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顿饭,你是要不到了!电鳗!"封御昊在他背后同情地拍他肩膀。
"要不要赌赌?"他轻描淡写地问道。
"我赌你百年都追不上那女人!"封御昊很有自信地下注。
"我也是!"目送野女人离开,我确定道。
"一人三千万,等着送钱吧!"他挑眉,然后,微笑。
"柳暗花明又一村"
从手术室被推出来后,伊殿辰那小子已经足足昏了一天,我没事在他床边看着,不知觉也犯糊起来。瞅着他过分深邃的五官,就连睡觉的时候也给人以刻薄的感觉,这小子果然够不上一个好的面相。倘若用算命先生的审美尺度来衡量的话,这种缺少了柔和的棱角分明绝不是好命的象征,当然这样的不可通融却总是女人容易钟情的那种。想来倪正是为了他这点而着魔,无论俊美还是英挺全败于他的神态之下。
我不明白那个常常笼罩在他面部的表情,那个仅对我会产生异样的神情,那个永远缠绕在我脑中,挥之不去的爱,那么折磨身心的东西,说实话,我不懂。会爱上他,的确很奇怪。即便如现在这般闲极无聊的状态下,耙耙头,也还是抓不出一点思路来,反到揪了一把落发下来,叹早秃的悲哀。
许是这些天折腾地紧,起来拉个窗帘,竟也感到一阵脊椎疼痛。回头瞥一眼躺在那里,完全没有清醒迹象的"睡美人",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六根清净"。
"唉--"长叹了口气走回去,对那具"活尸体"左看右看后便开始了自言自语。
"是不是没有我的存在,你会好受些?"
没有回应的室内静地不像话,正对着伊殿辰的嘴,缺少水份滋润的唇上出现了干燥的龟裂,见着十分地不顺眼。
"笨蛋!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就把手给砍了下来?"低下头,我主动凑上嘴巴,打算吻他。
"把舌头伸进来!"嘶哑的嗓音在唇与唇碰触的同时发出了震动的波纹。
"你醒了?"我一楞,立马缩回头。
"不是要给我早安吻吗?"在我退回去的那一瞬,"杀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谁说的?"我不老实地直起身板。
他笑,故作失望状。
"什么时候醒的?"我问他。
"在你趴在我边上流口水的时候。"他用难听的声音调侃道。
"醒了居然也不叫一声!"死小子,就喜欢看到我一个人在那里干着急!
他不语,瞅着我,表情安详,却有一种让人很受不了的魅惑力,勾着我的身体靠近他。
"吻我!"他命令说。
本想拒绝他,可看在他手脚不便的份上还是妥协了。送上唇,给了个香辣的吻,没料到这小子还来劲了。
"真想抱你!"他伸着无力的手,摸摸我的头。
"手都断了还不安份!"用眼横他,我相信这小子要不是断了一次胳膊,早对我上下其手了。
"别说是一只手臂,哪怕是一双手臂--"
"行了!你还嫌报复地不够吗?"我怒他,知道他是存心不让我好过。
闻言,他又笑了,傲慢中带着自信,那是胜者才会有的笑容。
"晋!你比什么都还重要,你该知道。"
望着他的眼,此刻说不出什么话来,但心脏却跳动地无比强烈,仿佛在预示那样的宣告不仅是对我的,也是对他的。
"咳咳--我知道进来的不是时候--"刹风景的人总是会在不受欢迎的时机里出现。
"知道你还进来!"我白了沈晁鹏一眼,这小子也不知道在门外偷听了多久,众所周知,他的八婆个性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不进来的话,可是会误了大事。"他笑嘻嘻地回答。
"怎么说?"伊殿辰问道。
"你家老爷子来了,安在外面招呼着,看来气头不小。晋,要不要出去见一下未来的公公?"
"发什么神经呢!"我瞪他的口无遮拦。
"以你和辰的关系,见他是早晚的事。"他平淡陈诉道。
"让他回去吧!等我伤好了,自会去见他。"伊殿辰发话道。
"不!我去见他!"该来的总要来,我不能什么事都靠辰来帮我解决,尤其在他已经为我挨了一刀的情况下。
"你没必要去遭那老头子的罪,他的脾气不是你能说通的。"伊殿辰执意反对我出去。
"辰,让他去吧!这小子有点自觉总是好的。况且我们都在那儿,你老子吃不了他。" 沈晁鹏以第三方的立场劝说道。
"你真的想去?"伊殿辰看看我,求确认道。
"恩!"
"那你去吧!"他的口气不再像先前那么强硬。
"你乖乖躺着,多余的事就不用操心了。"沈晁鹏搭着我的肩,把我带到门口,还不忘叮嘱床上的病人。
"拜托你们了!"最后回头,看到他微笑着送我们离开,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辰的老子是那种一看就很严肃的男人,和辰一样有着过分深刻的五官,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地拘谨而不笑。和齐月罡有所不同的是,出身黑道的他却带着一身凛然的正气,完全不似狠辣出名的一代黑帮老大。不说畏惧,仅仅是被他压下了气势,因为面对这样的一个男人,我的立场严格意义上来讲,也并非立于不倒的位置上。
"雷小子!你过来!"审视了我半晌后,伊远棠把我叫到了跟前。
"伊叔--"
"你什么也不用说,听我说!"他挥挥手,打断我,专制的态度表露无疑。
"辰儿那小子胡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打从名儿死后,我就知道他有些许偏差,不说他那性子原就奇怪,谁也治不了他。当然,变成今天这样,我也有部分责任,先前太宠他,太由着他,结果--唉--他进猎鹰堂,是逆着我的,我是怕他重导他大哥的覆辙才勉强没有反对,然而,名儿死了七年,整整七年,他该忏悔的、赎罪的、报复的、发泄的全都做了,我旁观到今天总算不能再忍耐下去。他不肯继我的位,不肯接受我给他安排的婚约,这其中的理由我很清楚。说到这份上,别怪我把话说绝了!雷小子!我不管他对你是真是假,有几句话,我不得不说,我们伊家和你们雷家都丢不起这个脸,所以,要我同意你们的事,那是不可能的。况且雷凰那边更是不会由着你胡来。"
"伊叔!我这个人不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假如说,我雷晋这辈子顾忌过什么的话,那也决不是雷家的名声。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一个雷凰压不了我,倘若要我选择和雷桀珲一样的命运,我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男人!"我超乎冷静地回他,隐去了表情。
"既然知晓是个男人,也当明白早晚逃不过娶妻生子一途。和辰儿在一起,你以为顶多能玩几年?"他黑着脸,很不高兴我的不识大体。
"我们从来都不是在玩!没有人会把感情当成是游戏!"
"在我看来,你们两个就是在游戏,在拿自己的前途和人生开玩笑。别以为有了崇家那档子榜样,就什么都有样学样。毕竟,你们的老大总是要做出些惊世骇俗的事来才肯罢休的人,我可不敢苟同!"他说地咄咄逼人,毫不留情面。
坐在我边上的两个家伙,听了这番话,虽然都没开口,却微微地变了下眼色。
"伊叔!之前说的是我和辰的问题,因此,我还能给你点尊重。如果随便扯到别人身上去的话,就别怪我不懂礼数了!"玷污银大的话,我相信说出口的人必定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果然是一群被怪物养歪的小子!哼!"他嗤笑着站起身。
"罢了!多说无意!"
"伊世伯!好歹我们在这里作陪了这么久,您难道连杯茶都不喝便打算告辞了吗?"沈晁鹏横在路中央,一副存心挡道的痞子样。
"滚开!"伊远棠朝他冷目一瞪,杀气必露。
"晁!别在棠叔面前自讨没趣了!你可是他头号不喜欢的对象!"沙姜熙挂着诡异的笑,端起那杯无人问津的茶水,放到嘴边吮了一口。
"恩!胤泡茶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好了。"
"过两天我会派人来接辰儿回去。"瞥了"不识相的沙姜熙"一记,伊远棠丢下了最后的话语。
"那我们就在此恭候大架了!"宣弘安得体却不失威严地送客道。
"极!替我送棠叔!"
"不用了!我自己出去!"没什么好脸色,伊远棠僵着表情踏出大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算什么年头啊!四方长老会的人就是TMD叫人看了不顺眼!"人一走,封御昊便开腔骂道。
"豹子!这话可把你老家也一起骂进了。"沈晁鹏笑着走回他身边坐下。
"MD!我骂的就是他们!NND凭什么连我喜欢谁都要他们来给我指手画脚的?"说到前事的心头痛,封御昊的脸色马上变差。
"对咯!我差点把你家那口子给忘了,当年你和强生那家伙的事也是闹得满城风雨,鸡飞狗跳的,幸好你家老爷子的心脏够强劲,没气得一脚翘去。"沈晁鹏拿着旧事出来调剂调剂。
"切!我可没打算给他们当种马!再说了,老头子不是还指望着大哥回来继位嘛!"
"得了!你家那笔烂帐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和我家的那笔一样丢脸!"沙姜熙放下茶杯,两手搁着脑袋,往后一躺。
"一个姓桓的就把你们两家都打垮了,不容易啊!"沈晁鹏事不关己地说着。
"晁!"讲到不该提的人,宣弘安适时地打断了他们。
"好了!好了!我知道说错话了!"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沈晁鹏终于住了嘴。
"言归正传!晋,我想你还是留神着点!比起伊远棠,雷凰那边恐怕更不好应付过去!"在一堆把话扯到东南西北去的家伙中,只有宣弘安这小子依旧把握着主题。
"我有分寸!"对于雷家,我早八百年前就有自觉了。
"哎--我看这事还长着呢!"沙姜熙带着琢磨不透的微笑,轻描淡写道。
辰那小子果然是个怪物!也不知道他的身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通常人需要复健一年的功课,他却花了三个月就轻松完成了。打骨头长好后,惊人的恢复速度更让弥跌破眼镜、啧啧称奇。而我,从陪他练功到伺候衣食住行,睡觉的时候,都要随旁待着,NND长这么大还没如此服侍过一个人,就连对我恩重如山的穆,死前也没享受过这等待遇。杨全因为我抢了他的工作,所以,闲极无聊地躲在一边合着铁肖一起观看西洋镜,时不时地还发出那种诡异的笑声,毛到人心里。MD!伊殿辰养的副官也是个腹黑的家伙,看我在那里当仆人,他也不知道主动来换手,偏要等到他主子复原了,他才慢吞吞地假惺惺。
"晋!帮我把汤勺拿来!"吃到一半时,餐桌上的伊大爷发出了命令。
"MD!你不能自己去拿啊!你的手不是已经好了吗?"我用力把牛排塞入嘴里,白了他一眼。
"可是,还是会有些不方便。"他装腔作势道。
"不方便?不方便你昨晚怎么干得那么高兴?要不要我数给你听,你TM昨天插了我几次?"我丢下刀叉,怒目以瞪。
"复健的时候总要认真点。"他笑,说得理直气壮的。
"你YYD把操我当成是复健?!"这回,我整个人都惊弹起来。
"干!伊殿辰!你TM明天开始自己睡去!别滚到老子床上来!"
"恩!都睡了好几个月了,是该换个地方调剂下了,那今晚开始,你住我那儿去吧!"他就着我的话顺水推舟。
"滚!老子才不去你的房间!你自己一个人睡去!"都被他做了几个月了,再好的体力都会下降!我可不想提早肾衰竭。
"那好吧!你说,想到谁的房间里去,我配合就是了!"他"很没脾气地迁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