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恩看着慕贤织额前的发,心里暗叹:"这孩子,已经快有180公分了吧。再长个五六公分可就把我超了。"
心里有点危机感。他吻他一下,再吻他一下,再吻他一下,然后低低的问,声音也是几不可闻,只给慕贤织一人听见:"要不要考虑看看和我在一起?"
怀里美好的身体瞬间僵了,男孩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浅恩的眼睛。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浅恩把慕贤织裹的更紧点:"你要不要考虑和我在一起?"
慕贤织还是不可置信的样子,只是脸上已经带了笑:"我听错了吗?我不是听错了吧。"
用额头抵住慕贤织的,眼睛锁牢慕贤织的,"没有,没有听错。李浅恩很严肃的在问慕贤织要不要考虑和李浅恩再一起。"
这是盼了多久的对白。
慕贤织激动起来,他的手穿过浅恩的腋下,猛烈的抱紧他,抱的从未有现在这么紧,他大声叫着,洪亮而急切:"我不要考虑!一分钟都不要考虑!!慕贤织现在就要和李浅恩再一起。"
幸福来得如此之快,让他措手不及。一直期盼的事情真的到来,他反而要以为这是梦了。他想弄痛自己,他想浅恩不停地对他说"你不是做梦",他想要的太多,最终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浅恩温暖的怀抱里喜极而泣。
眼泪穿过毛衣,达到肌肤,浅恩的心脏感受到了烫热的温度,如此灼热的泪啊。他抬手,拈起慕贤织削尖的下巴,一口咬在上面。
"哭什么?这个时候,你难道不应该抱着我使劲的亲吻吗?"
湿热的吻从下颌往下缓缓的走,接着穿透衣衫,停留在胸前的敏感。慕贤织颤抖起来,柔弱的攀附在浅恩身上,柔弱的轻声呢喃:"给你......给你......"
浅恩贴近他的唇,微笑问道:"给我什么?"
"给你......给你我自己。"
原来竟是这样痛啊。慕贤织扶着腰在浴室里艰难的冲洗。浅恩要帮他,被赶出去。他还是羞于看到别人或者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裸体的。情事过后,他才回过一点神来。
太疯狂!他第一次当受,竟然是在门板上。周围甚至四散着从超市里买来的食材!他这样的急躁,这样大胆的和浅恩做爱。想当初,浅恩要在沙发上作的那次,他还是竭力阻止的呢。
腰又抽痛了一下,饱经欢爱的地方提醒着他刚才的疯狂。慕贤织脸又红了起来。
冲了澡出来,浅恩正在收拾地板。见到他,浅恩笑道:"鸡蛋全碎在地上了。"
慕贤织掩饰的接来浅恩手里的活:"我来吧,你还没有洗。"
看到他红透耳根,浅恩也不坚持,拿了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回头对他说:"衣柜里有干净的衣服,你找来穿吧。还是打电话叫怀勋明天送来?"
打电话叫老哥来?这怎么行?老哥什么都知道是一回事,让他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慕贤织的脸红的更甚。
收拾完地板,慕贤织进了卧室。原来的那张单人床不知道哪里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木质的双人床。那天晚上浅恩迷迷糊糊的说了什么,他没听清楚也没有问,原来说的是换床。
疼一点算什么?如此,真的知足了。
"怎么?床大反而不舒服了吗?"浅恩问身边的男孩。
"嗯。"不太开心的回答。
"哦?"
"这样浅恩就不会抱着我了。"果然是贪心的孩子啊。
一双手伸过来,把他拉进怀里,耳边是温柔的询问:"可是这样?"
"嗯。"其实也是很容易满足的孩子。
"浅恩。"
"还在害怕是梦吗?"
"浅恩,原来竟是这样痛。"
浅恩把慕贤织搂紧一点:"怕痛?"
"不是的。"怀里的人挣起来,捉住他的肩膀,很认真很认真的说:"以后,我可不要你那么痛。浅恩,我舍不得,以后我来......"
浅恩捂住他的嘴,淡淡的说:"睡觉,我很困了,你不要一直说话。"
浅恩想:这语气,这神态,又不像是个孩子了。
幸福的一夜。
唯一的败笔:美女吃太多了,半夜起来犯晕的拉了一屋子。这是后话,不提。
美女眼泪汪汪的看向浅恩,又看向慕贤织。前者冷着脸不理睬,后者被前者一瞪,哪里还敢来理睬?
小东西自从来了浅恩家,不是这个抱就是那个抱,浅恩出门向来都把它放在衣袋里,宠着,惯着,什么时候在大街上走过路?这会儿,一失足成千古恨,惹恼了浅恩,只好自食其力的走在冰冷冰冷的街道上,走一步掉一步的泪,这才叫做真正的泪洒当街的悲情"狗"物。
小东西讨好不成,装可怜又不被理睬,于是小尾巴一甩深深吸一口气,干脆脆的----跑了!不信主人你不心疼。浅恩怎么不知这个小色鬼的心思,看它跑的一步三回头,冷冷一笑,还当真就不理会了。
慕贤织哪有浅恩道行高?急的跟在后面一路跑过去,一路高声喊过去:"美女!美女!美女!等等啊!"声音高亢嘹亮满怀真情,引起回头率无数的高。
众女子无论老少美丑,一看那美男子地都羞红了脸,心想:倒要看看是哪个有这分幸运。于是纷纷掏出镜子粉底眼线唇彩一类细细打扮一番。须臾,那男子返回,怀里抱着一样物件,毛茸茸圆滚滚。定睛一看,竟是一只狗,又听闻那美男子对那物件小声说道,温柔似水:"美女,你怎么这样不懂事?看看,看看,这小爪子凉的,冻坏了吧。"
众女子蹶倒,男子回首轻叹面带苦恼之色:竟不知自己真有"倾人城"的魅力。
浅恩失笑,原来生活是很有趣的。
美女哪里料到浅恩真的不管它死活了,心里那叫一个伤心。一对可怜兮兮的眼睛,怯生生的看着浅恩。浅恩笑骂:"真成了精了。"叹一口气,还是从慕贤织手里把它接过来,放进风衣的口袋里面。
自此,美女吃多导致两男从一团恶臭中惊醒之事件,有了一个异常完美的句点。
慕贤织一路傻笑,浅恩有点受不了:"笑什么?"
"这是一种浅恩你无法体会的心情。"笑容更大也更傻。
浅恩摇摇头。
爱情让人变成傻瓜,这句话是一点错都没有的。
他开始考虑昨天给于承诺到底是对还是错。待他虽不同于前几任情人,却也早已决定不给承诺的。昨日种种,历历在目。失去的痛,孤独的悲。他怕再次失去,怕极了。
得不到就不存在失去了吗?也不尽如此。感动于慕贤织的温柔体贴可爱浪漫。他动了心,恐惧被渴望替代,于是他问他:"你要不要考虑和我在一起?"
男孩自然欣喜若狂,他心里也有着满足。
有句话"痛,并快乐着",是不是形容了他的现在?那未来呢?未来依旧是未解的谜,但他开始考虑幸福的可能性。
街上的人并不如元旦那一天多,但还是有些拥挤的。浅恩看看慕贤织身上的衣服:"穿得这么少,没钱没衣服吗?"
慕贤织有点尴尬:"不是的,这件衣服很暖和。"
浅恩牵起他的手握了一下,立刻皱了眉毛:"这么冰,还叫暖和。你要是把买那些奇形怪状的衣服的钱省下来,一件鸭绒的外套还是买的
下来的。"满含责备的看他一眼,就要拉他去看冬装。
慕贤织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支吾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说:"穿那么多,包的像粽子一样很难看的。"
是这样。浅恩好笑,顺手指着街上几个少年:"呐,他们也穿着鸭绒外套,挺好的嘛。"
慕贤织不情愿的跟在浅恩身后,浅恩单手拉着他,像带小孩儿一样。美形的人就是吃香,两个美形的凑到一起面前就是一片光明大道,服务殷勤周到,衣服翻来覆去的试也不见不耐烦的样子。
一路走来,也没看到合适的外套。慕贤织死活不肯穿鼓鼓的鸭绒外套,太空棉的浅恩又看不上。外套没有买,倒是给慕贤织买了手套。路过佐丹奴时,还是不怎么抱希望的看了一下。现在流行太空棉,填充的那种,有点鼓胀胀的,今年流行这种样式,浅恩不明白慕贤织为什么不喜欢。
在佐丹奴里面转了一圈,慕贤织指着一件衣服说:"我喜欢那个。"
浅恩看过去,唔,并不是新款,是九几年新创牌子那几年出的衣服,连商标都是老式的绿底白字。白色帆布料,有点仿风衣的中外套,左右很大的两个口袋。90年代的作品,等到21世纪再次Show卖,也算是加入了复古市场了吧。
"喜欢这一件?"
"嗯。"乖乖点头,带着很渴望的表情。
"那就买吧。"
慕贤织穿这新买的大衣,第一件事就是把美女从浅恩胸口的袋子里面抱出来,放进自己的衣袋。
"怕我累着?"浅恩挑眉。
"我怕它占你便宜。"一脸醋意的盯着口袋里那个一脸"只要是美人儿就好"表情的美女。
食色性也,人如此,狗如此。
慕贤织现在想的是如何把美女早点喂大,大到无论如何也装不进口袋的地步。
他不知道,美女长大以后他的麻烦更大了,这也是后话,不提。
浅恩揉揉他的头发:"你在做什么。人都已经是你的了,和一只狗见识什么?"
慕贤织不料他说出这么肉麻的话,脸色爆红:"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要从点滴抓起,才能保证绝对安全。宠物?宠物就没有威胁了?男人都能爱上男人,还有什么不可能。"
浅恩呵呵的笑,敲他一下:"没辙了,没辙了。找跟带子来吧,把我拴在你的腰上。"
一阵笑闹追大之后,一天也过的差不多。余下的时间,如这一天一样。满是他们最初的幸福回忆。
我爱你,怎么办
期末考试最后一门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理论》,慕贤织被淹没在一堆名词解释里,结果的好与坏已没有任何意义了。他满脑子都被"一个多月的假期,我可以天天看到浅恩"这几个字填满。也就是说,他要找一根绳子把自己拴在浅恩的腰上。
抓起背包,穿着那件浅恩送的衣服,某帅男在离开考场的前一秒被某美女抓住了。
"慕同学要去会女朋友吗?"
慕贤织歪歪脑袋,咧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啊,这个问题有待考证。要不,你帮我参谋参谋,去还是不去?"
林家宁一把推开他笑的贱兮兮的脸:"去是要去的,只不过还要带点行李。"
"去约会带行李岂不累赘?我情愿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林家宁瞪圆了眼睛,伸手缠上慕贤织的胳膊:"断了我财路的家伙,瞻仰一下大人您的女朋友怎么就这么困难。"
慕贤织挣不脱,嘴角勾着笑只得由她拉着:"他惊为天人,哪里是凡夫俗子所能轻易见识的,也不怕玷污了他。"
"只你这凡人特殊?"林家宁撇他一眼,手里抓得更紧:"我就是要去会会,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这么神秘,难不成是现代版的牛郎织女?"
"是啊,是啊。只不过世上也只有一个董永。所以说,见他,此生莫想。"慕贤织把手抽出来,带上帽子,低低的帽檐如往常一样把眼睛藏在阴影里面,露出的嘴唇紧抿,突然给人一万分的冷漠。
慕贤织脾气一向很好,至少林家宁没见他生气过。此刻不知触动他什么地方,竟拒人千里之外。见他如此林家宁呆了一下,知道多说无益,不再自讨没趣的纠缠。两人也是好朋友,慕贤织这样待林家宁,她自然觉得受伤。默不作声的走在后面,上公交车。车上还是只有一个位子,林家宁没有和慕贤织猜拳,坐了上去。默不作声的看着他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倒退的景物,默不作声看他顺手压着帽檐,对她挥手:"我到了,Bye-Bye美女。"
默不作声看着他下车,直到车门关闭的前一秒,她醒悟似的冲下去,追赶他。
慕贤织走得有些远了。林家宁追上去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贤织。"她喊着,见他停下脚步回身看她,仍然看不见眼睛,鲜红色的唇在阴冷的空气中,看起来格外艳丽多情。
嘴角裂开一个弧度,语气不复冷漠:"什么事?"
林家宁作出一个勉强由私不在意的笑容,"贤织,你不喜欢我问你女朋友的事,我以后不问了。只是请你不要生气。"
形状优美的手顶起帽檐,漂亮狭长的眼露了出来,里面含着温暖的笑光,他说:"我其实没有什么,家宁。是你,是你以为我如何如何。从刚才到现在,你连一眼都不敢正视我,失去了以往让人觉得欢喜的聒噪。不要觉得我怎么样吧,你那样子确实太无礼。家宁,你在想什么。对不对?只是你想的那些事情,我无法回应。所以,我只能对不起。"
慕贤织往前走几步,拨拨林家宁因为跑步而凌乱的头发,轻轻一笑,冲她摆摆手: "我要回家了,美女,Bye-Bye!"
拥有狭长眼睛的都是薄情人。林家宁想到很早之前看到了这么一句话。
薄情人,她以为他是不同的,原来还是相同的。
她以为对慕贤织来说自己是特别的,原来也不过是最普通的人。
林家宁呆呆的站着,她想:这个时候,我应该是哭的,哭出来我就是弱者,他就会怜惜我,或者追上去大声说"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她没哭,也什么都没有做。
林家宁只是呆呆的站着,等眼里的泪意退回去。林家宁将散乱的围巾理好,站回21路车的站牌。
她了解慕贤织,又不了解他了。g
温柔细腻如他,怕是早看出她对她对隐讳的眷恋。但他不说,小心谨慎的维持着安全距离,任她跟在身边,任她借着各种理由找他陪伴。林家宁自嘲的笑笑,慕贤织偶尔的语言暗示,原来她从来都没有听懂过。他善良的想为她保有自尊,没想到她一意向前,未曾察觉他发现了她的秘密,也从来没有想过慕贤织拒绝的时候应该如何。
或者,她从来没想过失败的事情。
于是,他只好冷漠以对,即使冷漠,却依然温柔。
21路车开过来,林家宁掩面终于哭出来:"你不知道吗?这种残忍,比残忍更残忍啊。"
我爱上你了,我该怎么办......
慕贤织路过精致漂亮的各色店面,嘴里无意识的哼着歌。放假了,见浅恩的时间就多了,心情也很好。想到被他那样扔下的女生,心里有了一点愧疚。
"这又关我什么事?!"他自言自语,惭愧很快被喜悦替代(尾:果然是薄情的小孩),他眼里只有浅恩。
在旁人面前他亲切,淡然,从容,谦逊----是个稳重的成年人。
浅恩面前,慕贤织永远是个羞涩而迟钝的孩子,只因为爱情,于是一切敏锐的感觉,在恋人面前退化,心里会有不安,彷徨,怯弱,无奈。
怕伤害,被温柔对待的时候又觉得太梦幻;
怕分离,在一起时又担忧没有了朦胧美;
怕争吵,太和谐又恐太依赖。
因为爱情,眼里没有了别人;也因为爱情,自己不是自己了。
慕贤织掏出手机,习惯性的给浅恩打电话说要过去。号码拨到第六位,他的动作停下来。他看到面前的人,连脚步也停了下来。
温柔的笑,似水的眉眼,今天他戴了一副眼镜,更显斯文秀气。
"浅恩......"他错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穿了一见墨绿色的羊绒风衣,黑色的头发没有梳回去,刘海散在额前。
浅恩走前几步牵过他的手笑着说:"我刚才在想,偶尔出来接接你,你会有什么表情。"看到慕贤织强压激动的表情,浅恩低声说:"看来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你的样子,好像要当接拥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