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卓绝坐起身,看着身边汗湿了的美丽裸体,染满红潮的肌肤上密布着自己留下来点点痕迹,双眼轻合着,已经累地睡着了。任卓绝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替他盖好薄被,在他唇上留下怜惜不舍的一吻。
“我很快就回来,做个好梦,小柳儿!”
凝视了很久,终于转身离去。
当门轻轻阖上的那一刹那,任柳睁开了眼睛,眼神冰冷。
于是,在任卓绝回家后的第十天,一场代表两大家族联手的婚礼仓猝而隆重的举行了,一如多年前的寿宴,任府重又张灯结彩,大红喜字挂满各处。
今夜没有任柳的容身之处。
这些天,任柳冷眼看着仆人们欢天喜地忙碌着,冷眼看着将自己和任卓绝的卧室整理成新房,冷眼看着红得似血喜字贴在墙头、门上、窗上。仆人们收拾的时候,任卓绝紧张地盯着任柳,嘴唇动了动想解释什么,仍是闭上了口,任柳一脸地平静,平静到近乎麻木。见任柳什么表示也没有,任卓绝松了口气,又莫名觉得失落。
宾客络绎不绝,酒肉无数,任柳觉得那种气味腥膻得令人难受恶心,便信步远离,不知不觉来到火榴园。
自那以后,任柳再也没来过榴园,任卓绝也下令彻底封锁了榴园,几年没人照料,除了长了些杂草,榴树依旧丰茂,是上天垂怜么?
正是榴树开花的季节,一朵朵、一簇簇、一团团,连结成云,连结成海,跳动的火焰,燃满天地之间,象要把一切都焚烧殆尽,到头来,却只烧毁了自己。
任柳走到湖边,坐下,湖水澄明如故,月华如洗,亮得可以看见伏在草叶尖的草虫。这么美好的月夜,实在非常适合读书!
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乍然出现的那张狂放的面庞,向他走来的修长身影,温柔地为他拭泪的双手……
想起那无数个为读书而交换的吻,深的、浅的、温柔的、激烈的、粗暴的……
想起那个被撕裂的夜晚,那悲凄而绝望的眼神,那在耳边喃喃着“救我!救我!”的痛苦声音,以及最后那一声长叹:“你终于属于我了!嫣榴!”……
想起那挨了一巴掌后狂怒的表情,那些几乎要了命的惩罚,以及那个总是站在身后冷冷看着的身影……
想起那些互相扶持、共同面对、笑傲朝野的岁月……
想起那总是温柔的拥抱与总是挑逗的手指……
想起那看见满山庄的绿柳时一瞬间的感动……和幸福……
任柳将目光转向那正熊熊燃烧着的火榴,明知是飞蛾扑火,却仍是一去不回,傻呵!
一个修长的人影从榴树的阴影后转了出来,月光下,那面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熟悉。任柳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堂已经拜完,新娘也已经送入洞房,那些人还在喝酒。”任卓绝一步步地走近。
“我到处找不到你,就猜到你一定在这。”任卓绝在他面前停下。
“今天是我的洞房花烛夜,可我只想和你一起度过。”任卓绝蹲了下来,与他平视。
“我喜欢你。”任卓绝吻上他的眉。
“不管和我成亲的是谁。”任卓绝吻上他的眼。
“我不会离开你。” 任卓绝吻上他的鼻尖。
“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任卓绝吻上他的脸。
“永远。”任卓绝吻上他的唇。
任卓绝的身体缓缓压下来,宽衣解带。
轻笑着,分开任柳光裸结实的双腿,让那隐密处暴露在月光下,并因此呈现出一层淡淡的柔和朦胧的光晕。
“你真美!无论看多少次,做多少次,你的这张小嘴都这么甜美、迷人!上面也是,下面……也是!”
被那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却没有任何动作,微凉的夜风拂过下体,任柳不禁颤抖了一下。
“想要吗?”
任柳红了脸,却仍是害羞地点了头。任卓绝有点意外。
“呵呵!没想到今夜你这么老实啊,害我都不好意思再欺负你了。看你这么乖,给你一个奖赏吧!”
双手握住任柳的腿弯处用力压到对方的胸前,雪白的双丘自动送到面前,俯身在那深红色的密穴处轻吻了一下,感觉到那里的肌肉亦随之一颤。轻轻笑了一笑,温热的气体喷洒在对方股间,引起一阵骚动。
“今天好象特别热情呢!”
任卓绝松开一手,在衣物中寻找着什么。任柳不解地看着他。
“别急!啊,找到了!你猜这是什么?”
不用猜,看见那小瓶任柳已经完全明了。忆起前几次地疯狂,不禁涨红了脸,却止不住心中一丝期待。
“可惜所剩不多了,下次跟君大哥多要点过来。不过你放心,今天是绝对够用的!”
凉凉的液体缓缓流入密道,火星一点点地蹦出来,渐渐变成火花、火苗乃至熊熊烈火。任柳忍耐不住地呻吟,渴望地望着眼前仍只是旁观的人。
小玉瓶随着穴口的吞吐摇摆着,任卓绝索性按住瓶底,猛地压了下去。
“啊!”
任柳吃惊地喊出声。
“好厉害,都吞下去了!小柳儿,你有这么饥渴吗?”
任柳又羞又恼,才刚想瞪他,任卓绝又轻轻一下将玉瓶推得更深,冰凉光滑的瓶壁磨擦着火热湿润的内壁,引起一阵愉悦的颤栗,不断翕动的小穴将玉瓶含得更加深入。
任柳惊恐地抓住任卓绝,泪光滢滢。快弄出来!任柳乞求地看着他。
任卓绝轻拍雪臀,笑着将指尖探入,夹住玉瓶故意让瓶口在那敏感点上磨蹭,不断地撩拨却不肯给予满足,任柳快要发狂了。
“好吧,今天就先这样吧。再下去只怕我的小柳儿以后都不理我了,那可就糟了!”
玉瓶被抽出,体内顿时空虚,冷空气灌了进来,分外地难受。
任卓绝将早已昂扬、蓄势待发的巨大抵在入口,一手扶住任柳的细腰,一手抚弄着他一直被冷落的肿涨挺立的玉茎。任卓绝低吼一声,冲了进去。
任柳满足地叹息,双手紧紧抱住任卓绝结实的背。
身体被温柔地爱抚着,内部被激烈地索求着,自那赤裸的汗湿的肩膀向上看去,火榴在风中一阵阵地呜咽着,发出悲哀的叹息。
不是第一次在野外做爱,却是第一次在这片榴林下,两人如此紧密的连系在一起。
看见了吗?火榴!
看见了吗?……榴!
出乎意料地,纵然两家联手,帅印仍旁落到肖右相的侄子手上,任卓绝甚至连副帅都没当上,只得将军一职,任、邓两家非常不甘,但皇上金口已开,再难挽回。
不日大军挥师北上,气势如虹,孰料两兵交接,未过几个回合,已败下阵来。当夜,肖帅为挽回颜面,使人偷袭敌营,反落入敌人骰中,惨败。主帅、副帅意见不一,营帐内每日争吵不休。主帅以职位相压,副帅和众将无可奈何。任卓绝眼看将士白白送死,忧急欲焚,任柳伴随营中,规劝宽慰。
不出一个月,月夷大军势如破竹,攻下了建朝半壁江山,建朝王师丢盔弃甲、兵败如山倒,京城告急。朝中大臣相顾惶然,面如土色,纷纷上谏求和,虽也有主战一派,奈何皇帝亦被吓得心惊胆战,于是遣使求和。月夷族趁机提出无数苛刻的条件,割地赔银、上供纳捐、脱离建朝统辖、自立成国等等,最后还提出要以一个皇子为质,以防将来建朝报复。皇帝满口答应。
挑来挑去,竟挑中了六皇子名琮。其余诸妃都松了一口气,榴妃却大惊失色。向皇上哀求不果,转而向任卓绝求救,务必要救下年幼的皇儿。
“卓绝,你有什么良策吗?”任老太爷愁眉不展。
任卓绝负手不停地来回踱步,神情焦躁,显然也没想到什么办法。
“难道真是天要亡我任氏?”任老太爷长叹。榴妃失宠,宫中唯一的砝码就只剩六皇子,如果他被月夷族扣作人质,不用说,任氏光复无望。“今非昔比,我若是仍在朝中,多少也能说上两句话,我的人脉也都还能起作用,如今……唉!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现在皇命不可违,我看我们只有弃卒保帅,只要榴儿还在宫中,就总有重蒙圣恩的希望,孩子嘛,总会有的!”
任卓绝停步张大眼瞪着父亲,不敢置信。
“您和皇上一样都打算放弃琮儿了吗?那嫣榴……姐姐怎么办?您忍心看到她伤心失望?”
“卓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我们任氏的将来,小小的牺牲是不可避免……”
“什么不可避免!当初您不计一切把她送进宫去,以为投君所好就能继续您的光鲜门面,满足您的虚荣,可结果这种风光的假相维持了几年?姐姐年纪已经大了,宫里多的是年轻美貌的妃嫔,你以为她凭什么重邀圣恩?爹,您到底有没有替她着想过!”
“怎么没有替她着想?只要她进了宫,选了妃,成了皇后,将来再是太后,那是何等的威风!不仅替我们家族增光,她自己也从此半生无忧。是她自己不争气,居然输给了那些狐媚子,她也不觉得羞耻!”
“……真是够了!”
任卓绝怒极,大步离去。
在父亲的眼中,姐姐究竟算什么?自己又算什么?
任卓绝把头靠在任柳身上,心中疲惫不堪。任柳伸手抱住他,无声地安慰。
“从小最疼我的人就是嫣榴。”任卓绝悠悠地开口。“她就象火榴花一样美丽、温柔、高贵、多情,我一直都非常……非常喜欢她,把她当作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任柳抱住他的双臂缩了一下,任卓绝没有发现。
“我爱她。不是亲人之间的那种爱,而是对情人的。”
任柳的手臂再次紧缩。
“你吃醋么?一直以来,我都忘不了她,我一直爱着……”
未竟的话语消失在任柳的嘴里,任柳疯狂地吻着他,主动探出舌,缠绕着任卓绝的。任卓绝先是睁大了眼,随即轻轻眯起,享受着一贯害羞的情人难得的主动。
任柳气喘吁吁地抬起头,看见任卓绝含笑的眼。
“这样就算完了?小柳儿,看来我把你锻炼得还不够!”
捉住染了红霞的可爱面颜,将两片诱人的红唇全数含入,手指习惯性地在衣内游移,寻到一处小小的突起,指甲轻掐了一下。感觉到怀中人儿被挑起的欲望,任卓绝大笑着将任柳抱起,让他坐在亭中的石桌上。
“今天我们在这里试试?”
无视任柳频频摇头,任卓绝按住他双肩将他推倒。
一阵扑喇声传来,两人同时抬起头,一只信鸽盘旋着落下。好事被打断,任卓绝有些不快,但还是起身抽出信笺。蓦地,任卓绝脸色大变。
“这群人渣!”
这个世界无论种族,无论国籍,无论年代,总有狂人出现,摒弃了良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对于那些渴望通过战争这柄利刃满足私欲的人而言,建、月二国和好是他们的阻碍,为了破坏两国的和平,于是有人暗地策划刺杀即将被扣为人质的六皇子,嫁祸给对方,重新挑起战争。
幸亏任卓绝平日在朝野费尽心血,安插了无数暗探,这才第一时间获得此项消息,任卓绝当即动身。任柳欲一同前往,任卓绝拦阻了。
“这次的事情很危险,稍有不慎可能有性命之忧!你最近身体不太好,还是留在府里比较安全,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你。”
任柳摇头。
“乖乖地听话好不好?姐姐的事情就已经够烦的了!如果你留在我身边,我还要分神担心你,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任卓绝摸着任柳的脸,轻叹。
任柳静静地看着任卓绝,怔怔地流下泪来。
“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任卓绝柔声安慰。
任柳紧紧握住任卓绝的手,打开他手掌,在掌心写道:
“保重!”
“我会的。”
任卓绝吻去任柳斑驳的泪痕,移到他唇上,轻轻地一吻。笑了笑,挥手而去。
“等我啊!”
任卓绝渐行渐远,几个转弯,那修长挺立的背影已然不见。胸口猛地缩紧,仿佛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绝望的预感……
任柳追了上去,用力抱住心爱人的腰,在他手上写道:
“我们一起去!”
任卓绝握着任柳的手,心中涌起一阵感动。可是……
“你今天是怎么了?平常我又不是没单独出门过。”
“任将军!”
随从们催促了。
任卓绝闭了闭眼,将任柳的手指一根根地用力搬开,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任柳望着空荡荡的手,泪水再度潸然而下,
任卓绝一去不回,任柳派人四处打探,全无消息。守卫们忠于职守,一步也不让他走任府大门,任柳心急如焚,坐卧不宁。
无数次地想起任卓绝决然离去的背影,仿佛诀别……
任柳叫自己不要再想,但那股悲伤绝望的预感挥之不去……
没事的!没事的!他很快就回来,倘若看到自己这副糗态,又该取笑了……
等他回来,一定要告诉他,他再也不担心了,他会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他还要告诉他一句重要的话,他爱他!他要用自己的声音亲口说,他一定会非常惊喜吧……
任柳渐渐睡着了。
两个黑衣人无声地闯进,点住任柳的穴道,将他绑起来。
“真的是这个人么?我还以为是个绝色大美女,原来是个男的!呸!”
“没错,就是他!哼,那小子坏了我们大人的好事,我们就拿他心爱的人做补偿!”
“真的会有用吗?再怎么说也是个男的!”
“……不知道,赌赌看吧,赌一赌这家伙对那小子究竟有多重要!”
……
任柳被一把扛起,黑衣人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离任府不远的一条漆黑的小巷子里,另两个黑衣人牵着几匹马等待着,见他们得手,更不多话,上马就走。
任柳闭上眼睛,他横趴在马背上,腹部被坚硬的马鞍硌着,随着马匹的奔跑跳跃,身体一阵阵地抛起又落下,胃在翻滚,恶心欲吐。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那黑衣人吁地一声勒马停下,抓起任柳,冰凉的钢刀横在他脖子上。
“任将军请留步!”
任卓绝刚刚获得准确消息,杀手于半个时辰前出发,埋伏在京城外黑松林,只等押送皇子的队伍经过,就将他们全部格杀灭口。任卓绝与榴妃闻讯立刻出发拦截,并留下讯息,令手下火速赶上,半路上迎面忽来四骑,其中三骑一字儿排开,最后一骑手上提着一人,那面容是——
任卓绝紧急勒马,马儿人立长嘶。
“为什么停下?你不知道琮儿危在旦夕吗?”
榴妃见任卓绝无故停马,怒道。
“任将军,小人别无他意,只想请任将军在此稍留半个时辰。如果任将军要走,小人也不敢拦,只是我手上这个人会不会血溅当场,小人不敢保证。如果任将军要救人,一时三刻只怕没那么容易!任将军请三思!”
任柳好不容易压下欲吐的反呕,闻言抬起头看着任卓绝。
“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走!”榴妃急怒攻心。
任卓绝看了一眼任柳,那钢刀在他纤细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血丝沿着苍白的细颈缓缓流了下来,鲜红的颜色分外夺目。
“小绝!”榴妃——任嫣榴大喝道:“你要他还是要我?”
你要他还是要我?
任柳睁大了眼,定定地看着。
任卓绝一激灵,在任柳和任嫣榴之间来来回回看了两遍,然后他死死地盯住任柳,一咬牙,狠狠地在马后抽了一鞭,人马如箭一般冲了过去。任嫣榴从头到尾没看过任柳一眼,随即甩鞭追去,嘴角却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四个黑衣人都懵了,看他的目光,他们还以为他会选择任柳,没想到……
“妈的!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冷血!还不快追!一定要尽量拖住他们!”低头看着任柳呆滞的表情,骂道:“真是没用!”钢刀挥落。
任柳被扔在地上。
你说,我是你的,原来,你却不是我的。
你说,不会让我离开,原来,是为了丢弃我。
你说,我喜欢你,我却不知,你是喜欢一个玩具,还是喜欢一个替身,还是真的……喜欢过我?
许多年前的较量,究竟是谁输了?又是谁赢了?
任卓绝一路大开杀戒,终于及时赶到救下六皇子名琮,任嫣榴喜极而泣。在那些杀手的尸体当中,发现也有月夷族的人,任卓绝以此为据,终于说服皇上重与月夷开战。任卓绝挂帅。由于各方面原因,历时两年方将月夷人赶出国土,失地尽收。任卓绝凯旋归来,为任氏一门大添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