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他的可爱清秀,在女同学里非常受欢迎,她们就像照顾小弟弟般,时常送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给他,约着他去游乐场之类的地方约会。
只有仙境这种变态的地方,才会觉得他这种招人喜爱的可爱是诱发男人暴力倾向的变态想法。
幸好廖建波在帮他清洗过身体内部后,没有继续帮着清洗他身体其他部位,反而递了个柔软的浴花给他,转身出去:“其他地方你都能自己清洗,我就不帮你了。……我们在外面等你出来。”
建波一出去,延青揉搓自己身体的动作立刻粗暴了很多。
他咬着牙,厌恶的使劲擦拭着自己身上碍眼的红紫淤青,活象要挂层皮般,浑身上下都被他用浴花狠狠的刷洗了一遍。
可是不论他怎么擦洗,甚至身体上已经出现浅浅的红痕,他心底那种“身体已经非常肮脏”的想法依然无法褪去。
特别是被男人反复啃咬过的胸前和污秽的下身,更是被他毫不留力的反复刷洗了无数边,最后到了一碰就疼的地步,他才总算罢手。
缓慢地、艰难地从浴池里爬起来,用一旁的毛巾擦干了身体,下意识里寻找着穿的衣服。
但空荡荡的浴室里,除了这个勉强可以围住一只大腿的毛巾,什么穿的遮的都没有。
延青自嘲地笑笑,他忘记了,仙境的男孩女孩们,除非当红的红牌,其他的人都只能赤裸着身体。
扶着墙慢慢挪出浴室,廖建波和保安果然站在门口。
“好了?那我们送你回去。”建波向身后的保安一挥手,保安快步上前,拦腰把延青抱了起来,“你身体没力,还是让他们抱你下去吧。”
一路上,不论是电梯间还是下楼的通道上,抱着延青的男人都在背着建波的视线悄悄地吃着延青的豆腐。
甚至有一次,建波先转过楼梯的转角,男人居然用下面抱着延青的手,猥亵地伸出一只手指一下戳进了延青开始闭合地后穴,在里面狠狠一刮,疼得延青低低哼了一声。
男人反而露出了快意的笑容,低声在延青耳边说:“Milo,你这副样子真让人恨不得立刻把你压在地上狠狠侵犯到哭。”
延青现在明白了建波说的“你这样的气质在这里不是好事”的实际效力。
他其实什么都没做,只是一身伤痕的虚弱的躺在男人臂弯里,居然都挑起了平素不会对内部男女孩动手动脚的保安的肆虐兴趣。
总算躺进了自己的床,延青默默的放松身体,拉过薄被盖住,疲倦地闭上眼睛。
“你休息一下,如果身体不能恢复,这两天都不会安排你出去接客。”建波站在床边,低声说了句,见延青根本没有理睬他,微微皱了皱眉,回过身,准备出去。
“建波……”对面铺位上正和一个男孩聊著天的森突然叫住他,“怎麽还没看到你那个新欢回来?该不是受不了男人的凶猛,起不了床了吧。哈哈哈哈……”
延青经他这麽一提醒,才发现果然没看到周衡。
衡哥……昨夜不知道遇到的是什麽样的客人?对他……是不是也像欧阳奕一样,索求无度。
想挣扎著起来,身体却一点力都没有,反而扯到了身体里的伤口,疼得他歪了歪嘴。
在他抬眼去看森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了建波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和嫉妒。
廖建波对衡哥……
延青回想昨天的种种,结合著森充满敌意的态度,暗暗皱起了眉头。
他不是不喜欢廖建波,但是,他却不希望在仙境唯一的朋友和仙境这些污秽下流的人有任何交集。
“森,你少说两句,Crane又没碍著你什麽,你为什麽老针对他。”建波忍让的口气,丝毫没有表露出他的不悦。
森“哼”了一声,施施然从床上下来,拉了拉身上的睡袍,忽然露出妖媚诱惑的媚笑,腰部款款地走到建波面前,伸出白皙的玉臂挽住建波的脖子,贴上前去,低声说:“谁叫你明明喜欢他却死不承认?……能够一来就得到我们笑面虎廖经理的青睐,我倒要看看有什麽三头六臂。……哦,对了,昨夜他可是被男人好好~疼爱过了呢,你不去关心关心?”
建波黑著脸把脖子上的手臂拉下来,微微推开森的身体,退开一步,“你少在中间参合!”
转过身,在森低低的笑声中,走了出去。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延青拉紧了被子,闭上眼,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其他的男孩们大多都在补睡,只有森闷闷地坐在自己的床位上发著呆。
迷迷糊糊间,延青似乎做了个梦,梦到小时候爸爸带著他到山上去摘野草莓,一家人提著篮子,妈妈在後面哼著歌,自己骑在爸爸的肩膀上,欢笑著从山上下来。
妈咪高兴的提著满篮子的草莓往上下跑,边跑边回头跟他招手说““青青,快下来追妈妈啊,要是追不到就没有草莓吃哦。”
突然间,他们面前出现一个黑黝黝的大洞,妈妈悴然不防,收势不住,一下子掉进了黑洞里。
他在从爸爸肩膀上大声叫喊著妈妈,一个劲的挣扎著要下地来,低头一看,明明扛著自己的爸爸忽然间变成了昨夜那个对他任意肆虐侵犯的男人,他一惊,使力想挣脱,却被男人突然掀翻在地,一把压了上来。
“走开……走开……混蛋!我要去救我妈妈……滚开~~”
延青叫喊著,猛然从睡梦中惊醒,一身冷汗地猛然坐了起来。
过猛的动作扯动身体上的伤口,他缩了缩,慢慢靠在了墙上。
对面正聊天的几个男孩都回过头来惊讶的望著他。
延青努力撑起身体,挥手把蚊帐放下,遮住了其他人探询的目光。
缩成一团靠在墙上,默默回忆刚才的梦。
妈妈……
不知道爸爸妈妈现在如何了?
有了自己卖身的钱,他们应该已经偿还了债务,也送伤势严重的爸爸进医院治疗了吧?
才分开两天,却非常想念他们。
妈妈这几天感冒,高血压也因为照顾爸爸累翻了,不知道身体好点了没?有没有按时吃药?
要是自己在身边还可以帮帮忙,现在所有的家务都要靠妈妈一个人承担。
延青将头埋进双膝,暗暗拭去眼角不禁留下的泪水。
房门这个时候突然打开,建波带著周衡走了进来。
周衡先直接走到自己床前,但马上又转背向著延青的床位走过来,隔著蚊帐往里看。
“延青。”他低声叫他。
延青很含糊回答了声音,掩饰著自己刚刚哭过的鼻音。
周衡却撩起蚊帐坐进去来,一脸关心的表情。
延青本来一直压抑的痛苦和委屈、心酸,在看到周衡这个唯一的朋友时,突然间爆发了出来,猛地做起身体扑到他身上,低低的哭泣著。
“别哭了……就当它是被狗咬……乖,别哭。”周衡抚摸著他柔软的头发,体贴的安慰著他。大概以为延青只是为了昨天的遭遇而哭泣吧。
延青闷闷的继续抽泣著,并没有告诉他真正哭泣的原因。
何必呢?衡哥昨夜也照样被男人……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又惹得他心伤?
“延青,我要走了。”周衡伸出手,抱著延青浑身吻痕的身体,低声说。
延青立刻仰起小脸,一副不可置信、羡慕和感混杂的表情望著他。
要走了?什麽意思?是离开仙境吗?为什麽?之前想逃走都被抓了回来,为什麽现在他们会放他走?
“要是有机会,来找我吧,我在鼎威集团人力资源部工作。”周衡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为延青擦拭著脸上的眼泪,但他却擦延青的眼泪掉的反而更多。
“周大哥……你多保重……好好照顾自己……”哽咽地说著祝福,默默掉著眼泪。
虽然好不容易在这里交上一个好朋友,现在却要离开他了。但是能离开仙境这个鬼地方确实是件好事,他没有阻碍他、挽留他的理由。
“嗯,我走了。”周衡理理他凌乱的头发,站起来,到旁边他的床位上慢慢更换著衣服。
延青稍微挪动身体想站起来,但是发软的双腿和酸痛的腰部,以及身体内微微扯痛的伤口都让他无法顺利站直,只得靠著床铺的床架,探出头望著周衡。
周衡换好衣服,巡视了一下四周,眼光落到他身上,见他艰难的模样,忙过来扶著他躺下,温柔的为他理好被子,轻轻说:“你还是好好休息,别乱动了。”
延青垂下眼,默默点点头,伸出手,紧紧握了握周衡的手:“衡哥,你也保重!”
宿舍里突然变得特别安静,死气沈沈的低气压压迫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延青慢慢扶著墙躺下来,放下蚊帐,从隐隐约约的帐帘间四下打量了一下。
男孩们或坐或躺的默默出著神,似乎周衡这麽快就可以离开是多麽令人震撼的事,有些男孩脸上的羡慕神色还没来得及收拾好,挂在脸上,越发把一张张美丽秀气的衬托的孤独悲哀。
只有森无所谓地照常从自己床位上站起来,自若的过去倒水,再慢慢踱回自己床位,他见大家都这麽付悲伤落寞的模样,突然皱著眉仿佛生气又仿佛安慰地大声吼了一句:“你们怎麽了?不就是走了一个吗?大家别丧气,大不了就是他运气好,第一天就遇到个金主,顺利还清了债务,你们努把力,今天就吊上个他妈的有钱的凯子,明天不一样自由了?──喂,打起精神啊~~”
男孩们被他这麽一喝,惊醒般从低气压中快速恢复过来,一边互相打趣著,说某某吊到了什麽什麽样的凯子现在如何如何,某某出去後又凭借这里认识的人做起了什麽什麽事业……刚才的低沈一下在在大家的玩笑中迅速消退。
延青仰躺在床上,怔怔地望著床顶。
如果吊到一个有钱的凯子……
周衡……或许是运气……
但是自己呢?
既没有惊豔的外表,也没有妖媚的风情,凭什麽去吊?
他举起自己的双手,平摊在眼前。
这是双平时除了握书本就是握著画笔在雪白的纸上驰聘的手。
这双手,什麽时候才可以再次自由的握著美丽的画笔,重新描绘自己的梦想?
而不是……象现在这样,被一个个男人下流淫秽的任意抚摸驱使?
紧紧握起双手,连指甲陷进手掌中都感觉不到疼痛。
一直躺到中午午餐时分,几个负责保安的男人过来带他们出去吃饭。
建波单独带走了森,看样子,森在这里确实和大家都不同。
延青默默地跟在众人身後,艰难地挪动著依然酸软疼痛的身体,困难的爬上楼梯,来到负一楼的餐厅。
丰盛的午餐,放在眼前,延青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那些红红白白的肉和米饭,反而让他恶心的作呕,那些颜色让他想起今天自己身上沾粘的那些东西。
推开面前的饭盒,撑著桌边慢慢站起来。
“怎麽不吃?”身後略为带著磁性的清亮嗓音听起来很舒服。
延青回头。
居然是旭哥,带著微笑,温柔如春风般的目光和蔼的望著他。
延青并不是讨厌旭哥,但是刚来的时候,他给他们的“验货”经历让延青总觉得这个美丽得如同天使般的男人背後其实冷酷无情的感觉。
延青低下头,望著地面暗色的地砖,没回答。
“这样可不行,我们这行是很需要体力的。──你刚刚来,不适应,更加需要好好储蓄体力。”旭哥温和的手掌和“验货”那天的冰冷完全不同,“要是没胃口,我可以让他们另外帮你做一份清淡些的。……建波,好好照顾好Milo,等他好好吃过午餐,再带他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知道了,旭哥。”建波恭敬的回答著。
旭哥伸过手,帮延青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刘海。
延青在那一瞬间似乎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但等他抬头去看时,旭哥已经越过他,往另外一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