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时刻刻都必须有上阵杀掉入侵者准备的职位待久了,用最短的速度完成最有效率的事情已经成为习惯。
平时已有充分训练,脱衣服这等小事有什么难得倒他的呢!
"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啊!"被剥得不知不觉的季生说。
不管有没有触怒大魔神,"不顾一切先撒娇"是保小命的首要秘方。
"这么想念我?你居然会想念我打你屁股,真是可爱啊!"广安迅雷不及掩耳地挥下第一掌。
"啪!"轻脆的声音在房里响起,某个很白晰、很细嫩、很圆翘的地方遭受严重空袭。
以往例为借镜,广安已经很久没对他下毒手了,这次可能会连本带利一起讨,对他又娇又细嫩的"那个"特殊部位来说是前所未有的酷刑。
不可!不可!怎能让广安一时良心被蒙住而随便对他"那样"?!
他要伸张正义和理性,绝对不允许暴力行为。
"你你你你......你已经老大不小了,居然狠得下心打我?一点都不可爱!"季生义愤填膺地抬起头。
双眼微带泪花,看起来真是......"好吃"啊!
广安,清醒一点,计画尚未成功,不能因小惠而失大局。
"你还欠我一百九十九下。"广安眯了眯眼说。
"哪有一百九十九下,我明明就没有去冯探花家卖书给他老婆,我只是去和冯探花喝喝小酒。"季生抗议。
"哦!是吗?那再加十下,我说过,你碰不得酒,更不许到各官府找男人拼酒,你也因此发过誓绝对不背着我偷偷喝,违者扁十下,现下......你自己说吧!"广安的眼神十分犀利地盯着季生。
"广安......我们是老交情了,打个折吧!五下就好,五下就好啦!拜托!"季生使出全力用最最可怜的眼神望着广安。
"你想装可怜吗?"广安失笑。
看起来就是万分有力的十根手指交错,两掌相离,一阵霹雳啪啦乱响,光听就觉得痛。
"广安,你别这样嘛!你打我你也会痛啊!一百多下打下来,我痛你也跟着痛,我们相煎何太急呢?"季生好言相劝。
"若能保护你,再痛我都可以忍受。"广安轻哼。
"可是我会心疼你的手啊!"季生急得如热锅里的活鱼。
事到临头,就算要他昧着良心说广安是娇滴滴、风一吹就折腰、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都愿意。
"痛对我来说一点都算不了什么,只要是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来宠你。"广安发自肺腑地说着。
"你别这么宠我嘛!太疼爱我会让我不好意思的。"季生花容失色。
"不疼你我疼谁呢?"广安张开大掌。
"不───要啊!"季生扯喉大喊。
这天,都城里发生了两件让人好奇的大八卦。
其一,锦中将家的二少爷从花街里被一个蒙了脸的人劫走,肯定凶多吉少。
其二,听说,天还没亮,武王爷府的二少爷就因为嫖妓被未过门的妻子给捉了奸,恼羞成怒的二少爷为了面子问题,不但把未过门的妻子当场狂打一顿,而且还亲自扛回家再次用刑,那可怜的女人叫声之凄厉上达天听、风行万里,可谓鬼哭神号。
可见武王府里面的刑室与刑具必是骇人听闻的恐怖,极可能比刑部所用的还叫人害怕。
所以啊!要在城里做奸犯科的可要想好,被捕顶多最高是到刑部去秋后问斩,十八年后又是好汉一条,若是犯到武王府上头去,地狱都变天堂。
每个说的人都是"听说"来的,是真?是假?听人家说啊!那些"听说"的都是真的......
"被广安疼爱很辛苦,非常辛苦,简直辛苦到像会死人般。"季生完全心领神会这些句子的真髓。
不管再怎么勇猛,任何人只要三天三夜肿着屁股、岔着腿,都会和他一样,即使再怎么想装淑男,两条腿都不屑合作地靠在一起。
所以,只剩"半张嘴"的季生哑着嗓子,浑身软趴趴的随身下之物"变形"。
三天三夜让广安虽有眠有休但是却一睁眼就"开工"的这么个爱护下来,季生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别说逃走,下地走路都有困难。
"少爱我一点不会死吧!你看看!我成了啥样,甭说站着,我坐也无法、躺也不成,让我练成软骨功能扭成麻花对你有啥好处?"季生不住地朝窗边展书微笑的变态恶人叨念。
广安自书中抬起头,撇了眼把妄想将自己当成"狗"死命狂吠了一早上的季小猫,突然觉得有时宠物养起来还真累人。
"广安,你别不理我,唉!来嘛!来帮我翻个身啦!"季生再度提出"换形状"的要求。
"你想被我再捆一次、扁一顿就直说,不用绕圈子。"广安细声细气地冒出声音。
吓!当场季生的胆子缩成十分之一,声音全吞进了肚子。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捆他!不要扁他!
他绝对不会吵,世上最乖的就是他。
"一朝被捆过,十年怕草绳。"没听过吗?
天不怕地不怕的季生最怕绳子了,小时烙下的恐怖记忆至今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痛到只要他被绳子绑了个死紧就会自动投降。
这身软绸内衫柔滑得很,身下的软枕胖呼呼的,这张雕花床也好躺至极,手边的点心热茶实属顶尖,何苦拿惬意的人生与一条绳子过不去呢?
季生偷偷瞧了一眼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爽的广安,虽然因为贪玩没读过多少书,也没有丝毫的精明能干,可他绝对不是天生的笨东西,既然做什么都不行,那他发呆总不犯法吧!
广安对季生的弱点清楚得很,这辈子季生唯一怕的就是被人捆,瞧!这会儿不就乖得跟无声的怯懦小兔儿一样。
看到告一段落,广安合上书随手往柜子一搁,走向发呆发到睡着的季生。
还是跟孩子一样,他的季生何时才想长大呢?
回想起小时候,头一回见到季生,广安就知道自己栽了。
而且是栽在一个待在吊床不到一刻就让自己变成蛛网中垂死蝴蝶的笨娃娃身上,若不是那天他一时兴起爬上了围墙,季生怎么可能现在好好的躺在他床上安睡。
就这样看着心头就荡漾着安心的感觉,唔!看了一早上的书确实有点累,广安抚了抚季生的脸,决定顺从渴望,脱去便鞋上床与季生共眠。
嘟哝一声,闻到熟悉味道的季生转身窝进习惯的位置,那个一直都为他准备好的位置。
丹桂暖香染罗帐,颈项缠绵效鸳鸯。
梦回儿时,竹马青梅结下梁子......
去!什么梁子,是谁把梁子这两个字添上去的,好胆给我站出来,好好地看我手边不长眼的剑是否如传说中杀人不沾血!
咳!是是是......竹马青梅结下......结下......不解之缘。
在那年蝉鸣不绝于耳的夏末,武王府中二少爷,七岁的广安,偶遇了锦中将家小少爷,四岁的季生。
有句话可以解释这种遇法--听说这叫"天雷勾动了地火"。
好热......热死人了,不是近秋天了吗?
原本想确认自己的壁虎功有没有退步,没想到一爬......居然让他爬过了墙,坐在墙头的小广安只能甩着汗大叹自己身手优异,功夫太强无法挡,连家里的高墙都无法阻止他的向上心。
广安转了转心眼,隔壁新搬来的锦中将家,他只从大门口进去过一次,翻墙进门倒是新鲜的头一遭,坐在这么高的地方刚好把锦中将家的花园美景收进眼底,虽然比自家园林小了两号,说起来也还真不差。
睁大明亮的双眼看来看去,鹰眼般的视力让广安能在两棵大树间看清那似乎被缠住的一个小小东西,小小东西转了又转,扭了又扭吸引了广安的注意力,那是啥?
大热天还让个小孩在树间的吊床上挂着,简直是要把小不隆咚的他直接就地烤熟嘛!
仿佛蜘蛛精捉了人的情况活生生的在眼前上演,广安连忙七手八脚地跃下墙,迅速的朝被害者跑去。
小小的季生正在吊床里晃得头昏眼花,意识模糊之间翻转了几回他也不太清楚,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成了端午的粽子,身体又热又痛又挣不开。
季生无意识的想伸手抹去快要滑到眼里的汗珠,可是那纠缠不清的绳子把他的小手绞得死紧,抽都抽不开。
应该陪在自己身边的奶娘前一刻才因为怕二少爷中暑,迈着碎步煮凉茶去。
殊不知季生睡功了得,才翻个身就将自己推入纠缠不清与绳共结孽缘的状态。
哀叫了两声没人响应,想想自家园子虽然大不过隔壁家的,可也是京里排名第十七大的,没人回应实属正常。
小小季生无奈之余只好企图闭起眼继续睡,等待奶娘回来救命,但是闷热的空气、火热的斜阳及身上的汗味让想找季生下棋的周公抓了棋盘拔腿逃走,因此神智不太清明的季生只好勉强挂在树间,放任自己的一魂一魄出去游荡。
热风阵阵袭来,晃得季生如风中之烛,看在广安的眼里成了垂死的挣扎。
"好热......大哥骗我,这里比屋里还热啊!"缠在绳网里的季生喃喃说着。
季生住的房间恰巧在阁楼上,由于是接触火辣艳阳最多的西楼,每日午后的阳光自然不忘多多关照,整个房间全是热气直比厨房的蒸笼,午睡就成了午后待不住房的小季生最为头痛的问题。
前几天,跟季生差了十二岁的季家大哥访友归来立即在后院小兴土木,"因为某某府里的吊床真是太凉快了,我们府里也装一个好了。"季大少爷如是说。
所以,等吊床安置好,季生就决定选个黄道吉日"以身相试",没想到......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广安跑着过来,救人如救火,不跑是会出人命的。
"还活着吗?"喘着气的广安朝"面向草地"的季生问。
"废话!当然活着,不然你希望我挂在这里死吗?"季生微怒得说。
"你看起来的确是挂在这里啊!"广安上下左右瞧了一番。
"说啥啊你!还不赶紧放我下来?"不知来人是哪来的小仆竟然如此无礼,季生真想送两颗小黑轮给他吃吃。
"我也想放你下来,但是我得先找到绳头嘛!"广安无奈的解释。
小小吊床不只绑得巧妙,就连绳与绳中间的结上也隐藏得很好,虽然被捆在里头的季生还不到真的无法动弹的地步,但只要广安一扯绳,就会将网里的季生小勒一下。既然身上没有任何利器可以一刀两断,广安只好小心地摸索结绳的起承转合。
"你别偷摸我......那里。"季生在绳网里抗议。
"抱歉。"广安扯了扯没多少歉意的微笑。
刚才解结的动作太猛不是他的错,何况摸到又怎么样,身上也不会掉金粉啊!
巧手来来往往拆了几条绳,不料季生却不知怎么的被绳网越缠越紧。陷进皮肤里的绳索因体重的关系已经在季生身上留下不少红痕,可是小季生硬是忍着痛不哭不叫。
"还要多久才能放我下去?"季生焦急地问。
"你忍忍,一下就好了。"广安加快手上的工作,缠得更紧的绳子越来越难拆。
但是为了负重,这个吊床绳网除了用一般麻绳结网之外还混了几条牛筋绳在里头,麻绳是不难拆,可是牛筋绳就非常难解,时间分分秒秒过去,季生的痛感已到能忍的临界点。
"痛......好痛喔!"季生现在觉得身上的绳就像要将他直接切开般。
"等一下,再等一下。"扯得红通通的手指更加全力以赴,广安也急了。
绳有千千结,一个一个解,广安加快速度,没想到正好解着主绳结,啪的一声绳网变位,重力加速度作用将季生的小脖子勒个正着,若不是广安见机行事将练成"倒挂金钩"的季生抱住,在里头的季生就成了吊死鬼。
"你还撑得住吗?刚刚......差一点......我好怕啊!"噎了一瞬,死里逃生的季生冷汗缘着颊边流下。
这样的姿势广安挺不了多久,锦中将家的人全跑哪去了呢?怎么连个能救命的人影子都没瞧见?
"差一点啊!好险......好险......不怕!不怕!"撑着季生的广安顺口安慰道。
说时迟那时快,哼着小曲的奶娘手捧凉茶扭过来,眼尖地发现少爷"遭人调戏",惊呼几声顺便叫了护院立即往季生的方向冲来。
"哪来的脏小孩,还不快把我家二少爷放开?!"奶娘的尖叫声比人快到。
"你要我放吗?"广安苦笑着问身上的小子。
"不准!不要!不可以!"季生惊声惨叫混着泪水唰地涌了出来。
刚刚险些撞进阎王的家门口,大滴小滴的冷汗落得跟春雨一样,广安若在这关头跑掉,他就吊出人命了。
"是!是!是!我不放,我不放,你别哭啊!"广安安抚着失措的季生。
"少爷!"跑最快的护院看见真实情况,马上大刀挥两下将吊床给砍下来。
断绳落了俩个小孩一头一脸,放下心来的广安用力搂了搂哭得眼泪鼻涕齐飞的季生。
"没事了,不哭啊!你已经安全了。"广安拍抚着泪娃娃。
"少爷你没事吧!"奶娘跑得气喘吁吁。
"没事,我才没没哭,我是眼睛痛。"泪流满面的季生死不承认。
"眼睛痛就不要再哭,越哭会越痛。"广安用衣袖擦擦季生的脸。
"我没哭!"季生抱着救命恩人坚持。
"好,你没哭,你没哭。"广安只好妥协。
不过他相信在场的人都不是瞎子,季生窝在他身上发大水的情况天知地知众人知。
小广安的英勇救人事迹就这么地传入中将大人的耳里。
锦中将还特地携子登门拜谢,可惜,他们连救命恩人的脸都没见到。
理由是广安救人一事被武王爷知悉竟然是二儿子罔顾家规,并在屡劝不听之下又翻了墙的结果,所以一怒严惩了罪证确凿、无法辩驳的广安,令广安罚写家规一百零七条一千五百次。
罚得广安写到眼花手软,恨极文书。
因此日后广安能成为殿前带刀侍卫长而非软趴趴的文书官,此罚功不可没。
自此之后,广安与季生变得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连片刻都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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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举世无敌霹雳的大谎言。
一早醒来就发现房里再度只剩他一个,伸了个大懒腰的季生无意识地躺在床上玩起放在枕边的香囊,扭着因为御药而迅速止痛消肿的屁股......东滚滚......西蹭蹭。
说什么义结金兰,要生生世世黏在一起,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这些这些......全都是骗人的谎话。
一大早就留他一个人在床上,哼!不要让他知道广安哪儿去了!
说到广安......季生突然想到,这次广安绑了他回来后就放任他在王府里四处"趴趴走",跟以前都不一样。
当然,季生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也许是被玩腻,也不是说他怀念广安拿绳子捆他什么的,只是心里就是觉得似乎失落了什么。
之前广安都会动不动就把他搁在床上或是捆在桌边,被捆是很不舒服没错啦!可是广安也没有捆很紧......不对!问题不是在捆得紧不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