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一顿,接着道:“不是我不让少爷护着他,可小麒实在是淘气得无边,他在下人之中掀起什么民主风波,重尚独立。说要是自己不想做的事,别人就不可强逼!”
“噢?那他就不怕我将他们一个个辞工么?”少瞳挑眉道。
这凤麒思想到是够前卫,他听后也起了点兴趣。
“他说了,若是状元府敢辞退他们,就举旗到街上示威游行,让所有人都知道知道状元府是如何压迫下人的!”
少瞳轻笑,这种点子也只有凤麒想得到。他轻轻一咳,整理好情绪:“是么?他在哪儿?我到要去看看他是如何妖言惑众的!”
徐妈带少瞳来到了后院,此地正是凤麒煽动群众的根据地。只见院中排排坐着状元府里上上下下的仆役,就连当日被群殴的老大也坐在其中。
他们虔诚望着前方石桌上的正在热血沸腾演讲的凤麒,今日他讲的是中国第一次大规模农民起义。
“话说秦始皇统一中国,暴政于世,人民苦不堪言,呐呐呐,这时就出现了两个英雄,分别名为陈胜、吴广……”
凤麒本来说得手舞足蹈,一看到少瞳也站在底下,突然停了下来。他这两日都再煽动民生,没有和少瞳打过照面,竟然发现还有一些想念。
少瞳本想看他继续耍宝,见他停了望着自己,便笑道:“说得这么精彩,怎么停了?”
凤麒听了,一屁股坐在石桌上:“不说了不说了,你们状元府亏待仆人,不给我吃好的住好的,我没力气说下去!”
看他发脾气的模样可爱至极,少瞳道:“我正好也没吃饭,那今日可否请你这位维权义士同席共餐?”
底下仆人已听了凤麒说了不少故事,已对这上层阶级极度反感,一听主子要请凤麒去吃饭,一个小丫头还微微挪步到凤麒跟前轻声说:“小心啊!或许是鸿门宴!”
凤麒早已就想好好地吃一顿,除了梵老爷的那顿谢恩饭,做了仆役后,他还从没吃上一顿好的。但为了在群众心目中留下光辉的形像,他狡诈道:“不要紧!为了集体的利益,即便鸿门宴,我也只有上了!”
在众人仰视的目光下,凤麒雄纠纠气昂昂、壮烈地向少瞳走去。
徐妈不懂少爷本是来教训他,怎么又会要请他吃饭。看来凤麒果真在少瞳的心里扎了根。她忠心耿耿,连忙提醒:“少爷,这……”
少瞳看着走来的凤麒,向徐妈挥挥手道:“菜这么多,我和爹娘三人也吃不完,他说故事说得如此辛苦,还丰富了状元府下人们的业余生活,应该犒劳一下!”
徐妈无话可说,眼睁睁地看着少瞳与凤麒二人眼里又碰出激烈的火花。
凤麒方才演讲,情绪激动,脸颊微微泛红,看了极惹人怜爱。少瞳有些按捺不住,一把握过他软软的手拽在掌心。
凤麒心里暗自高兴,任他拉着他,却还转过身用口型向底下的众人说道:为了大家,我走了……
看着他们两人亲密无间地离开,众仆役越发崇拜起凤麒,对他舍己为大家的品质而深深感动。只听老大突然起声高喊:“向小麒同志学习!”
就连当日有过结的老大也可摈弃前嫌站在正义的一方,仆役们的势气被带动了,连连高喊:“小麒万岁!”
一路上,徐妈见这两人手牵手,嘻嘻哈哈、嘀嘀咕咕,一会你拗我,一会我打你,好不亲热。心想少爷这断袖之病看来是犯得不轻,非得让他赶紧成亲不可。
三人来到饭厅,徐妈见梵家夫妇还在为刚才之事冷战,心里着急不已。少瞳心想凤麒能说会道,或许他来了可让这郁闷的气氛有所缓解。
凤麒不疑有他,径自走到少瞳的旁边。梵夫人本来就是个受气包,发起脾气来见什么说什么,此刻看到一个小仆役同桌吃饭,更加觉得不爽,完全玷污了少瞳的一番好意。
“你看看,这都本末倒置了。少瞳,你是怎么搞的,怎么带个小厮上桌吃饭。我就说,这外面的管理就是混乱,摆在宫里,会有这么没上没下的事么?”
凤麒听了明显抽动一下,少瞳在桌子底下拉住他的手,夹一筷子菜到他碗里。
“娘,小麒不是普通的小厮,他很聪明,会说笑话给你解闷!你也就不用去想其他烦心的事了!”
梵夫人样样想着宫里的,好像宫里的的马桶也要比她的脸盆好。什么都能跟宫里扯上,听少瞳这么说,不屑道:“嗟!若是在宫里,自有专门说故事的人给主子听,还用得着养着么?这破地方是没有宫里好,连仆人也能上桌吃饭!”
凤麒实在是忍无可忍,猛地从少瞳处抽出手,“砰”的一拍桌子道:“你说这地方破是没错!但我告诉你宫里才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就经常叫绋绿同桌吃饭。从来没想过她是不是个下人。还有,宫里是有专人讲故事,但他们讲得巨难听!什么《司马光砸缸》,我已经听了亿万遍!他砸不砸关我屁事,你要是这么关心司马光有没有砸缸,那就让宫里说故事的人讲给你吧!”
过去梵夫人一旦犯病,别人总是让着她,不想此次竟有人如此顶撞。她气得浑身哆嗦:“你……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凭我这副相貌如今说不定是皇后了,现在却连一个小杂役也敢指着我的鼻子骂!”
“哈!皇后?大妈你想得太美了吧!后宫三千佳丽,皇上一日临幸一个也得十年。过去有个妃子长得倾国倾城,可是从未见过皇上一面。最后她病死了,皇上才看到,傻乎乎地说了句‘啊!为何朕不知有此等美人啊’!”
凤麒说得绘声绘色,边说还边学他父皇的窘样。
他对皇宫中的超级无敌多妻制一向反感,他的母妃也是长期得不到宠爱,忧郁成疾。因此他坚守从一而终。
看梵夫人有些被自己说愣了,正处于下风,他又趁胜追击道:“看你虽然也有几分姿色,但这心眼太小,根本不适合与三千个女人勾心斗角,说不定才入宫两日就想不开投河自尽了。你恨虞香妃,又知道她吃了多少苦么?”
少瞳想要制止他的口不择言,可凤麒说话频率极快,就跟唱快板一般。拦也拦不住。
梵老爷吃了半日的闷饭,听到憋了十几年的话终于有人一口气全部说出,不禁兴奋,抬道轻道:“小麒说得是。黄花,你何必一直耿耿于怀呢?”
梵夫人被凤麒骂得哑口无言,已经火了,现在连向来惧怕的相公也敢帮着说,顿时大叫道:“宫里就是好,不是当年我没入成,我又怎么会下嫁给你,我可是堂堂一朵村花!你配得上我么?现在好了,嫁给你了,人也老了,你到帮着别人一起说起我的不是了!”
梵老爷一听这话,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多少年来他还是未换回这女人高傲的心。他缓缓放下碗筷,静静走了出去。
“你这人脑子真是被火锅涮过的,你相公这么好,你还……”凤麒还想开口,却被少瞳一把拎了起来。
他原来是想让他带活一下爹娘间的紧张关系,不料凤麒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势得其反,非但没有事成反到更加恶化。
第六章
少瞳紧捂住凤麒的嘴,徐妈也识趣地跑去安慰梵夫人。少瞳揪住他如同揪住一只乱蹦的小兔,一把抓回了柴房。将凤麒扔到了二轮车上。
“我娘是有病的,你也知道。为何你还要说些尖锐之语来刺她呢?”
凤麒重重地撞在床板上,二轮车一倾又撞到了头,听少瞳还埋怨他,心里委屈得很:“我说的都是真话啊!你娘这个病牵就着她根本治不好,只有以毒攻毒!”
少瞳听不进他满口糊言,他只知道娘心里的了创伤,多少年来都没有治好,只有依着她,让她顺心才能缓解。
凤麒刚才对她如此无理,到头来受罪的还是他和爹。如此一想,少瞳沉声道:“你以后还是少出来为妙,若是让娘看到了又要生气!”
凤麒已几日没好好吃东西,刚才被叫去用膳,没扒几口,又因和梵夫人发生冲突而没吃成。肚子饿得“咕咕”叫。少瞳非但不体量他,还让他不要出来。凤麒突然觉得难过,用力地咬了咬下唇。
看少瞳一言不发地出去了,他更是恨不得趴着大哭一场。刚挤出一滴眼泪,不料少瞳又杀了个回马枪折了回来。
凤麒赶紧守住自己的强悍形像,直直地瞪着他。不料此次少瞳出去竟是端菜给他吃的,他也听到凤麒肚子在叫,立刻盛来饭菜端进柴房。
要不是凤麒饿到了极点,以他刚才自尊心受损的程度,绝不会吃这嗟来之食。为了证明自己还是有骨气的,凤麒只管扒白饭,对那些美味的菜肴却动也不动。
少瞳开始以为他太饿了,顾不上吃菜,疼惜地让他慢慢吃,后来才发觉根本不是,即便凤麒吃得噎住了,他也不肯喝一口汤。
看他咳得满脸通红,怎么拍还是不见效。少瞳舀了一勺汤喂到凤麒嘴边:“喝口汤来咽吧!”
“我不喝啊!”凤麒边咳边扭过头去。
他就是不想让少瞳可怜,他为了这个呆子特地溜出宫,专门就为了找他,自己金贵的唇也被他免费吻了两次。他刚才还对这么凶他,嫌他烦不让出去。
气急攻心,凤麒噎得更加厉害,在一边拼命地咳喘起来。
少瞳看了心疼不已,又舀一勺,送到凤麒嘴边:“好好地喝下去,要不你非得被噎死,你这个人虽傻,但要是让别人知道你是被噎死的,岂不要笑掉大牙!”
“你死了我也不会死啊!”凤麒犟得很,勉强开口,一把推开勺子,汤洒了少瞳一身。
被他一泼,少瞳心里不免有些气愤,训道:“没见过你这么倔的人!跟茅厕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
凤麒刚想转过来回嘴,就被少瞳捏住了下巴,他举起一把勺子对着凤麒的嘴。
“姓梵的!你烦不烦啊?我喝不喝汤管你个屁事!”
照凤麒现在说话的速度来看,已是脱离了食物噎住的危险期,可少瞳却仍是不甘心,非要他把这汤喝下去不可。
凤麒死死地瞪着那把勺子,不料少瞳却把它往地上一扔。
“不用这个!用别的!”接着他从背后的端来整碗汤逼向凤麒,强迫他张开嘴。
凤麒刚才赌气咬破了唇皮,汤是热的,一灌进去,立刻疼得他皱起眉头。想要喊却又碍于嘴里有东西而喊不出来。
少瞳这才发现他唇上留着刚刚咬过的伤痕。伤口处磨起了一层晶莹透明的唇皮,贴合在粉红的樱唇上。看来水水嫩嫩,娇柔欲滴,让看的人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蓦然间,少瞳想起了他嘴里那香香的气息。顿时,心潮澎湃,忘情地紧盯着凤麒看。
凤麒总算是功德圆满,喝下了那一大口汤,抬头看到少瞳正盯着他狂瞧,心里一喜:“你这只色狼一直盯着我做什么,还一脸想啃我的样子,我嘴上有什么东西么?”
少瞳看着凤麒,他柔软的唇微微开启,露出里面的雪白贝齿。身上还带有香味,这股芬芳,闻了让人疯狂不已。少瞳只觉得一团巨火正往头顶上冲,不料那凤麒还浇油般地吻了一下他的胫子。
“妈的!我也不管了!我就是想啃你!”
少瞳紧扣住凤麒的身体,吻住令他激动不已的双唇,反复挫揉,每一个吻都带着轻咬。
他的眼里露出喜爱之色。少瞳虽是状元,但也并非普通书生那般方方正正。过去他也吻过不少女子,但从没有一个像凤麒这般,让他觉得非得到不可的。
凤麒有些站不住了,跌在少瞳的怀里,他肌肤光滑,看起来像是泛出光泽,再加上口中的阵
阵清香气,使得少瞳紧紧地抱着他不停吻咬。
凤麒微微地扭动腰肢,好容易从少瞳嘴里呶开唇,叫道:“谁准你含住我吻的?上次你教我的几招,我全学会了,这次换我来把你吻晕过去!”
少瞳轻笑了起来,调侃道:“你这个傻瓜真是傻得不打弯!那还不都一样么?”
说着就在凤麒的白皙胫子上咬了一口,力道虽然不重,但是此处的皮肤十分敏感,怎堪受得了被他啄吻。
凤麒呻吟了一声,一拳打在少瞳的身上:“喂!白痴,是我把你吻到四肢瘫软,欲生欲死!不是你吻我啊!”
他的声音诱人不已,少瞳被他叫得浑身又是一颤,暖昧道:“怎么?你现在是四肢瘫软,欲生欲死么?”
凤麒脸一红,羞道:“谁说的?我非要把你吻晕过去不可!”
他捧着少瞳的脸,瞎忙活了一阵。那种似有似无的吻,越发勾起少瞳火热欲望。纤长的手指开始摸索到凤麒的衣带处。
手一到腰际,凤麒像触了电般大肆挣扎起来,任少瞳怎么抚吻也停不下来,一边笑一边骂:“啊呀!你这只色狼好卑鄙!把我弄得好痒啊!”
这原本就已大煞风景,不料少瞳还被凤麒乱踢乱蹬的双脚踢中了小弟弟,他疼得立刻蹲下身来。
凤麒笑也笑够了,看到少瞳被他踹到了地上,也赶紧蹲下:“说真的!梵少瞳,其实你也蛮帅的。只差我一点点,就连被踹到小弟弟痛的样子也这么有腔调。上次我踹到那个老大,他疼得呲牙裂嘴的。难看死了!”
凤麒本想安慰少瞳,他是想说少瞳很帅嘛,比老大帅多了,可出口却带了几分侮辱的意味。
少瞳被踢得久久不能言,抬头看到凤麒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又发不出火来,调侃道:“你还真狠,真要把我踢废了不能传宗接代啊!”
他此言一出,凤麒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你要跟谁传宗接代,那个乌云么?”
“是雪云!什么乌云啊!”少瞳本是想纠正凤麒在名字上的叫法,并没有意思就是要与她传宗接代。
可到了凤麒耳朵里,却成了另一个意思,他头一次觉得被人戏弄得如此深。大叫道:“我已经跟你好过三次了,都发觉……发觉有一点点喜欢你了,你都没有感觉么?”
为了表示自己只是一点点喜欢少瞳,他还特地用手比划出一段很小的距离。
但在他的话语之中,充满了无限的情感,一双黑白灵动的大眼注视着少瞳,少瞳被他惹人怜爱的眼神看得跌宕起伏。他把凤麒抱到身上。
凤麒顺势抱住的肩膀,像只小宠物一般脸轻磨着少瞳的胸膛。只听他说道:“你看,你娘脑子有毛病,你人又傻,我都不嫌弃。你还不好好疼爱疼爱我!”
“这张嘴就是不好,粗鲁的要命!”
少瞳的内心原本焚烧得十分旺盛,可是凤麒后面的几滴口水,就完全浇灭了他心中的火焰。他也不抱凤麒了,把他往地上一扔,站起来冷道:“明日我要外出,你随我一起去!”
凤麒虽然在宫里长大,但母妃过逝的早。原先他都是由几个老嬷嬷带着,老宫女们满肚子愁怨牢骚,每日总要骂天骂地。凤麒天资不凡,不久就学会了这种粗俗的说话方式。
自己已经表明了心意,少瞳却突然变了态度,看到他撂下他独自走了出去。凤麒又骂:“你娘才粗鲁呢!哼!”
今日出门,少瞳身边只带凤麒一个小厮,他们一路在街上兜游。凤麒也很快忘了前面少瞳骂他粗鲁的事,牵着他的手高高兴兴地逛街。
看到寻找自己榜文也不害怕,跟着周围百姓一起说太子长得有多难看,应该是去朝鲜族南部整容了。
这次民间之旅,有了少瞳一切都仿佛显得多姿多彩。何况要是真找不到他,宫里还有一个真贤人。要较起谋略、心胸,凤凌都要比自己适合很多。
所以凤麒不担心,如果皇兄日后真成了皇上,一定比他来做要好得多。
此刻他和少瞳二人,走走停停,一路观望着街上的小玩艺。少瞳看到一个精致的粉盒,顺手拿起细看。随口问旁边的凤麒:“这个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