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舒府的大厅,三双目光立刻紧紧盯住舒醉墨的胸口。
“血?风笙伤了你?”舒怀溪眉头紧皱,上前仔细察看。
“小伤,无妨。”舒醉墨轻松摆手。
“我有好药,要吗?”郝君边摇扇子边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
“免了,留着你自己用吧。”舒醉墨翻白眼,郝君的药里肯定有毒,这家伙随时随地不忘毒害人。
“风笙伤你,难道,你们关系破裂?”程全武抚着下颚沉吟。
“别在那里乌鸦嘴,我和他关系好得很,我们还在当街来了个法式热吻呢,他只是不小心伤了我而已。”舒醉墨呵呵直笑。
“当街热吻,伤风败俗!”程全武受不了的直摇头,“伤风败俗啊!”
舒怀溪叹口气,把舒醉墨拖向卧房,“疗伤,虽然是小伤,还是需要治疗。”
舒醉墨躺在床上拿着金片把玩,舒怀溪低头小心的给他胸口的伤处洒上药。
“不论风笙对我的情有多深,他始终没有放弃这金片,看来,得快点把这金片的事给了结了才行,免得夜长梦多。”舒醉墨哀叹。
缠上绷带,舒怀溪笑道:“只要他对你有情就好,我希望你这一生能幸福。”
撑起身体,舒醉墨轻轻抱住舒怀溪,“亲爱的怀溪,你为什么老是为我着想呢?为什么不想想自己呢?你年纪也差不多了,该找一个了,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跟我说说,我帮你物色一个。”
轻轻推开舒醉墨,让他躺下,舒怀溪微微一笑,“还不急,缘分就如你以前所说,该到你的时候,你的意中人就会出现。”
“我怕你这辈子打光棍啊,你与我,前世与今生,今生的我已经找到了一生的伴侣,你怎么能孤单一人呢。”舒醉墨伸手捏捏舒怀溪的脸颊,“不准孤单过这一辈子,我一定会帮你找个好的!”
拍开舒醉墨的手,舒怀溪摇头,“好,我答应你,会找一个的。”
“这才对。” 自 由 自 在
给舒醉墨包扎好伤口后,舒怀溪离去。
晃晃手中的金片,舒醉墨无聊地摸出水芯片,又开始琢磨起来。
这金片上的盲刻真的很怪异,怎么读都是怪句,比如第一行:踏行恍惚真徐然。什么怪句子,说是诗句,不压韵没意境,也没包含个什么意思。
第二句:尝青新生唱微风,与第一句一样,狗屁不通!
舒醉墨看得直皱眉,这些乱七八糟的句子里究竟藏有什么秘密?
第三句:坡山蔓葱荫绿柳,咦,这句还有点意思,读来是通顺的,意思也有,奇怪了,怎么前几句都读不通,而这句却是通的?
舒醉墨眼珠一转,继续又读下去。
第四句:无瑕怪石戏升平,舒醉墨撇嘴,又不通了……
继续……
第七句:潭碧落玉美珠珍,这句又通了,舒醉墨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大概已经有点明白意思了,呵呵,看来这金片原本的主人是个满喜欢玩文字游戏的。
兴致来了,水芯片再凑近几分,细细继续读下去。
第十句:日隐壑踪觅风追,又是一句,舒醉墨眉开眼笑起来,有三句了,再继续……
第十五句,也就是最后一句:干网地转九罗天。
一共四句,一共十五行句子,就这四句能读通,但是,意思是什么呢?
第一句:坡山蔓葱荫绿柳,第二句:潭碧落玉美珠珍,第三句:日隐壑踪觅风追,第四句:干网地转九罗天。
舒醉墨连起来细细一读,组成了一首诗,好玩,不过,这首诗有什么含义呢?
恩……舒醉墨凝神思索,关键就在这诗的意思了。
坡山蔓葱荫绿柳……咦,这句倒读也可以,柳绿荫葱蔓山坡!
舒醉墨精神一震,再看第二句,潭碧落玉美珠珍,倒读就是,珍珠美玉落碧潭。第三句:日隐壑踪觅风追,倒读起来是,追风觅踪壑隐日,而最后一句:干网地转九罗天,倒读来是,天罗九转地网干。
倒过来读,倒还要比顺过来读意境更好,难不成,诗句真正是应该倒过来读?
舒醉墨眼睛发亮,看来,他已经找到关键了! 自 由 自 在
“哈哈,我舒醉墨不愧是天才!”舒醉墨大是得意,他立刻从床上翻下来,穿好外衣,冲向大厅。
第二十三章
大厅里三双眼睛盯在匆匆冲进来的舒醉墨身上。“怎么了?”舒怀溪抬头问。
“亲爱的怀溪,我解出金片后的盲刻了。”舒醉墨一个灿烂微笑后,扑向舒怀溪。
舒怀溪一伸手把他抱个正着,然后手一转,把他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解开了?”
“你有这么大的本事?”郝君撇嘴。
“你嫉妒?”舒醉墨斜睨。
程全武拿过舒醉墨手中的金片摸出水晶片细看,片刻后,嘟哝道:“醉墨,我怎么看还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句子呢?”
手一捞,把金片捞回,舒醉墨洋洋得意,“当然只有聪明如我舒醉墨才能解开。”
“说说看。”舒怀溪笑道。
清清嗓子,舒醉墨开始详细解说,“金片上的确是刻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句子,一共十五句,但,这十五句中有四句是可以读通的。第三句:坡山蔓葱荫绿柳;第七句:潭碧落玉美珠珍;第十句:日隐壑踪觅风追;以及最后一句:乾网地转九罗天。这四句可以组成一首诗。”
“哦,有趣。”郝君挑眉,从舒醉墨手中拿过金片细看起来。
“不过,关键却不在此。”舒醉墨眼珠转转,看着听的认真的程全武和舒怀溪直笑,“关键是,这四句可以倒读,而且读起来比顺读的意思更加通顺!”
“坡山蔓葱荫绿柳,潭碧落玉美珠珍。日隐壑踪觅风追,乾网地转九罗天。”舒怀溪低声念道。
“真没想到,那堆句子里居然会隐藏有诗,醉墨,你还真聪明,被你找出来了。”程全武温和笑笑道。
“的确啊,倒读更为通顺。”舒怀溪念了几次后,脸上笑意加深,“这首诗倒读起来就是:柳绿荫葱蔓山坡,珍珠美玉落碧潭。追风觅踪壑隐日,天罗九转地网乾。”
“那么,我想问,这诗有什么意思?”郝君摇着扇子问。
“这就要靠集合我们大家的智慧来解答了。”舒醉墨勾勾人,三人靠了过来。
四人围坐桌边,舒醉墨磨墨,舒怀溪提笔把诗句写下,四个人开始细细研究起来。
半晌后,程全武揉揉太阳穴,“头大,我什么意思都看不出来。”
“笨!”郝君一扇子敲在他头上。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舒醉墨白他一眼,转头看向舒怀溪,“怀溪,有看出什么吗?”
“恩,”舒怀溪沉吟,“我觉得,会不会诗里隐藏的是地点,寻找十八黑衣人的地点。你们看,第一句里有个山坡,第二句里有个碧潭,第三句里有个沟壑。第四句我暂时还看不出什么。”
“山坡啊,柳绿,葱荫?”舒醉墨抚颚沉吟,“有没有什么叫绿什么坡的,或者柳什么坡的。”
郝君想了半天后摇头。 自 由 自 在
“绿,柳,恩,我倒知道有个叫青岭的地方,那里绿荫满布,旁边有条小河,河边种满了柳树。”舒怀溪道。
“青岭,想起了,距华州只有八十里远。”程全武点头。
“绿荫,柳树,青岭,哎,说不定就是那里哦。”舒醉墨两眼放光。
扇子一合,郝君也凑了过来,“第二句,珍珠美玉?碧潭?玉,珍珠?恩……对了,有个叫玉湖的地方,那里有个传说是说,天上掉落一颗珍珠,落下后形成了一汪湖水,如玉一样碧绿,清澈透明,静的如一弯深潭。”
舒醉墨一拍掌,“那第二句就是指玉湖了!”
“第三句,追风,觅踪,壑隐日?”程全武挠着头苦想。
“我认为,觅踪应该是寻找的意思,壑,沟壑?,隐日?”手指指着那句话,舒醉墨缓缓道:“寻找,太阳?”
他话音一落,舒怀溪拍手,“你这一说我想起了,有个叫寻日谷的。”
轻咳一声,舒醉墨提起笔,在纸上写到:青岭,玉湖,寻日谷,“那么,就是这三个地方了?那最后一句什么意思?”
郝君侧头看看,“天罗九转地网乾?这句,就有点想不明白了,天罗,地网?莫非按指什么机关?”
程全武低头看了半晌后道:“说不定是要我们去了那几个地方才会知道这句是什么意思。”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舒醉墨搁笔笑道:“那我们就走一遭,一去,说不定一切就清楚明白了。”
“不过,”他扫一眼三人,“我想邀请风笙一起去,反对的举手。”
三人沉默,紧盯着他。
“好!没人反对,三票通过,我写请柬去。”舒醉墨喜滋滋的准备去翻请柬。
拉住舒醉墨,舒怀溪沉声问,“邀请风笙,难道你不怕他乘机夺金片?”
舒醉墨回头望三人一眼,哈哈一笑,“我说,亲爱的怀溪,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可有信心能保护好金片?”
“信心当然有,但是我想问你一句,为什么要想到邀请风笙?难道因为你对他情太深?”郝君皱了眉,不太满意舒醉墨的这个决定,风笙对于他们来说,应该算是敌人才对。
挥挥衣袖,舒醉墨洒然一笑,“为了我自己,的确是因为我对他用情太深,所以,为了我自己,我要邀请他去,让他看到我们找到那十八个黑衣人,然后……”说到这,舒醉墨闭口了,他看向舒怀溪,在舒怀溪脸上看到了了然的神色。
“然后怎么样?”程全武纳闷道,“别说话只说一半。”
“大师兄,二师兄,靠过来,我慢慢告诉你们。”舒醉墨勾勾手,郝君和程全武靠了过去。
故作神秘的看了两人一眼,咳了一声,舒醉墨面色严肃认真道:“然后就是……秘密!”
说完,大笑一声,退后几步,跳出了门口。
“舒醉墨!”郝君愠怒。
程全武敛眉,唉声叹气。
风笙在看一张精致的请柬,他很郁闷,也很纳闷,他不明白舒醉墨此举是何意!
请柬是舒家仆人放在信封里送来的,当风笙看到信封上的字迹时,就知道是舒醉墨给的。打开后看到内容,疑惑就上来了。
舒醉墨在请柬中写到,说他们已经解开了金片盲刻之谜,准备出发去找十八黑衣人,邀请自己于三天后一起前去,不过条件是,只准他一人前来。
居然邀请自己前去,这舒醉墨不会是脑子发热了吧,明知道自己对金片不死心,还邀请自己去?
他又有什么阴谋?风笙心中警惕生,难不成是想在自己面前炫耀?仗着他的大师兄和二师兄能保护金片?
不对,舒醉墨不是这样的人?他只要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就必定有他的目的!
去?还是不去?风笙掂量。 自 由 自 在
去,要当心阴谋,不去,那是丧失机会,自己也很想看看,那十八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还有,说不定真有机会可以夺到金片!
屋中檀香缭绕,烟雾轻轻飘出窗外,良久,风笙一拳敲在椅把上,去!
准备工作做了三天,安排好一切后,舒醉墨一行人出发了。
先到青岭,因为最近以及按照诗的顺序来,然后去玉湖,最后去寻阳谷,相信能有收获。
舒醉墨勒马停在舒府门外,他在等人,他相信风笙会来。以风笙的个性,绝对会冒这个险。
清晨的薄雾,微寒,深秋,薄霜凝结,舒醉墨拉了拉衣衫,裹紧几分,眼睛直直望着西方。
三人看着他,对视一眼,郝君撇嘴,程全武摇头,舒怀溪微微直笑。
淡淡雾色中,出现一人一马,风笙纵马慢慢走着。
在舒醉墨面前停下,风笙淡淡道:“我来了。”
“就知道你回来,我的魅力是如此的大,相信你绝对不会不来。”舒醉墨自信一笑,高喊一声,“出发!”
第二十四章
太阳的光辉暖融融的洒在骑马奔在官道上的五人身上,风笙拉着缰绳瞟一眼身旁的舒醉墨,他在随时警惕,怕舒醉墨中途就来什么举动。
舒醉墨见风笙如此谨慎,抿嘴一笑,抛个媚眼过去,“笙,我们共骑一匹马如何?”
“免了,我不习惯和人共骑。”风笙硬邦邦的回过去。
眼珠滴溜溜一转,舒醉墨突然一放缰绳,人自马上纵起,向风笙扑了过去,风笙一惊,右手伸出,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腰带把他往怀中一带,让他安稳的落在自己的马上。
“你到底在想什么?!”风笙低头微微愠怒,刚才真有点危险,自己的心猛跳一下,生怕舒醉墨出事。
“没想什么,只想和你共骑。”舒醉墨满足的靠在风笙怀中,抬头微微而笑。
风笙叹气,一只手勾住他的腰,一只手纵马向前。
舒怀溪三人皆把刚才这一幕看在眼里,此刻看两人相处和谐的共骑一匹,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染上淡淡的金色,真如一幅柔和的图画。
“很配。”郝君笑着点头,再转头看看舒怀溪,“就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好结果。”
“我相信醉墨,也看好风笙。”舒怀溪看着那两人直笑。自 由 自 在
“两个男人,大白天那么亲密,有伤风化。”程全武却在那里不满意的嘟哝着。
“我说大师兄你是不是嫉妒?嫉妒的话,我帮你找个男人如何。”郝君盯着程全武暧昧的笑,程全武怒瞪他,“你在这里胡说些什么?!我对男人没兴趣!”
“没兴趣啊,我有药可以让你对男人有兴趣,只要你和男人……”郝君笑的邪恶,他刚研制出了一种媚药,正想找人做试验。
“郝君!如果你想和我切磋武艺的话,我不介意!”程全武咬牙切齿道,郝君打的主意他一清二楚,那家伙,一天就弄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师父当初怎么会收他这种徒弟!
“我说笑的。”郝君摆摆手,转头看向舒怀溪,“怀溪你要不要试试。”
“哦?你如果想明天面部青肿见不得人,再加上一夜不眠研制解药的话,我愿意试试。”舒怀溪轻描淡写说道,但却让郝君的脸色变了变,论武功自己不是怀溪的对手,而且被舒醉墨知道了,自己估计会被毒的很惨,而且那家伙肯定是用自己研究的毒药!
手指卷着风笙额前落下的一缕头发,舒醉墨邪笑,“风笙啊,我们现在都这样亲密相靠了,要不今晚休息的时候,我们再做一次?我一直盼望你能带给我享受,但是,你每次都让我失望。”
“舒醉墨!”风笙咬牙,“你的脸皮有够厚!我不介意你这次再痛上一天!”
“别这么无情,我这可是为你好,牺牲我自己锻炼你的技术,不想让你被别人笑话。”舒醉墨装出一副好心样。
搂着舒醉墨腰的手紧紧一收,风笙低头在他耳边一字一顿道:“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杀你!”
舒醉墨微微一敛眉,风笙手劲还真大;嘴角微微一扬,“这话你早就说过了,但是,结果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该知道,最终你是无法下手,因为你爱我……”
风笙默然,他的确是下不了手,无法对怀中这个精灵古怪的人下手,怀中温暖的身体,让自己又想起了那两次的温存,其实也不能说是温存。虽然两次的结果都让自己气得想吐血,但是,中途的迷醉,自己的无可自拔,心的落陷,皆是那么清楚的告诉自己,自己也爱他……
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是在赌坊的那次,看着烛火上迷离的他,看着他那清秀脸上的红晕,看着他盈盈的笑语,是在那时吗?
那时,他是在骗自己,做戏骗自己,为何自己还是被他所吸引。
或许不是在那时,而是在首阳山上,看着开朗活泼的他,听他对自己说,他欣赏自己,或许就是在那时,自己的心弦就已经被拨动。
看着风笙沉思的表情,舒醉墨狡黠一笑,扭身扬头,在他唇上轻吻一记。
风笙一怔,想低头狠狠的吻他,但发现不合适宜。自 由 自 在
望着风笙,舒醉墨又想起了,在首阳山上,风笙迎风负手而立,大谈自己抱负的时候,他就是爱风笙的豪气,潇洒,以及野心。
没有野心的人不能成就大事,这是他舒醉墨的格言。成大事的人是人才,他舒醉墨要的男人必须是人才,他不会要蠢材!
而且他看得出,风笙冷漠的面具下藏的有跳动的情,所以他坚信自己没有选错人,爱上风笙的理由除了那些,或许还有自己的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