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堆中的赌神 -- 蔡晓

我忍不住摇头 , 看颂嘴边那个贼笑 , 不论嬴输也是一样的好处吧 .
厉完全逃不出颂的掌心 , 偏偏又要当颂是好人 ...
很有趣 ...
看看表 , 八点了 , 要去叫他起床 . 我站起身时 , 看见颂正以眼神询问我 .
心里就是一阵酸楚 . 「你们快点去吃早餐吧 , 不然会迟到 . 你爸爸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 」
厉大大呼了一口气 , 拍拍心口 . 心中的痛楚扩大 ...
颂立刻拧著厉的手 , 「喂 , 快去吃早餐 . 」拖著他就走了 .
「今天会是一个好开始吧 ? 不用跟爸 ... 」厉天真的发言被颂掩住了 .
厉却不知道颂的用意 , 挣开了 , 继续用童音发言 . 「不用跟爸爸一起吃早餐哦 ... 喂 ! 痛呀 ! 」
颂掩住他的嘴巴 , 眼神有著这年龄不该有的凶险 , 「我告诉过你多少次 ? 不要说这种话 ! 尤其是有人在 ! 」
尽管他压低声音 , 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
我已经转身上楼 , 却感觉到後面两道小心的眼神 .
走上楼 , 我进到主人房 . 驾一早就起床了 , 呆呆的坐在床上 .
原来小梨才是这个家的支柱 , 当她离去後 . 一切都走样 .
「驾 ... 还好吧 ? 」
原本呆坐的他 , 变成蜷曲著 , 埋脸在双膝之间 . 「晓 ... 不好 ... 一点也不好 ... 」
关上门 , 轻步走近他 , 「什麽不好了 ? 」
「我不要去你的上任礼 , 不要逼我 . 」
我坐在他床边 , 轻抚他的背 . 「为什麽 ? 」
「我又梦到小梨了 ... 我不要再去天校 , 真的不要去 ... 」他可怜兮兮的颤抖 .
其实他没有一晚梦不见小梨的 , 可是他偏爱这样说 . 其实只是单纯且无用的逃避 .
已经一个月了 , 为了他 , 我辞了工 , 那个奋斗了将近八年的工作 ... 我辞得毫不犹豫 .
我递辞职信给总裁时 , 他也只是似笑非笑的望了我一下 . 他完全不惊讶 , 甚至早已预备了人顶替我的位置 .
是他太神 , 还是我太易看穿 ?
我只知道 , 我应该留在这个人身边 . 前阵子 , 校长说他另外有事做 , 不能再兼任校长 , 找我商议下一任人选 .
意外的是 , 董事会一致决定由刚辞职的我来做 . 还说会持续不干预政策 , 只要继续维持他们应有的利益 .
这个不难 , 天校长已在一条进步中的轨道上 , 即使换了司机 , 只要我不强行求变 , 一切都会很好 .
董事会的人就是相信我毕业後这五年打出来的一片天 , 在总裁身边 , 学到的东西太多 , 接触的人层面太广 .
有不少董事也是我曾经的合作客户 .
说实话 , 二十四岁的小子当上天校校长 ... 说多骄傲有多骄傲 .
历史上我是最年轻的一位 , 旧任校长是刚好三十岁的 . 我比他还年轻六年 .
我很想驾能在场 .
「驾 , 我们来作个交换 , 你若同意 , 今天就去天校 . 若不同意 , 那就算了 . 」
驾抬头 , 那迷离的双眼深深把我吸引住 .
「给你一个愿望 , 不是什麽也可以 , 但我尽量满足你 . 你今天就给我整整齐齐的出现 . 」
他望了我很久 , 「晓 ... 我想 ... 消失 . 」
「不行 ! 」我斩钉截铁的拒绝 .
他苦笑 , 「以後我到夜总会时 , 你别东拦西挡好不好 ? 」
他在说什麽 ?! 「我从来没阻止你喝酒喝多少 !! 你还有什麽要做 ? 」
他突然把我扑倒床边 , 「我 ... 从来没有试过堕落的感觉 ... 我想知道有什麽吸引人之处 ... 他们都是笑的 ... 」
「他们笑又怎样 ? 」
两行眼泪滴在我脸上 . 「我 ... 不想 ... 再哭了 . 我想笑呀 . 」
我心死了 , 用力推开他 , 离开 .
「晓 ! 」
我望了他一眼 , 「你不用来了 , 驾 . 我的上任礼不需要你 . 」重重的甩上门後 , 我狠狠抹去脸上的水痕 .
颂和厉刚好吃完早餐 , 准备出门 , 听见甩门声都望上来 .
看见他俩紧张的神情 , 我也一样的难过 . 「对不起 , 你们爸爸不来了 . 」
厉伸了伸舌头 , 却是轻松的笑 .
颂垂下眼帘 , 轻轻应了声 .
仆人带他俩出门上车 , 我叫住了 . 「等一等 , 我送你们 . 」
二人惊喜的望著我 , 眼神疑幻疑真的 . 「真的吗 ? 」
很可怜 ... 他们身边的人 , 带给他们太多的失望了 . 简单一件事 , 他们也不敢相信 .
「真的 . 」终於到了他们身边 , 我弯身一手一个的抱起他们 .
他们也合作的环上我的颈 .
厉笑了 , 「万岁 ! 同学都笑我没爸爸送上学 , 这不就有 ... 唉 , 不说了 . 」
我知道厉突然住嘴的原因 , 因为我另一边正有场低气压 .
「谢谢你 , 蔡叔叔 . 」颂带著稚气的声音 , 却发出不该有的沉稳 .
我回望楼上紧闭的门 , 假若驾是清醒 , 他一定不会让两个儿子变成这样 ...
他会後悔的 .
无奈地 , 他一直都在回忆中迷路 .

托著腮 , 我在等待颂和厉 , 今天也是我接他们放学 . 我知道他们的心灵或多或少都受了伤 .
只是不如驾的深 .
我觉得有责任代替驾去照顾他们 , 我觉得自己是责无旁贷 . 虽然说穿了是管閒事 .
但我并不想这两个孩子 , 在失去母亲的伤痛底下 , 再失去父亲关顾 . 然後造成日後无法弥补的阴影 .
我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 , 只是从少在孤儿院长大 . 见的孩子太多 , 接触的类形广 .
只要将心比心 , 我觉得就能和孩子好好沟通 .
尤其是他们都偏向早熟 .
是好事还是坏事 ? 这是凌家的教育方式 . 在孩子还小时 , 绝对的任得他们自生自灭 .
永远的严父慈母 .
所以才会教出驾那种死脑筋 ... 因为凌爸在他少的时候 , 总是板著脸 , 没有好面色 .
驾没有说出口 , 但一提起凌爸 , 驾就皱眉 , 远远听见就退避三舍 . 真的见著就像蜡像似的停住呼吸 , 直到他离开 .
一家之主在凌家是不变的真理 , 父亲的威严是最大威力的武器 . 无人不降伏 .
驾自然用这方式来教育下一代 . 我完全可以料想 .
我不赞成这方式 , 但是别人家事 , 不到我管 . 也没有那心力去管 .
现在却不同了 , 家对颂和厉来说是什麽呢 ? 已经支离破碎 , 爸不再是严父 , 妈亦过身了 .
该死的我就是对他们放心不下 , 明明不是我的儿子 , 我却操心得紧 .
我知道一个家对孩子的重要性 . 我不想驾将来後悔 ... 後悔自己把两个儿子推上绝路 .
暂时 , 就由我来代父职吧 .
至於母职 ... 我忍不住笑 . 僚在家等我们 , 只要想起 , 就会从心底甜出来 .
乾脆把颂和厉认回去当儿子吧 , 反正驾已经没有感觉了 .
凌爸也没有权再去管他们的家事 , 早在成家立室那天 , 凌爸就不再有空间过问 .
因为家只有一个主 , 无论好坏 , 他们凌家人都不得再插手 .
迂腐得要命 ! 难道就等驾在家自杀後 , 他们都没权过问吗 ? 成家立室就不再是他的儿子吗 ?
从前就知道凌家死板得呕死 , 现在有事发生後 , 这死板更是可见一班 !!
去 ! 愈想愈生气 !
真的找哪天把颂和厉抢过来当儿子养好了 , 反正我和僚也生不出孩子 .
这是同性恋的遗憾吧 ?
我也很想和僚有个爱情结晶 ... 那母性强的僚更曾为这问题伤心了很久 .
拜托 , 不是他也会是别的男人 . 我还不是一样的会没有孩子 ? 真不知他一个在内疚什麽 .
难道不是他的话 , 我又会爱上一个女人了 ?
僚的心思就是纤细了点 , 太过钻这些问题 ...
我还劝了他很久 , 他才想开 . 真是个苯家伙 . 不过 , 是要他苯才显得出我聪明吧 ?
苯得合我意 .
看看表 , 我不是说好在校门等他两只小鬼的吗 ? 怎麽现在都不见人 ?
我一个在校门 , 又是生气 , 又是傻笑 . 都快被学生以为我神经病了 .
回头率一百 , 然後又窃窃私语 , 极可能是说我坏话 !
又等多一会 , 颂拖著厉的手出来 , 厉像只小狗似的垂头凹耳 .
我顿时哭笑不得 .
厉一定又被颂教训完了 , 颂重视弟弟 , 重视得很过份 . 正所谓爱之深 , 责之切 .
我能理解 ...
可是 , 这种情况不该出现在两个孩子身上 . 二人相差 , 也不过十个月 ...
高低悬殊却这麽明显 .
颂对厉的要求也太过严苛了 , 难道 ... 已经开始有驾的影子 ?!
顿时心里充满黑线 , 该说驾教子有方还是什麽呢 ? 竟然这麽快就成功复制了下一任凌家之主 .
能力似乎还要在驾之上 .
「晓叔叔 . 」二人来到我跟前 , 礼貌的叫著 .
我抱起厉 , 拖著颂 . 「我们走吧 . 」没那个力度抱起两个 , 就挑细个 , 较孩子气的厉好了 .
「晓叔叔是不是等了很久 ? 对不起 . 」颂垂著首道歉 , 似乎很内疚 .
我的确是等了很久 ... 「可以叫我晓哥哥吗 ? 我才二十四岁 , 不想被叫叔叔 . 」
厉张了口 , 「晓 ... 」没有说下去 . 偷偷的打量颂 .
「好呀 , 晓哥哥 . 」颂朗声著应 .
厉双手环著我的颈 , 「晓哥哥 ! 」还兴奋的多附我脸上一个湿吻 .
一阵低气压在我身下形成 .
我不太敢相信 , 也怀疑自己感觉错了 .
但颂拖著我的手 , 明显用了一下力 ... 他嫉妒 ?! 颂也会嫉妒的吗 ? 这麽成熟的他 .
我停下脚步 , 放下厉抱起颂 , 把另一边脸给他 .
他呆住 , 「晓哥哥 ? 」
「你不是也想给我一个吻吗 ? 」他是嫉妒我对厉好过对他吧 ? 始终是孩子 , 也会有争宠的心呀 .
他再愣一下 , 然後点头 , 猛地冲过来 , 狠撞我的脸 . 还要那只晃著的小脚踢到我肚子 !
很用力的踢 !!
我立刻放下他 , 弯下腰 ... 望著他我说不出话 . 孩子的力也这麽大的吗 ?
他紧张的上前 , 「晓哥哥 ? 对不起 , 我太兴奋了 , 一时间忘了力度 ! 对不起 ! 」
他上前安慰我 , 小手覆上我的肚子 , 我正想多谢他时 , 他狠狠一压 !
瞪著他那嘴角 , 明显的弯了个不自然的角度 . 在强忍著笑 !!
这只恶魔 !! 我哪里惹到他了 ?!
想吼他 , 但又不好对一个孩子生气 .
他又上前 , 在我被厉吻过的那边脸用力的吻 . 还舔过 !! 「对不起 , 晓哥哥 . 」
他抹了抹嘴 , 转身对怕怕的厉做口形 .
又是一种嫉妒的低气压 !!
这次我没自恋的以为他为我而嫉妒 ! 但却更叫我惊讶 , 他嫉妒一个孩子的湿吻 ?
我没嫌厉的口水过盛已经很够了吧 ??
还要在厉吻过的脸回收那个口水的吻 ?!
天呀 ! 现在的孩子都在想什麽的 ?

半小时左右的车程 , 被两只小鬼弄我哭笑不得 . 但气死的成份较多 !
颂那小子简直把我当成变态色老头 .
我本想叫他俩都坐後座 , 厉本也同意了 , 还嚷著很高兴什麽什麽的 . 因为後座多地方玩嘛 .
但颂又说不可以 , 假若前座没人坐 , 但後座有人坐 . 我就会自动变成是司机 , 即工人 . 所以前座不可以没人坐 .
我和厉同时翻了一下白眼 , 这不是一个孩子该去留意的事 . 而厉大概觉得被扫兴了吧 .
那好了 , 我和厉坐前座好了吧 ? 都解决了 . 我和厉也准备向前走 .
结果颂一个皱眉 , 我和厉二人也感到背後凉凉的 . 因为厉微颤著用手去抚背 . 所以我知道他也有同样的感受 .
最後 , 半天时间花去 .
颂沉默著上前 , 牵起厉的手坐在前座 .
叹了口气 , 原来都不是由我和厉决定的 . 那麽颂一早行动就好了 , 大家也不用花时间 . 不是吗 ?
他们要挤是他们的事 , 我不管 . 反正两个孩子 , 颂出於自愿 , 厉又没法抵抗 .
幸好 , 我的椅子也比较大 , 他俩都能坐得好好 .
不用我提醒 , 颂就扯过安全带戴上 .
我才想伸手过去确认他们都扣紧安全带 , 却被颂一个责备眼神击回 .
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个色狼 ... 怎麽办 ? 天知道我只是想确保安全 ...
我明明没有存歪心 ! 却被他看得连自己也混淆了 . 拜托 ! 我明明没有萌正太 ... 难道我哪里流露出来自己也不知道吗 ?
最後只能讪讪的问他一下 , 颂朗声地回答 , 还怕我不信的拉扯安全带 . 态度认真得令我汗颜 ...
到底谁才是大人 ? 我要不要把司机位都让给他 ?
一程路上 , 我拚命的思考著这问题 . 而颂就一直以厉保护者姿态出现 ...
到底谁要伤害厉了 ? 偏我左看右看 , 我们只得三个人 .
我还存一线希望的望向厉 , 是他自我伤害吧 ?
偏他又在颂的肩上睡得可爱 ... 腰上还有一只颂的手轻拥著 ...
只剩我一个嫌疑犯 ...
天呀 ! 就因为厉给我一个孩子的口水湿吻 , 我就成了变态叔叔 ?!
要真的那麽严重 , 我还要告他强吻我呢 !
把车停好後 , 我苦思了一会 , 还是决定向颂伸出双手 . 因为厉还在熟睡 , 而颂没打算唤醒他 .
我是出於一百个好心 ! 我能指天发誓 .
再次被当色老头 ... 气得我转身不再理会他俩 .
後面一声不响 , 踏著细碎的脚步 .
忍不住良心 , 我往後偷望 . 颂有点辛苦的抱著厉的小股 , 让厉双手环在他颈上 . 抱小孩子的方法很正确 .
但最大问题是 , 抱著的人也是小孩子 !
无奈 , 我任得他去逞强 , 只是放慢脚步让他跟上 . 这种保护欲是好的吧 ?
这就能确保厉不受伤害 .
真是个尽责的哥哥 .

32
　终於到了我和僚的小窝 , 僚在门口接我们 .
我先介绍僚给他们 , 「这就是僚哥哥 . 」
在门口被颂轻轻唤醒的厉 , 现在还惺忪的擦著眼睛 , 「僚哥哥 ... 晚安 . 」
「僚哥哥 , 你好 . 」颂的一双大眼开始诡异的来回我和僚之间 .
「颂 , 厉 , 你们好 . 」
我先指指他俩进去 , 「去客厅 . 」
我俩望著他们的背影一会 , 然後相视而笑 , 开始这迟来的回家抱 .
好满足哦 , 一天的辛劳 , 都只是盼著回家可以看见僚 . 晚餐的香味扑面而来 , 令饥饿的感觉都得到了抚慰 . 有僚去打点家的事 , 实在难怪我变得愈来愈恋家 .
小时的家很温馨 , 痛失後的感觉 , 难以平复 , 但也只好勇敢的面对茫茫前路 .
每天身边的人都在哭 , 为过去的家庭怀缅 . 我只能令自己对家这回事麻木 .
心底却无法竭止那渴望 , 回忆中那温暖的家 , 今天竟然可以重现 , 在僚的手上 ...
「晓 , 辛苦了 . 」僚的小嘴就在我耳边轻开著 , 微微害羞的脸红著 .
好可爱 ... 我情不自禁的吻上去 . 那个会说很多温柔情话的嘴巴 , 尽是体谅和包容 , 甚得我心 .
软软的唇 , 令我留连忙返 . 那温热的口腔 , 把我的舌包围 , 让我予取予求 .
他的舌滑过我的舌尖 , 一阵异样的颤感 .
吻罢後 , 我把他圈在怀中 , 额抵额 , 四目交投 .
他脸上的笑很美丽 , 带著热恋中的幸福 . 这种生活 , 对我来说真的好得没话说 .
能令伴侣感到幸福快乐 , 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 他全心全意 , 眼内只有我一个 . 因我而喜悦 ...
他倾前在我唇上一印 , 随之离开 . 「好了 , 我们先吃饭 . 」
那声音都像沾过蜜的令我痴迷 , 尤其是刚才热吻时的馀韵 , 在他口中化成言语的软音 .
一高一低的牵动著我 , 听著 , 连耳朵也软软的 .
我把脸埋在他颈窝 , 深吸一口气 . 好香 ... 这种味道好比世上任何一种香料 .
解开我的双臂 , 改以单手拥著他的腰 , 我们一起进入客厅 .
到了客厅 , 他拿过我的公事包放入内室 . 我观察厅里的两只小鬼 , 刚才他们有没有偷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