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去吧,最近手头紧。"坐在折佩对面的一个男孩站了起来,亲了折佩的脸颊一下。
"等......"折佩拉开了那男孩。
"啊?"
"我去。"
几个孩子都默了。
"我押一百,林喝大了。"
"跟一百!"
"我押两百,林去挑事儿!"
"我跟这个!"
"我这还没走呢就开始拿我寻开心?"折佩叼著烟,拿起了酒杯。
"我们这不是等你回来麽。"
折佩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看见高羽,绝对的出乎意料。他走过去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如果非说刚才哪个赌赢了,折佩觉得是第一个。他确实今天喝得有点儿多了,他就想过去看看是不是出了幻觉。
程奕睡醒就走了,那大明星还有一堆通告候著呢。折佩还以为他会跟他玩儿一天,结果就那麽走了,害得他完全没了安排,只得出来无聊。果然,对一个明星而言,没有周末这一概念。一个人无聊,一帮人也还是无聊,但後者显然可以无聊的相对有意思一些。
高羽看见折佩过来,愣了一下。猜不出来者何意。
"高羽,对吧?"
"喝大了?"
"押一百那个,你输了啊!"折佩回头,对著那桌男孩笑得戏谑。
"二百赢了?"有个男孩回答。
"也没!我还没掀桌子呢。"
在一堆男孩惊奇的目光中,折佩大喇喇的在高羽对面坐了下来。
"特有意思是吧?"高羽喝了一口酒,斜了折佩一眼。
"至於嘛,出来玩儿不都是寻开心麽。"
"打什麽赌呢?"
"一百押我喝大了,二百押我来你这儿挑事儿。"
"那我押五百,他们全输了。"
"你那叫作弊,答案你都知道了。"
"成,那咱换个赌局,我出一千,刚才坐你左边儿那个是你打著主意的。"
"真好,今儿晚上有人给我结帐了。"
"结帐没问题,赖皮就没意思了。不知道我专职干嘛的啊?"
"你知道本格派推理有什麽弊病麽?"
"恶心人是吧?"
"哈哈哈哈......其实纸上谈兵也挺好。"
"你丫无聊大了,该干嘛干嘛去吧,走的时候跟服务生言语,说坐你对角儿那倒霉孩子结帐。"
"瞅你这心不甘情不愿的,哎,不跟你贫了,你跑这儿干嘛来了?"折佩用手托著下巴,慵懒的看著高羽。
"这不是废话麽,你来干嘛的啊。"
"呦,说说吧,瞅准哪个了?"
"最漂亮那个。"其实高羽挺怕酒鬼的,依照目前的形式推断,对面儿这个没大也不远了。扯两句算了,今儿倒是好,没花钱惹上一陪聊的。
"你不是说我吧?刚才他们一致肯定过,我是那最漂亮的。难道说,你听见了?"
"那我听听你要多少钱啊?"
"啧......你等我问问行情去啊。"
让高羽想不到的是,折佩说著站了起来,真往那桌走过去了。
愣是能喝成这样儿,丢人!
紧接著,那边儿一片哄笑,高羽看见折佩叫了侍应生过去,一叠纸币撂在了托盘里,又说了会儿什麽,男孩儿们笑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而後那桌儿就散了。
一个男孩走过高羽的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服了。"
折佩是拿了外套什麽的走过来的,落座的很坦然。
"打听出来了,他们跟我说,一万,你看成麽?"
"成,穿衣服,走。"高羽掐了烟,这人俨然喝大了,刚想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准备结帐,折佩却突然按住了他的手。
"你听我说完啊,一万,我在上面。"
"你他妈的今天恶心人没完了吧?我看著那麽难以接受?"
"得,便宜的你省了,五万,我躺你下面。"
"结帐。"高羽喊了侍应生。
"不喝了?你没喝多少。"折佩笑嘻嘻的看著高羽。
"换地儿啊。"
"说吧,现在住哪儿?"高羽把车开出了巷子,随手点了烟。
"去酒店吧。五万你都花了,多出那麽几百你不能在乎吧?"折佩稍稍放下了车窗。
"妈B的,怎麽没喝死你。"
"我没喝大。要不押一百那个就赢了。"
"说自己大了的,才是没喝大的。"高羽无奈的说,"赶紧说,住哪儿?这点儿我给程奕打电话不太合适。"
"我知道了,你嫌我贵了,觉得不值了。"
"咱别闹了,行麽?"
"你本来不就是出来找乐子的麽,跟谁不一样?还是说......对象是我就不成?"折佩也点了烟,扭头看向街边的霓虹。
高羽一下子被噎住了,想了三分锺愣没憋出一个字儿。
"做爱跟谁不一样?"折佩轻笑。
开了房间,折佩直接就进了浴室。热水浇下来的时候,他觉得有点儿恍惚。酒醒了大半儿了,开始犯怵了......
"你也别自虐了,要是真放不开,再......试试?"程奕的这句应时应景的钻了出来。
操......怎麽今天就撞上了?就这麽上赶著给自己找不痛快?再来一场折腾?折腾他也折腾自己?
不不,不是的。我们早已没了可能。做情人的可能。那还剩下什麽呢?也就是性吧?对,你不需要再从别人身上索取,这个我能给。你向我索取的,从来也都是这些。那就这样吧,挺好的,我只想陪陪你。後来想过很久,易繁能给你的,我给不起。我只给的起这种低级的东西。
......
高羽站在窗边,从上往下俯瞰这个城市的夜景。夜深了,只有环路上的车偶尔掠过,向北的亮著白色的车灯,向南的亮著红色的车灯,与那些霓虹混合起来,有那麽点儿意思。
折佩让他有点儿手足无措,他料想不到今天会这麽偶然的遇见他。都说这个城市很大,可其实呢?原来如此之小。
折佩的态度也让高羽难以接受:轻蔑、放荡、戏谑。可他却无法果断的拒绝他。为什麽?那时的不甘心不是早就没了麽?他们早就有了彼此不同的生活,这样又是何苦?後来再回想,高羽甚至不能肯定自己爱过折佩,他是在他最低落的时候闯进他的生活的,冒然又带著超现实色彩,可当时的那种愉悦和温暖却是真实的。他看著他从一个男孩成长为一个男人,从一张白纸变得污七八糟。这赖谁?
鸡巴的!
哄他睡了吧,这是现在唯一能做的。
伤害已经造成,终究无法弥补。
而且,换成别人谁都可以,绝不能是折佩。
易繁......
我要是这麽干了......
那......
不行,绝对不行。
"想什麽呢?换你去。"折佩裹著浴袍出来的时候,看见高羽凝视著窗外,背对他。
"我出门的时候洗过。"
"那就过来啊。"折佩说著,爬上了大床。
"我那是为了回家睡觉方便。你睡你的,看你睡著,我走。"高羽始终没有转身。
"现在退货?不可能。"折佩点了烟,靠在了床头上。
"别闹了,你怎麽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那是你的错觉。"
"......我偶然听小奕说......你跟那孩子......散了?为什麽?"高羽转移了话题。
为什麽?
折佩听见这一句,有点儿惘然。
为什麽?
那一幕又跳了出来。阿布进门那麽悄声无息,他看到他跟他的一个朋友滚在一起,却是那麽平静......
错了,是自己错了,他以为自己可以找个人踏实下来。
可......
不行。心还是空的。谁也填不满。
"玩儿腻了呗。"折佩故作轻松的回答。
"你态度有问题。"
"你到底想不想做爱?"
"不想。"
"好,我明白了,那我去找别人。"折佩说著,下了床,绕到另一边拿衣服。
"折佩!"高羽猛的转身,对上了折佩那双大大的眼睛。
"干嘛?"
"你别胡闹。"
"你不是吧你,年纪大了?开始喜欢说教了?我没那个兴趣听,你不想做,可以,我找想做的去。"折佩说的很随意,拿著手里的衣服就往浴室走。
"折佩!"
这名字多少年没听见别人叫过了?
高羽看到折佩不理自己,一伸手就拽住了折佩的胳膊。
"如果是改变主意了,那就别撒手,要是还想继续说教,麻烦你放手。"
高羽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他不知道该怎麽应对面前的这人。这麽一个不知道跟什麽较劲的人。
折佩盯著高羽,他不放手,他也就走不开......稍微犹豫了一下,折佩扔下了手里的衣服,勾住了高羽的脖颈。
突然贴上来的唇,触感是那麽的熟悉,这是身体本身的记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记忆。高羽想要推开他,却迟疑了。仅仅那麽一瞬间,迟疑的一瞬间,折佩的舌头闯进了他的口腔,顺势将他带倒在了床上。
身下的那具躯体紧紧的缠绕著自己,高羽的脑子顿时眩晕一片。最本能的反应让他无法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这吻很痴缠,就像那麽多次,他吻过他一样。又深,又绵长。
折佩吻著高羽,拉开了自己的浴袍,然後伸手去拽高羽的衣服。衬衫的扣子不知不觉间被解开,被那双灵巧的曾经熟悉的手。
肌肤与肌肤毫无阻碍的贴在了一起,折佩抓住了高羽的手,引导那手在自己的皮肤上摩挲。
鲜活的触感,熟悉的触感,让人目眩神迷的触感......一发不可收拾。
是的,他们曾经那麽多次的做爱,那麽和谐。只是那样的日子早已流逝的不见踪影。怎麽又会开始接触了呢?
"嗯......"唇与唇分离的瞬间,折佩的呻吟声泄漏了出来,他喘息著,又欠身啃咬上了高羽的脖颈。
"折佩......别这样......这......"
"什麽也别想了,好麽?"折佩细细的吻著高羽,手滑到了高羽裤子的边缘,"我现在只想做爱。"
"折佩......"
"只有你还敢这麽叫我了。"
"......"
"也帮我弄......"手解开扣子拉下拉链,握住那个东西的同时,折佩在高羽耳边央求著。
高羽低头看著折佩,他修长的手指握住了他的分身,很有技巧的套弄著。就像以前那样,可是那个少年略显稚嫩的身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具成熟的,有著男人特有的性感的身体,一瞬间让他想起了程奕......
混乱了,在性的快感和交叠的记忆漩涡里。
他真的很久没跟男人有过性行为了,易繁走了之後,他几乎就没有过正常的生活。今天也只是想随便找个人说说话,怎麽就演变成了这样?
折佩勾著高羽躺了下来,他拉过他的手,伸出舌头舔著他的指尖,灵活的舌头围绕著手指逗弄著,很沈迷的样子。
他拉著他的手下滑,滑向自己下面那个闭合的小孔。
手指进入身体的瞬间,折佩抽搐了一下。多少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除了高羽,他再没有让别的男人进入过他......
高羽感到一种灼热顺著手指传遍了全身,那里很紧,甚至手指都无法抽动。
"不疼......没事儿......"嘴上虽然这麽说,可是那里确实特别的别扭,当第二根手指想挤进来的时候,折佩已经咬死了嘴唇。
这里肯定是不会有润滑剂的,不忍还能怎麽著?
手里的性器已经完全勃起了,可是折佩的下面却扩张的很费劲。
高羽知道他很难受,看著脸上挂著薄薄冷汗的折佩,他思考著这里会不会有安全套,有那个也好,至少能有少量的润滑。
折佩洞察到了高羽在想什麽,"你跟我从没用过套子。"
"......我会弄伤你的。"
折佩勉强的笑了笑,拉住了高羽的手腕,让他把手指抽离,而後,跪了起来,含住了他的性器。
强烈的快感瞬间传来,高羽喘息著,想伸手去抓他的头发,可是......以前那长长的头发怎麽可能还存在呢?
折佩的舌头反复舔弄著,手指摩擦著阴囊,娴熟的技巧让高羽的理智彻底偏离。
"进来吧。"
那东西往干涩的洞穴里顶,折佩压低了高羽的脖颈,下巴搭在了他的肩上,他不想高羽看见他痛苦的表情。
那东西进入的极其不顺利,折佩想要放松,可是身体却不配合。
再这麽耗著,指定是要软了......
"你用力......"这麽说的同时,折佩的身体迎向了高羽。
那东西粗鲁的没了进来,折佩一下咬破了自己的唇,硬生生的忍住了灭顶的疼痛。本来硬著的分身一下子软了。
高羽几乎不敢动,那紧窒的洞穴挤压著他下面,也是绞痛。
"吻我,别这麽僵著行麽?"
那东西缓缓动起来的时候,折佩的手滑到了自己的分身上,他想缓解一下这种痛苦。
两人都在试探著,渐渐彼此适应著。唇纠缠的很疯狂,触摸彼此的手也越来越放肆,身体开始放松了,快感也渐渐升了上来。
面对面,他进入他进入的很深,折佩能看到高羽的表情,一种错位的幸福感涌了上来。
"嗯......嗯......"
最本能的、最原始的性事中,两人都开始渐渐沈沦。
折佩温热的身体内部让高羽意乱神迷,他的动作越来越剧烈,折佩的呼吸也随之紊乱,这种疼痛与快感交织的熟悉感觉让他几乎丧失了全部的理性。
"高羽......我想射了......"折佩抓著高羽肩膀的手几乎要瘫软了,握住自己分身的手套弄得很快,快感几乎要冲破他的身体。他就那麽泄了。
後庭的剧烈收缩搅动著高羽等待爆发的欲望,他一手抓著折佩的肩,一手按著折佩的胸口,腰部用力,快速的抽插,直到高潮的来临。想要抽出来体外射精的,却没来得及。
......
"递我颗烟。"折佩无力的躺著,身子有一种已然散架的感觉,但更多的是酣畅淋漓的舒畅。
高羽点了烟,递给他,自己却晕眩的厉害。他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没这样性交过了。易繁没法接受这种行为,所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用手用嘴解决......而再往後,他更是没有碰过别的男人。
折佩安静的躺了一会儿,香烟燃烧殆尽的时候,他撑起了身体,下床。
是的,就像灰姑娘要赶在午夜十二点离开一样,魔法消失了。他们什麽都不是,只是因为赤裸的性欲做了爱,高羽不爱他,可能从没爱过。那现在......该散场了。
进了浴室把自己清理干净,折佩在浴缸里放了水,躺了一会儿,觉得基本上能走出这个房间了,才换了衣服出来。
薄被斜搭在高羽身上,他叼著烟,眼神很空洞。
哈,後悔的要死吧?折佩自嘲的笑了笑。
高羽看见穿戴整齐的折佩出来,更是茫然......
"看什麽?给钱啊。"又是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
"你......"高羽几乎被折佩弄崩溃了。
"不是想赖帐吧?"
"操......"高羽拿过了衣服,够出钱夹,看了看,现金怎麽可能有那麽多?想了一下,拿了自己信用卡的附卡,扔给了折佩。"你觉得有意思麽?"
"密码。"折佩笑著,很自然的笑,就像那些孩子拿了他的钱之後,那种虚假的笑。
"我生日,没变。"
"不过这样是不是不妥啊?我要是买什麽都用你的卡,你会不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