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又想怎样了?」羽泉没好气道。
笑笑地没回答羽泉的话,君反而转向对外头道:「拿进来吧。」
不晓得君在玩什麽把戏的羽泉不禁微皱著眉,但在看到下人将一道道的菜肴送了进来後,羽泉不禁愣住,脸上充满了愕然……
不理羽泉脸上的讶意,直到桌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後,君才将人全撤了出去。他回头看向羽泉,笑得很迷人道:「你是要我喂你,还是你自己下床吃?」
「什……什麽?我…我吃?」羽泉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大,有没有搞错,这麽多,他哪吃的完?
羽泉低声嗫嚅道:「羽泉现在不饿,君若饿了,君先吃吧。」感觉到一道锐利眼光射向自己,羽泉不禁抿了抿下唇,不敢看向锐利眼光来源。
看著羽泉虚弱的身子和苍白的脸色,君冷冷道:「下床。」
「可是我真的不饿-」话还没说完就硬生生被君骇人眼神逼回,羽泉只好闭上了嘴。
「羽泉,下床。」君不耐道。
人家明明不饿,干嘛逼他吃东西?羽泉不情愿地下了床,缓缓走向桌子,看了一眼桌上丰盛的菜肴,羽泉忽然感到有些反胃。
「君,羽泉真的不饿,羽泉可不可以不吃?」羽泉放软声音道。
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君发觉羽泉这次回来後,似乎很懂得用哀兵政策,他淡声道:「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怎麽可能不饿?」
「可能是饿太久了,所以就没感觉-」羽泉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给打断。
「饿太久?他们没给你饭吃吗?」君眼神沉了下来。
脸上露出厌恶表情,羽泉不屑道:「我才不要吃他们的恶心东西。」
「你故意让自己饿肚子?」君挑起眉,声音中藏著一丝察觉不到的怒气。
「对啊,最好是可以让我饿死,这样我就不用-」话说到一半,羽泉就发觉到自己说错了话,想要改口却来不及了,羽泉不禁低下头去,不敢看向君。
伸手攫住羽泉下颚,强迫他看向自己,君眼神寒道:「饿死?你忘了你这条命有多珍贵了?」
羽泉抿著唇,不吭一语。
「你忘了你若死了,会有上百条人命陪你下葬?」君加重手上力道冷道。虽感到下颚传来的痛楚,羽泉却丝毫不敢挣扎,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刻再惹君生气。
看著羽泉紧抿著双唇,眼中带著些许痛苦,君这才放开攫著他下颚的手,冰寒脸色却丝毫不减。
摸摸自己下颚,羽泉不禁低喃怨道:「又不是我想虐待自己,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人设计陷害。」
「你说什麽?」君挑起眉道。
将到嘴的话吞下,羽泉低声道:「没什麽。」
冷瞥了羽泉一眼,君拉开张椅子,漠声道:「坐下。」
唉……微微叹了口气,羽泉真想告诉君,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睡眠,不是吃饭,但看著君冷漠的脸,羽泉只能满怀无奈地乖乖坐了下来。
看羽泉虽听话坐下来,但却一点动作也没有,君冷冷一笑道:「你是要我喂你就对了?」
「不用了……」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口中逸出,羽泉缓缓拿起筷子,看著满桌的菜肴,还是一点食欲也没有。勉强夹了口饭放进嘴里,一股恶心感忽然从胃中涌起,羽泉倏地呜住嘴,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往门外冲去。站一旁的君见状,脸色更加阴沉,随後跟了出去。
出了房门,看著半跪在一旁的羽泉,手按著胸口不停地乾呕,君原想伸手去拉他,却在伸到一半忽然停住,转而走进了房间。
恶~好难受,好几天没进食的羽泉,肚子根本毫无东西可以让他呕吐,他只能不停地乾呕著,连胃酸都呕了出来。
手上拿了杯水走出来,君来到羽泉身边,拉起脸色发白的他,将水凑到他嘴边淡道:「喝下。」
「我不想喝。」羽泉声音喑哑地用手将水推开道。
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君硬是将水塞进羽泉嘴里,结果一不小心,羽泉让水给呛到了!
「咳……咳……」咳得脸都涨红起来的羽泉用力甩开君拉著他的手,没好气地瞪向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抓著自己胸口的衣襟。
拍了拍羽泉的背,君不禁没感到歉疚,反而还露出浅浅笑容,羽泉看到如此,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抚了抚自己胸口後,羽泉脸上带著厌恶道:「君你真的很变态。」
不可置否地笑笑,君不在意地又拉住羽泉的手臂,往房内走去。
「我自己可以走,不用君拉。」羽泉恼怒道。想要挣脱君的手,却反而被抓得更紧。
「你别乱动好不好。」君声音充满不耐道。
体力透支的羽泉已没有力气再和君顶嘴,他满脸不情愿地任由君拉著他走,却在要踏入房门口时,忽然感到眼前一黑,双脚一软没有预警地倏地昏了过去。
「羽泉-」眼明手快的君在羽泉身子往後倒时即时扶住了他。
「君上……」一旁经过的下人看到眼前情景,赶紧迎了上去。
「去请太医。」君将羽泉横抱起淡声道。
「是。」下人接令後,不敢有任何迟疑地赶紧转身去请太医。君则抱著羽泉缓缓往房内走去。
♂ ♂ ♂
看著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羽泉,君伸手摸了摸他冰凉的脸颊,脸上平静地让人猜不出他正在想什麽。
「君上,太医来了。」下人进来禀告道。
「让他进来。」君没有表情道。
「是。」
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胡太医心中就像吊了七、八桶水似的紧张……君上平常是极少召唤他们,但只要一召唤,就不会有好事。
像上次赵太医进宫替颖歆公子诊疗时,不过是稍微用了点力弄疼了颖歆公子,君就下令要处死赵太医!要不是颖端公子不计较,赵太医这条小命早没了……也就因为如此,从此他们一群太医是视进宫为蛇蝎之事,能够不来就不来!
「君上。」颤颤兢兢地喊了君一声,胡太医脸上有掩不住的紧张。
看著胡太医脸上的害怕神情,君嘴角不禁扬了起来,他有这麽可怖吗?吓成这样?
不小心瞄到君嘴边那抹若有似无的冷笑,胡太医更是感到胆跳心惊,不敢吭一声大气。
「我让你来……是站好看的吗?」君淡声道。
「君……君上饶命,微臣知……微臣知错了……」君的话吓得胡太医是面如土色,胡太医赶紧跪了下来,全身直发抖地不停朝君磕头。
胡太医的反应不禁让君倏地怔了一下,这是怎麽了?大家最近似乎很喜欢朝他磕头……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神情,君道:「让你跪了吗?让你磕头了吗?」
君的话听在胡太医耳里彷佛是在斥责他,却又好像不是那个意思,胡太医满脸慌张失措,不知该起来好,还是继续跪著……
看著不知所措的胡太医,君脸上依旧带著耐人寻味表情:「起来吧。」
闻言,胡太医才松了一口气,赶紧爬了起来嗫嚅道:「君上让微臣来,是不是君上感到不舒服?」
「我身子有那麽虚弱吗?」君挑著眉道。
「不……不是,微臣不是那个意思……」胡太医结结巴巴道。
嘴角扬了扬,君转头过去看著依然昏迷的羽泉道:「羽泉忽然晕了过去(啧!明明就是“某人”害的),去看看他怎麽了。」
「是。」胡太医心里揪著地赶紧走到羽泉身旁。看著羽泉布满伤痕的手臂,胡太医不禁皱起了眉,想起君残虐无道的一面,嗯……不会是君弄的吧??
探了探羽泉脉博,又翻了翻他的眼皮,胡太医忽然发现羽泉颈子竟也布满了伤痕!这个发现不禁让他伸出手去掀羽泉的衣服。
「你做什麽?」君见状沉声道。
胡太医看向君恭敬道:「禀告君上,微臣是要看羽泉公子有没有受到内伤。」
抿了抿唇,君想了一下後,才面无表情道:「嗯。」胡太医这才敢继续他的动作。
轻轻掀开羽泉衣服,落入胡太医眼眸的景象不禁令他感到触目惊心,遍体鳞伤的羽泉实在是令人惨不忍睹。
「他到底怎麽了?」
站了起来,胡太医微带迟疑语气道:「羽泉公子……似乎曾遭受过惨绝人寰的凌虐……」
胡太医的神情让君很容易就得知他认为凌虐羽泉的人,是他……嘴角再度勾起一抹冷笑:「所以呢?」
「嗯……虽然羽泉公子身上的伤只是皮肉伤,可是他的身心好像受到极大的影响,精神状况很不稳定。」
「精神不稳?」
「嗯,不知君上有没有发觉羽泉公子不停在呓语,而且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
不用看羽泉,君当然知道是什麽原因造成他如此,他也很清楚要羽泉马上忘了在赏男馆所受到的屈辱,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做到……君平声道:「那他为何昏倒?」
「依微臣看,羽泉公子的身子十分虚弱,可能已有多天没进食,体力的过於透支加上受到的凌虐,所以才会昏迷过去。」胡太医尽量将语调放平,他可不想让君误以为他在指责他,他也没有那个胆量……不过君上也未免太狠心,竟将羽泉公子折磨成如此惨状……
忖思片刻,君又问:「羽泉什麽时候会醒?」
「禀告君上,羽泉公子只是暂时昏迷,只要让他好好休息静养,应该不一会儿就会醒了,稍後微臣会开个药方,只要羽泉公子有按时服用,加上细心照料,身子并不会有什麽大碍。」
胡太医说完後从药箱里拿出一瓶小罐子道:「微臣先帮羽泉公子上药。」
胡太医还来不及碰到羽泉身子,君就毫不客气从他手中拿走小罐子面无表情道:「这个不用你费心。」
倏地愣了一下,胡太医搔了搔头,讪讪说道:「那微臣先下去替羽泉公子开药方。」
「嗯,去吧。」君淡声道。胡太医拿起药箱正要走时,忽然又被君叫住-
「君上还有其他事要交代微臣吗?」
「刚才我让羽泉吃东西,为何他不但吃不下,还呕吐?」
看了看桌上油腻丰盛的菜肴,胡太医唯诺道:「君上让羽泉吃这些?」
「有问题吗?」君扬起了眉。
胡太医连忙摇头解释道:「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只不过羽泉公子已有多天未进食,不适宜让他吃这麽油腻的东西,最好是让他吃较清淡的食物,像是粥或汤……」
「如果他还是不吃呢?」
「这个……羽泉公子若再不吃东西,恐怕身子会撑不住……」
嘴角浮起一抹浅笑,君自语道:「所以还是要强迫他罗……」
「什麽?」胡太医一脸茫然,没听清楚君说什麽。
「没事,你可以下去了。」
等胡太医离开後,君回头望著羽泉,又瞄了瞄手上的小药罐子,脸上忽然出现了抹迷人笑意,上药啊……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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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凉凉的……全身酸痛好像被一扫而空一样,好舒服……
慢慢恢复了意识,虽然还是昏昏沉沉的,全身清爽的感觉令羽泉不禁闭著眼睛露出了个微笑,可是……
羽泉忽然皱起眉头,感到有些不对劲,怎麽好像有东西在自己身上移动?而且这种触感好熟悉,像是……
闪过脑海的念头使得他忽然惊醒过来,落入眼眸的果然是君的大手在自己赤裸的胸口游移……而且身上仅存一条薄薄的床巾遮著下半身……
赶紧坐了起来,羽泉蹙著眉地拍掉君的手不满道:「君可不可以别趁人之危……」
「我哪儿趁人之危了?帮你擦药还不好吗?」君一脸无辜地道。
擦药?看著君手上果然拿瓶小罐子,加上全身舒适、凉爽的感觉,羽泉不禁抿了抿下唇,啧……何时变这麽好心了,真让人感到害怕……
「好了,快躺下,我还没擦完。」
「不劳君费心,羽泉自己来就行了。」羽泉伸手想去拿君手中的药,君却将药拿高,挑眉道:「背,你擦得到吗?」
「我-」想了想,的确是擦不到,不过一想到要让君碰到自己的身子,羽泉还是自然地起了抗拒反应,沉默了一会儿:「嗯……羽泉还是自己来好了。」
挑了挑眉,君慢条斯理道:「躺下。」
「君-」
「别让我说第二次。」君脸上依旧带著微笑,语气却充满了感胁感。
轻轻叹了口气,羽泉发觉自己真的是被君吃定了,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虽不情愿,羽泉还是只能无奈地转过身去趴在床上,全身却绷得紧紧的……
「羽泉,放松一点,又不是要吃了你。」君故意朝羽泉臀部拍了一下谑道。
已经够不安的羽泉被君这麽一闹,心情不但没放松,反而更加紧张。没好气地瞪了瞪君,君却不在意地笑笑,倒了点药在手上,轻轻涂抹著羽泉背上的伤口。
感觉到君用指腹轻柔地来回抚摸自己的肌肤,一股异样倏地窜到心上,正当羽泉还在厘清自己这种莫名感觉时,没发现到君脸上浮起一抹邪魅笑意,不安份的手已经愈滑愈下,来到了他的腰部……
还发著愣的羽泉直到下半身忽然感到一阵凉意,才倏地回过了神,羽泉赶紧转过身拉紧差点被君扯下的床巾胀红著脸道:「剩下的羽泉自己来就可以了。」
看著羽泉脸上不自然的神情,君不禁抿著唇笑了笑,眼中迳是饶味富兴,原来自己对羽泉是有影响力的……这个发现不禁让君嘴角笑意加深了些……
「嗯!」没再逗弄羽泉地将药递给了他,君却没离开,还是坐在一旁。
在君的注视下,羽泉只是紧紧握著小罐子,却一动也不动。
「怎麽不擦?」君道。
你在这里,我怎麽擦?抿了抿唇,羽泉低声道:「君若有事,可以先走。」言下之意,是在赶人了……
知道羽泉在顾虑什麽,君嘴角依旧挂著微笑,难得没故意为难他。也好,否则让他看著羽泉自己擦药,这麽煽情的画面,他可不保证他忍受得了……
看著君眼中闪过一丝情欲,虽消逝即纵,羽泉却不自禁地感到些许恐惧,他不禁拉高床巾,将自己赤裸的上半身也遮住……
发现到羽泉的小动作,君眼神稍微暗沉下来:「羽泉,我说过,别把我当作他们。」
避开君逼视的眼神,羽泉抿著唇,低下头去不发一语。他当然知道君不是他们,但那又如何?在他心中,他们都一样恶劣、一样爱强迫人……
羽泉的表情很单纯地透露了他的想法,君不禁低沉一笑,羽泉愈想闪避他,他就愈想逗他……
羽泉当然晓得君的心眼有多坏,所以他也小心地防惫著,不给君有任何机会逗弄他,两人是各自怀著鬼胎……
「叩…叩…」
紧绷的情绪因为突然来的敲门声而解除,看著羽泉神情稍微松懈,君眼中快速窜过一丝邪笑,倏地凑近他面前道:「你以为有人在,我就不能对你怎麽样了吗?」
心思被人看透,不禁令羽泉微红了脸,加上君忽然靠近他让他吓了一大跳,羽泉赶紧抓好全身仅存的床巾,身子顺势往後移了移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故作镇静道:「羽泉绝对相信君有这个能耐,所以君可以不用尝试了……」
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君戏谑道:「何时你也懂得”识时务为俊杰”这个道理了?」真是难得……
啧!上过一次当,还不学一次乖!当他发现君总爱用话来激他,好让他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来称他的意,羽泉这次才不会这麽笨,又说气话来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