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同属美术社的古都与环是死党。古都一直心仪担任社长的香我见,而学弟一矢暗恋着环。某天放学后,古都正打算对香我见告白时,校舍突然被一片黑暗所笼罩。同一时间,留在校舍的环与一矢亦急忙想回家,但却无法出去。开不了的窗户,被设下的危险圈套…充满怪异情景的空间中,不久即将真相大白的「真实」,逼迫四人做出残忍的决断…。
First Episode
「……古都?」
「早安呀,香我见。还是一样早起呀。都还不到早上六点哟!你到底是几点就到学校来了呀?」
「怎么……你也会在这里啊?」
「我早上第一个到美术教室有这么奇怪吗?……话说回来,我可是美术社的一员,而且还是副社长哟。美术教室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啊,这一点请你不要忘记了,香我见社长。」
「我应该把门上锁了才对啊!」
「……啊?」
「在我进来之后电梯的门就锁上了。古都,你是怎么进到教室里的啊?」
「啊……真的吗。早上七点以前工友是不会来的,教室的锁也没有打开。所以除了跟学校借到钥匙的你之外,谁都没有办法进入教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说的也是,从小学开始就囊括一切绘画比赛及美术展奖牌,打从伸入选新生赛起,学校对你的期待也大不相同。所以不论是从早上五点或四点开始,你想使用一间、二间美术教室都OK……。香我见卓——私立冲波学园高中部美术班的明日之星、油画的天才。除了美术之外的成绩也都是优等,待人接物也很有礼貌!」
「……你是怎么了?嫉妒吗?」
「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啊!」
「只是为什么你不在课外活动的时间里作画,却都还在早上画画?」
「——」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啊,我的问题有这么奇怪吗?放学后的课外活动时间,全都浪费在指导学弟妹、撰写社志、准备画具,而一大清早就特别努力。从早上六点就开始面对画布,为什么?……为什么晚上不行而早上就可以?」
「——」
「为什么不说话呀,怎么不回答我呀?」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啊,古都。你连钥匙都没有,到底是怎么追到教室里的?」
「喔,这个问题嘛,简单。——锁是用【魔法】打开的。」
「你说什么?」
「锁是用【魔法】打开的?」
「魔法?算了吧。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锁是用【魔法】打开的。我想这就像是个小小的『预告』吧。或者是『示范』。因为用【魔法】打开锁这种事太过简单了,所以在你还没问我以前,我就已经忘记这件事了,真是的。」
「古都……这种无聊的借口你到底说完了没有?」
「这可不是借口哟!我还是建议你稍微留意一下『预告』,或者应该说是『示范』。」
「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你正在接收来自宇宙的不明电波啊……。」
「住口!」
「……古都?」
「不要说了,静静地听我说哟,香我见。我要说出这一切的真相,只有这一次。因为你马上就会完全忘记我说出的『真相』。因为我会用我的【魔法】让你忘记。仔细听清楚了。好让你想起在不知何时忘记的真相时,让我所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能像图画般鲜明地在你的记忆中苏醒……。」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在说锁是用【魔法】打开的这件事呀。不过因为你是人类所以无法使用【魔法】。上锁的门就是要用钥匙才能打开。如果你想要回忆起我说出来的真相、我让你忘记的真相,就要找出记忆的『钥匙』,香我见。找到藏在我身体之中的钥匙。……在了解真相之前,我送你的建议就到此为止。那么就进入主题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带你进入主题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在笑什么?古都!」
「用【魔法】打开锁这件事是『预告』将会发生在放学后的事件哟!在今天放学后,就让你见识见识最炫的【魔法】。这个预告、示范,就是专为你而设的【魔法】啊。因为我爱上了你。因为我比谁都……比谁都爱你。」
「——」
「所以说虽然对你有点残酷,对我也是件极困难的事,但我还是要和你在花费最多心血、既有趣又壮观的【魔法】的竞赛中一较高下哟!」
「——」
「到底是我先『杀』了你,还是你先『杀』了我,看是谁比较快呀?」
「——」
「就在今天放学后,这间教室里。」
「——」
「从黄昏到深夜。」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我一感觉到背后有人就立刻睁开眼睛,一个人影透过肩膀落在画布上。
「……古都?」
为什么在未回头前,我的直觉就知道那是谁的人影?
「早安呀,香我见。」
果然是他。
在这三年里已经看熟了的短小人影,露出与往常一样的笑容站在那里。
是古都立树——。
从高一到高三都是美术科的同班同学。也同样是美术社的社员。顶多只有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从上高中第一次见面之后,感觉就再也没有长高过。
那张被塞在缺乏色素的头发(不是褪色而是天生的淡褐色)中的小脸庞,那双和头发同样缺乏色素的眼睛,……总觉得稍微有点不协调。
即使距离只有二十公分,我也是很自然地低头俯看古都立树,这种习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养成的?
「早安呀,香我见。还是一样地早起呀。都还不到早上六点!你到底是几点就到学校来了呀?」
「怎么……你也会在这里啊!」
「我早上第一个到美术教室来有这么奇怪吗?……话说回来,我可也是美术社的一只,而且送是副社长哟。美术教室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这一点请不要忘记了,香我见社长。」
这种不安的感觉是……。
「我应该把门上锁了才对啊!」
「……啊?」
「在我进来之后电梯的门就锁上了。古都,你是怎么追到教室的啊?」
「啊……你是说锁吗?这个锁是……。」
——锁是用【魔法】打开的。
「用【魔法】打开的……。」
「什么!你说什么呀?香我见。」
「啊……这……没……没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真是怪异。怪异不安定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觉得以前似乎也和古都有过同样的对话。
我曾说过「门上锁了才对」,然后古都回答说「早上七点以前除了跟学校借到钥匙的香我见之外,谁都没有办法追到教室里」,然后……。
——锁是用【魔法】打开的。
「香我见?怎么了?你是不是没睡饱,脑细胞还没清醒吗?可能是心理作用吧,刚刚还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啊……。你是不是太过勉强自己早起了啊?」
「锁……锁是怎么回事啊?你是怎么打开的?」
「啊!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啊?我都还没搞清楚。」
「快点回答我!锁是怎么回事?」
「什么事也没有啊,我是从窗户爬进来的,又不坐电梯。」
古都很顺口地回答。
「昨天我偷偷地打开了社会科准备室一个窗户的锁。那间教室几乎没有人进出,而且即使躲在窗帘里也不会被人发现。」
「……原来如此。」
没错……。当然如此。
——锁是用【魔法】打开的?
当然不会有这种事。
似乎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有过相同的对话,这只是单纯的心理作用,不然就是古都所说的,太过早起脑细胞还在打瞌睡吧。
我把视线转回到画布上。画布上刻意用白色调淡的朱红色,在二个淡淡的人影下舞动着。
「这幅画……进展的相当快呀!最近不是才刚完成第一百号的大作吗?你会不会太过努力了啊,香我见。每天都这样子吗?早上五点或六点就到美术教室来,一个人作主……。」
隔着肩膀伸过来的手指划破惨淡的空气,轻轻地摸着挂在画架上的画布边缘。
「喂,香我见,我在前一天对窗户动了手脚,还刻意偷跑进教室里,怎么你不问问我是为了什么原因呀?早起是如此地痛苦,而我又为什么要这么早就到美术教室来呀?」
「如果有事找我就快说。」
「哈哈……这种说话的口气真像你的个性。你知道大家对你的印象,大致上是怎样的吗?由于你参加比赛得奖无数,所以从小就是美术界的精英。对于一个年级七班而有一班是美术班的冲波学园来说,你是梦想中的人材,众望所归的学生,明日之星。体育、音乐与家政,其它学业的成绩全部都是优等,生活态度也没有问题,不论从哪一点来看都是完美的。不过……。」
「不过难以靠近。」
「答对了!可能要说是难以接近他人比较正确。对他人漠不关心……。」
「外表冰冷。」
「没错没错,外表冰冷。这就是我的疑问。只是外表冰冷?或者是真正的冰冷?」
「下定论的应该不是自己的主观,而是别人的评论吧!」
「香我见好冷酷哟!」
「……被别人这么说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对他人、对自己都严厉,真是冷酷。」
「你对窗户动手脚、再起个大清早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当然不是,我想问你的、想给你的、想说的一件一件慢慢来,我不想受到其它人的干扰。」
「那么就快点问、快点给、快点说。我想早点接着作画。」
「为什么你不在课外活动的时间里作画,却都选在早上画画啊?」
「——」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呀,我的问题有这么奇怪吗?放学后的课外活动时间,全都浪废在指导学弟妹、撰写社志、准备画具,而一大清早就特别努力。从早上六点就开始面对画布,为什么?……为什么你晚上不画而早上就OK?」
「——」
「难道黄昏的时机不对吗?」
「——」
「……算了,香我见。如果你不想回答,我就不再问了。」
「——」
「……那么就接着第二件事吧,我要给你的东西。」
「——」
「这个。……是用电磁石做的。」
具有淡淡绚丽色彩、小巧透明的石片项链,倏然垂入我的的视线。……我连眼睛都还来不及眨一下,那石片项链冰凉的触感,已经由古都的手指传到脖子上。
「道是用小巧的电磁石所串成的项链,感觉上不像是男生戴的项链,而且纤细不引人注目,穿上制服后从外面也看不见,戴在脖子上很轻、也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所以请你不要脱下来,戴上一阵子哟……请你宽心。」
「为什么……要我宽心?」
「这是去百病的幸运符……。」
「——」
「……我要说的话就是,它非常有效。因为相当强的【魔法】就要袭击你了。」
锁是用【魔法】打开的。
「不论如何,就算说去百病只是一种迷信,但是我也听说电磁石具有电磁力不是吗?可能就好象磁铁的项链一样,对于消除肩膀酸硬有点帮助吧。香我见看上去就是那种肩膀会酸硬的类型。像你这样礼礼貌貌、端端正正、规规矩短的生活,绝对积压了很大的压力。所以请你把这个收下,戴在脖子上。」
被套在脖子上的电磁石,不断将舒爽的清凉感传向肌肤。
去百病的幸运符……。
古都立树真是讨厌的家伙。
我从来都没有发觉他如此地敏锐,也从来都没有发觉他这么注意我。
「是从什么时候?古都!」
「什么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发觉的?发觉我晚上不作画是什么时候的事?」
「以……前。从很久以前。比你想象的更久更久以前。香我见,眼睛……你眼睛的事……。」
「那件事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样子,也不是件需要你费心的事。」
「只是一个月前吗……?你连续跟学校请了三天假,虽然对外界说是感冒在家昏睡,但是事实上却是急着四处找医院不是吗?为了一丝希望而不断在多家医院里重复检查……是这样子对吧?」
「为什么你会如此认为?」
「我可不是认为,我可是知道哟!」
「为什么你会认为你知道呀?」
「……这个嘛,该怎么说呢。因为我一直在注意……我一直都很注意香我见的手,眼光很自然地就会跟过去。」
古都立树——。
讨厌的家伙。讨厌的眼睛。讨厌的眼神。
「香我见在上课中反复看着黑板与书桌,在笔记上写些什么东西、手肘撑在桌子上发呆、捡起掉落的橡皮擦。在课外活动时间看速描画册、将资料照片夹在画布整理本中、用调墨刀调色、走在走廊上,甚至喝水。
虽然你跟别人比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怪异的举止,但是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我的眼光,就是一直追着香我见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看着笔记、手肘撑在桌上、看速描画册、走在走廊上,只要是香我见的动作,看上去就是幅特别的景象。可以让我感受到色彩特别鲜艳的情景。简直就像是【魔法】一般。」
锁是用【魔法】——。
「我简直就像是中了【魔法】般,眼光就钉在你的身上……。」
用【魔法】打开的——。
「连眼睛都舍不得离开。你……。」
这就是专为你设的【魔法】,你——。
「……只要能一直和你在一起,只要能一直看着你。」
锁是用【魔法】——专为你设的【魔法】——寻找钥匙的香我见——找出记忆的【钥匙】——寻找的香我见——找出藏在我身体里的钥匙——为你而设的【魔法】——那个预告——示范——为了你——因为爱上了……你—因为我比谁都爱……你——比谁都爱比谁都爱——因为我爱上了你——因为我爱上了你——你——爱你——爱你——。
喀啷
一堆画具、水桶及调墨刀散落一地,另一只手用力地撑在桌子上。我卷起浏海、不断地拨动、不断地摇头,想要甩开那些突然涌现脑海中、连意义及出处都不知道的胡言乱语。
我到底在……想什么。今天我的脑海里尽是一些奇怪的事。是因为受到这些意外的时间、意外的访客、意外的质问及对话所影响吗?
意外……?真的是这样吗?
为什么我会在耳朵听见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这些应该从古都口中所发出来的声音,
我都会知道。
一个问题、一个礼物、还有最后如同古都所说的事。
Innocent.Crescent.Moon
星期一放学后,课外活动时间。
「懒虫,难道你爱上了我不成?」
抓着刚趴在桌上正准备进入瞌睡状态的懒虫。
「——」
他张开一双惺松的睡眼凝视着我。
懒虫的眼神,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虽然又大又圆,但又像是猫的眼神,就和猫凝视着天空的某一点、或者是注视着人类时的眼光类似。
课外活动时间对懒虫来说,就是睡觉时间。躲在美术教室后面,挂着(七十二点七*六十点六公分的F20号画布)永远都只有底色画布的画架后方,只要不受到其它人的干扰,就是他安安稳稳一觉到底的午休——深深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