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非淤

作者:非淤  录入:12-24

是手指搭著手指,手心磨挲著手心,不会禁锢著你让你无法飞翔,可是也不会松开手

让你飞走。

谢辉手的温度若有若无的传递过来,让叶禾有点不忍放开。

红色的太阳落得只剩下一小半,将这长满杂草的堤坝染得血一般红。红色的河水在叶

禾脚下静静流淌,闪烁著碎金似的光芒,缓缓的流向远处。深秋的傍晚阵阵的寒风让

叶禾觉得冷,可是谢辉的若有若无的温度让他有一点点的欣慰。他想,现在能有个人

能够陪他一下下,不管是谁,让他贪恋一下下就好。叶禾把手放在谢辉那里取暖,他

觉得自己无耻。可是那一点点温暖又他继续无耻下去。

叶禾想,谢辉说的没错。过河拆桥我简直到了十分。我在这个时候因为冷靠他取暖,

一旦到了暖和的时候我又不再需要他,不准他靠近。这样的自己……可是,当初就只

是交易,我什麽都没欠他。难道因为他对我好,我就不得不陪著他?这样对我来说不

公平。我不爱他,为什麽要陪著他,我什麽都没欠他,说好了只是交易,根本就是他

一个人在自做多情,与我无关!……可是,我现在又在做什麽?……我实在是卑鄙。

叶禾低著头看著江水在脚下打了个圈就流走了。他的手还被谢辉拉著,他没有抽出来

也没有握紧,他只是看著金红色的水突然想到了什麽,就抖了一抖。

谢辉立刻抓紧了叶禾的手,问他:“你冷?”

叶禾没有说话。他只是把手抽出来。

谢辉这下用手把他圈在怀里,又问:“很冷吗?”

叶禾说:“有点。”

谢辉紧紧抱住叶禾说:“不怕。我在这里。”

叶禾不知道该说什麽,他喉咙发涩挤出两个字来:“谢谢。”

谢辉哈哈笑起来:“叶禾你到这里好奇怪,居然被我占便宜还说谢谢。”

叶禾苦笑:“是我占你便宜。谢辉你说得对,我利用了你。”

谢辉没有说话了。他只是抱紧了些,把叶禾的头按在自己肩膀,像大熊一样抱著叶禾

风吹起来,刮起一道道的声音,混杂著江水的翻滚声,震耳欲聋。仿佛天地间只剩下

这天地江水和相拥的两人。

“叶禾,你没有欠我什麽。”谢辉说:“当初我们说好只是交易,你得到了你要的,

我也得到我要的,没有谁利用谁。只是我太贪心了。想要的更多。接下来所为你做的

,都是我自愿。你接受反而让我高兴,更说不上利用了我。如果照你这样说,那每个

被人追的女孩子岂不都是利用别人?我以前骂你,你因为我气。我气你可以居然毫不

留恋的离开我。如果利用我可以让你不离开我,那你就一直利用吧。”

 

叶禾紧紧抓住谢辉的衣角。

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种话。没有过。

从来没有人在他孤单的时候说出过这种让叶禾心灵触动的话。告诉他要叶禾利用他,

他不在乎,说叶禾没有错,说他所自愿为叶禾做的一切。

就算是恶魔的甜言蜜语,此刻叶禾也愿意把灵魂交换出去。

 

22

“……第一次有人和我说这样的话。”叶禾头轻轻靠在谢辉身上,仿佛这刻在他身边

的不再是与他争锋相对的谢辉,而是与他无比亲密的人。

“……只怪我们认识的方式太特别,否则我们关系一定比现在这样好。”谢辉搂著叶

禾说:“不过你放心,我们的关系会更好下去,我会一直陪著你。就算你怎麽挣扎也

不放手。”

平常听来一句威胁的话,现在听起来竟让叶禾心深感动。

“……我以前经常到这里来……”叶禾说:“受了气或被人欺负了,就到这里来。一

个人躺在草里,总觉得自己可以消失,可以随著水一起飘走,可以再也不回到这里。

谢辉搂紧叶禾:“现在你不是一个人到这里了。”

叶禾苦笑著说:“我也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你。”

谢辉沈默。他要怎样才能掏心出来证明他的认真。最初相处的方式错了,他要怎样弥

补才能填补中间的空缺。

叶禾站在这条江边,看著那曾经孑身一人躺过的深深浅浅的杂草,看著那不知融入他

多少眼泪的红色的江水。突然想把一切的委屈,一切的不甘都告诉面前的这个人。这

个搂著他的人,这个虽然残忍的对待过他,但真心实意对他好的人。不管他以前怎样

对他,现在,他都是唯一一个站在这里,陪著他支撑他站著的人。(作者语:你被人

占便宜了=_______=||||还这麽心怀感激?……一脚被姓谢的PIA开~~~)

叶禾说:“我以前以为所有人都讨厌我,所有人都争对我。我是……那个男人强奸了

我妈才有的我,我是……意外的意外、不幸的不幸……所有人都不想要我。我不明白

为什麽还留下了我!唯一对我好的是我外婆,可是…他在我四岁就死了。我妈讨厌我

,他就经常打我。这里的人,不管大人、小孩,又有谁真正正眼看过我。我那时经常

跑过来哭,我躲在草里,不敢哭出声,不敢给他们找到,那时真想就这麽消失就好了

。一直到我哭不出来,我就经常坐在这里发呆,在这里躺一晚上都不回家。可是我能

去哪里呢。我那时都想过自杀,可是,我还是没有勇气的。直到遇见赵成楚和许旭,

情况才好点。他们两个很疼我,我没吃早饭他们买给我,被人欺负他们替我出头,我

那时想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两个,我也一定要出人头地,我要所

有人都不敢再看低我,我要所有人都抬著头看我。谢辉,你不知道,我已经过够了人

被人看不起的日子,所以不管牺牲什麽,我都愿意出人头地……”

“我知道、我知道,”谢辉亲吻著叶禾的发旋轻声说:“我知道的。我答应你,我一

定会让所有人都不敢再看不起你。”


太阳终於烧光了它最後一丝愤恨,只在天边才看得到一丝的红色夹杂在沈静的深蓝色

夜幕中。叶禾坐在堤坝的杂草堆中,任风吹得杂草在它脸上拂来拂去。戊里这个小镇

里花花绿绿的霓虹灯招牌已经陆续亮起来了,在很远的地方,叶禾只看得到一个一个

的小点。他坐在河边,周围只看得到堤坝模糊的影子延伸到黑暗中,一条黑色的江在

他脚下静静的流淌。这里,仿佛与那些豔俗的世界分隔了开了似的,遥远得不在一个

世界。

什麽声音都没有,只有风声呼呼的夹杂的哗哗的水声。有些冷,可是叶禾不怕。他习

惯了这样的冷风,习惯了身边冰凉的杂草。可是他腿麻。谢辉头枕在他大腿上时间不

短了,好象是睡了,一动不动,让叶禾的腿烧起来一样火燎火燎的麻。可是叶禾没有

叫醒谢辉,他享受这样的情况。不用说话,有个人静静的陪著自己在身边。

叶禾低下头去看谢辉的侧脸,优美的弧线,高挺的鼻梁。叶禾发现他睡觉时皱著眉,

抿著嘴,像是在梦里与什麽人对抗一般。每个人睡觉时都这样吗?自己睡觉也皱眉反

抗的模样吗?他忽然想起那天夜里谢辉躺在他身侧看他,是不是和自己现在一样?是

怀著一种怎样的心情来看自己?他也想起了谢辉在耳边对他说的那五个字。

我是认真的。

叶禾现在相信了。没有理由不相信。

胡思乱想起来,回过神来的时候就与谢辉眼对眼。谢辉本是脸朝他这边躺著的,现在

眼睛一睁,就看到叶禾走神的脸。

谢辉戏谑的说:“怎麽,发现我其实长得也不赖?”

叶禾一笑说:“谁说你赖?”

谢辉也笑著说:“与你在一起,总是觉得自己不应与你站一起。”

叶禾脸微烫:“谁说的,乱讲!”

谢辉笑用手撑起身子来,叶禾两条腿顿时软掉,麻得他弯腰抱著腿伏著身子缩成一团

“怎麽了?”

“腿麻。”

谢辉去拉他手,劝到:“来来,我帮你揉揉。”

叶禾还是抱著腿不撒手:“别碰别碰,麻死了别碰它。”

谢辉急:“你腿麻不动它怎麽好。快点松手。”

叶禾不听:“等它自己一下下就好了。别碰了。”

谢辉不管三七二十一,手钻到叶禾手臂的空子就在叶禾大腿用力搓揉。叶禾痛得倒下

身子在草地上打滚,连连求饶。

等到叶禾两腿恢复正常,两人都累得要死。

叶禾躺在草地上呻吟:“我要痛死了。”

谢辉侧身坐在叶禾身边叹气:“我也累死了。”

此刻太阳已全无踪影,夜幕墨黑,繁星点点。

谢辉看著天突然说:“干脆我们两个死在这里算了。”

然後回过头去看叶禾。四下一片漆黑,谢辉又挡著叶禾前面,叶禾是什麽都看不清,

连坐在面前的谢辉叶禾也只是看得个黑色的轮廓。但是,在这样得情况下,叶禾却能

清楚得看见谢辉的眼睛,竟像藏了星星似的在黑暗里流光闪烁,笑意盈盈的看著叶禾

。叶禾一时间呆了。

“叶禾?”谢辉翻过身子,伏在叶禾上方。眼对眼鼻对鼻,轻声问叶禾:“叶禾,老

了以後我们来这里住,然後死在这里。就像刚刚那样,我死时陪在我身边,可好?”

叶禾喉咙沙哑,讲不出来。

谢辉叹气说:“你还是不肯?……算了……那,我现在想亲亲你,你肯吗?”

叶禾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谢辉眼睛里的自己越来越大,然後被一股温暖的气息包围

。叶禾看到谢辉闭著眼睛,像是亲吻一件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触碰自己的唇。舔舔上

唇,亲亲下唇。修长宽大的手指轻轻的摩挲著自己的头发,自己的侧脸,然後放在脖

子的动脉上。唇唇相接,无比怜惜。

叶禾想这样的要求有什麽过分呢?他张开了牙齿,用舌头舔了舔谢辉。然後是暴风雨

般的唇舌交缠,越来越重的情欲气息。

谢辉咬著叶禾耳廓说:“你先勾引我的。”

叶禾喘气说:“这里可是荒郊野外。”

谢辉邪恶的笑:“谁叫你勾引我先?火是你挑起的,你负责熄下去。”

叶禾皱起眉,脸发烫的说:“你……”抓住谢辉往衣服里钻的不安分的手。“放手,

别……”

谢辉咬著叶禾的脖子:“野合可没有润滑剂,再挣扎小心我弄伤你。”

叶禾脸烧的烟都冒起来了。“你……你有没有道德观念,这可是在外面,等下有人来

的话……”

谢辉用嘴堵住叶禾的话,一只手在叶禾的衣服里大占便宜,一只手干净利落的扒下叶

禾的裤子。“早就没有什麽道德观念了,还在乎这个吗!”

叶禾被贯穿,带著令人脸红的羞耻感和不可抑制点点的兴奋。

 

23

完事之後,也不晓得几点了。叶禾趴在谢辉背上,看著谢辉在菜田地里里绕来绕去。

没有问叶禾怎麽走,也没有迷路的样子。

叶禾疲惫的问谢辉:“你来过这里?”

谢辉说:“怎麽可能。我是第一次来这里。”

叶禾有些吃惊,这菜田里的小路绕绕弯弯,而且路宽狭窄,踩不好就会踩空,踏进菜

田里。但谢辉却走得如履平地,像在这里走过许多次一般。

谢辉说:“要是我这次输给我爸,我就只能在这里种菜了。”

叶禾趴在谢辉背上,睁著眼睛闷声说:“输?我从不知道与父亲之间,还有输赢的。

谢辉笑一声说:“可能我家特别些。”

叶禾看了一眼谢辉的後脑勺,低声说:“是吗?”

谢辉继续说:“我爸不同。”

叶禾说:“哦。”

谢辉笑了一声,不说话了。只背著叶禾在黑暗里,迈步向前走。


开著车,谢辉也没问叶禾去哪里,就绕著戊里这个小镇转啊转。叶禾瘫在座椅上闭著

眼一句话都不说。谢辉叫他,要他给自己介绍介绍戊里。

叶禾闷声说:“你自己看吧。走来走去也就这麽几个地方。”

谢辉说:“我自己看有什麽意思。你讲讲。你讲讲你在这里干过什麽,怎麽长大的,

喜欢什麽,讨厌什麽,这样子才有趣吗。”

叶禾说:“这有什麽好讲的。我喜欢什麽讨厌什麽你不知道吗?我在这里除了受气就

是受欺负,有什麽好讲的。”

谢辉又说:“那赵成楚呢,许旭呢?你们在哪里认识的?怎麽认识的的?”

叶禾自己想了会,然後说:“你好三八。”

谢辉用一只手去挠叶禾的腰,叶禾笨拙的在座椅上扭动。生气又无奈的警告谢辉,就

像蚊子打个嗝,毫无作用。

无奈,叶禾只得不甘心的随便扯几句他小时候的事,指指那些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

没想到到了後来,竟如同打开了话匣子,把满肚子的苦水一股脑的倒出来。

从来没有和人说过这麽长的话,也没有人这麽安静的听他说这麽长的话。

他说时,谢辉不插嘴。有时他说不下去,谢辉便腾出手来摸摸他的头发。安慰他两句

,“不会再有了。”谢辉看著他笑。笑得让人安心,笑得让叶禾感动。

叶禾不记得自己说了什麽,脑袋里面一片混沌。好象说了好多好多他连自己都记不起

的事,好象又什麽都没有说。

停下来时大脑一片空白。叶禾累得倒在谢辉肩上,不过三秒就睡了。

 

叶禾是被饭菜的香气叫醒的。他睁开眼後,猛然看到熟悉不过的屋顶、窗沿、摆设,

大脑一片空白。分不清究竟这是在梦里,还是他昨天乃至以前发生的都是一场梦,他

从未离开过这个颓败的家。他几乎想要尖叫,可是喉咙喊不出声音。他只有惊恐的看

著破烂的门,想要落荒而逃。

“叶禾,”谢辉的脸硬生生的插进来。“你坐在床上发什麽呆?”

叶禾双眼迷离,好半天没回过神来,不确定的问:“谢辉?”

谢辉从门口走进来,想低头亲亲叶禾的脸,叶禾身子一偏躲开了。

谢辉苦著脸说:“看来昨天是我的一场梦。”

叶禾推开谢辉:“我们还没亲密到这种程度,你就当昨天是场梦好了。”

谢辉从後面抱住叶禾,下巴搭在叶禾肩上,唉声叹气说:“那我愿意一直不醒来。”

叶禾挣托谢辉的双臂,他有点受不了早上起来这种类似情人间的打情骂俏。他冷声问

谢辉:

“我怎麽会到这里来的?”

谢辉说:“你说你怎麽来的。睡成猪一样,难道是梦游过来的?”

叶禾不理他,径自去了洗手间,关上了门。过了会又出来了,到卧室里穿好衣服,裤

子就准备出门。谢辉拉住他,问他干什麽。

推书 20234-12-25 :暴君——细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