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刚抬眼,就见白影一闪,整个人被白衣剑卿扑倒在地上,白大官人反应不及,没能躲开,顿时大怒道:“你干什么……唔!”
话没有说完,嘴就被堵住,白大官人整个人都僵了,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白衣剑卿把舌头探进他的口中,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地肆虐着他的口腔。只愣神了一瞬间,白大官人勃然大怒,他的两只手被白衣剑卿压制住无法动弹,于是屈起脚,一脚顶在白衣剑卿的肚子上。已经被媚药刺激得神志不清的白衣剑卿不知道躲闪,被白大官人顶个正着,闷哼一声,手下一松,白大官人乘机抽出手,一掌拍在白衣剑卿的胸口。
白衣剑卿不闪不避,竟是硬吃了这一掌。这一掌,让他神志一清,看清眼前情景,不由大吃一惊,“啊”了一声连忙退了开去。
“白大官人……白大官人,请住手,误会……误会……”
他试图解释清楚,可是怒火万丈的白大官人哪里肯听,自出江湖以来,从来只有他调戏美人,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轻薄他,以往一些轻浮浪子稍微拿他的容貌戏言,都会被他一顿好打,如今吃了这么大的亏,白大官人心里可是恨透了白衣剑卿,玉扇抄在手,竟然招招要夺命。
白大官人要拼命,白衣剑卿只得抵挡,此事虽是误会,到底是他有错在先,心中有愧,是以对白大官人的攻击,他只守不攻,可是他的武功是折梅手,向以奇绝精巧见长,即使先前已耗损了大半内力,一时之间,白大官人的攻击也俱被化解。然而,十余招后,白衣剑卿的动作开始迟缓,一来,是插在左手手肘处的锁情针,阵阵刺痛使他的左手变得十分不灵活,二来,天魔合欢散的药性并未退去,幻觉又起,白衣剑卿眼里的白大官人,化做手执团扇翩翩起舞的绝世美人,国色妖娆,不可方物。
“啪!”
白衣剑卿突然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神智稍清,知道如此下去,定是不行,又见白大官人怒奋填膺,显然是听不进他的解释,无奈之下,白衣剑卿只得心一横,索性用不能灵活动弹的左手去搁挡迎面而来的的玉扇。
白大官人着实是下了狠劲的,这一扇下去,只听得一声骨骼断响,竟是把白衣剑卿的左手腕骨给打断了。断腕之痛,是何等的强烈,可是白衣剑卿竟不觉有多痛,实在是因为天魔合欢散的药性已经发作到极致,将这断腕之痛都麻痹了。趁着白大官人被这一挡来不及回招再攻的时机,白衣剑卿勉强撑着最后一点清明,右手化出无数手影。
白大官人大骇,眼前手影无数,竟辨不出虚实,他避无可避,被白衣剑卿一指点在穴道上,顿时全身都不能动了。白衣剑卿的指尖碰触到白大官人的身体之后,竟移不开了,难抑体内情潮涌动,左手的手掌因断腕而无法用力,可是手臂却仍有力气,紧紧环住了白大官人的腰,右手掌贴在白大官人的胸前,急切的摸索着,向衣襟深处探进去。
白大官人心头一凉,羞怒已极,开口骂道:“白衣剑卿,你这个变态禽兽,无耻下流……”
骂声未止,嘴唇再次被白衣剑卿吻住,白大官人唔唔了几声,想要挣扎,可是身体却不听使,他气得双眼快要冒出火来,强烈的羞辱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全身发颤。他要杀了白衣剑卿,一定要把这个无耻之徒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正在白大官人暗自发誓的时候,身下忽然一凉,竟是裤带被白衣剑卿一把扯下,寒冷的空气从敝开的裤缝里钻了进来。连同寒冷的空气一起,往他的下身移去的,是白衣剑卿那只火热的带着几分汗湿的手掌,一把握住了他的下体。白大官人浑身一颤,竟不由自主地生出欲望,此种变化令他更是难堪屈辱,身体抖得越发厉害。
可是被情欲迷失了神智的白衣剑卿,却本能的感觉不对,马上松开了手,又往白大官人的后穴摸索过去,探到了那个紧窒炽热的菊穴,手指试探着往里一插,感觉手指被紧紧地包住,他立刻发现找对了地方,欣喜地松开白大官人的唇,正要转到白大官人的身后,突然舌尖处传来一阵剧痛,将他的神智从情欲的深渊里拉了回来。
却原来白大官人羞怒之下,要咬断他的舌头,不料他正好松开唇,只有舌尖被咬破,虽然只破了一点皮,出了一点血,可是舌头本是人体最为柔嫩之处,这一下的剧痛竟比断腕之痛尤为厉害,生生让白衣剑卿清醒过来。
“啊,这……这……”
眼前的淫乱情景惊得白衣剑卿赶紧松开了白大官人,却见白大官人衣襟半开,面上怒红一片,其风采竟比平时更胜七分,白衣剑卿只觉神智一昏,赶紧自己又咬了舌尖一口,却比白大官人咬的还重了几分。
他不敢再看白大官人,强忍着情欲翻腾所带来的痛苦,喘息着道:“白大官人,得罪了,请听在下解释……”
“白衣剑卿,你这个禽兽,我白赤宫今日受辱于你,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我之间,不共戴天……”白大官人怒骂道,哪里肯听白衣剑卿说话。
白衣剑卿叹了一口气,知道今日这事说不清楚,他踉跄着走了几步,试图离开山洞,然而这一动,身上衣物摩擦着肌肤,让他一个机灵,只觉再也按奈不住,赶紧又咬住了舌尖,尝到嘴里腥甜的血味。
白大官人见他一动,骂声不由止住,道:“你别过来……”他自己都没发觉,这一声语气里实在有几分惊惶。
白衣剑卿真的不动了,只是乘着白大官人不骂了,道:“白大官人,今日这事,实是误会,我非是有意侮辱于你,实是不慎中了……花妖娘的暗算,原想寻她索要解药,却不料……不料药性发作,累你受辱……我现下帮你解穴,你赶紧走罢……”
白大官人虽听清了白衣剑卿的解释,可心中实在不信,大喝道:“你别过来,你若过来,我……我立刻咬舌自尽,也决不受你之辱。”
白衣剑卿苦笑一声,道:“白大官人,花妖娘的药性极为猛烈,我只怕压制不了多久,若是片刻之后,药性再迷我神智,你又待如何?”
白大官人听得心头一惊,思来想去,只得犹疑道:“你便是所言是真又如何,我打你不过,若是走不多远,你又追来,我仍是宁愿一死,也不受你侮辱。”
白衣剑卿点点头,道:“你所说也是道理,既如此,我为你解穴,你点了我的穴道再走罢。”说完,他咬住舌尖,逼着自己维持脑中一点清明,走上前将白大官人的穴道解开。
白大官人一能动弹,立刻在白衣剑卿身上一点,白衣剑卿果然不闪不避,任由他点了穴,可是白大官人仍是不放心,又点了他五六处大穴,才退后几步,将凌乱的衣裳略略整理一番。
白衣剑卿被点住穴道,反而松了一口气,他这一松气,药性立时便涌了上来,情不自禁地扭动身体,可是却因穴道被点而一动不能动,只是脚下再也站不稳,重重的摔在地上,不由自地发出一声呻吟。
白大官人被他这一倒吓了一跳,只当穴道没点住,惊得往后直退,待看到白衣剑卿倒下后并没有起来,他惊魂甫定,走过去狠狠地踢了白衣剑卿一脚,骂道:“禽兽!”
白衣剑卿此时已经迷失了神智,哪里听得到白大官人的骂声,他本是趴倒在地上,被白大官人一脚踢翻过来,仰面躺在地上。情潮一阵阵上涌,刺激得他难受不已,口中的呻吟也由被踢的痛楚变成了情色糜糜之音。先前打斗时,衣襟已经完全拉开,整个胸膛都暴露在空气中,身上的肌肤因情欲刺激而透着诱人的瑰红色,上面布满了情欲无处渲泄而渗出体外的细碎汗珠,胸前两点鲜红的茱萸颤巍巍地抖动着,配合着脸上难掩情欲迷乱的神情,显露出一副难以言喻的撩人姿态。
白大官人看得眼中一迷,着实想不到,那一张原本平凡的面容,在情欲的刺激下,竟会显露出如此情态,他生性风流,爬过的美人床也记不清有多少,却还从不曾在哪个美人身上见识过这般撩人的风情,不由得呼吸一紧,不自觉地下身便有了反应。
“禽兽……无耻……”
白大官人惊慌了,借由辱骂来掩盖自身的反应,再不敢看一眼,转身就往山洞外走。才走两步,就听身后传来白衣剑卿的呻吟,声音时断时续,时重时轻,一声一声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拽住了白大官人的脚步。
若是白大官人意志再坚定一些,远远离开山洞,也许后来的许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可是少年人本就是血气方刚,心性不坚,加上又被白衣剑卿挑起了欲火,哪里还坚持得住,白大官人勉强又走了几步,然而眼前却一直晃动着白衣剑卿赤身裸体的撩人姿态,竟连脚下自动转变了方向也不知道。
他又走回了白衣剑卿的身边,理智与本能仍在斗争,一方面他并不喜欢男人,尤其这个男人还是白衣剑卿,另一方面,满身的欲火蠢蠢欲动,叫嚣着要他扑到这个男人的身上。
终究,还是本能战胜了理智,白大官人缓缓蹲下身,两眼冒着火地盯着白衣剑卿,道:“不管是何缘由,总是你辱我在先,我报复在后,亦是情理之中,你怪不得我。”
他见白衣剑卿早已是情欲迷乱,目光迷离,只怕根本就听不到他说的话,他也不在意,这话,只是说与自己听的,要让自己心安理得。语毕,白大官人伸出手,抓住白衣剑卿的裤子,用力一撕,布帛破裂的声音尖锐刺耳,然后他近乎粗鲁的压上去,毫无半分怜惜之意。
夜深人不静,山洞之中,两个人充满情欲的喘息与呻吟声,还有肌肉撞击的糜淫之声,在咚咚泉水声中交织在一起,宛如风中细沙,碰撞纠缠,旋转着飞向天边。于是,在白衣剑卿的情欲迷离中,在白大官人的报复泄欲中,两个人,纠缠了长达十年的孽情,由此拉开了序幕。
白衣折梅驾火影,侧身天地一剑卿,这个心比天高、潇洒绝伦的江湖浪子,自此开始了生命中无可避免一次堕落沉沦,唯一的一次,也是致命的一次。从今往后,再也无处寻那一骑扬鞭笑看风云的潇洒男儿,曾经携手神仙眷侣,遨游四海的宏愿,在这个寒冷而迷乱的夜色里,俱成泡影。
一大早,温小玉再次纵马前往温家马场,去看火影只是原因之一,其实心里更多的是想见到白衣剑卿,大小姐情窦初开,怕让丫头小兰看出心事来,那多不好意思,所以最近她去马场,也不再带上小兰。
才出温家堡的大门,就看到季惜玉拦在她马前,温小玉柳眉一竖,不高兴地斥道:“你怎么还在燕州,滚开!”
季惜玉眼中闪过一抹怒气,脸上却堆出讨好的笑容,道:“小玉表妹,一大早的你这要是去哪里?”
“不管你的事,快滚。”温小玉对他实在是厌恶之极,手里马鞭高高举起,如果季惜玉再纠缠,她就真的要打下去了。
“小玉表妹且慢动手,愚兄有话对你说。”季惜玉连连摇手急道。
“本小姐没话跟你说。”话音未落,温小玉的马鞭已经狠狠地抽了下去。
“白衣剑卿!”
季惜玉一声高呼,温小玉手一抖,马鞭贴着季惜玉的身体一滑而过。
“你见过剑卿大哥?”她急问。
季惜玉再次确认白衣剑卿对温小玉的影响力,心中怒意炽燃,可是脸上仍是装出讨好的笑容,道:“小玉表妹,愚兄知道你想见白衣剑卿,这不一有他的消息,就来通知你。你看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说?”
温小玉咬了咬牙,道:“好,你跟我进来。”
说完这句话,她一打马,转身回了温家堡。季惜玉阴阴一笑,尾随而入。
同样的时间,燕山中那个流着泉水的山洞里,白衣剑卿悠悠转醒。身边的火堆早已经燃尽,对于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这一现况,他迷惘了些许时候,才想起昨夜的事情,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白大官人点了他的穴道之时,之后的事情虽然已经不知道了,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白大官人扔下他一走了之。
这样也好,失望之余,白衣剑卿也暗自庆幸,他情欲勃发时的丑态没有落入白大官人的眼里。左腕断骨处的痛楚一阵阵传来,当勿之急,是要先处理伤口,从丹田内提升一口气,内力瞬间游走全身经脉,将被冻僵的身体内的寒气驱逐出境,缓过这一口气,白衣剑卿右手撑住地面,坐起身来。谁知他一动,下身传来剧烈的痛感,随着疼痛的产生,下半身麻木状态也一点一点的消失。
白衣剑卿脸色顿时大变,不顾剧烈的疼痛,坐起身来,只见大腿根部血迹斑斑,干涸的血渍中夹杂着浊白的液体,只要是男人,谁都知道那是什么,旁边是被撕裂的裤子,上面散落着同样的红白相夹的干涸物。
白大官人?
白衣剑卿的脸色刷白一片,撑着半边身子的右手因极度愤怒而握成了拳,两根暴出皮肤表面的青筋肉眼可见的颤抖不已。
不,不可能是白大官人,他虽然风流成性,可是仅只对于女人,从昨夜他的反应就知道他不好男色,再者,白衣剑卿也不相信白大官人会乘人之危,不可能是他。可是……除了他还有谁会在三更半夜来这个山洞,白衣剑卿越想脸色越白,连半丝血色也没有了,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一搅,失望、愤怒、狂躁、悲愤……种种情绪翻腾不已,他突然明白了昨夜白大官人被他轻薄时的心态,因为他现在有同样的感觉。
白大官人,他一定要杀了这个侮辱了他的男人,他一定要用白大官人的血来清洗自己的耻辱。白衣剑卿一拳打在地上,将冻得坚硬的泥土硬生生打陷了七寸。
赤裸的胸膛因愤怒而急速地起伏,白衣剑卿微微低头,便能看见自己身上处处都留有被凌虐过的痕迹,被当成女人一般对待的羞耻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不能原谅,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反复地默念着,白衣剑卿忍着剧痛勉强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泉水边,洗净一身狼狈,然后慢慢穿上衣服。裤子被撕破了,只能用腰带勉强系住不往下掉,所幸上衣较长,可以将破处挡住,倒也避免了走光。
扶着洞壁,白衣剑卿慢慢走出山洞,寒冷而又新鲜的空气让他精神一振,左腕处隐隐传来的痛楚让他渐渐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去找白大官人雪耻的时候,眼前最重要的,是养好伤。
在洞内穿衣的时候,白衣剑卿就已经检查了自己的伤势,左腕的断骨是全身最严重的伤,胸前被韩三虎打了一掌,也受了轻微的内伤,至于最不方便的伤,自然是下身隐私之处,钝钝的痛感也许不如左腕的断骨来得强烈,但却让他每走一步都有种撕裂般的痛楚,更多的是内心深处的耻辱感。
总之,凭他现在的身体,无法顺利地从崎岖的山路走回燕州城,这是白衣剑卿在分析了自身的情况和外部环境之后,得出的结论。
行走江湖十年,简单的接骨白衣剑卿也会,在洞外寻来一根粗直的树枝,用从中衣上撕下来的布条,将树枝固定在左腕断骨处,包扎紧,起码十天半个月,这只手是别想动了。然后他又从衣袋里拿出伤药干吞下去,他受的内伤不重,休养个三、五日便能恢复,眼前唯一的问题是食物。
白衣剑卿目前的身体状况不容许他满山遍野地去寻找猎物,而寒冬腊月里,守株待兔的法子也不大能行得通,看来今天的食物只能看运气了。从地上捡起几颗石头,白衣剑卿吃力的爬上了横在山洞外的一块巨石上。他原来想用轻功跳上去,谁知道脚下一发力,腿上一软,重重的摔在地上,连累他把左腕又重新包扎了一次。
爬上了巨石,视线看得远了,白衣剑卿极力凝视周围一草一木的动静,只希望运气好能发现一两只出来觅食的野兔、野鸟。第一天运气极好,三颗石子打到四只叫不出名字的野鸟,大小跟麻雀差不多,毛色比麻雀鲜艳得多,勉强够上一天的口食,只是一只手清理鸟毛的时候,费了很大力气。
等到吃饱了肚子,天色也黑了下来,白衣剑卿捡了不少干柴,火堆给寒冷的山洞带来暖意,可是白衣剑卿却难以成眠,翻来覆去,脑中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白大官人要对他这么做?他的右手不自觉地紧紧抓着一根臂粗的树枝,这是他找来当了一天的拐杖,可是此时被白衣剑卿用力一捏,竟生生断裂了。
是报复吗?报复他先前的轻薄,可是……他解释过了,那是他被药性所迷,而且,就算白大官人要报复,他可以杀了他,为什么要侮辱他?白衣剑卿想不明白,可是越不明白,他就越要想,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扔掉了手中的断枝,他一拳又一拳地打在地上,将坚硬的冻土打出了一个又一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