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一用。”
“啊?”小江瞪着我,“问他借?他肯?”
我也迟疑,萧久夕这个家伙,阴阳怪气性格古怪,真不愿找他帮忙,但若不找他,还
有谁能解雪彩蛛的毒?
一咬牙,恨道:“你对他说,利息我会加倍奉还!”
“等一下--”于陵墨皱了眉头,“如果让公子为难--”
“没有。”我打断他的话,“救人要紧!小江!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若是不能回
素雪峰,”我微笑,“你也就别回来了!”
小江吓得嘴巴都白了,赤溜一声烟一样消失在我面前。
“我是说……”我叹道,“直接回家去找我爹爹借千里驹嘛……”侧头看到于陵墨的
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
2.
小江手上裹得几团白布,捧着雪貂的笼子,大口喘气,可怜又可爱得瞪着我。
我摸摸他的头,“快去歇着吧。后面的事我来做。”
我打开笼子,小雪貂噌的一声窜出来,在屋内上窜下跳,转了几圈后,突然停下,悉
悉索索的溜到昭容身边,左嗅嗅,右闻闻,然后一口咬住昭容的脚趾!
“昭容--”于陵墨刚要动手,我急喝,“别动!”
“这只雪貂非同寻常。别看它全身洁白,其实身上百毒俱全,是只毒兽。”
于陵墨一怔之际已经了然,“以毒攻毒?”
“不错。”
昭容的脸渐有血色,嘴唇也逐渐红润。
“好了!”我呼口气。
谁知那貂儿志得意满的挥着毛尾巴和我玩捉迷藏,就是不肯进笼子。
天哪!
捉不到这个家伙。我拿什么赔给萧久夕?他不把我吃了?!
饶是于陵墨轻功超绝,竟也被它捉弄得满头大汗。
唉!
于陵先生,还是我来吧!
我浇灭火炉,打开窗,开始脱衣服。于陵墨惊道:“你这是干吗?”
“嘘……”我苦笑,“你看着就知道了,躲到门后去,不论如何,千万别出声。”
除去亵衣,我已经冻得瑟瑟发抖,更何况要睡在冰冷的泥地之上?
蜷起腿,抱着手臂勉强取暖,眼角余光看见那只躲在屋顶的小貂滴溜溜转着黑如点漆
的圆眼珠上下打量我。
真的好冷!身上的肌肤一定已经泛出青色,我听见门外有异声,忙对他使了使眼色。
不能功亏一溃!
雪貂开始往下爬,溜到我的身边,扬起它温暖丝滑的貂毛依进了我的怀里。
哈哈!
我一把拎住尾巴,捉住了捉住了!
正要兴奋的叫唤,温暖的棉衣覆在我的身上。回头一看,竟是于陵墨满怀歉意与感激
的眼神。
我低下头。把貂儿放入笼中锁好。看着它可怜兮兮的在笼中呆着不动,心下忽然伤感
。
对不起,对不起……
“雪貂是不是怜惜你身寒,怕你受冻,所以才会主动回到你身边?”于陵墨真是个聪
明人。
“……这是猎人捕捉雪貂最常用的办法。”我感叹,“貂儿天生心善,在冰天雪地中
如果看到有人赤身露体躺着受苦,肯定会成群结队的赶到他身边替他取暖,可恨它的善心也
被人利用……”
“傻瓜!”于陵墨温柔的递给我一张帕子,“这件事应该叫我来做。你不懂武功,身
上没一点内力,怎么能这样乱来?”
我别了头不敢看他。我怕让他看出自己眼中就要无法掩藏的深情。
“我当你是朋友,你竟还跟我计较这些?”我扬起脸回头对他笑,“请恕含沙另有要
事在身,先行告辞了。”望望仍在昏睡中的昭容,“在下住在扬州,我含家的府弟还算有些
名气,你若有心,待他伤好了,就一同来谢我吧!”
“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于陵墨的眼中闪着诚挚的光彩。
够了。
能有你这句话,我也再无他求了。
先回京城,要还债。
萧久夕轻轻吹散杯中茶水的热气,极美的面容没一点表情可寻。
“小江说,你会加倍偿还利息。”他放下杯子,嘴角扯了扯,“怎么还?”
我吸口气,“你想我怎么还?”
记得第一次向他借金银血蛇,他要的酬金是我家传之宝水晶诀。原是我奶奶的陪嫁之
物,说是要送给我将来的妻子当聘礼,结果不知怎得让他知道给索要了去。
第二回借的是流香杯,他居然要了我身边的玉佩环,先皇赐给我家的宝物。我只咬牙
忍了送给他。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也有这样一块玉环,合着我这块,正好成了一对!
第三回,我苦笑。这只貂儿是他精心培育,不知他会要出什么惊人的东西?
“我以为你明白。”他蹙眉,盯着我不放。
“明白?明白什么?”我莫明其妙。
“啧!”他摇头,低声道,“还没开窍……还是我已经迟了……”看我一脸茫然的样
子,突然起身捉住我的脸。
“你--”心下暗惊。他要干什么?
他的手抚过我的下颌,我身子紧张得开始发抖,“放开--唔--”
他吻了我!萧久夕竟然吻了我--
我又惊又慌,想从他的箍制中逃离,但他好大的力气!他的舌头,紧紧缠着我的不放
,挑弄抹捻样样来过,几乎吻得我快要窒息!
结果,我只能是落荒而逃。
这一次,用我的初吻,连本加利得还了他的人情债!
我还是想哭,但又不能哭。为了这种事情哭,还算不算男人!
就当是被那只貂儿咬了一口吧!
哼!我倒是宁愿被貂儿咬……
从此,我不敢再去京城。更不敢再找他借这借那。家父是朝庭命官,有时实在是没法
子要我去京城办事,也对萧久夕的府宅避而远之绕道再行。凡是有他在的地方便没有我含沙
,有我含沙在的地方,也绝不会有他萧久夕!
令我惊喜的是,没多久,于陵墨真的来找我了。
他带来一壶好酒,说是名唤‘醉死梦生’,入口甘甜馥郁实则极易醉人。
我的高兴感染了他,他拉着我的手和我笑谈浅论--他的徒弟苏昭容怎么怎么怎么,他
怎么怎么聪明,他怎么怎么可爱,有一次竟把松鼠在他窗棱扔松果的声音当作打雷--
呵呵呵。
我大笑,其实心里在哭泣。
昭容,苏昭容,他已经成了你生命里最重要的唯一吗?
你的眼中,已经容不下其它的人了吗?
借着醉死梦生酒的酒劲,我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抱着我笑:早知你不会喝酒,就不送这“醉死梦生了”!
不,不要!我拉着他的袖子求他,如果你再来看我,记得,呃!我打个酒嗝。眼睛迷
迷朦朦,脸也通通红红,记得下次一定还要带这酒来!
因为,只有醉的时候,我才敢这样……倒在你的怀中。
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公子……”小江体贴的拧了热毛巾给我敷脸,“你醉得好胡涂!”
“于陵呢?”
“……走了。”
以后好几年,我仍是冬天去素雪峰,偷偷的看他们在一起赏灯赏月,我看着昭容对于
陵墨展开倾城倾国的笑颜,看着于陵墨对昭容的笑呆呆出神而不自知。
苏昭容他--终于长大了!
我为自己酸涩的初恋埋了一坛酒。偶尔想起,我会拉小江一同陪我喝一盅,仅作怀念
。
于陵墨也没有食言,每年春天,他都会带着醉死梦生来看我。
渐渐的,他在我家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有一年,他竟在我家一住大半年。
我看出他的困惑,看出他幸福和苦恼的源泉,全都来自那个艳绝天下的人儿--苏昭容
!
怎么?不能放下心结去爱他吗?明明已经爱至骨髓却还要欺骗自己欺骗昭容吗?
我赶他走。
他一脸惊异。
昭容会等你!我一字一字的说给他听,难道你忍心让他独守着荒无人烟的素雪峰让他
寂寞让他思念自己的师傅却无处可去无人可对?
他仓促避开我的眼睛,喃语着:你不明白……
我明白,我怎么不明白?正如你第一眼就被昭容的冷静超然吸引一样,我也是一眼就
被你的风采捉紧从此不能脱身。
世俗的礼教会吃人!我翻出一本本的旧书给他看,难道你想一辈子就藏着掩着这份感
情骗人骗己到老时后悔终身?
别管别人怎么讲,自己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不知道他有没有接受我的劝说,但我猜想自己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
果然,信鸽送来书信。他已和昭容,坦承相对……
眼泪终于还是掉下来。我亲手,推掉自己的幸福。虽然,他遥不可及,但曾经,那么
接近……
就在那一年,我父亲对我说:你也不小了,该成亲了。
居然没有一点反对,我很自然的答应下来。心中还有难言的欣喜。
我终于可以用另一个人的身影,来代替心中的于陵墨。不管她是谁,相信我可以温柔
的对她,认真的爱他,就好象于陵对昭容那般……
爱一个人也是幸福的。我渴望着这一天的到来。
3.
然而万万没想到,因为我的婚礼,昭容初入江湖,引来无数波澜。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逗留不去,整个扬州城都在谈论那个绝色的美男子,他的
身姿他的风采,他的笑颜他的神秘……
你不该带他出来。我对于陵墨这般说,你把他送入了一个繁华都市,也送进了一片硝
烟战火之中。
正说这些话的时候,昭容在楼下的院子里陪几个孩子玩蹴鞠。
他有意卖弄,突然凌空一跃,一脚将球踢得不见踪影,好半天,才看到那个黑点伴着
劲风丝丝的往下落。卟的一声,落在了院落中央的参天古树上。
好!炫耀不成反倒把一只好好的球弄没了。
几个小孩你看我,我看你。都是默不作声。
只听昭容笑道:“这有何难!”也不见他身子动,人已经如轻燕般飞上树梢。
哇--
孩子们欢呼雀跃,不停的鼓掌叫好。
我看见于陵墨的嘴边也露出一丝宠爱的笑意。
是我多虑了吗?
不知何时,视线里多出几个人。
昭容一手捧着球,眉稍眼角暗蕴笑意,飘逸若仙出尘脱俗,缓缓落在孩子中间。
我听见有人大声鼓掌,我还看见有人眼中闪过万分惊艳的神色。
北烈庭--
那是北烈庭,当今陛下最宝贝的亲弟弟,也是我未婚妻子的表兄--我的心莫名的抽絮
。一股不安的预感开始在我心中弥漫。
但我只能对于陵墨说:婚礼结束后立刻带昭容回山。再也别放他出来!
事实证明,我的不安并不是空穴来风。
北烈庭开始纠缠昭容。
天真的昭容,娇憨可爱的昭容,被于陵墨宠得不知人事的昭容,他对自己喜欢的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