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堆中的赌神 -- 蔡晓

台下的惊呼声大得盖住台上主任的声音 .
「稍安无躁 , 各位 . 损失了蔡晓同学当我们的学生会会长 , 是我们的损失 . 今天是他个人的毕业礼 , 亦是学生会会长的交接仪式 . 有请校长和两位新旧会长上台 . 」
从台下第一列座位起来 , 我从左面楼梯上台 , 另一位在右边 .
他的视线很直接 , 带挑衅意味 . 我别过脸 , 装作专心看路 .
我俩站定後 , 校长亦上台了 .
主任看了看大家 , 「先请蔡晓同学接过毕业证书 . 」
我和校长几步之遥 , 我向他鞠躬 , 然後踏到他面前 . 伸手 .
他握住我的手 , 摇了三数下 , 「晓 , 毕业了 . 」
「谢谢 . 」我不著痕迹的想松手 , 他却不放 .
「为什麽要让郑松接你的位子 ? 」
我笑了 , 睨睨郑松 , 「他是什麽料子 , 我很清楚 . 既然大家都期望他来上位 , 而他本人又常常认为自己可超越我 . 何不给他一个机会 ? 」
校长望著我 , 没有笑容 .
「就看他任期会不会超过一个月 . 」
「晓 ... 你 ? 」校长很错愕 .
「校长 , 我不甘心 , 但我没有要再来一次的动力 . 我讨厌郑松 , 但我不想自己出手 , 我亦没後台 , 亦没其他人代劳 . 所以 , 毁了他吧 . 就让这学生会会长之名去 , 毁了他 . 」
「晓 , 你被污染了 . 」他皱眉 .
我甩开他的手 , 「不是你乐见的吗 ? 」
他点了点头 , 「也对 . 」
「就看看天校在他手中 , 可以毁到什麽程度 , 就看看大家会不会後悔今天这样对待我 . 」掉下这句 , 我转身回到郑松身边 .
他拉著我 , 「晓 , 你知道你总裁是个什麽人吗 ? 」
我转身 , 笑了 . 「当初是你把我推到这地步 , 你现在算是想救回我吗 ? 」
「我 ... 」
「你明知我一生中最在意的人就是驾 , 你却捉住这一点 , 故事挑拨他和小梨 . 然後驾顾著小梨 , 没空去支持我 , 亦同时让我认清他对小梨的感情 . 让我孤立无援 ... 然後 , 在黑暗房门前推我一把 . 」
他的脸色有点苍白 .
「这个时候 , 已经这个时候了 , 你想警告我什麽 ? 你想知会我什麽 ? 我已经讨厌去当一个好人 , 我厌倦去做一个光明正大 , 却只能背负污名的人 . 」
「晓 , 你 ... 」
「我知道总裁是个什麽人 , 他会给我权力 , 教我做一个有权有势 , 什麽也可以随手所得的人 . 他会教我做一个戴著光环的恶魔 . 」
「晓 ... 」
我向他深深鞠一鞠躬 , 「校长 , 谢谢你这麽多年的坚持 . 我终於也明白了 , 一个坏人和好人的价值 . 你的教晦 , 我会一生受用 . 」
「蔡晓 ... 」
「校长 , 快点交接吧 . 总裁的副手在校门等我 , 我得尽快和这里说声再见 . 」
 他还硬拉著我的手 , 「你确定你要走这一条路 ? 」
「我很确定 . 校长 . 我为了什麽而想要当一个好人 ? 我已经不想再坚持 , 什麽叫光明正大 ? 连一个我想保护的人也保护不了 , 或许是我不够创意吧 ? 我不懂得怎样从正规手法去做我想做的事 . 蒋先生他不择手段之馀 , 他有能力去选择善与恶 . 而我呢 ? 什麽家世也没有 , 却生存在这堆人中间 ! 在有权有势的人中间 , 是没有正义和邪恶之分的 , 只有强者和弱者 . 我只是想成为一个强者 . 」
「如果空有理想 , 而无法实行 , 我不需要那种无谓的坚持 . 这也是你教我的 , 校长 ! 你过去教我的 , 我现在回想 , 每一句也是至理名言 . 我後悔当初没一早听你说 . 」
我对整个世界不满 , 我想要的 , 没有一件得到 . 我不想见的事 , 一件也阻止不了 . 只有无力的挫败感陪著我 .
只要踏上权力之路 , 我就可以翻身 .
校长突然踏前几步 , 拥著我 . 「对不起 , 我发现 , 其实我不是有心去破坏你的世界 ... 我只是 ... 羡慕你的单纯 . 」
被拥抱的温暖 ...
我笑了 , 「校长 , 权力是双面的吧 ? 我不会做什麽大奸大恶的事 . 我只是 ... 不想再当一个无力的乖宝宝 . 我想 , 我已经够大去接触世界的另一面 . 」
回到郑松身边 , 他显然对我和校长聊了这麽久而感到不满 . 我对他抱歉的笑 , 他呆掉了 .
主任继续宣布 , 「接下来是第十任学生会会长蔡晓 , 卸任给第十一任学生会会长郑松 . 」
那个象徵的会长室门匙 , 我交了给他 .
一片欢呼声 , 掌声如雨 .
台下的驾 , 他笑 .
他之所以笑得出来 , 是因为什麽呢 ? 他只看到这个表象 . 他不知道这一切的背後意义 , 而径自沉醉在自己的幸福世界 .
今後何去何从 , 我不知道 . 我只是想堕落一下 , 我只是想放纵自己 .
从来不敢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 怕伤害了别人 .
但其实 ... 我没必要这样勉强自己 ... 没必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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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一别 , 我把驾的事放下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 但近期 , 我愈来愈不安 . 
蒋鹰的副手从内线致电给我 . 「晓 , 总裁说今晚的应酬要见到你 . 」
我点头 , 「知道了 . 」
「那待会儿八点 , 你在楼下等总裁了 . 」
「好 , 谢谢 . 再见 . 」
「好 , 再见 . 」
这段时间 , 我成了蒋鹰身边的一个红人 . 他欣赏我的头脑 , 我欣赏他的手段 . 他常说不介意我学得多 , 就怕我不屑去学 . 
所以 , 我俩有著少许师徒的感觉 . 
他不算一个好人 , 也不算一个坏人 . 其唯我独尊的程度却是很严重的独裁 . 
他和校长 , 几乎是同一种人 . 对与错的观念有别於常人 , 且喜怒无常 . 绝对奉行敌我者死 , 顺我者生 . 
在他身边 , 我很快就享受到权力 , 特权 . 
一天的忙碌工作结束 , 我在总裁的休息室替换衣服 . 这也是他给我的特权 . 
应酬吗 ? 
站在琳琅满目的衣柜前 , 我犹豫 . 
「晓 . 」
我闻声回头 , 一点也不察觉有人进来了 . 「蒋先生 . 」
「怎样 ? 在烦恼穿什麽去应酬 ? 」他走到衣柜前 . 
我轻轻点头 , 「只差领带 . 」坐在床边等待 , 因为他已经动手替我挑选 . 
他从领带列看了一会 , 翻了几下 .「领带就紫色吧 , 给人神秘的感觉 . 」却从一边的小盒子抽出领带 . 
我心中一丝惊讶 , 但伸手要接那领带 . 
他很快收回手 , 「不是给你的 . 」
我会意的点点头 , 站起身打算自己再挑 . 
他又按住我双肩 , 「坐下 . 」
微带疑惑 , 但我还是听话的坐下 . 
他蹲下身 , 翻起我的衣领 , 把那领带挂在我颈上 . 他的动作令他很接近我 , 那淡淡的烟味和古龙水味 , 扑鼻而来 . 
几下敲门声 , 我和他一起望向门口 . 
是他的副手卫炫 , 他淡然的眸子有种不屑 , 还有清晰可见的嫉妒 . 「总裁 , 微视的杨总裁电话 , 要现在接吗 ? 」
总裁站起身 , 抖了抖身子 , 「接 . 」
他从卫炫手上接过电话 , 坐在我身边 . 按下通话键後 , 他就侃侃而谈 . 
我和卫炫远距离的对视 , 他的双眼快要喷火的 . 我引导他的视线望向我和总裁之间 . 
紧贴的 , 没有一丝空位 . 
看见他有甩门而去的冲动 , 我笑了 . 
动手自己结领带 , 然後站起 , 如果还有时间 , 我想整理一下东西 . 
一只手捉住我 , 把我拉回 , 然後压在我腰上 , 不让我动 . 
我向卫炫投了个没办法的无奈样子 , 他更是气得牙咬咬 . 
在我和卫炫作炽热的眼神交流时 , 总裁的电话也在不知不觉中结束 . 
他伸了两指在我领口和领带之间 , 轻轻一拉就解开了 . 「我说了这不是给你的 . 」
卫炫在总裁背後用力的笑 , 夸张的笑 . 
他太沉不住气了 . 
总裁再次翻起我衣领 , 「这是给我的 . 」然後熟练的替我给领带 . 
一翻一叠一穿 , 整齐适中的领结就出来了 . 
隔著总裁 , 我对卫炫笑了 , 胜利的笑容 . 
他生气 , 但也没办法 . 
「好了 , 你两位小孩子 , 别无视我的做些无聊事 . 」总裁拉我起身 , 替我拉扯西装 . 
总裁说完就率先离去 , 一面摇头 , 一面感叹 . 
我也跟著出去 , 经过卫炫时 , 我故意的挻挻胸 , 让他看清楚 . 
他伸出双手在空中张牙舞爪 , 可是却不敢碰 . 只能踏著生气的重步到床边 , 把电话回收 . 
总裁回头 , 「晓 , 跟上来 . 」
「是 . 」我望著卫炫 , 朗声的应著 . 
卫炫冲到我面前 , 想揪住我衣领 , 却又硬生生制止了自己 . 「你别要弄脏总裁的领带 ! 不然我不放过你的 !! 」
我笑得像个无赖 , 恶劣得要死了 . 「当然了 , 这是总裁最最最喜欢的一条领带嘛 , 给我十万个胆子 , 我也不会弄脏它 . 」
卫炫吼了一声 , 「蔡晓 !!! 」
总裁的叹气声 , 不知道为什麽会传到我们耳中 , 明明他已经走远了 . 
我摊了摊双手 , 快步跟出去 . 
出了休息室 , 总裁已安坐自己的真皮大椅子 . 「晓 , 你今天状态好吗 ? 没问题吧 ? 」
「状态很正常 . 」
他点了点头 , 「那你待会儿别失礼我 . 」
我挑了挑眉 .
他已经又再低头看文件 , 却徐徐的解释 . 「狄先生三番四次说要见你 , 我已推了好几次 . 这次我终於答应了 , 他又三不五时打电话来确认 . 既然他这麽期待 , 就别让他失望 . 」
「明白 . 」大概猜到是什麽事了 , 习惯性的转动一下手腕 . 「一定没问题 . 」
他抬头 , 「我知 , 我从不白疼无谓的人 . 」
卫炫那鬼魅的影子又出现 , 阴阴嘴的笑 . 眼睛像计算机似的在打量我的身价 . 
总裁放下笔 , 又望向我 , 「除你以外 . 」
我和卫炫都同时一呆 . 
卫炫指著我 , 「他是无谓人 ? 但总裁也疼他 ? 」
我收起和总裁对望的视线 , 睨了他一下 . 
总裁向我勾勾手指 , 「卫炫你说话真的不用经过大脑 , 晓一定比你更有用 . 」
卫炫一脸大便的别过脸 . 
我走了过去 , 等待他的下文 . 
「我的意思是 , 不论晓有没有用 , 我也会一样的疼他 . 」
依在他的办公桌 , 我忍不住笑了 . 「虚伪 . 」
「虚伪吗 ? 」总裁似笑非笑的语调重覆著 . 
其实 , 管他是真是假 , 这无从考究 , 但被疼爱 , 被特别看待的感觉很好 . 

昏暗的酒吧里 , 欢呼声 , 起哄声不断 .
台上的人劲歌热舞 , 台下的人也叫得起劲 . 台上的人疯 , 台下的人狂 .
踏进酒吧的迅间 , 我感到一阵安心和舒怀 . 是什麽时候开始 ? 我竟对这种地方产生如此浓厚的归属感 .
这里的音乐强得刺耳 , 灯光都偏向暗哑 . 而我却在这里感到快乐 .
总裁在前头 , 一直的走 , 是这个人带我进入这个我\未知的世界 . 由我陌生的抗拒 , 到後来热切的寻找 .
这个人 , 一直在带著我 .
一开始 , 他带我看尽很多邪恶的事 , 我掩面不欲看 , 掩耳不愿听 .
他没强逼我什麽 , 只是要我跟著他 .
见过他逼良为娼 , 捧打鸳鸯 , 拆散家庭 . 为了生意 , 什麽手段也可以使出 , 与他作对的 , 多半会被迅速瓦解 .
其馀的就继续竞争 , 争个你死我活 .
我只是一旁看 , 愈看愈麻木 , 到後来也不介意了 . 被潜移默化 , 再之後我已经开始做同样的事 .
以前烟酒不沾 , 到现在 , 成瘾了 .
原本以为感情是很神圣 , 纯洁的 . 到後来 , 我玩弄别人的感情到一个阶段 ...
看见别人为我争风吃醋 , 我觉得兴奋 .
每天在不同人的床上起来 , 归到不同人的住处去 . 有时 , 我连昨夜人是谁也记不起 .
不再叫枕边人的名字 , 因为肯定会叫错 .
发现原来世界真是适者生存 , 弱肉强食 . 觉得以前的自己很傻 ...
在这个价值观被严重扭曲的世代 , 好人不再有好报 , 良心一文不值 , 挻身而出被看作多事 .
只要能达到目的 , 谁管你是什麽途径 ? 即使偷呃拐骗 , 也只是个人能力之一 .
我活得自在多了 , 真的很自在 . 没有人要求的做得好 , 只有人教我更坏的事 .
一天又一天 , 原来事情是有这麽多做法 ... 那人不听话 , 就找人打他一身吧 . 再不行 , 就找出他的弱点威胁 , 通常身边也有人可以造成威胁 .
若是真的不行 , 可以对他精神骚扰 , 令他变成疯子 .
我不喜欢暴力 , 我喜欢玩弄感情 , 我身边的人都知道 . 愈是挑战度高的 , 我愈喜欢 .
美貌一点的人 , 还可以强行硬上 . 自己快乐之馀 , 也造成他人重创 . 有兴趣时 , 玩一场爱情游戏也可以的 .
把敌人的身心都骗来 , 甘心把你想要的奉上 . 再狠狠踢开他 , 他抱住你裤管 , 再狠狠践踏他 .
愈是对他残忍 , 他愈是离不开你的话 . 可以拿出去炫耀 , 可以与人分享 , 让别人也乐一乐 . 再欣赏他被心爱的人出卖的表情 .
如果他还是不离开你 , 就继续吧 . 且看看人的心可以受伤到什麽程度 .
「晓 ~ 」一把甜甜的声音突然呼唤 , 然後一个人儿扑上来 .
昏暗中 , 我看不清这个人 , 但我回抱他 . 「怎样了 , 甜心 . 」
这个人是谁并不要紧 .
「晓 , 我很想念你 ! 你很久没来了 , 都去了别处玩吗 ? 」
整条队也因为我停了下来 , 我把他放下地 . 「我不是一个人来 , 我还有事办 . 」
看见总裁那抹幸灾乐祸的笑 , 我知道他并不介意停了下来 .
人儿慌忙下地 , 「我打扰了你吗 ? 」
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 「看见你很高兴哦 , 我再找你 . 」
他羞红的低头 , 「一定要来找我呀 . 」
「嗯 . 」我轻轻点头 , 挥挥手 .
他退到一边 , 但没有离开 . 在旁边看著我 .
总裁减慢了脚步 , 在我身边 , 「怎样 ? 可以带个陪坐的进去呀 . 反正一会儿也会点人吧 ? 」
「不了 , 我有目标 . 」
总裁挑了挑眉没说话 .
渐渐进到酒吧内室的包厢 , 我踏前几步 , 越过总裁推门侧身 .
他经过我身边 , 「真有你的 , 服了你 . 」
我轻笑带过 , 跟在他身後进去了 .
平常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 但在外面 , 我绝对给足他面子 . 所以他在私底下才会这麽纵我 .
里面的人一看见我们就双眼发光 , 微微的还看出感动 . 「等了你们很久 , 我多害怕你们又突然爽约 , 都坐立不安了 . 」
我对他点点头 , 「狄总裁 . 」
「嗯 , 来 , 让我看看你是什麽三头六臂 . 」
我无奈的带笑望向总裁求救 , 再转向狄总 .「我是个正常人 , 只有一个头 , 一双臂 . 」走到他面前让他看清楚 .
他围著我转圈 , 看了一会 . 「嗯 ... 终於都看见你了 . 不错不错 , 一表人才 . 好一个青年才俊 . 」
总裁早已坐在沙化上 , 「我就说不会令你失望 . 」
我跟著坐到他身边 , 「总裁和狄总都过奖了 . 」
狄总也坐下 , 「蒋鹰 , 我们先谈谈那个酒会的安排吧 . 然後出去 . 」
「出去 ? 」总裁有点意外 .
「对呀 , 来这里 , 不是要屈在包厢吧 , 出面会尽兴得多 . 」
「好好 , 都听你的 . 」总裁拿起酒杯 , 有点无奈的笑 .
我和卫炫换了个位子 , 他坐在总裁身边负责递文件 , 纪录要点等等的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