己是愚妇,就这么一直浑浑噩噩地度过一生因为清醒在这种时刻永远比混沌痛苦多了。

“相忆怎么会埋怨表哥呢?表哥的苦衷相忆明白,”说完,吕相忆命令管事送客,又忽然想到什么带着无穷尽的疲倦道:“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表哥,你走好。”

宋临熹稍稍一顿足,终究是没有回头。

而后,吕相忆机械地转身回房,望着那张冰冷且毫无生气的床,湿了面容。整整一个月了,自己的夫君却还不曾躺过,不曾仔细瞧过他新婚的貌美妻子。想那一夜洞房花烛,韩毓文用他特有的清越温润的嗓音承诺道:“今后,你便是我的妻,是韩夫人。”语毕,他便转身出门,将本是一夜的春意甩袖抛下。吕相忆终于不可遏制地恸哭起来:妻,是他给自己的身份;韩夫人,是他给自己的责任。那么,有谁来关心一下她真正的心中所愿是什么呢?所有人都当她是什么东西?

吕相忆双手绞紧一床丝被锦衾,浑身颤抖不止。

第二日正午,韩毓文才面容惨淡地被宫里的轿子抬入府中,经过一番梳洗后,韩毓文半倚着床,微微抬眸,看见吕相忆淡淡地坐在床边,在悄悄地审视着自己。

“咳,相忆……”

“表哥昨晚来过。”吕相忆静静地打断道。

韩毓文先是一怔,不曾想到吕相忆会如此突兀地开口,继而又冷笑道:“临熹求我又有何用?我算个什么东西?”瞬间明白宋临熹的来意后,韩毓文只是淡淡言他道:“罗相或是想废后或是想立太子,但不管先是哪一个,中宫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混水摸鱼谁都会,但想摸上条大鱼可得好好掂量掂量了。韩毓文清楚中宫一派的陈氏和敬妃一派的罗氏已经开始宣战了,但微妙在中宫外戚在朝中的权力虽枝繁叶茂但唯独没有牢牢掌握一方兵权而殷帝想除握有一方兵权的罗相一派已经很久了却一直没有动静,双方的势力都僵持着,谁也不比谁过得好,所以谁也没有先打鼓吹号,只是摆摆静坐站。而殷帝则不会允许这一时的僵局维持太久,太久意味着求和,意味着他皇权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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