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武二郎离了北京大名府回到阳谷后,命运多变,闹的是天翻地覆,人仰马翻。好汉武松,铁血丹心,侠肝义胆,惊天地,泣鬼神。先是怒杀了毒死他兄长的嫂嫂潘金莲和奸夫西门庆,后发配孟州,十字坡痛砸黑店,与店主菜园子张青、母夜叉孙二娘夫妻打斗相识结拜,助金眼彪施恩义夺快活林,醉打地头蛇将门神,大闹飞云浦杀了四个公差,血溅鸳鸯楼灭了张都监满门,夜走蜈蚣岭结果恶道士。历经种种磨难,结识了无数英雄好汉,最后,走投无路,投奔了水泊梁山。
第 7 章
卢俊义成家,勤勉持家,家道越发兴旺发达,卢老员外了了心事,终因重病缠身,无药可医,撇下那不孝败家子撒手人寰。有人悄悄出来报信,俊义得知悲痛欲绝,一路痛哭,披麻带孝回卢家大院奔丧,家院拦在门外不许进去,俊义悲痛与他们评理,被他们辱骂推搡,燕青气愤挡在主人身前,怒目圆睁,
“狗眼杀才,敢对我家主人无礼,有燕青在此,哪个敢动我家主人!”
家奴们那把燕青放在眼中,吆喝着冲上,燕青心一横,亮开身手,上一个摔一个,摔的家奴们鼻青脸肿,屁滚尿流,慌了手脚,没人再敢轻举妄动。燕青护着俊义冲到二门,被二少爷俊杰带人阻拦,
“你这不孝子已被父亲除了户籍,绝了来往,不是卢家子孙,有何面目进卢家。”
“即使除了户籍,我也是卢家血脉,我要为父亲守灵哭孝,如何拦我。”
“如今我当家,我说不许就不许,你这逆子,辱没了祖宗,还有面目带这妖孽回家门,趁早死了那份心滚出去,别脏了卢家门槛。”
俊义哭求:“我只来为父亲哭丧守灵,不想生是非,二哥,看在我们是同父母的份上,就让我最后一次尽孝吧。”
“你这不孝子,除了户籍还敢胡闹,你想在父亲归天后造反吗!你要惊扰父亲的阴灵吗!你想让母亲不得安息吗!”
“这个……我……。”
燕青推开俊杰:“休听他胡说,主人,即来了不拜祭了老太爷,回去如何安心。”
俊杰扬起手:“大胆狗奴才,敢犯上,老爷今日要教训你个目无主子的狗奴才!”
燕青一把撰住,目光犀利:“燕青只认得六爷是主人,你等恶毒无情无义不念亲情,算什么主子,如今,老太爷升天,却不让亲生子拜祭,是何道理!休怪燕青无礼!谁也别想拦住我家主人,谁敢动我家主人半根汗毛,燕青跟他拼了这条性命!识相的闪开!”
俊杰的手骨要断了,哇哇直叫,想不到几年不见,燕青的身手这等厉害,真把他们惹恼了,闹将起来,这两人可不是好对付的,心中害怕,气焰不再嚣张,家奴们害怕纷纷闪开。燕青护着俊义来到灵堂。俊义匍地跪倒,痛苦失声,肝肠寸断,燕青一旁叹息落泪。
卢老员外归西,游手好闲,好逸恶劳,贪婪奢靡的一群子孙为了分家产,斗的你死我活,六亲不认,反目成仇,若大的卢家大院不到半年就分崩离析了,只有俊义守着卢家的产业不断扩大兴旺起来。
却说那贾氏嫁来卢家一年多,不曾生养一男半女,俊义也不怠慢她,娘子心中有愧,经常去庙里烧香拜佛,真心祷告,求送子观音给她一男半女。三年过去仍没有生养,偷让人请郎中求秘方,半点用不管,心灰意冷,哭求俊义休了她另娶能生养的妇人为他们卢家传宗接代。俊义好言安慰,说没有儿女无妨,他们可以收养义子,一样可以享受天伦,承欢膝下,百年尽孝。贾氏感动,说这辈子愿给官人当牛做马伺候。外面传开,京城赞叹俊义是情深意重的好丈夫,名气越发大了,都募名与他交往愿意做生意,只几年,俊义乡下的良田已达几百亩,各地店铺已有十几家,成了京城赫赫有名的大员外。
冬至第一场大雪降临,京城银装素裹,寒风凛冽。燕青跟着俊义一早起身出门,骑马出得院子,俊义看到几个家丁围做一处嘀咕,询问,却原来是一个人冻饿晕死在他院外,俊义让把人抬进屋中救活,燕青阻拦,
“主人,不可,此人不知底细,如何轻易收留。”
“小乙,你向来心慈手软,如何今日这等冷漠。”
“来历不明之人,主人不可轻易收留。”
“爷救了他命不死,迟早打发他走。”
主仆二人忙碌到天黑返家,周福禀告,来人已救活,听员外吩咐,俊义说天黑寒冷,明日送他些银子让他走。
第 8 章
燕青让人在书房生了两个旺旺的火盆,屋外天寒地冻,屋内温暖如春,
俊义笑道:“只是自己怕冷,升两个火盆,却热杀爷了。”
燕青靠着火盆,懒洋洋:“小人又不懂劳什子帐目,却硬拉小人陪着,适才吃了酒,这头昏晕的只是想睡。”
“爷却被你那火盆熏的昏晕,头脑不清。”
“既如此,小人去睡,灭了火盆,爷自管算帐,两不相干。”
“你敢走,爷把你扔那雪地里,冻你一晚,看你再昏晕想睡。”
“罢了,小人可没那胆,爷要热,脱了那皮袍,小人可不要灭火盆。”
“小乙,你只一吃了酒,端的是任性赖皮无理,爷怕了你。”
“小人才没有,是爷不论理,硬拉着不让睡。”
燕青打着哈欠,为俊义脱了皮袍,找了夹袄换上,又端茶递水伺候。
“小乙,这热的屋,手却是冰凉,只管一边歇着,看着爷就是。”
燕青嘟囔着:“小人看了又帮不上手,何苦拉上小人,好困乏。”
俊义只笑:“爷还没睡,你休想睡,不伺候好了爷还在嘀咕,仔细爷捶你。”
燕青眯缝着眼:“小人陪主人奔忙了一天,腰酸腿软,爷尽管捶,小人受着决不吭一声。”
“我的儿,爷疼你,越发的放肆了,你只等着,待爷算完帐,有你好受。”
“爷,还是饶了小人吧,有爷管着,小人那敢放肆,留着小人一口气,明日还要陪爷去温家庄,来日,再找小人算帐,若要求饶,算不得浪子。”
“俐嘴的小乙,仔细爷哑了你那张巧嘴灵舌。”
俊义忙碌一天,困顿疲乏,屋里又热,头脑越发不清醒,帐目越算越乱。已经夜深,燕青说明日算不迟,俊义说帐目的事你不懂,已经年底,今日定要算完才可。燕青嘀咕,那今晚,小人奉陪没得睡了。俊义叫周贵来,周全已病故,家中儿孙只有周贵能写会算,也不让俊义十分的满意,周贵算了一通也不尽意,
俊义气恼直骂:“无用的蠢材,爷白看中了你们,一点不为爷分忧解难,偌大的家,爷身边竟无有能写会算之人,真真气杀爷了。”
“员外,小人无能该死,爷急着要理帐,那个李固到是可以试试。”
“谁是李固。”
“就是员外救的哪个冻饿晕死之人。”
“他竟有这等才能,爷到要问上一问。”
那李固是东京人氏,北京投亲靠友没着落,盘缠用完,无路可走,盲目走到卢家院外,冻饿而倒,若不是员外相救,几乎丢了小命,李固不停磕头感激员外救命之恩。员外询问,知他是读书能写会算之人,要他结算几笔。李固书写流利,算盘打的精细灵快,员外高兴一口应准李固留下,燕青提醒,员外不听。
李固很是勤谨,把家中帐目理的清晰明了,替主母管理院中杂事,弄的是井然有序,深的员外、主母的满意,员外拍板,留李固在院中做都管,管理家中大小人事杂物,燕青虽极力反对却也无用。李固看出燕青身份不同其他奴仆,虽是都管对燕青一直恭敬有礼,从来都是呼他燕青小乙哥,燕青面上不露声色,只是暗自小心提防。
转眼过年就是十五,北京城的元宵花灯格外闹热,燕青、李固陪主人夫妇,带着一些丫鬟小厮上了自家的灯楼观灯。燕青边看边为主人报灯猜谜,说的是口齿伶俐,诙谐逗人,夫妻二人直乐得合不拢嘴。正说笑着,几个富商过来邀请俊义一同去赏灯吃酒,俊义吩咐燕青他们好生伺候主母去了。夜深,主母困乏要回去,燕青掌灯要送,
主母说:“小乙只管去玩,有李固和丫鬟们送就是了。”
李固让人打起灯笼:“燕青哥,只管放心去玩,我等会平安送夫人回府。”
几个小厮玩兴正浓不舍走开,燕青只好答应玩通宵。
正玩的尽兴,看的高兴,街上一片嘈杂,不少官兵骑马提枪横冲直闯,喊着,不要走了梁山贼寇!燕青定晴细看,两个大汉被追赶着在街上东蹿西跑,官兵人多势众,汉子毫无惧色,奋力厮杀。燕青听说不少梁山好汉故事,看那勇气,心中佩服。
说道:“那两个汉子势单力薄,不是官兵的对手,若被抓去,必遭毒手。”
小厮说:“管他,向来做贼寇没有好下场。”
“谁愿生来做贼寇,都是逼不得已,如今奸臣当道,良善受欺,逼得人都没有活路。”
“这年头,只要有口饭吃,强似那落草做贼寇。“
“却是这官兵人多欺负人少,看不惯眼。”
小厮们趴在栏下只看热闹,燕青离开却不知道。两个汉子被追赶的走投无路,斜刺里突然闪出一蒙面汉子,手持水火棍指东打西,指南打北,那棍棒使得如风车轮转,打的官兵四处躲闪,无可遁形,三人合力,杀的官兵不能近身。杀出一条血路,蒙面汉子大喊“跟我来!”
汉子一看有人相帮,顾不得许多,跟着蒙面汉子窜进小巷子。
“你是何人?素不相识。”
“休的罗嗦,这我路熟,闭了眼也能带你们逃脱。”
两个大汉跟了,拐弯抹角,翻墙跃户,走街串巷,官兵被甩,看不见人影。
汉子细看周围:“这是何处?”
“是我家古董店后院,好汉暂且藏在此处,待天明出城如何。”
“好汉,为何帮我等。”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官兵作威作福,欺压良善,以多胜少,看不惯眼。”
蒙面汉子取了面巾,却是一个英眉俊眼的白面郎君。
两人拱手:“多谢好汉搭救,在下没齿难忘,敢问英雄高姓大名。”
第 9 章
“浪子燕青。”
“莫不是卢员外府上的浪子燕青,久仰大名,失敬。”
两人拱手作揖,那银盘似面皮的汉子说道:“我乃梁山好汉史进,九纹龙史进是也。“
“没遮拦穆弘,多谢好汉搭救。”
“现已夜深,不好打扰别人,免得走漏风声,只能委屈二位柴房过夜。”
三人坐在柴堆上说话,史进说道,他们与柴进大官人是好兄弟,大官人叨念过燕青,来这大名府耳根子只听他们主仆二人名气。他二人是偷跑下山,来这大名府观赏花灯,不想,吃醉酒说漏口被官兵发觉追杀。三人说的投机,史进、穆弘把那梁山好汉杀富济贫,除暴安良的故事说了一夜,听的燕青不住咂舌惊叹。两人说,燕青兄弟如此侠义好身手,不如跟随我等上梁山如何。
燕青一笑:“燕青一个家奴,如何成就那大事做英雄好汉,只在家中守护伺候主人即可,没那雄心大志。”
天亮,燕青弄来些烧饼干肉,又拿出两套衣裳,说带他们出城。燕青骑了马,史进、穆弘跟随,来在城东门。把门的军士一看燕青,老远吆喝,
“那不是浪子燕青吗,这天早,去往何处。”
“去温家庄替主人收租子。”
“好久不见,想和燕青喝一杯,收了租子可别忘了请我等吃酒。”
“你只管留着嘴好生等着,好酒好菜管够。”
军士拦住:“这个银面皮好生面生精壮,以前怎不曾见过,你是何人,报上名姓。”
“他是我家新招的看家护院,军爷自然从前没见过。”
“看着面生不是常人,面带杀气,军爷要仔细盘问搜查一番。”
“军爷,却是不相信燕青不成,我家的人自不会有错,看家护院带着身手,自然不同常人。”
“你有所不知,昨晚混进来两个梁山贼寇,被人搭救逃脱,上面下令让盘查仔细,不让走了梁山贼人。”
燕青笑道:“军爷这等谨慎小心,如何能走了他们,大白天,如何敢从军爷眼皮下招摇而过。”
“那是,有本军爷在此把守,量他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