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飞终于是狂暴了,大力的扯落了檀华的衣衫,既而,便愣住了。
看吧,男人是不会喜欢男人的,只有自己,就那么傻傻的爱上了戚轼桀。
潘飞眼底的惊愕在瞥到檀华那张微伤的玉颜时,逐渐化成了兴奋,最终,仍是一脸淫秽的扑了上来。
檀华意识到时,反射性的砖开了脸:“公子,救我。”无意识中,庆幸檀华那不同于寻常的内力修为,无助时还能有“千里传音”这一着可以求救。
“你这样叫,他是听不见的。”潘飞张着那色咪咪的眸子打量着檀华,双手则似鉴赏般的游移在檀华的身躯上,并淫情的揉捏着。
檀华的肌肤在一瞬间泛起疙瘩,声音里也掺杂了几分慌乱:“仲卿,救我。公子,救我!”檀华的脸色缓缓的苍白,一种几欲想吐的感觉因潘飞的碰触而泛上来:“你住手,公子,救我!”
尽管如此,求救的同时,只能无奈的看着衣裤被一件件褪去、扯破,白皙的颈项上早已不只是戚轼桀留下的痕迹了。
“叫什么叫,男人的话,让爷爽一次又不会死,既然叫的这么亲热,早就被那姓戚的小子调教过了吧!”潘飞一把扯下檀华已被褪至脚裸的衬裤,挤身至檀华修长的双腿间。
不同于被戚轼桀粗暴对待时的羞惭,在这里体会到的是恐惧。
檀华白皙秀致的脸庞上已是一片惨白,原本鲜亮的双唇也失了血色。
竟然会感到害怕!一种无助袭上心头,檀华抖动着双肩闭上了眼。
“救我!”只是低喃着求救,却已经明显的放弃了。
一阵冷风夹着一阵寒冽席卷而来,下一刹那,却听到了潘飞的惨叫。
“你以为我不会来吗?”戚轼桀的声音突然的响在耳边。
已届绝望的檀华乍闻其声,竟觉隔世。
戚轼桀望着檀华的坦露,只觉一阵怒从心起,潘飞因此而又少了几刻钟的性命,被戚轼桀就此一掌置于了死地。
“被脱成这样,不是什么都被他知道了吗,希梓?”戚轼桀看着眼前,是一具未着丝缕的纤细身躯,苍白的坦露在雪白的地上,和着数件被扯碎的衣裳,透出一种等待摧残的情色。被戚轼桀的目光盯着时,檀华的面上现出了几分羞惭,再搭上先前的泫泫欲泣,又说不出的惹人怜爱与垂涎。
戚轼桀明显的感觉到体内欲火的明灭。
下一瞬,已脱了披风裹住了檀华的躯体。
“希梓……”戚轼桀将檀华绵软的身躯紧拥在怀中,亲吻他毫无血色的脸庞。
戚仁桀来时,只看到一具死尸和悲怒的戚轼桀以及了无生气被裹在披风中的檀华。
发生了什么,明眼人一看即知。
“希梓,希梓说话啊!”戚轼桀摇晃着檀华的躯体却见檀华的颊边暮地坠下泪来,戚轼桀怜惜的吻去他的泪,呼唤:“希梓!”
感觉到脸上的湿意时,檀华知道那时泪。原来真的哭了,为这真心的付出却只得到虚假的对待而替自己哭了。
可是,在哭的人只有自己,在这天地间,连一个可以为自己哭的人都找不到。除了自己,什么也没有了,恐怕连自己也成了虚无吧!
那为什么虚无了的自己会觉得胸口好痛呢?
胸口好痛!
细长的眉缓缓的拧起,呼吸也急促起来,想要捂住胸口,却只是无力的颤动了几下手指。
“希梓,已经没事了。希梓,我是仲卿啊!”戚轼桀将他冰凉的手指裹入掌心,又贴上面颊。
“好痛!”檀华虚无的吐出两个字。
“哪里痛,希梓?”
“胸口。”檀华惨白的面颊上沁出滴滴冷汗。
戚仁桀拍拍戚轼桀的肩:“她被吓着了,你先抱她回去,这里由我来处理。”
“都怪我不好,一回来就故意呕他,才会发生这种事。”戚轼桀懊恼着,将脸埋入檀华的颈项间磨蹭。
“回去吧,要受了吓再浸了风寒就不好了!”戚仁桀劝着戚轼桀,寥寥数语,已可见兄弟情真。
“希梓,希梓……”戚轼桀低喃着,将檀华打横抱起,心中却因檀华的一句胸口痛而略有所动,新婚那夜也曾有过“胸口好痛”一事,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而痛了呢?
戚轼桀抱着一身凌乱的檀华回藏娇楼时,盈天与扶馨早已相携而至。
盈天首先变了脸色:“这是怎么回事,快,快传善大夫过来。”
戚轼桀抱檀华上榻:“请嫂嫂和扶馨妹子先出去,我为希梓换身衣裳。”
盈天和扶馨被请至花厅,待厢房门再开时,随戚仁桀的军队闯过大江南北的年轻大夫善堂已经候在门外多时了。
戚轼桀将善堂领至床前,简言一句:“拜托了。”
善堂看檀华时,颇为惊艳,但那绝色中的憔悴与无神却令人谓叹与心痛。
善堂轻掀被角,缓缓挪出檀华的手腕。
檀华无神的眸子动了动,唤道:“公子!”却在目光触到善堂清俊的轮廓时神色大变,虚无的声音微颤着轻喝:“住手,放开我!”
善堂一惊,依言松手。
檀华的目光依然戒备的盯着他。善堂再欲伸手把脉时,却见檀华的双眸暮地失神,且落下泪来,苍白的双唇微启:“不要这样,求你!”
善堂抬头看戚轼桀:“夫人方才受了何等惊吓!”
戚轼桀的神情中多有难言之隐,示意善堂让开之后坐回床畔,手掌裹住檀华的手指。
檀华的手臂一颤,闭上双眸,低喃:“不要,求你!”
“希梓,是我,我是仲卿!”戚轼桀的声音柔柔的荡在安静的房内:“希梓,看我啊,是我啊!”
檀华张开眸子,努力的看着戚轼桀,末了,呜咽着开口:“公子救我,不要让别人碰我,救救希梓!”
“希梓,已经没事了,刚才的人是大夫,大夫知道吗,希梓?”戚轼桀附身在檀华脸畔落下无数个吻。
檀华的泪却一直流着:“不要,不知道,希梓再也不任性了,求公子救救希梓,公子,公子!”
“我在这里,没事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不是吗?我再也不会那么不小心的让你出去了,也不会让别人碰你,不哭了,不哭了,哭的心都痛了。希梓,希梓,我的希梓!”戚轼桀转头示意众人出去。
言辞间,善堂已经明白了大概,退出厢房之后,开了几帖镇静安神的药方,吩咐要多多静养便退下了。
而既然是静养,盈天等人也就请回了。
房内恢复平静时,檀华的呜咽也就随之消失了。
戚轼桀仍是将檀华搂着,问:“把到脉搏了吗?”
“没有!”檀华答的很轻,眉结拧着。
那善堂应该还不知道檀华的身份吧!
再看檀华时,戚轼桀忽然伸手按住檀华的眉结:“胸口还痛?”
檀华一时间没能会过神,等明白时,双颊也转为了晕红。
戚轼桀觉察到这份暧昧时,迅速的坐起了身。
“我去让正楷帮你找素彩!”戚轼桀说着便往外走了,似乎都没敢回头。
只是一句话而已,却暖了檀华的心,这个男人应该还是在意他的才对吧!
只是在意,还不至于在乎,但就这样让自己下定决心去放弃的话,便又无法做到了。
入夜时分,戚轼桀再回藏娇楼时,为檀华带回了一纸书信——腊月二十五,岳阳烟风台,谨请戚氏夫妇一会。
檀华一向淡然的脸上现出了怒意,手掌握下去时,将那纸威胁化为了粉末。
“过分!”冷凝的两个字迸出来时,眸子里一片冰淡。
戚轼桀被他的那份狠烈怔住,他从来都以为檀华柔顺性子里的是仁慈,而如今,他肯定檀华不懂得什么叫妇人之仁。
“素彩我会派人去救,你得乖乖呆在家!”
檀华的眸子一片冰凝的看向他,不苟同之意不言而喻:“那不然我给你一个乖乖呆在家的希梓,我去烟风台与他们一会!”
此时的檀华仿佛换了一个人,一个完全没有娇怜之气的檀华,散着狂羁,多出一种让人无法不服从的魄力。
戚轼桀一时间被他怔住了,直到檀华将那股魄力一敛入怀,戚轼桀才回了神的追问:“单枪匹马又鲁莽行事,你以为你可以全身而退?”
“只是无乐帮的几个小喽罗而已!”檀华虚柔的话中散着不屑。
“那为何你今日险些遭他人毒手呢?若非我及时赶到!”戚轼桀坐在床畔的身形前倾,手指落向颈项间潘飞留下的吻痕。
“我……”那时的心情恍惚檀华无法说,但又是事实,面上不禁现出几分惭色:“我是不以为他会对一个男人不放手,但……最终你如我所愿的将他了结了啊!”不得以,只好胡乱编来一个说法。
“你利用我!”戚轼桀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而且很强烈。
“潘飞太小人了,我是一定要除了他的,但绝对不可以为了他而让檀家庄与无乐门为敌,虽说是愿者上钩,但也不枉为一桩功德啊!”檀华的冷凝因眼波的流转而消减,这亦真亦假的说辞,多少有些心虚吧!而流转的眼波在低垂的眼帘下形成一股惑人的暗流,再衬上倚被的慵懒,眼帘微抬时,竟似极了一种蓄意的挑逗!再漾开一抹他不自知的薄媚浅笑时檀华续道:“所以公子切莫言重了,希梓会没有立场的!”
戚轼桀似乎可以理解潘飞不放手的原因了,记得当时出掌推开潘飞之后,自己也曾因檀华那坦露的姿态而微有失神。
所谓愿者上钩,也许可以换个说法,檀华本身就是一出计——美人计!
“利用了我,你也敢……”话至此时止住。
檀华掩了戚轼桀的唇在他耳畔轻语:“有人来了!”
果然,片刻之后,响起了敲门声。
门扉开时,却是扶馨与梁媛儿二人。
“这么晚了,怎么还未歇息?”
扶馨浅笑着:“姐姐自回来了,未曾往前厅用饭,刚才往厨房问过了,也未有人说为姐姐送晚膳过来,我这才下厨为姐姐弄了一份羹汤,仲卿哥哥好象也还未曾吃吧!”
梁媛儿将那托盘端进内室小桌上歇下,扶馨却是褪了披麾才又娉婷挪步,随在戚轼桀身畔进房:“仲卿哥哥不妨先尝尝味道看合不合姐姐的胃口,若不好时,我再去调理。不知道姐姐此时好些了没有。”
檀华掀了帐子意欲下床,戚轼桀立即跨回床畔扶携,穿鞋着衣之间眉眼传情,那副浓情蜜意只怕是见了的人都要脸红。
扶馨这边备碗备羹,待戚轼桀落了座了,便将那碗奉上:“仲卿哥哥先尝尝味道如何!”
戚轼桀冲扶馨一笑,接过碗尝了羹汤的味道,赞到:“可不曾想妹子还有这么一出好手艺!”
扶馨娇羞的笑着回礼:“仲卿哥哥过奖了,若哥哥喜欢时,扶馨下次再为哥哥做别样的尝尝。”
“那倒先多谢了。希梓,你也尝尝!”戚轼桀转过头,却触到了檀华深一层的淡漠。
檀华颇不是滋味的看他二人羹来碗去,但若就着真实来讲,他二人真有郎情妾意,他连说的资格都没有。一种苦味难以言喻的泛上来,檀华听戚轼桀开言时,才清冷的开口:“希梓不吃荤腥的,先谢郡主的一番好意,也自然不可辜负了。公子若喜欢时,就请郡主多陪他会儿,我去隔厢坐坐了再回来。”
“希梓!”戚轼桀拉住了他,又向扶馨道:“他今日情绪有些不稳定,你多多包涵!”
戚轼桀话音落了,檀华才发现一时激动,竟将这事情弄拧了,又向扶馨道歉。
而如此一来,扶馨也尴尬了:“姐姐,使不得的,本就是扶馨先来打搅的错,而姐姐不吃荤腥又是扶馨自作主张了……不然扶馨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探望姐姐。”
“那就早些回去歇息了吧。”戚轼桀将檀华安置在坐椅上,送扶馨出门。掩了门,转回身:“你何苦为难她呢?她又何尝不是受命于人,本就已经那般委曲求全了,想她一介金枝玉叶之身,何时会这般谦下?”
檀华却正思虑着自己的苦楚,又听他袒护扶馨,心下由不住的便酸的直发痛,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正被人翻着扯着就是无法归位,一张脸就那样绷着,袖内的手已经快要将手掌掐出血来。
明明那么温柔的人,从何时开始就变的残酷了?
因为自己是男人啊!
檀华的双唇抿的都快没有血色了,终于一身清冷的力起身,往房内走去。
自见了相缘以来就诸事不顺了,如今还连累了素彩,还不晓得忆儿又怎样……
忆儿????
檀华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从回来了到现在,连忆儿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半声。
檀华霍的掀了珠帘往花厅冲了出来,脸色已经是一片素白。
“希梓,你去哪里?”戚轼桀一双手如钳一般掐住他的手臂。
檀华的身形往后栽倒在他的怀里。
“放手!”抬起的是一张慌乱的素颜,而檀华的力道似乎比平常大了许多,竟轻易的挣开了戚轼桀,往素彩的厢房飞奔而去。
素彩的房内,空无一人,哪里有忆儿的影子……?
“希梓!”戚轼桀赶进来时,正撞上檀华往外跑的身形,若不是戚轼桀快手的将他拉住,只怕这一撞,他就又往后跌倒了。
“宝宝呢?”檀华平素一派淡漠的脸上那份焦急是明明白白:“素彩是抱着宝宝一起去找我的么?”
“希梓你冷静点!”戚轼桀竟没由来的为他那个样子不舍得,明知道他是男人,但现出那种脆弱时,竟下意识的想要保护他。
闻言的檀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忆儿与素彩都落到那群人的手中了?!他最亲近亲密的两个人啊,居然……
“都是我的错!”仿佛颓颓欲倒的人迷茫的说。
“不是,希梓,忆儿在嫂嫂那里。”情不自禁的将频临崩溃的檀华拥进怀里。“我去接你之前先将忆儿送去了驻凰阁,不然哪会那么慢呢?刚才我去问过,忆儿已经睡了,才没有将他抱回来的。希梓?“
只这一番交代,檀华先前的慌乱已消失无踪,缓缓的推开那环住周身的热热的又不烫人的温度,檀华将身形退开:“既然在你嫂嫂那里,我就放心了。还请求公子一件事情。“
戚轼桀点头:“你说!”
檀华缓缓转过身,背对戚轼桀:“公子说了,公子喜欢的是女人,而公子也不信希梓是爱着公子的,就请公子在没有人的场合,不要对希梓这么温柔,不然希梓会误会的,希梓不想一再的表错情!”虚柔的声音落下,身形也在留下一股秋菊茶的浮香之后离开了偏厢。
也许他是应该学会恨的,学会恨檀家庄、恨檀青、恨荣蓝、恨戚轼桀甚至恨生自己的母亲,恨教会他所学的魏姨,恨告诉他人是有泪有笑有感情的相思,很让他必须活着来照顾的忆儿,恨所有恨一切,是不是恨了就会好过一点?
可是他恨不起来,因为他的苦楚太多,几乎让他明白所有人的苦楚,所以恨不起来。
也许,死掉了是对的。
那样,姐姐对他的所有喟叹与愧疚会因为他的消失而淡忘;而戚轼桀也可以不必为了现在的他所代表的身份而左右为难,可以找个如扶馨般的女子百年好合;素彩也可以不必再顾虑他的存在而延误青春;忆儿的话,素彩会好好照顾他的吧!
只是不甘,死了,除了一块墓碑,连一个会记得他的人也没有。
也正因为如此,还是死掉了,比较好吧!
戚轼桀在檀华之后回房时,檀华静静的立在床畔数着喜帐边沿上垂着的流苏。
一身的飘忽中染着淡淡的空寂,感觉,仿佛他将自己与世界隔离了一般。
见檀华似乎是走了神了,戚轼桀唤了他一声道:“是休息还是先吃点东西?”
檀华淡淡的看着他,轻飘的道:“你自己宽了衣睡吧!”便转身往衣橱走去。
接着发生的一切在戚轼桀看来仿佛不是来自眼前。
檀华从衣橱中取出一件深的几乎看不清是绿色的衣物,然后,就在房中的灯下,解了身上的衣物,纯白的身体在灯下染上一层金黄,墨绿的衣服换上去时,一层一层仿佛将蠢动的什么给封锁了。
发簪被大气的取了下来,发丝散开的一瞬间,被一双灵巧的手给把握住了,象要羁绊住彼此一般很流利的结了一条辫。
长辫被划成弧线的被甩出去时,檀华的人看起来特别的轻盈,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将戚轼桀笼罩了。而原因则是檀华很随意的在他的眼前换了一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