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来人往的景象,从高处俯瞰不过如蚂蚁渺小的尘粒,一吹即散。明明已过了圣诞节,何解Boxing Day不留在家中拆礼物?
「听说今年的圣诞灯饰花费了近百万,电视的大力宣传令许多人看过后还再一次外出观看。虽然只为了大众的一刻欢笑,但得到他们兴奋无比的反应还是值得的。」冯梓明也望向窗外的五光十色,感叹地道。
真的是为了普罗大众吗?设计灯饰的人真是为了广大市民的笑容才花心机?
那一夜的灯饰,浩飞只是为我一人而布置的。
公主的腿,是用来看,不是用来走路的......
说回来,为甚么他会知道这句话?就算用电脑调查我也不可能会知道的,到底他是如何神通广大?迫得我要躲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闹市的灯光不停闪烁,引起我脑内一连串的灵感。
「梓明,我想回家一趟。」
* * * * *
在冯梓明的住处生活近两个月,天气渐渐暖和了。
虽然还不能穿背心短裤上街,但已经不用扎粽子似的把一件两件羽绒包上身,身体也变轻盈了。
有一次在全城最高,位于闹区中一幢七十三层高的大厦的最高点,三百六十度的落地玻璃令客人可饱览整个城市,据说是富豪名缓常到的地点之一的餐厅吃饭,无意中从窗外的灯饰得到灵感,于是捌下满桌珍馐百味,跑回家拿起画板颜料便开始画画,一画就画了一日一夜,最后累得睡死地上,还好冯梓明全屋都铺了地毯才不至于头颅因撞击而穿洞。
之后我再次展开一段早上画画晚上打工的平静生活,闲时吃饭跟同屋人聊聊天,他也不会来打扰我,我俩就这样一起生活了两个月。
20
「哈唔......」
放工回来便拿起画笔画画画,体力在早上十时举了白旗,逼使我爬回大床睡觉,一睡便是十小时。
佣人叩门的声音把我吵醒,窗外一片漆黑,想必晚饭时间已到,于是披了件外套下楼。
冯梓明已安坐位中,翻动应该早上看的报纸。不要奇怪他为何可以这么早下班,这就是总裁的特权,也就是为何上班族总是要加班的原因。
「听玲婶说你又画到早上才睡,你知道这对身体没有益处吗?放工后要先休息才可以画画,你要听我的话啊,若柔!」
老气横秋的说话方式很难想象他是一个容易脸红害羞的人,可能是从工作上培养出来,也可能是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真实一面而装出来的假面具。但这个面具我用手指一刺便破洞,制作还真粗劣。
「是的,是的,我还知你快变做我母亲了。」亲生的我不认识,假冒的已有向启言一个。冯梓明啊冯梓明,你不用来凑热闹啊......
「若柔!我可是很正经跟你说!」
「我也是很正经回答你。」
「......」
调弄冯梓明在这两个月演变成我的兴趣,看他气得脸颊绯红的模样真是爽得我偷笑。可我不敢太放肆,一来我寄住在他家中,二来害怕背后的双目不知何时射出死光把我击毙。要知道我是一个大好青年,前途一片光明......
* * * * *
距离交画的期限剩下一星期,其实大致也称得上完成,但仍有些细致的地方可以加以修改。
银白色的月光穿透白纱窗帘射进房内,我再次无视冯梓明的话,从的士高回来后又拿起画笔画画画。体力似乎因多日来的作息颠倒变差了,睡意在凌晨四时半便开始袭卷而来。
窗外传来一阵怪响,本以为是风声没多加理会,继续倒头大睡。怎料它一而再再而三扰我清梦,我忿忿不平的穿起拖鞋走近。
走到一半,我停了下来。
三月哪来的风?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午夜凶铃?
干!哪来的凶铃?不要字数不够就随意从之前的章节把句子复制过来!
不怕鬼的我掀起白纱窗帘,只见露台有个黑影站着,不是幽灵,是一个人。
而他的名字叫浩飞。
浩飞站在玻璃门后与我四目相投,脸上挂上一如以往深不可测的笑容。
我反射性地把门推开,冷不防被人抱入怀中,脸上尽是错愕与恐慌的表情。
不知在寒风中待了多久,紧贴着我的身躯的主人开了口。
「怎么还是这副脸孔?你不觉得我用这种形式来找你是很浪漫吗?」
若在深夜私自闯入民居拍打窗户把人吵醒是浪漫,我想盗窃的小偷必定个个也是受欢迎的偷腥情人。
我一动也不动在浩飞的拥抱中僵立,指尖传来刺入骨的冰寒。
见我没回应,浩飞把圈在我背后的双手收得更紧,彷佛要把我揉进他的体内。
他把我抱进室内,暖气立即迎面扑来,可是我仍感到寒意自心脏经血管流到全身各处。平卧在床上,露台重新被白纱窗帘遮盖,我看不到外界的一切,唯一发出亮光的只有浩飞右耳上的闪石。
「很久没触碰你的身体了,有没有想念我?」
伏在身上的男人咬住我空无一物的耳垂,把亲吻向下移,滑过颈子、锁骨,又回到柔软的嘴唇上。我呆滞地把目光穿过浩飞在黑暗中模糊的轮廓,把天花板看了一趟又一趟。浩飞伸出舌尖舔我的唇瓣,湿润后便撬开牙齿,搅弄我的口腔。他使劲地吸吮,唇齿间发出暧昧的水声。
浩飞边吻边解开我的上衣,绯红的双珠顿时暴露空中。他把右手滑落到一边突起,另一只手则拉扯自身的领带衬衣。
「嗯......」
乳尖在不断挑拨的情况下很快红肿起来,呻吟不由自主从二人紧密的口部找空隙溜出。眼眶开始被水气覆盖,我的视线飘忽不定。
氧气耗尽的前一刻,浩飞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我的唇。慢条斯理的动作勾起一丝透银的线条,赶不及吞下的唾液就这样从嘴角流出。才觉松一口气,胸前又承受新一轮的刺激,浩飞含着被他弄得肿胀的果实加以咬嚼,旁侧得不到安慰的红肿也被他用手挑拨。剩下的一只手也不肯闲下来,握紧我因兴奋早已抬头的分身。
「啊!......」
上下最脆弱的部位都被人爱抚着,夹带痛的快感令我仿如触电般剧烈摆动。一直千依百顺的人儿突然挣扎起来,引发起浩飞更大的兴趣。
「两个月还是太长,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这么久了,小柔--」浩飞自言自语,没理会我是否有在听或接收到话中的意思。附在我火热上的手继续套弄,一圈一圈搓揉。浩飞手下的硬物涨得更大,我知道快到爆发边缘,他似乎也感受到我的难耐,增快手中的速度。
「嗯嗯......唔......!」
一轮加速后,白浊的液体沾满浩飞的手,宣泄后全身无力的我大口大口地喘气。瞄向跨坐身上的人,只见他把沾满爱液的手举到脸前,舔舐其中一根指头。
「痛......」
手指毫无预兆戳进狭窄的甬道中,虽以精液作润滑,可是久未开发的后庭突然被异物插入还是令我痛得流下泪来。浩飞弯下身吻我因疼痛而紧闭的眼帘,泪珠被他的舌舔去。腹上被硬物顶住的怪异使我睁开眼睛,只见他眼内布满欲念的火焰。
「小柔,放松......对......」浩飞的声音有点沙哑。在他一连的碎吻下,我的肌肉渐渐松弛,后穴也张大得足以让三根指头插入。
「唔......嗯......」在体内探索一番后,浩飞找到我有感觉的一点,便不停在那里按揉,惹得我本来扭曲的面容变得缓和,染上情欲的色彩。
21
得知我已经习惯,浩飞急不及待把裤头解开,早已蓄势待发的硬棒随即跳了出来。他抵着入口来回摩擦,前端分泌出的液体与汗水混合在一起,黏糊的质感把周遭弄得溃不成军。
浩飞托起我的腰,握着火热对准穴口,狠力顶了进去。
「啊!」不行!太勉强了!
只插进一半的分身被突然收窄的内壁停滞不前,浩飞有些气馁,却没有强行继续。
「小柔,放松一点......一会儿便不会痛......」他边说边把手放到我的前端上拨弄,刚发泄完的分身随即再次抬头,铃口更渗出几滴水滴。交合的地方也一并受影响,在内的巨棒顺势挺进最深处,两人的呼吸霎时变得又大又困难。
「呜......嗯嗯......啊......」单音的语调因激烈的抽动发出,双手不知何时向浩飞伸出,抱住了他的脖子。这个动作使我俩紧贴得密不透风,对方的心跳声就在耳边回响。
想到如此,羞涩的感情令我下意识地把浩飞搂得更用力,把脸上不知明的红潮埋进他的胸膛。
顺着我呼吸的韵律,浩飞一下一下有规矩的抽送。差不多整根退出又猛地向内戳,过激的快感使我双腿勾在他的腰上,指尖在厚实的背上划过几道红痕。
「唔......小柔......」
浩飞似乎也到达极限,进出的频率愈来愈高,低沉的气息毫无保留飘散到我的脸上,鼻子、眼睛、嘴唇,无一不感受到他的亢奋。我不自觉地被他的情绪牵引,意识彷佛飘离了肉体,全身上下只剩下交合的部位有感觉。
「嗯、嗯嗯......浩......浩飞!」
高潮的一刻眼前一白,接着便昏死过去。我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竟回应了浩飞,喊叫了他的名字。
* * * * *
今天我一早便到了书展会场,虽说只是早上九时,但场内各个摊位的员工已开始动手搬移一堆堆的纸皮箱,把畅销的书籍小说放在当眼位置。
会到来当然是因为有需要,要不然谁愿意清晨六时爬起来。冯梓明的家又跟这里距离十万八千里,光是永无止境的转车就把我的脑袋晃得头晕眼花,脚步也不怎样稳健踏实。
甚么需要?今天是我的签名会!
说是签名会也太吹牛,其实不过是三个月前出版社指定要我绘制封面的书面世了,作者又是全城最红的人物,所以我才能沾他的光来这签名会。
距离浩飞夜袭(用词不当?)那晚已过一星期,第二天醒来后他不在我身边,好像又从露台离开了。他的「到访」害我整星期过得浑噩,早上作最后冲刺把图修改,晚上却不能安然入睡,怕他不知何时又在露台出现。不过七天来我连他的影都没有见过就是了。
我把手放到胸口前,心脏一揪一揪的,很痛。最近不知怎样一想起浩飞就痛--真是扫把星!
「若柔!你怎么了?」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我也懒得摆动颈子,把手放下。
从入口跑过来的向启言三步并两步来到我身边,一脸担心地问。
「没事--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不要来吗?」
「若柔的第一次签名会怎可不来?我要和桀桀见证这重要时刻啊!」
「......」
不是吧?凌桀也来了?我不讨厌这个人却不代表我喜欢他,他由内到外都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悚的压迫感,我看只有向启言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才毫不在乎。
左奔右走一轮,书展终于开闸放人。看着成群结队的男男女女汹涌而上,我不禁摇头叹息。为何我这个绘者也要布置场景?怎么说我也算是今天的小主角,又不见那个红得发臭的大作家来帮忙?
我愈想愈气,不过怒火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人家是甚么身份,我又是甚么身份,我为曾有这幼稚想法的自己默哀。
「喂,那边的,童先生已来到,他说想见你。」
呆想中的魂魄被不知名的工作人员召回。虽然我不是大人物,但还是有名有姓,被唤作「喂」、「那边的」始终不好受。
「我知道了。」
好不容易穿过挤得不容一根针插入的走廊,我一步一惊心的向休息室迈步。怎料又是一堆追着那个姓童的花痴女......唔,还有几个是男的。他们一手举牌,一边张大喉咙大声呐喊,难怪川贝琵琶膏会这么好卖了。
「请问是不是叶若柔先生?」门外阻拦那群疯子的守卫们好像注意到我的存在,派了其中一个来。
「我是。」
「请跟我来,童先生已等了你很久。」守卫一脚踢开挤塞门口的垃圾,顺手把我推进去。
我跌了一跌,才在心咒骂现在的人是不是都这么粗暴,响起的柔软嗓音令我不得不把视线向前放。
「Hi~」眼前正在沙发上躺坐的人朝我挥挥手,懒洋洋的微笑令人移不开视线。
「......你好。」
黑发飘扬,浏海不规矩地在额前垂下,一双凤眼妩媚水亮,纤细高挑的身材更把一身摇滚造型的服饰配合得天衣无缝......真不愧是风靡万千少男少女的偶像。
刚跟我打招呼的少年--也就是今天签名会的主角站了起来,在我身边转来转去上下打量,然后突然把我抱住。
「啊!」
「好可爱!是我喜爱的类型呢!浩飞哥果然好介绍!」少年兴奋得加紧在我颈上的力度,由于我俩的身高不相伯仲,更方便了他把我勒死。
「放开......气......透不到......气......」用力地在他背上锤打,他好像没感觉。
唯有用脚了--我一曲脚顶向他的小腹,他才放开手向自己腹部搓揉。
「好痛哟......不要这么用力嘛,小柔。不过只能怪我不听浩飞哥的话,忘了你是只有尖牙的小狗。」
前一句浩飞哥后一句浩飞哥,这两家伙很熟络吗?还是说是床伴?无名的怒意直线上升,我狠狠瞪向还在叫痛的少年。
「嘻嘻嘻......不要生气,我一见到喜爱的东西就会情不自禁扑上前的,以后你会习惯了。」
以后?我连你名字都未弄清何来以后?对他毫无好感的我转身准备离开,身后却传来一下拆墙的巨响。
22
「......真的是拆墙?」好一张乌鸦嘴......
面对木门的墙壁狠狠地被挖出(明显地是人为)一个足够成年人通过的洞。从洞口望过去,是一条雍容华贵的红地毯走廊。
「......」脸上顶着张比哭还难看百倍的笑脸,我的脸部肌肉持续抽搐。
白烟弥漫,红地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黑影。黑影一步一步优雅地步行,一直走到少年面前停下,我才看到一躯蒙胧的男性身躯。虽然看不清样貌,但散发出来的傲气却不同如凌桀和夜风的吓人,是种慢性毒杀的恐怖。
在一切有利于蓄意谋杀的环境下,最佳自我保护的方法就是走为上--不要忘记三十六计中也是把这个列为压轴锦囊。
「出场不要这么吓人,你看,把小柔吓走了。」
「他那小子关我甚么事?」
「干冰虽然不是很贵,但不要拿钱来玩嘛--上星期我在网上看到有个情趣玩具很不错的,上面有激凸扭纹啊!买来玩好不好?」
「你好像才说了不要拿钱来玩。」
「不要这么小气啦。」
「再吵就关你进笼一星期不上你,你给我等着欲求不满而死。」
「不要!一天没做爱我都快发疯了,我不要死前还一副发情母狗的烂样子!」
以上是我在离开前的一段对话,现在想起来还真佩服自己的心脏功能--怎么我身边的人全都是变态?
* * * * *
又吵吵闹闹一段时间,签名会正式开始。由于童日希(刚才那个少年的全名,原来他是个视觉系乐队的主音,刚推出了个人写真集。直到此刻我才知道我在替谁画甚么类型书籍的封面,还要是透过宣传海报......哎,真可悲......)晚上还要出席其它活动,所以只限派筹五百个。
从休息室一路走向会场,童日希春风满面地跟栏杆后的痴男怨女挥手微笑,间中还赠送飞吻一打,把他们电得骨牌效应般晕倒一地。
风骚得吓死人的大明星坐在身边还不是普通的滋味,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笔盖,手指有几根在颤抖。
「小柔,不用太紧张,五百个很快过的。」发电厂转头拍我的肩膀,这时我才察觉原来他也是叫我「小柔」--那个混帐浩飞才会喊的名字。
我狠狠地回瞪示意他缩手,他却视若无睹,反而变本加厉一把把我搂进怀,抢过说得眉飞色舞的主持人的麦克风:「各位亲爱的歌迷,这位就是为我的自传绘制封面的叶若柔先生,他不旦画得一手好画,私底下更是我的闺中密友呢!大家可要好像爱我般好好爱护他啊!」
谁是你的闺中密友?我来不及反驳,场内已响起此起彼落的起哄尖叫,有些女生更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发疯,全靠保安人员的协助才变回有秩序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