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怜君心(出书版)by 易寒

作者:  录入:08-09

"你......"
萧俨中怔了,从没对他提起夫人之死是因为他,但他却知晓,也知道自己恨他?到底他是从何而知?
惨然一笑,萧珩摇了摇头,"没有人告诉我,是你的心告诉我的。"
心?难道他会读心?
"不用怀疑你的猜测,就如你所想,我可以知道你想的,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就要离开,从今而后,你不用担心你的想法会被窥伺。"

"少爷别走!让春梅离开,少爷留下来吧!"难怪少爷总是她还没说出口,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就算如此,她还是舍不得少爷,不愿让少爷吃苦。

春梅得不舍,萧绗看在眼底,但却不再多说什么,把这份感动,在此刻深深烙印在心底。
"春梅,保重。"
"少爷..."泪水已不能自制的从春梅眼眶滑落。
"别哭了。"为春梅拭去泪水,萧桁轻道:"别为我担心。"
回身望向萧俨中,看他欲言又止,萧桁却已不想去解读他内心所想,离开此地后,纵使是世上唯一的亲人,也与他无关了。

"爹,也请您保重。"
最后一次唤爹出口,萧珩下再看他任何一眼,转身,头也不回踏出相府门口。
离开相府,萧绗漫无目的的漂泊,沿途上不知招来多少人的异样眼光与议论纷纷,但萧绗却选择不予理会,一脸漠然的行走,不知不觉夜色渐深,不知从何时起,已是进入了人烟罕迹的深山,等萧绗察觉时,人已不知身在深山何处。

"这里是?"
萧桁张望四周,却只见绿竹成荫,抬望天色,已是明月当空,不禁露出一抹苦笑,还真是失魂落魄,行走人深山,却仍不自知。

罢了,还是赶紧找个休息的地方吧!轻叹口气,萧珩继续往前行走。
当萧绗穿越竹林之后,浮现在他眼前的一间小木屋,不由得让他愣了。
有人?
基于好奇和夜深,萧桁慢步走向小木屋,待走到屋前,这才发现这间小木屋早巳废弃多时,推开积尘甚久的木门,萧珩踏了进去,小木屋中虽是一片黑暗,但凭藉著几丝月光,房中的摆设仍可略窥一二。

恩--有床、有桌,还有一些日常生活所需用品,看样子这间木屋的主人曾住过一段时日,不过看门把累积的灰尘,这木屋的主人应是有好长一段时日不曾回来,大概放弃此地了也不一定,或许这里可以让他暂住一阵子。

找到栖身之所后的萧珩,便开始整理这间废弃已久的木屋,随著往后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萧珩逐渐发觉木屋的周围附近,有不少可以食用的野果、蔬菜,甚至木屋的后山,还有一处山泉可供沐浴。

每日清晨早起,即可听见山林鸟儿的歌唱,清脆悦耳婉转的音喉,洗涤了萧桁长年待在相府枯竭的心灵。在这里,曾让他痛苦不堪的读心能力,也因鸟儿的单纯与纯洁,反而成为他与鸟儿们沟通的言语。

在这里的每一日,都远比待在相国府里快乐数倍,除了每晚夜深人静,突来的恶梦惊醒他,让他痛苦之外,便再无其他能惹他心痛、哀伤,也因此萧绗越发舍不得离开此地,逐渐的与世隔绝过了数年。

从那一日起,十分"幸运"的蒙圣上"垂爱"而被迫受封昭明大臣的聂琰,人京为官也已数年,在这数年内,凭他爱嘲讽人的个性,与看不顺眼就讽刺的毒辣,不知已得罪朝中大臣数几,但仗著圣上对他的喜爱与欣赏,想整他的大臣,莫不被反整的惨兮兮,也因此他这个昭明大臣的名声,越做越响,京城人人只要一提起昭明大臣,莫不流露一脸少女式的崇拜目光。

但聂琰本人可不是这么想,他巴不得能辞官退隐、封山不问世事,官场中的尔虞我诈,他实在厌倦的可以。
每次出口讽刺的又狠又绝,想得都是对方最好能因此记恨在心,然后要狠、使阴,暗中扯他后腿,让他能"逼不得已"离开朝廷,"谢绝"圣上的厚爱。

却不知道他是做人太成功,还是运气太好,每回朝中大臣暗中策划要把他除掉的阴谋、计策,却没一个管用,还往往适得其反,回整到他们的身上。

哎、哎,枉费他那么看好他们扯人后腿的功力,没想到一个一个都是中看不中用,没一个能真的把他踢出朝廷。说实在的,他还真期待有这种功力的仁兄出现,赶紧"救"

他离开这个险恶、诈伪的官场生活。
不过看看朝中,那种老好巨猾的好臣、小人,想得罪的,都已被他得罪光了,这下他要靠谁来救他出朝廷这个水深火热的地狱?

想想,还真是头痛!就算把脑筋动到当今圣上,他肯定也是褒多于眨,赞赏他好气魄,敢忠言逆耳,不畏强权的进谏!切,他可不要再博得皇上的好感,免得到时真有好机会可以走人,反倒又被他以什么忠臣名义挽留著走不了。

唉,真是郁闷啊!想他一生快意行事、好恶分明、喜好山水、崇街淡泊,怎么看都不是当官的料,老天却捉弄的安排他位居大臣要职,这、这,简直就是要折他寿命!每天面对那些丑恶、虚伪的嘴脸,想不短命都很难!

"这种不是人过的日子还要维持多久啊--"
想著想著,越想越惨,聂琰忍不住低嚎一句,却引来站在身前的相国萧俨中的不满。
不是人过?深受皇上宠幸,不需经由考试而直接受封为昭明大臣,这样平步青云的官运,这小子竟抱怨不是人过?他真不明白皇上到底赏识他哪一点?除了一张利嘴伤人之外,他还有什么能力可以任此重职?看看现在上朝,他还一副无聊、疲乏的模样,一点也没有一名大臣该有的神态与举止!这种人皇上怎能容许他在继续朝为官,他根本不配担此重任!

萧俨中真是越想越不能容忍,路途太过安稳的人,是不会感恩上天所赐予的一切。
由于聂琰的一句话,招引了相国的不满,相国遂秘密连署朝中大臣,一同向皇上要求罢免聂琰的职位,也因聂琰平日积怨过多,所以相国一发动这项连署活动,立刻获得朝中多数大臣的同意与支援,皇上因此大受苦恼,遂秘密召见聂琰商量此事,希望能让它平静无波的落幕。

"贤卿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看皇上一脸苦恼,聂琰反倒嘴角忍不住一直上扬。
真是天赐良机,他终于可以脱离这个鬼地方了!不过呢,在此之前,他可得小心不能被皇上察觉他在窃喜,否则他一定又会千方百计将他留下来。

聂琰假意的蹙起眉头,仿佛真为此事困恼般,用著万般无奈的口吻道:"既是众臣连署上奏,则显示此事非同小可,皇上最好还是顺应他们的要求,罢免微臣吧!

虽说名义上与聂琰是君臣,但私底下,在这深宫内苑,除了陆胤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之外,就属聂琰的性情是他最欣赏,也是知交最深的好友,怎能就这样任人将他罢免,那他这皇上这岂不是当假的!

况且聂琰在朝为官数年,表现是有目共睹,他并没有看错人,现在怎能因为小人的馋言与众人连署,就屈服罢免忠臣,这样天下人会怎么看待他这名国君,又怎让那些真正为国尽心的忠臣将领心服!

"不!朕不答应!"喔,拜托!答应吧!聂琰真想大喊。
难道他真看不出来他当官,真的当得很闷吗?唯今之计,聂琰只有想出一招,既能保住皇上的面子,又能顺己意的法子。

低头沈思半刻,聂琰提议道:"皇上若断然*众臣的连署,恐会引起朝中议论纷纷,不如皇上就将微臣放逐吧!至少放逐不比罢免严重,皇上也可以在风头过后,再以其他名目让微臣返回京城,继续为朝廷服务。"

"这......"皇上仍犹豫著。
"这是两全其美之策,微臣大胆请求皇上答应吧!"
"罢了,也只能如此了,委屈贤卿了。"虽然他觉得这个方法,有愧于聂琰,但总比真与朝中众臣闹翻还好百倍。

这就是身为万人之君的悲哀,总得顾及社稷、朝纲,一切一切,令人繁琐的事务,纵然拥有无上的权力,却连一名知心的朋友也留不住。

自动提议放逐到偏远地带的聂琰,到任上官也已有了数十日,虽然总算如他意,被流放到与京城相隔数百里之地,不用在朝中继续面对官场的虚伪与不实,不过还是摆脱不了当官的命运,在这个偏远的地方任职县令。

聂琰虽然无奈还是得当官,但比起之前在朝中当大臣,得强迫自己面对那些好臣、小人的虚伪,丑恶的嘴脸,还得提防有心人的陷害与找碴,现在可真是轻松多了。

瞧他从上任开始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件麻烦事找上门,偏远城镇人民的朴实可亲及单纯无害,著实让他头一次为当官而拥有的太平日子感到可贵与感动。

"啊......"聂琰想著不禁愉悦的舒缓一口气。
真是好久没这般惬意、悠闲,自从倒楣的被皇上看上,受封当了他这一辈子最厌恶的职业后,就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问没法过他想要的生活,好不容易,终于有这个机会,离开繁华京城,来到这偏远的小城镇,虽然物质不比京城富裕,但精神上的放松却比待在京城的紧绷,可来得好多了!老实说,他还是喜欢这样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生活啊!未qq染小坛神秘谁

正当聂琰陶醉著在脑海中勾勒未来悠闲度日的计画蓝图时,一阵"咚、咚,咯"的敲鼓声,霎时煞风景的打断聂琰编织的美梦。

"切--方才鼓声那么一震,害他计画的灵感都不知飞去哪了!不过这鼓声怎么听来那么近?挺像放在外头的大鼓发出的声响?难不成有人喊冤?

这么巧?才正想著没麻烦,麻烦就找上门?不过若真有命案发生,那可就玩完了!
前阵子他看衙门一直没事,就放官差们一个长假,这会若要抓人到案,他找谁讨去?
哎、哎!他还真是不是普通的劳碌命,才想著可轻松了,上天就又派麻烦给他!
唉,认了!开门去。
"咿呀二声,大门开启,只见门外站立的竟是师爷冯光。
"冯光?"不是放他假去了,怎么又突然回来?
"大人,您是睡死了吗?一早就做白日梦可是会有损大人的英明呀!"
这个冯光,还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想起自己刚来时,他那一脸崇拜的目光、尊敬的言行,仿佛可以在自己身旁做事,就是莫大的荣幸。不过看看他现在损自己的口吻,还真是跟自己没两样,只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给自己带坏了。

"少要嘴皮子!没事,滚回来做什么?不会是在外头招惹什么是非,逃回衙门躲吧?"想起冯光明明胆小如鼠,却又老爱招惹是非的毛病,虽然都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谈不上麻烦,但每次出事都老要他来善后,这次也可能因为是这样而打断自己计画的灵感,聂琰就没好气的讽道。

"大人......原来您都是这样看卑职啊!卑职只是想起临走前,忘了跟大人报告一件事,才又折回来跟您说的。"

难道他在大人的心中就只是这样吗?冯光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哀啊!亏他还这么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别一脸哀怨的看著我!什么事,快说!"
又装可怜,这小子每回出事就来这一套,聂琰早已经习惯的不去理会。
"是!卑职马上说。聂琰一脸不耐烦,冯光倒也识相不再演下去,清了清喉咙,开始说道:"卑职本来想说跟大人一起共事,可能哪天会接到"神的旨谕",但还没等到这一天,大人就放卑职一个长假,卑职担心大人哪天接到"神的旨谕气可能还会以为是无聊人士散播的谣言,所以特地赶回来跟大人说明。"

什么"神的旨谕"?聂琰的兴致被勾起,正要继续听下去,就见冯光突然转移话题,向他讨水喝,"大人您有水吗?一杯给卑职吧!卑职马不停蹄赶回来,倒现在都还没喝一口水呢。"

聂琰虽然觉得扫兴,不过倒也乾脆,这回可是一句讽刺的话也没说,就进屋提了壶茶出来。
"喝吧,喝完最好一五一十说清楚什么是"神的旨谕"。"
冯光原以为聂琰会视"神的旨谕无稽之谈,所以才假借喝水名义试探,没料到聂琰似乎很感兴趣,这倒让冯光突然觉得好诡异,平常对怪力乱神没兴趣的大人,竟然今天反常了。

随意灌了几口水后,冯光便开始一五一十的对聂琰说起"神的旨谕"的来由:"大约三年前的某一晚,前任县令不知从何处收到一封信,信中内容警示镇上将会遭遇飓风侵袭,要县令及早做好防范措施,当时县令斥为危言耸听,还大发雷霆,命人将信烧毁,但说也奇怪,警示信并无因县令下令烧毁而下再出现,县令仍不时收到警示信,而且信中的口吻,一次比一次还急迫且诚恳,仿佛真有其事发生,最后县令终于相信,在警示信警告的最后期限内,下令镇上居民当天严禁外出,并要每户人家钉牢门窗、备好乾粮,以防飓风来袭。结果到了当天,一早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这样的情形让镇上的居民怀疑飓风来袭的可能性,但碍于县令的命令,镇上居民也不敢私自外出,时间就在等待中逐渐接近了傍晚,正当镇上居民都放弃相信飓风来袭时,本是夕阳西沈的天色,却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天空霎时乌云密布,日落的红霞在乌云映掩,只余晦暗、深红的色泽,大地在一瞬间笼罩著愁云惨雾,绵绵细雨开始飘飞,毛骨悚然的风声不知从何时刮起,这时众人才相信真有飓风来袭。经过那次事件后,镇上居民便认为那封不知来由的信,一定是"神的旨谕气便将那几封信供奉在庙宇中,并相信日后若有天灾降临,一定会再次收到气神的旨谕"。"

"说完了?"只见冯光点了点头。
"就这样?"
难道他还说得不够详细吗?冯光一脸疑问,又点了头。
"你难道不会觉得这件事有古怪吗?"
冯光这次摇了头,并开口问道:"大人,您想说什么?麻烦一次讲明白好吗?卑职的脑袋不太灵光,不太懂大人的意思。"

"亏你跟了我也有不少时日了,竟然还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看来要好好再训练、训练,或许我该把你的假期取消。"

"大人--不要啊--"聂琰这么一说,马上就惹来冯光的哀嚎。
呜呜--他已经好久没放假了呀!
看冯光的哀怨相又摆了出来,聂琰不禁笑了出来,这个冯光还真是想放假想疯了,连玩笑也听不出来,"跟你说笑,你还当真,看来我真的要考虑、考虑该不该放你假罗!"

"大人您就别再吓唬卑职了,卑职胆小,经不起吓啊!"
原来大人之前是说笑的,他还真以为大人要取消他的假期呢!唉......有个老爱说笑和讽刺人的上司,不知哪天他的心脏会报销啊!

"我还没恶劣到吓胆子小的人,放心!衙门内的兄弟,我一视同仁,放假自然也不会少了你的份,更不会故收回,你可以安啦!"

拍拍冯光的肩膀,见他松了一口气后,聂琰又道:"只是......"
冯光又紧张了起来,"呃,大人,只是什么?"
"只是在你走前,我想看看"神的旨谕气带我看过之后,你就可以安心去度你的假啦!"
呼--差点又吓到心脏病发,大人还真故意,不过难得大人会对这事感兴趣,趁大人兴致未减时,赶紧带大人去吧!

"是,请随卑职来吧!"
庄严神圣的庙宇中,聂琰随著冯光进入,来到供奉"神的旨谕"的坛前。
"大人,就是这里了。"
未染小坛神秘棋
看著整整齐齐放置在坛上的信纸,聂琰除了觉得以信纸来警示总有些古怪,也不禁觉得眼熟,这"神的旨谕"所使用的信纸,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似的?手抵著下巴,凝神专注了好一会,聂琰无视坛前挂著一丝意味著禁止触碰的的红线,突然就将摆在最上层的信纸给拿了起来,仔仔细细的端详起来。

推书 20234-08-11 :镜水之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