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乱————冷音

心研读的资料观看。
　　那是华龙会旗下事业的一些资料，还有最近半年的全球市场分析等等……
　　这种型态的资料，勾起了心底一股强烈的熟悉感。他开始仔细阅读，然后发
现自己能够轻易的理解甚至更进一步的加以分析。他在位子上坐下，拿起一旁的
铅笔开始在齐绍楠未能看完的资料上做下重点与分析。
　　如果这会是他的专才，那就让他帮忙他吧！

＊　＊　＊

　　齐绍楠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睡了这么久。回想起先前那一堆未看完的资料，他急忙
起身下床快步出了房间。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眼前的情形──
　　一出房门，就看到自己之前坐着的位置上已经占据了一道人影。那是傅祺茗
，而且正熟练而快速的阅读着那些资料。
　　似乎是因他的起身而回过了头：「你醒了？睡得好吗？」
　　「嗯，睡得很熟。」讶异转为了然，齐绍楠缓下了脚步的走近他身边：「你
快看完了？」
　　「差不多了。这应该是我过去的专才吧！毕竟我看得相当熟练……」
　　顿了顿，傅祺茗抬起了头，而在视线相对之时，面上的神情转为了一种肃然
……「既然我有这个能力，今后就让我帮你吧！楠。」
　　「……不，你不要碰这些东西。我不希望你卷入华龙会的事。」
　　不希望他遇到危险，所以才一直没有要求他的帮忙。齐绍楠的神情亦是带上
了严肃，否决了傅祺茗的提议。
　　但傅祺茗不打算放弃。内心的在乎不容他坐视，而产生了坚持。
　　「我已经失去过去的自己了，楠……我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也等于失去了所
有的东西。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加入华龙会吧！你是我唯一在乎的人，我想帮助
你，不论你是什么样的身分。」
　　认真的眼神，认真的语调。他的一切都说明了那种强烈的意愿，而令齐绍楠
陷入了两难。
　　现在的一切都因他当初的谎言而变得太过复杂。彼此如愿的发展出了恋人的
关系，却也因此而……望着他认真的神情，突然担心起如果他恢复了记忆，一切
会变得如何的难以收拾。
　　傅祺茗的固执他应该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然而……
　　「华龙会太危险，我担心你会受到伤害。毕竟，你从来没有接触过道上的事
，也完全没有足以防身的技能。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那么，你就教我防身，教我射击，教我该如何成为一个华龙会的人，成为
一个能够帮助你的人。」顺着他的担忧而提出了要求，「在我能够保护自己以前
，我可以只待在这里替你处理一些书面的事务。而且我相信我的能力绝对足以帮
你处理这些商业性的事务。」
　　「我知道以你鸿……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够处理的很好。然而……」
　　差点就要说出了他过去的身分。齐绍楠虽然改了口，反对的气势却已薄弱了
些许。
　　他知道傅祺茗说的没错，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就让他一辈子无所事事下去
。但是让他加入华龙会而有置身险境的可能，这点他无论如何都……
　　深深一叹。
　　「只局限于商业的事务。相关的资料我会带回来，你不要和组织里的人有太
多的接触。」终于是妥协的做出了最大的让步，「等这件事处理完空下来之后，
我会教你防身术，以及射击。」
　　「可以。」神情有了缓和，傅祺茗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恢复了平和的眼
眸直瞅着他的……「那么，来讨论现在的这件事？」
　　「好罢。」
　　因为那种平和的目光而再次妥协。齐绍楠望着眼前微笑着的傅祺茗，心情不
禁添上了几分复杂……

＊　＊　＊

　　九月的纽约已经陷入了秋意的萧索。天气相当寒凉，有时甚至让人觉得比台
湾的冬天要冷了不少。
　　傅祺茗平常很少出门，所以对于外面的温度很难适应。穿上了厚厚的黑色大
衣、围上围巾之后，才在微微的细雨中陪着齐绍楠一起出门。
　　他们就像两个平凡人一般的走在街头，没有太多的谈话。然而这两个气质出
众的华人却仍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彼此都不以为意，因为习惯。
　　只有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就到达了华龙会的总部。搭电梯来到了内设的射击练
习场，齐绍楠特别为了傅祺茗而命人将它空了下来。
　　过去齐绍楠也曾经在这里练习过，现在偶尔还会来此。他的枪法相当精准，
但在成为副会长以后，就只是纯粹护身用而已了。
　　替傅祺茗脱下了大衣围巾，并取来护具替他戴了上去。
　　「虽然知道是怎么样的一回事，不过实际做似乎还是第一次……」说着，傅
祺茗已然依照齐绍楠的指示站定了位置。
　　手中握着枪这样站着的感觉，确实是陌生的。
　　「你应该会学得很快。」
　　以着自身的经验道，心情却因某个事实而紊乱。齐绍楠来到他身旁开始指导
他的动作。
　　「身体放松，不要紧张……重心放在脚上，上半身微微向前倾，持枪的手稳
住……对，然后呼吸调稳，把视线的焦点集中在枪杆上，瞄准他的左胸……好，
发射。」
　　调整完动作后下达了指令，傅祺茗依言扣了板机。枪声响起，前方的人形标
靶晃动了一下──只有擦过左肩，很显然的离左胸心脏部位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傅祺茗收了动作，唇角扬起苦笑：「还要好一段时间才能射中心脏了。」
　　「刚才你在射击之前太过紧绷动到了姿势，所以才会射偏了。」
　　看出了他的问题所在，齐绍楠以眼神示意他重新再来。「照我刚才说的……
好，还是一样瞄准左胸……发射。」
　　又是一声枪响，标靶再次晃动，但被击中的部位却和先前差不了多少。
　　看来，问题的所在似乎是一样的。
　　齐绍楠看着标靶上的缺口，轻轻一叹。
　　「再来一次吧。」
　　示意傅祺茗重新摆好姿势，并自走到了他身后，贴近他的身子调整他的姿势
……左手轻环上他的腰际，右手搭上了他的助他瞄准：「就是这种感觉。你再发
射一次看看。」
　　无心的动作，却让彼此的身体紧密得无分毫距离……感觉到他贴在身后，透
过上衣传来的温度与那落上颈部的炽热鼻息让傅祺茗乱了呼吸。
　　「……呼吸没办法控制了。」启唇轻道，如此的贴近令身体产生了某种热度
，「像这样贴得那么近……」
　　「我知道，但你会射中的……」察觉到了微妙的情愫变
化，欲望同样燃起，齐绍楠嗓音因而转为低沉，「试试看。」
　　见他这么说，傅祺茗也干脆的扣下了板机。
　　这一次，正中左胸。
　　得到了预期的结果，齐绍楠唇角扬起满意的微笑。
　　夹带着某种渴望，轻环过他腰际的动作在此时收紧，而微微倾身，将唇覆上
了他的颈背，轻轻吸吮着他的肌肤……「动作记熟了？」
　　「嗯……」或许是因为刚才气氛的酝酿，傅祺茗对于这样的动作并没有太大
的排斥，「不过，我想再试一次，在你放开我的情况下。」
　　颈部传来的湿热触感，让被挑发的热度开始窜升了起来……
　　齐绍楠放开了他。
　　虽然有了欲念，却仍然必须压抑。他退到了一旁，看着傅祺茗重新摆好姿势
射击。
　　这次，一连三声枪响，全都落在了左胸的位置。
　　傅祺茗对枪法的学习能力一如他所预料的强，却也让他忆起了彼此身为兄弟
的事实。
　　最近，那种不安感越来越强了……「你已经记住感觉了，很好。」
　　「名师出高徒。」
　　傅祺茗微笑着响应了他的赞美，而重新装填子弹继续射击。连续几次都射中
了所瞄准的部位让他相当有成就感，但背后传来的灼热视线却令他乱了心绪。
　　体内燃起的热度，似乎也因他的视线而加温得快速……精神逐渐难以集中，
使得接下来的几发都射偏了。
　　傅祺茗蓦然一叹，放下了枪。
　　「我已经专心不了了……」带着点无奈的音调，心情因为不知是否该让那份
情欲继续发展下去而迷惘……「回家吧。」
　　「……抱歉。」
　　知道原因出在自己身上，齐绍楠道出了歉意，心底已是些微的自责涌生。
　　将东西收好，重新穿戴上大衣围巾离开了总部回家。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
话，胶着的气氛弥漫在彼此之间，一直到回到了居所都是如此。
　　都在犹豫着……该如何面对对方。
　　傅祺茗在沙发上坐下。看着一旁的齐绍楠开动空调，想和他说些什么，却是
欲言又止。
　　先前一直哽在内心的那种排斥感已然升起，但先前的欲念也没有减少的趋势
……神情之间染上迷惘，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无用得可以。
　　要、不要。就只有那么一字之差，却轻易地就令他陷入了两难……
　　彼此之间弥漫的沉默令人难受。此时，手机的铃声打破了沉静。齐绍楠取出
手机接听，一番谈话后，神情之间已没有太多的情绪，而展现了一种处理公事时
的神态。
　　「怎么了？」终于是问出了声，「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会长要我三小时后到机场接他而已。」
　　简单的作了回答，心情却不自觉的有些烦躁。齐绍楠走近沙发打算坐下休息
，没想到傅祺茗右臂突然一勾，当下便揽住了他的颈项，凑上唇办印下深吻……
　　心底，已然下定了决心。
　　主动挑起而且比平时更为激烈，让没有准备的齐绍楠一个重心不稳就跌到了
他的身上。傅祺茗顺势躺下，让彼此形成了一种相当暧昧的姿势。
　　「茗……你在做什么……」
　　在他的主动索吻间寻求空隙断断续续的问道，欲望强烈燃起，齐绍楠的理智
已经因他的动作而开始减退：「再继续下去，我没法保证不会……」
　　「那就继续下去，」稍微停下了动作，傅祺茗凝视着的眼神一反平时的带上
了某种热度，「别忘了，楠……这个，是你挑起的……」
　　将他压近自己令他感受到自己的半勃，下定了决心之后已然什么都不再顾虑
，只剩下单纯的情感与渴望。
　　他想他是爱着齐绍楠的，在这么久的相处之后。
　　所以，他不应该再有太多的顾虑，不是吗？
　　面对傅祺茗的主动，齐绍楠深眸之间闪过一抹复杂。却终究是俯首，再度挑
起了深吻。
　　至少他确定了傅祺茗的感情。至少他知道除却了身份的束缚，傅祺茗会是爱
他的。
　　彼此之间的感情已无庸置疑，却因此而更害怕着他恢复记忆的一日。
　　一旦他的记忆恢复了，就一定代表着失去吧。
　　然而此刻，他可以完完全全的拥有他，不光是身体，还有心。
　　他可以……真正拥有他的茗啊……他所一直渴望着的……
　　深吻之间，十指已然俐落的解开了傅祺茗的衬衫。左手撑起他的背脊，右手
则已下滑至他的裤头，解开拉炼隔着底裤轻握住那半勃的欲望。
　　被压制着的躯体因而一阵轻颤，某种由记忆深处涌生的恐惧与排斥感席卷而
来，一种莫名的无助亦是如此。原先环抱着的双手突然有了推拒的冲动，却让他
以理智拼命的压了下。
　　为什么会抗拒？为什么会对于自己所渴求的行为有这样发自心底的抗拒？
　　傅祺茗不明白。他只能强迫的压下内心所有负面的情绪，却仍然无法遏止躯
体的轻颤……
　　内衣被撩起而让肌肤暴露于空气之中。原先转为主动掠夺着的双唇已然下移
而落上了胸口……肌肤因为他的碰触而异常敏感，下半身的欲望已然因他的爱抚
而濒临了解放。
　　「楠……」
　　低唤着，仍旧轻颤着的躯体因为他转而以手直接包覆住的动作而更是一阵颤
栗……肌肤被热切吸吮着的触感与欲望被技巧套弄的快感同时袭击着理智。轻轻
的呻吟流泄，理智迷乱间，已然在他的手中获得了解放。
　　身体一瞬间瘫软下来，傅祺茗微湿的双眸间流泄出迷惘。他不明白内心深处
为何会如此抗拒，即使身体和理智都是渴望着的……
　　「茗，你还要继续下去吗？」
　　察觉到了他之间的轻颤，突然间明白那段失去的记忆仍然影响着现在的傅祺
茗，齐绍楠望着他的眼眸溢满担忧与不安。
　　他不希望在拥有之后获得的，就是完全的失去。
　　瞧见了他眸中的不安，傅祺茗胸口一紧，而更是强迫自己压下了那种异常的
情绪……不要再多想，也不该再多想。他的注意力，只要集中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就足够了。
　　「我没事，真的……」坐起了身，以着低柔的、安抚着的语音轻道，「我们
进房吧。沙发太小了，不方便做更进一步的……」
　　见他仍然坚持，齐绍楠轻轻一叹。一个翻身转而将他横抱起，入了卧室，将
他的身子放到床上。
　　四瓣再度交叠。替彼此除去了多余的衣物而让赤裸的躯体紧密贴合，温度彼
此传递，连同心跳，连同情愫，连同欲念。
　　吸吮着他每一寸的温软，带着掠夺的渴望，却又温柔。头一次不需箝制不需
强迫的这样拥抱着他，这样的幸福，却让人感到特别的不安……
　　「不要离开我，茗……」
　　落吻之间，带着些许无助与不安的逸出了低语。纵然环抱着的双臂极为有力
，但内心却仍然如同多年前一般，坚强却又脆弱。
　　像是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明白什么，但仍是以平静却又炽热的眼眸传递了令
人安心的视线。双臂勾揽上他的背脊，他的不安竟也感染到了他。心里开始有了
急切，剩下的手续都已是繁琐，唯一的渴望就是完全的结合。
　　察觉到了彼此的心思，沾染了他的体液而濡湿的指因而探入了穴口。些许的
刺痛感令整个身体变得更为敏感，而清楚的感觉到了手指的逐渐深入。
　　双眸微微瞇起，不让抗拒有机会产生的全神灌注于他的每一丝碰触。细微的
痛楚与快感交杂间，理智已然几至于殆尽。内部因他的动作而逐渐松弛，本能的
渴望着更进一步的行为……
　　「快点进来……」
　　毫不羞赧的发出了催促的低语，而很快的就得到了他的响应──原先深入的
手指蓦然抽离，双腿被高高抬起，下一刻，那早已奋张的欲望已然一鼓作气的深
入体内。
　　「啊──！」
　　夹杂着痛楚与满足的呻吟高亢的自唇间流泄。十指深陷入他的背部，难以言
喻的感受瞬间溢满于心。随着他的动作，或者破碎，或者激昂的呻吟毫无掩饰的
纵情流泄……
　　重复着深入身下渴求已久的躯体，耳畔传来他毫不隐藏的呻吟，突然真切的
领会到这一次他是真的得到了他的茗。他的躯体毫不抗拒的承受着他所有的亲吻
爱抚掠夺。亲密的行为进行之间，彼此的心意，亦是互通着的……
　　他终于得到他了……完完全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