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北飞鸦(武侠耽美文)————姝妮

作者:姝妮  录入:06-30
域北飞鸦之初设定:
时代:北宋初年人物:
长乐宫之大宫主沉飞烟(女)年方十八,十三岁借助藏云之力创立长乐宫
二宫主沉飞霞(女)沉飞烟之妹
护法之金凤凰(女)沉飞霞的师妹
玉孔雀(女)沉飞霞的师妹
九翅鹏(男)沉飞霞的师弟
八方巡使之八方东东方苍月(男)东海碧落坞的坞主。
八方南水月狐(女)侠盗九娘子。与陆心亭后来结为夫妇
八方西藏云藏王次子,曾是鬼禅活佛法身灵童 八方北白雪鹰(男)天山神鹰门的掌门师兄
八方东南陆心亭(男)侠盗。与九娘子水月狐是夫妇
八方东北 唐方伶(男)唐门中最年轻亦是辈份最高的高手,是上上代掌门的记名弟子
八方西南任飞鸿(男)当年天下第一剑客任无涯的嫡传弟子
八方西北莫云生是莫邪(男)的弟子

 

七鸦山庄
忍鸦绪方冰姬东瀛枫月流忍术秘宗宗主之女(女)
反鸦秦倾情修行剑术,剑法极高,精易容术(女)
心鸦怜无心善摄心术、窥心术(男)
神箭鸦楚心雅箭术天下无双绝技穿云箭、破空箭(女)
镜鸦桓镜童善镜中术、幻术(男)
火鸦绯飞非善弄火焰(男)
僧鸦格云是藏云的兄长,做过三年活佛,后弃位而去。(男)楚狂:七鸦尊他为主
楚邪:楚狂之妹,亦是他的妻子。
苏七:楚狂的男宠亦是他的死士

 


域北飞鸦
上吕关有一座鑫马庄,庄主马天行是一条好汉,他不但胆识过人,为人豪爽,而且颇有古人孟尝之风,门下门人不少,他自己是做生意的,这些人中不乏这方面的人才,十数年来,在上吕关建立了不小的基业,马天行这个名字放了出去就是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可以说没人不卖他三分薄面的。
这一回,他在关外耽搁了大半年的时间,与一个胡人谈了一笔大生意,虽然最后生意并没有谈成,不过他此行收获颇丰,不但购买了大批的马匹、毛皮、珍宝、玉石、美酒,就连他在回来之时,经人指点买下的一块荒山之中,也发现了一座金矿!
这一切,被他坚信的认为是他救下的那个人为他带来的好运!
他救下的那个人,无名无姓,因为那人忘记了自己的姓名,不过他虽沉默少语,却谈吐不凡,想起那天的情景,马天行就唤他“鸦哥儿。”
还记得那一天,马天行与那胡人为了那一笔大半年无果的生意,翻了脸,不顾天晚,怒气冲冲的带了四名护卫赶路回驻地。谁知在半路上,竟然误入了一个林子,迷了路,大半夜都在不认识的地方打转,直到快天亮时,才发现了一个山谷,似曾相识。
谷中水声淙淙,一条雪龙也似的瀑布自上而下直挂下来,于谷中积了一潭深碧。
众人正在又累又渴之际,见了这一池春水,无不欣喜若狂,准备去那里打尖,然后再觅路回去之时,忽然一处“扑啦啦”的飞起一大群的乌鸦起来,乱扑过来,劈头盖脸便是一阵乱啄乱拍。
众人猝不及防,齐齐被逼退了十几步去,护住了头脸再看时,那些乌鸦又停落在原地死死的盯着他们,双翅微拍,随时便欲振翅而起。细细看时,不由得令众人这里竟然满是乌鸦,不但树上、岩石上、就连那池水之中,也有一群一群的乌鸦正在此起彼落,一刻不停,蔚为奇观。
有一名护卫,目力极佳,向那望了一下,见一人伏在水中,群鸦在他身上起起落落,惊叫道:“不好了,那些乌鸦在吃人了!”
四人一听,大惊失色,直道:“这还了得?”折了木枝捆扎,匆匆做了几只火把,驱赶乌鸦。
待涉水到那人身边之时,受火光所摄,群鸦乱飞,只有那人身上的乌鸦怎么也不飞开。
众人看去,却原来乌鸦并未吃人,只见有两三只乌鸦或以爪抓,或以嘴叼,正努力将那人头发牵起,极力不使之落入水中。

 

另有成千上百之乌鸦,更加去扯动那人衣物,想将其牵引上岸。只是鸦微力弱,实在力有不逮,只能将“生力军”一批一批的换将上来。虽然潭中已有不少因力尽而溺的鸦尸,可是群鸦依旧鸣声哀哀,前仆后继。
有见于此,众人尽皆动容。马天行护住了头脸,游下水去,将那人拉上岸来,放在岸边。说也奇怪,他此举一出,群鸦登时止住攻势,不再扑击众人,反而都振翅盘旋,高声鸣叫了起来。
马天行看那人时,大吃一惊。此人二十一二岁年纪,剑眉薄唇,竟然是个翩翩少年,只是头上的血止不住的流将下来,将他面容俱都染红。马天行仔细看他伤势,更是吃惊:见他伤势之重,触目惊心,双腿折了,软软搭着,呼吸中带着咝咝之音,马天行附下身去,双手轻触他的前胸,果然不出他所料,他胸前肋骨断了四根,而且至少有一根插入了他的肺部!
受他双手加身,那人竟然悠悠醒来,只是他内伤太重,只是不住口的从嘴角一大口一大口地溢出乌血来。
受了这么重的伤,眼见他是活不了了,马天行却叫护卫们做了担架,将那人轻轻放了上去。
他伤势如此之重,想活下来,除非奇迹发生,但是马天行目睹了群鸦奇观,心中竟似有些觉得这个人不会那么轻易死去,不过那也要老天爷开眼了。幸好天已大亮,路途依稀可辩,寻得了小路,很快便出了林中,来到了大路上。
众人正慢慢行走,忽然后方传来蹄声踏踏,众人回首,看到的竟是那个胡儿!那胡儿正是与马天行交易未果,翻脸之人,此刻他满头大汗策马狂奔而来,一见到马天行等人,喜不自胜,不待马停,纵身一跃,跃下马来,大概是心慌意乱之故,虽然胡儿多善骑射,他却脚步一软,险些跌了一跤。随着下马之势,跑前两步,来到马天行面前。
马天行不知他此来何意,虽然买卖不成,总还算留了几分情面在,一拱手,正待发话,却见那胡儿腾的一声,直挺挺的跪在了他的身前。
此举大出马天行意料之外,连忙扶了起来,道:“为何行此大礼?这是所为何故?”
马天行莫明其妙,听那胡儿细细讲来。
原来这胡儿本来自觉奇货可居,说什么也不肯将手中的货物便宜一分一毫卖与马天行,虽然与马天行翻了脸,心中到也不觉如何,只要是好货,还怕没有人卖么?谁知马天行前脚刚走,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一封飞鸽传书到了他的手中。

信是他的亲信发来的,信中说他在国中的生意,因为他的弟弟得罪了朝中权贵,已经尽数被王室冷冻,如今急需大笔资金周转,他的本钱大多置了货物,根本没有什么现钱,因此上急要将货物脱手,好变现一笔现钱,然后赶回波斯去。

偏偏他又开罪了马天行这个最大的买主,一时间到叫他去哪里再去寻一个能一次拿出大笔现金的人来?无奈之下,只好带了一线希望,忍辱前来追赶马天行,只盼他们不要早早动身才好。

马天行素来急公好义,听他这么一说,不但没有趁机压低价钱,反而在原来议好的价钱上又另加了许多银两。
那胡儿本来抱着蚀本的打算,如此的结果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不得没有亏本,反而比之之前更加赚得多些。那胡儿千恩万谢,拜别去了。正待要走之时,忽然那重伤将死之人挣扎了一下,指着他腰间的一对物事道:“留…留下那……玉蝉……”

胡儿一听,脸色大变,用手捂着那一对物事,退后了几步。
马天行不知那人口中所称玉蝉有何妙用,也不知那玉蝉珍贵之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要那胡儿玉蝉之意。那胡儿犹豫半响,咬一咬牙,发了狠心从腰带上将那玉蝉一把扯了下来,递于马天行,折身便走。

这玉蝉原是稀世奇珍,生于极北极寒之地,通体雪白,加之毫无蝉鸣之声,于冰天雪地之中,难寻自不待言,每十年蜕一次壳,壳是极寒之物,兼有剧毒,食者无救(实乃居家旅行必备之毒药…………^^b);而这玉蝉肉身,却是救命的灵药,无论是刀伤、箭伤、火伤、毒伤等等,只要将玉蝉放在伤口上面,玉蝉自己会祛毒生肉,三日之内就可愈合。更有一个好处,佩带玉蝉可保冬暧夏凉,蚊蝇毒物不能近身。可说是怀有一宝。

这一次若不是那胡儿着实感激马天行义行高风,佩服他仁义无双,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将这爱逾性命的珍宝送于他人。
玉蝉入手生寒,一股寒气顺着血脉上行,马天行知是得了异宝,也自开心。这时,那重伤之人嘶声道:“给我……”
一双利眸,不看别处,紧紧盯住了马天行手中的那对玉蝉。
马天行不知他所指为何,他又道:“那…玉蝉……三宝……玉蝉……”,马天行一惊,道:“你说这玉蝉?!”那人猛吸了一口气,呛咳起来,唇边乌血流得更甚。“怎么……”那人努力吸气,缓缓说话,声音却越来越小:“……一条…人命…不如你……区区……一只玉蝉?”话一说完,又咳血不止,剧痛之下,几欲昏去。

马天行才本是条血性汉子,况且不知这玉蝉真正稀罕之处,心想此人马上便要死了,见他咳血不止,十分可怜,便是给他一只玉蝉,也无大碍,不由得将那玉蝉递到了那人手里。
那人挣扎着将那只玉蝉纳入口中,他身受重伤之下,身体极度虚弱,抵抗之能极差,受玉蝉寒气一逼,就似连血脉也要冻僵似的,牙关的的地打起战来。他咬牙强忍寒意及剧痛,勉强运功,真气在身体内运行了一个小周天,不大一会儿,头上伤口中竟不再流出鲜血,慢慢地凝结住了。

马天行等人既惊且诧,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身上发生的种种诡异之处。
那人含了玉蝉,脸上稍微有了一丝血色,手上也渐生力气。回手摸向自己胸膛,脸色大变,想他业已察觉自己的肋骨断了。他闭了闭眼睛,以手支地,想坐起来。马天行见他十分吃力,伸手相扶,俯下身去之时,耳中清楚地听得他断裂的胸骨互相挤压磨擦传出的咔嚓之声,听在耳中,心中说不出的不舒服。抬头看那人脸色,煞白发青,额头上的汗珠一大滴一大滴的滚落了下来,偏偏那人性子好生强硬,虽然身受这等痛苦,却咬紧牙关,连哼也没哼一声。
马天行不由得十分佩服,暗暗在心中赞叹此人真是一条好汉。
那人勉力坐起,已经是耗了大把力气,而且肺部受伤,不比别处,连呼吸也成困难。他伸指连点胸前四处大穴,然后喘息了一会,一双眸子如冰似剪,望向马天行。
他打量了一下马天行,眼光落在了他腰间皮囊之上。
“是…是酒…吗?”一边呛咳,一边用微弱的声音道:“拿来——”
马天行是关东汉子,性情中人,身边酒是少不了的,而且还是一等一的烈酒。只是看这青年身体孱弱,加上身有重伤,要酒做什么?
“拿来——”那人声音嘶哑,只是话语中自有一股力量让人无法忽视。马天行不由自主的解下腰间的皮囊,递了过去。
那人接了过来,可是双手无力,皮囊掉在了地上。马天行捡了起来,解开了系在上面的绳索。一股极浓烈的酒香飘了出来。
那人以口就手,就着马天行手中的皮囊喝了好大一口酒,口中玉蝉见酒即化,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玉蝉入腹,化做一股热流,霎时间行走奇经八脉,上冲任督,下走丹田,将他体内的淤血尽数化了。他此该外伤虽重,内伤却不碍事了,力气一恢复,当即盘膝打坐,静静运功化解。(用手将腿放好的~)

掌心蕴了十成内力,在胸腹间游走,十指仿似柔若无骨,借了玉蝉镇痛之功,将胸前断骨细细接好,玉蝉见效极快,眨眼间,双颊红晕已生,薄唇也现血色。
马天行见这玉蝉竟有如此妙用,不由得心生惋惜,但他向来豁达大度,虽然一时之间有些舍不得,过后也便释然,不会放在心上,转念又想,这玉蝉本是死物,但用来救了一人活命,也算有得其所,况且手中尚有一只,也算不得什么了。

见那人精神渐复,马天行道:“你还好吗?”
那人恹恹道:“现下是不打紧了。死不了。只是这骨头也要十天半个月好长。”又道:“兄台搭救之恩,不敢或忘,来日必当图报。”
“哎——这是不必了。我辈中人,救人一命,乃是侠义本份,又岂是为了得你的报答?你说这话也忒小看我马天行了。”
一名护卫讨好地道:“是啊,我们马庄主是菩萨心肠,侠义本色,在江湖上也是响叮铛的角色。他大仁大义,又岂会将你的报答看在眼中?”
那人唇角上钩,似笑非笑,口唇欲动,欲言又止。
马天行只道他担心自己将他一人留在这荒山野地,有意开口求恳,刚刚又受下属吹捧,有些得意洋洋,便道:“你别担心,只要你不死,我自然保你将伤养好。”
那人不再说话,躺回担架上闭目调息。
马天行让护卫们好生抬着他,自己牵了马,走回了驻地。
回到驻地,手下们纷纷围了上来,接过马天行手中的缰绳去,马天行看那人手抚伤处,状甚痛苦,于是连忙叫了大夫为他诊治。
大夫为他接好了断骨,上了夹板,吩咐他好好休养生息,不能乱动,一面出来,口中啧啧称奇。
马天行正在房外,见大夫出来,上前问道:“奇怪什么?”
那大夫拱手道:“马庄主。这人受的伤好生奇怪。看他的伤势,外伤十分之重,到似从极高处跌下,只是为何我探他的脉象,却一点察觉不出他身带内伤?这一点委实难解,教老夫实在疑惑。”

马天行知是玉蝉之功,一笑置之,摒退了这大夫,踏入房中。
早有人洗净了那人面容,比之刚刚从水中将他救起之时,看的更加分明。他此时沉沉睡着,鼻息细细,偶而眉头微皱,似乎有什么难以开解,令他在睡梦之中也不安稳。
马天行拖了一把椅子过来,看到床边小几上摆了一个空药碗。他拿起药碗,嗅了一嗅,马天行做了不少药材生意,对药材也颇有见的,知道大夫开的只是些生血固骨、固本培元的药物,于身子是没有什么大害的。

忽然间,那人大声的呻吟了起来。马天行吓了一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到他的身边。
那人好生敏感,马天行方才近身,他已有所觉,双眸一张,利眸已看向马天行。马天行被他眸子一瞄,有如冰雪加身,打了一个寒噤,心下惴惴,暗道:“好生奇怪,这人目光怎的如此慑人?”

那人见是马天行,收回眼光,用手撑住床板,想要勉强坐起。马天行连忙道:“别起来,你的骨头刚刚上好夹板,小心不要错位了。”
那人略点了点头,依旧躺回了床上。
马天行还是坐在那把椅子上道:“小兄弟,你可记得你是怎么受的伤吗?”
那人想了想,皱了皱眉头,道:“好象……好象是从山上跳下来的。”受伤之后,口齿不清,马天行只道他说的是个“掉”字,也没往心里去,又道:“你可知道你自己的姓名?我总不能老是小兄弟小兄弟的叫你吧。”
那人想了一想,又想了一想,脸上渐渐现出了一股奇异的表情。
“我……我……”伸手摸着额头,嗫嚅道:“我不知道。”
马天行这可吓了一跳,道:“你怎么会不知道的?那你家在何方?”
那人仔细的想了一想,突然紧皱起眉头,面上竟有痛苦之色。道:“我……我不知道……记不大清了。好象……好象……”
忽然之间,那人捧头惨叫了一声,身子一挣,竟从床上翻了下来!
马天行大骇,伸手揽住他身子,小心翼翼的放回床上。那人吃这一跌,触及伤口,早已痛的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双手抱头,整个人蜷成一团,看起来十分可怜。
马天行见他痛的可怜,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摸出了那剩下的一只玉蝉,递给他道:“这个,还有用吗?”
那人等痛苦稍缓,有气无力的看向马天行,强笑道:“这是稀世奇珍,你怎么如此大方?快快收了,于你大有好处!”
“唉,这东西于我有什么好处?我又不曾受伤。你吃了吧。”马天行又待取酒来,那人手腕一翻,抓住了他的衣服道:“不用了。我吃了一个已经够了。再多也是浪费,你留着救命用吧。”

推书 20234-07-01 :注定 上————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