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之恋曲 下+番外————陵小羽

我死盯住小汶屁屁下的马桶，惊恐未定的小汶看看用眼神可以杀得死马桶的我，又看看我身边一脸苦笑无奈的云，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但他仍忍不住小声犯嘀咕："唉，为什么偏偏看上老子这个马桶......我才刚有点感觉的说......"说完手指神奇一按，哗啦啦一阵抽水声。
我的眼里冒出了火。
然后，小汶还没来得及提起裤子就被我丢进了浴缸里。
然后，小汶看见我死死地扒住马桶圈子，一脸的狰狞。
回头，视线恶狠狠地扫过去，我质问道： "说，洛元是不是被你抽下去了？"
"......"小汶同学再次震惊了。
缓缓滑落，瘫坐在地上。我听见马桶嘀嗒嘀嗒微微漏水的声音，就好像我此刻暗暗流泪的心。
我明白我这样子实在是无理取闹了。
但能怎么办？
找不到他，自己就像是得了失心疯；看不见他，自己根本不可能冷静下来。
被品言那样对待之后，我流浪了一整夜，满脑子想的，就只有他。
想起他略微显瘦的背影，想起他听到"我爱你"三个字后呆滞到可爱的表情，想起他诚实倾吐内心时了然的笑容。
是他一次次温暖了受伤无助的我，是他让我有了最后的勇气去面对品言，是他令我深信不疑就算这个世界崩塌了可还会有他替我撑着扛着顶着......
乔洛元，你为什么在做了这么多之后又不要我了？
别人叫你放下你还真放下了？
难道我那句"乔洛元你混蛋，你敢不要我试试看"真的一点都打动不了你的心吗？（作者无语：打动得了心就见鬼了！小桥失色：这，这都是你唆使我说的！啊啊啊，你竟然欺骗了我！作者两手一摊：无知小儿，哇哈哈哈哈......）
"唉......"云叹了口气抱住我，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我的背，"桥，二哥说出去一下就会回来的。你急着找他也不是这么个找法，看，三哥胆小，都被你吓坏了。"
（不在镜头之内的部分：小汶以拒绝穿裤子的实际行动对云的污蔑进行抗议......）
"什，什么？"我呆掉。
"三哥胆小，吓得连裤子都不会穿了。"云掩嘴偷笑。
（小汶拿出军训时的速度穿好裤子，然后哀嚎：导演，快给俺补一个镜头！！！）
"不是，我指前面那句......"
我的小心肝抖啊抖，深怕刚才是自己听错了。
"哦，二哥说出去一下就会回来......"
"什么？他只是出去一下？他还会回来？"我呼噔一下跳起来，激动得实在有些语无伦次，"那那么，他不是不要我？他他他，他没有丢下我？"
"怎么会呢？是他把你找回来的。"云微微皱眉，"我们从三哥那里听到了你的事，心里都担心得要命，加上你一夜未归，一向冷静的二哥都快急得抓狂了，不知出去找了你多少趟但每次都失望而回。后来手机没电了，二哥还跑去公寓拿充电器。再后来，当他背着昏迷中的你浑身湿透地出现时，我们都惊呆了......"
"是他背我回来的？这么说，是我那时眼花看错了？呵呵，呵呵......"幸福来得太突然，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傻笑。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喔呵呵呵呵呵......我傻笑到一发不可收拾，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桥，桥！"云大概以为我脑子烧坏了，于是泫然欲泣地抱住我说，"苍天啊，大地啊，就算桥是个神经病，我也不会嫌弃桥的！"
"我也是！"小汶张开双臂扑了过来，要和我们抱在一起。
却被云一拳击飞。
只听一声惨叫，小汶拜倒在浴缸脚下，抬头，鼻血横流。
49、养病
"出了什么事？你们都在这儿干吗？"洛元充满疑惑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在云的怀里颤了下，倏然停止了笑。
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之前的恐慌显得可笑，我本就应该相信他的，不是么？就算他丢下了我，那也一定不是因为不爱我。
乔洛元，不知为什么，一听到你的声音，我的心忽然就变得很安定。
就好像黑夜遇见黎明，寒冬遇见暖春，我无可救药地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云，桥怎么了？病好了吗？你不记得他那时烧得多厉害了吗？怎么可以让他这样赤着脚站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还有，为什么让他靠马桶那么近？你不知道这里空气流通很不好吗？早知道你看不好他，我就不会把他交给你了......"
他仍一脸严肃地说着。
我的眼泪却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从云怀里拉出我的时候，看见泪流满面的我，一愣。
百般滋味，只有我自己明了。
他不知道我有多么地想念他，虽然只是几天不见。
他不知道在我伤害累累的时候，只愿让他带我回家。
他不知道我现在最大的恐惧不是害怕失去品言，而是失去他。
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伸手牢牢攥紧他的衣角，我一发不可收拾地痛哭起来。
他心跳的节奏，沉稳有力。
他独特的气息，阳刚温暖。
乔洛元，有你真好。
"傻瓜......"他低低的声音传来，充满宠溺。
好吧，乔洛元，你就溺死我吧。
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然后，我又被洛元抱回床上。他含情脉脉，温柔四溢，一开始我以为他是要和我那个（=_=|||），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好像小鹿似的，结果却是他替我捻好被子然后轻轻唱道："快安睡，小宝贝......"
恶寒......
我的心脏差点受不住打击而停摆......
最后在他的歌声下，我怨念地闷头睡去。
高烧还没完全退去，偶尔还犯下小胃痛，洛元规定我一日三餐必须都是清粥小菜。
我很听话地喝，喝到满口淡而无味，喝到一看见粥就泪流满面，喝到做梦都梦见我骑在洛元身上玩ＳＭ一边狂滴热粥一边仰天长啸。
后来的一天早上，本来我是想乘大家都还在睡觉的时候偷溜出去买几只包子尝尝，可谁知却让我看见洛元在厨房里很认真熬粥的样子。
啊，难道说这些天的粥......
我的鼻子忽然有点酸。
谁能想到一个大忙人会牺牲掉早上睡觉的时间为我熬好一天的粥呢？
没人跟我说过这粥是怎么来的。小汶要赶稿，云和洁都要上学打工，我就想当然地以为每天的粥是他们其中一人替我买回家来的。
原来是他亲手熬的。
亏我还做那种变态梦，还整天埋怨这粥怎么怎么难喝。
ＯＭＧ，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白痴......
躺在被窝里的时候，我两眼雾气蒙蒙。
听见他悄悄走进我的房间，将熬好的粥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我假意翻了个身，不想让他看见我忍在眼里即将泛滥的泪水。
他微不可察地轻笑出声，然后替我掖好被子，坐在床头看了我好一会儿。
当他的手指缠上我脑后的碎发时，我感觉到心在那刹那间融化。
然后他静静地离开，好像从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一般。
我一直知道他对我很好，但却从来不知道，他可以好到这种程度。如果我今天又睡了懒觉，如果我今天没有想到要偷溜出去买东西吃......那是不是，直到病好了我都不可能发现他亲手为我熬粥的事实？
其实他不是第一次熬粥给我喝了对不对？我居然粗心到没有发现......
坐起身，端起了粥，任热气腾腾的烟模糊了我的视线。
这满手心的温暖，我不会忘。
无法控制决堤了的泪腺，只知道从此以后我便记住了它的味道。一辈子都牢记在心。
50、离开
养病期间，一个人百无聊赖，躺在床上时常会胡思乱想。
然后想着想着就会想起那天，那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恨么？谈不上。
我知道自己亏欠他很多，只是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来索偿。
唉，我们从今以后还有再见面的机会么？就算是再见面了又如何？我们之间想必是无话可说了吧。
摇摇头，下床，想去楼下倒水喝，顺便拿中午份的粥。
谁知刚推开门，却看见门外头赫然站着一人。他显然也很意外，一时僵在原地表情尴尬。
我更是一脸的不知所措，没想到曹操说到就到。
"你的病，好了吗？"
"啊，好了，嗯。"
"你......"
"......"
果然被我料中。我们之间，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忽地一丝失落滑过心头。
我们就这样完了？爱过，恨过，哭过，痛过，痴缠过，绝望过......
难道最终只是换来一场彼此的身心俱疲？
但事到如今，再怎么弥补也是枉然了吧。
他忽地向前迈近一步。
我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然后，他深深凝住我，随即嘴角扬出一抹苦笑。
"你怕我。"他惨然道。
迎向他那双充盈着哀伤的眼睛，我的心虽猛然一阵刺痛，但还是诚实坚定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对不起，品言，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他痛苦地辩解："我承认那时我失去理智了，我不该那么对待你的......"
"别说有用没用的了。"想起那一地的狼藉，我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乔品言，那天你压得我很爽吧。可笑，你究竟当我是什么？"我冷静地一字一句质问，"你不是对我不再留恋了吗？你不是要让我一辈子都记得你，记得你带给我的一切痛苦吗？那为什么还要站在我的门前？为什么还要说着抱歉的话？乔品言，你唱的到底是哪出戏？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办？"
说完，不待他回答，我便转身关上了门。
任何的道歉和辩解都不需要了。
在这份把彼此伤透的爱情里面，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背倚着门，我濒死一般地缓缓滑落，跌坐在地上。
出奇地，没有哭。
我知道他仍在门外没有走，可是我已经没有留住他的理由了。
"乔品言，我们留在对方身上的伤，就让时间慢慢治愈吧。"我隔着门轻轻说。
他走了，我的心也似有若无地空了。
想了很久很久，我终于作出了一个决定。
半夜，我偷偷爬上了洛元的床，从背后环住他，将脸颊紧贴在他厚实的背上。
他低笑，说："这好像是你第一次主动爬上我的床。"
我嘿嘿地笑，"你等这一天不是等很久了么？"
他大笑起来，然后翻过身将我拥入他的怀中。他的怀抱，很舒服很舒服，真教人舍不得离开。我用脸蹭蹭他温暖的肌肤，满足地发出一声叹息。
"你也会做这种讨好的动作啊。"洛元失笑。
"是啊，平时我不做的。今天算你赚到了。"
他宠溺地笑骂："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一边在黑暗中做鬼脸，一边将手迅速圈上他的脖子，然后拿出认真的语气说："乔洛元，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讲。"
"喝了那么多天的粥，是不是喝腻了？"他捏捏我的脸，笑说，"如果你想讲这件事，那现在就可以完全放心了。因为我本来就打算从明天开始让你吃饭......啊，不过早餐还是要喝粥，粥养胃嘛。但记得不要一下子暴饮暴食，否则胃又痛了我可不管你。"
"啊，明天可以吃饭了么？真是太好了......"我轻轻地说，声音却有些哽咽，"但我想要讲的，不是这件事......"
"那你慢慢讲，我听着。"他温柔地撩拨着我额前的碎发。
"是这样的。看大家每天都为自己的生活充实忙碌着，我不想无所事事地呆在家里。你知道的，我在国外混了那么几年，可连一个文凭都混不出，实在有够丢脸的。所以我想......"
"想再重新学习吗？"
"嗯。"我搂紧他，鼓足勇气说出来，"我想要去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学习。"
他的手指一僵，呼吸一紧。
良久，他才艰难开口，"要去多远？是就近找个城市，还是要飞过整个太平洋？"
我心疼他的反应。
"具体哪个城市我也没定下来，所以才来找你商量的。"轻柔地反复摩挲他结实的背肌，我因他瞬时紧绷起的身体而感到心中一阵隐隐的钝痛。
"你要一个人走吗？"他先前明快的声音此刻竟变得低沉沙哑。我听得心中一阵难过，一时间连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我没办法，没办法听你说要离开我的身边时还可以故作镇定或者大方成全......"
我轻叹一声，会意地拍拍他的背，"洛元，我只是出去读书，顺便散散心。离开你只是暂时的，等读完书回来我还会继续呆在你身边的。还有，我们又不是生离死别，你搞得那么感伤干吗？"
他抱紧我，突然负气地说，"那好，我陪你一起去。"
我惊。"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你不要你的公司啦？"
他郁卒了半晌，才闷闷地开口："我关系着公司上百人的生计。为了造福社会，我只好忍痛割爱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走吧走吧。"
"喏，会开玩笑就是没事啦？"我扑哧笑出声来。
"还能怎么办？真撇下公司跟你走吗？就算我心甘情愿，你也未必愿意。"
我笑。
这个男人真的很了解我。
在他颊上印上一吻，我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乔洛元，安心等我回来。"
他大掌拂去我不知不觉流下的泪，然后坚定地答："好，我等你回来。"
51、学习
联络好了学校，办妥了一切手续，我开始等待出发那一天的到来。
整理行李时，云问："桥，你还有空的行李箱吗？"
"干吗？"
"你把我塞进去一起带走吧。"
我："......"
餐桌前，小汶两眼泪汪汪，"我舍不得你走啊！"
我感动，与之双手紧握十指紧扣，"我也舍不得你啊！"
"既然舍不得就别走了，我的事业需要你！我的读者需要你！"
"......"无语。
小洁嗤笑："就你那破文章，还有读者喜欢？我看那些人都有病吧。"
小汶怒："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我的读者！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不可以侮辱我的真感情！"
小洁阴笑："够厉害啊，排比句。"
小汶抖抖二郎腿，得儿意地笑。
但是幸福很短暂，还长着翅膀会飞。
只听一声"排山倒海"，可怜的小汶"啊"地惨叫着被排飞了。
离开的那天，我心中的惆怅多过感伤。
小汶和洁正朝我挥手道别。
我向他们微笑，却笑得有些失落。
转身，拖着行李低头往前走了两步，又蓦然转身朝四周环望去。
......仍不见那两人。
嘴角噙一抹苦笑，我觉得心又胀又痛。
唉，或许他们不来也是对的。离别不适合恋人，说不定我的意志会受到动摇。毕竟这趟并不是非去不可，我只是想借机好好调整一下自己而已。
继续拖行李向前走，走着走着，忽然眯紧了眼。
"怎么回事？"站停在他面前，我闻到了某种阴谋的味道。
"什么怎么回事？我是你的行李啊！你怎么可以忘带我呢？"他嘻笑着说。
我晕！我没好气地道："乔云小朋友，做人素不可以这么胡来滴。"
"谁说我胡来？二哥都亲口答应了......"
"什么？"我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搞什么啊，这个家伙......
"喏，二哥写给你的信......哎哎，你不用找他啦，他说他不会来的。"说完，从怀里"嗖"地抽出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