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非淤

作者:非淤  录入:12-24

“……那些让你恨的,一直恨的……不要再逃避了,你不能永远逃避下去……我给你

这个权力,去毁掉戊里吧……我们一起去戊里,然後毁掉他,好不好?”

 

19

叶禾随谢辉去戊里,不单单是谢辉说出的那些好话,另一个原因,叶禾不得不随他去

。谢成宏再找他儿子,叶禾自然脱不了关系。虽说被找到不会严刑逼供,但肯定不会

以礼相待。如果用叶禾做筹码逼谢辉出来,受点苦是免不了的。叶禾不会与自己对付

不了的人作对,何况,谢辉开出来的那两个条件的确让叶禾有点动心。

在高速公路收费站时,叶禾问谢辉:“你说话算话吧?”

谢辉摇下车窗交了费,启动车。淡淡的说:“自然。”

叶禾说:“你说过我去戊里之後,随我想怎样便怎样。”

谢辉说:“那又怎样?”

叶禾偏过头去看窗外,不屑一笑:“不怎麽样。”

谢辉安静开车,两人不再言语。

车子下了高速公路,进入戊里。

戊里是座县级小城,人口也才三十多万。没有高楼大厦,只有大片大片的工厂厂房和

低矮的居民住宅。灰色脱落的墙壁让整个城市显得颓败,没什麽生气,而那些花花绿

绿的霓虹灯招牌只让人觉得豔俗。

车子在小巷里绕来绕去,谢辉开得游刃有余,仿佛在玩车技大赛,不亦乐乎;而叶禾

的脸则越来越白。等车子停到一片小矮房前,叶禾的脸已退至无色。

“你怎麽会知道这里?”

谢辉不回答,反而问:“没有钥匙吧?”

“难道你有?”

谢辉孩童般一笑,随即从车子里摸出一截铜丝来。下了车,走到那张木门前开始鼓捣

那门。叶禾离开戊里已经两年,按道理那门应该是风吹雨打残破不堪了。但是这扇门

却不见得有多旧。叶禾皱起眉头,心里有些不快。

一会儿“喀哒”一声,门应声而开。谢辉走到车前拉开叶禾的车门。

“王子殿下,下车吧。”

叶禾死瞪他一眼,谢辉依旧嬉皮笑脸。

叶禾走到那门前,看著那门觉得有些陌生。

谢辉站在旁边说:“怎麽连推门都不敢?”

叶禾立即用力推门,门!当一声撞在墙上。转过头看,谢辉还是笑著。

又瞪一眼,叶禾径自走进门。

屋里的桌子倒在地上,像是被人踹翻了,椅子的断臂到处都是,稍微完整一点的就像

被狂风刮倒了角落里,东倒西歪的靠著墙,玻璃碎片碎片散了一地。整个房间看上去

被人扫荡了一番。而屋门口大大小小的杂物随意的堆积在一起,像是被人往里一扔,

不管不顾了似的,堵在门口进不了人。

谢辉看了皱眉道:“哦,看来我们要另找住处。”

叶禾看他一眼:“我离开这里已经两年,你难道还想住这种房子?”

谢辉道:“只要与你住一起,住哪里都无所谓。”

叶禾不悦:“你不要说这些话来恶心我。”

谢辉刚准备开口,就听到後面一阵尖利叫声:“这哪个没长眼的随便开别人屋,要死

了是不是!”

叶禾和谢辉同时转过头去,看见一个中年妇女站在谢辉的车前,插著腰指著他们两个

骂。

叶禾看她的叉腰就记起她是谁了。

“你们两个年纪小小就偷东西啊,看看你们一副人模人样的样子!就做些偷鸡摸狗的

事啊,要不要脸了你们,大白天的有没有法律了!是不是想死啊,信不信我叫人来…

…”

“大婶,”谢辉说:“你认识叶衣吗?”

听到叶衣两个字,那女人顿了一下,神色不自然的剐了谢辉一眼,当转过视线看到垂

著头的叶禾时,先是一脸迷茫而後惊讶得抽起一口气:“叶衣……”

叶禾还是没抬头,仿佛什麽都没听到。

“叶、叶衣……你、你回来了?”那女人结结巴巴说到。

叶禾抬起头来,冷冷瞥了一眼房子,问道:“怎麽会这样?”

那女人脸色尴尬,吞吐道:“你、你走後……都以为你不回来了,就……”

叶禾毫无表情,只是抿著嘴冷眼著门口那一堆杂物。

女人又说:“这、这真不好意思啊……要不,要不你先去别处住一下?等今晚我叫郁

子把东西收了,明天你再……”

“我不住这里。”叶禾打断道:“你爱怎麽就怎麽。”说完两步走到车前,拉开车门

坐了进去。

谢辉也只好坐进去,替叶禾开车。


谢辉找到一间算好的小旅馆,两人开了一个双人房。

叶禾进门倒头就往床上睡了。谢辉跟那老板打点好一切,就到房里来,坐在叶禾身旁

“叶禾?”谢辉试探性喊他。

叶禾没有做声。

“叶禾,”谢辉扳过叶禾的脸,对他说:“为什麽不住那里?那里是你的房子。”

叶禾的眼睛斜到一边,至始至终没有看谢辉一眼,也不答他。

谢辉把脸凑到叶禾眼睛旁,说:“看著我,回答我的问题。”

叶禾转动眼珠,漂亮的眼睛冷冷的看著谢辉。

“为什麽不住那里?”谢辉问。

叶禾说:“谢辉,我们做爱吧。”

然後凑过嘴巴去吻谢辉。谢辉先是一顿,然後便回过神来娴熟的回吻叶禾。今天叶禾

特别热情,勾住谢辉的脖子使出浑身解数去撩拨谢辉。谢辉把叶禾压在床上,狠狠的

回吻一顿,却翻来覆去只吻他。叶禾猛的推开谢辉。“滚!”

谢辉没滚,他压在叶禾身上,抓住叶禾的两只手按在头顶。

对他说:“有事便讲。你想怎麽我都帮你。但是不要把气撒在我身上。”

叶禾说:“我想和人做爱。”

谢辉说:“做爱是享受的,不是给你撒气的。”

叶禾说:“你不随我。我爱怎麽做爱就怎麽做爱。”

谢辉笑:“莫不是把你宠上天,你一来戊里敢三番四次的冲我。”

叶禾说:“有气就带我走。”


谢辉想了一下,说:“叶禾,事情没解决之前我不会带你走。”

叶禾痛苦:“我不想再与这里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任何事情没解决。”

谢辉说:“最大的事情就是你放不开自己。”

叶禾没话可说了。

谢辉又说:“你总像个刺蝟,为了维护自己的软肉就像个刺蝟一样乱扎人。我不想对

著这样的你。”

叶禾看他一眼说:“你白费心思。我就是怎麽样也不会爱上你。”

谢辉笑著看到叶禾眼睛里去。说:“之後怎样,谁都不知道。我只希望你现在能够放

开胸怀,接受别人对你的爱。已经过了十七年的日子,这次就能改变。叶禾,你要勇

敢。”

叶禾不敢再看谢辉的眼睛,他偏过头去看那有一团隐约污渍的白床单。

谢辉还是压在他身上,像是神一样笼罩在他头顶。

神是不是,真的可以庇护?

“放开我。”叶禾扭动手。

谢辉轻轻吻了叶禾光洁的额头一下,才松了手。叶禾立刻缩成一团,侧身躺到旁边。

“那个人,以前就是我邻居……他们总是找碴,我去和他家儿子打架,就被他们家男

的用皮带抽,还说……说些很难听的话……说我父亲说我母亲,骂我狗崽子……我不

想再见他们,他们让我恶心。”叶禾轻轻说。

“那你母亲呢?”

“哼,我母亲……”叶禾说:“我母亲也打我。说我是遗传的流氓。”

谢辉转过身来,双臂把叶禾蜷在自己怀里。

说:“想不想回去,让他们看看你是不是狗崽子?还傍了个大狗腿。”

叶禾惨淡一笑:“有什麽意思呢。”

谢辉邪恶的说:“我告诉你,看见别人被气,就像看见他们吃了陀屎,非常过瘾!”

叶禾瞪他一眼:“你恶心不恶心。”

谢辉强力拉起叶禾,把他拖下床:“你去看看就知道多畅快!”

叶禾勉强一笑。知道谢辉真心为他,他又不是铁石心肠,只有跟著谢辉下楼。

 

20

两人来到那女人住处,走到门外时听到屋内人正在说话。

“……怎麽说回来就回来,出了名还回来这里干什麽!”

一个沙哑的男声说:“还不回来算帐的,名大了,牛气了,以前谁对他不好讨回来!

死兔崽子。”

“去,他想算就算啊!也不看看他什麽人!再名人,以前不还是得求著我们帮他才过

日子!我就不信他有那个本事!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他懂你的恩不?以前见你不见鬼一样,巴不得你死了最好,这次回来…

…”

“郁叔。”冷冷的一声,把郁得子的火气全给降下去了。

郁得子偏头朝门一看,心都凉了。

“啊……这是……”

郁得子他老婆赶忙站起来,有些惊慌的说:“这是叶衣啊……叶衣,怎麽又回来了?

叶禾不做声。

郁得子瞪了他老婆一眼:“叶衣家在这里,他想什麽时候回来就什麽时候回来,用得

著你管!”

叶禾听了毫无反应,只是低著头,眼珠子斜到一边去了。

“叶衣……这次回来……”

“旅游的。”谢辉插了句话进来。那夫妇两人才把注意力转到他身上来。

见他们两人一脸迷惑,谢辉微笑著自我介绍:“谢辉。叶禾的朋友。”

听到朋友两个字,叶禾冰冷的表情终於有了些变化。他不高兴的皱了皱眉,但又并未

否认,只是咬了下嘴,表示肯定了。

“旅游?”郁得子在这里住了几十年,还不知道戊里有什麽旅游景点。

“叶衣平常工作太忙,又还小。出来久了自然就会想家,我就带他来看看。”谢辉说

话不快不慢,声音不大不小,说话时嘴边总带有一丝笑容,让人觉得亲切,也让人信

服。让人觉得这个人说的话,没有理由不信。

“哦,哦,是的是的,应该的,”郁得子赶忙接上,又说:“叶衣很多工作吧?很累

吧?那真是麻烦你照顾他了,他就是太拼命了,小时侯就这样,他……”

“郁叔。”叶禾进屋後第二次开口说话,又让郁得子满腔的热情冷了下去。

“……怎麽?”

“我晚上要住屋。”

郁得子老婆一听,急了:“刚刚不是说出去找屋吗?怎麽?没找到?”

叶禾不做声,他看谢辉刚刚在旅馆的话怎麽兑现。

谢辉微笑著说:“叶禾小孩呢,就想家。就想睡家里。”

叶禾气得差点翻白眼。为什麽扯到我!

两人一听,傻了。那屋自叶禾走後两个月就给他们未经叶禾允许擅自当了杂屋,谁都

没料到叶禾这次会回来。那一堆杂物,怎麽也要半天才能收拾干净,现在太阳都快下

山了,饭还没做呢。谁都不知道要干到什麽时候。

“这……”郁得子为难了:“叶衣……”

叶禾冷笑一声说:“我可没要住。那脏兮兮的烂房子哪个要就给他。”

郁得子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说:“我们也没想到……”

“知道知道,”谢辉拉过叶禾站在自己身後,对郁得子说:“叶衣小孩脾气,别听他

瞎说。住不了自己家心里不高兴呢。”

郁得子和他老婆只得脸色发青的光点头。

“那就麻烦两位了。“谢辉笑得无比体谅:“我先叫叶衣带我四处走走,晚点再回来

。我和叶衣也不知道哪些东西有用,就麻烦两位清理一下了。屋子两年没住过,很脏

。如果两位嫌弃脏的话,就请打扫一下再清理东西吧。照顾了叶衣十几年,到现在还

要两位操心,真是要谢谢你们的好心。”

一番话说得郁得子两夫妇脸色变了又变,翻来覆去。有气说不出口,脸上还得赔笑。

嘴里应著客气的话:“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叶禾低著头,抬起眼,装做不经意的扫过他们两个几眼,看著他们两人大便便秘似的

表情,心里竟真的和谢辉说的一样无比痛快,嘴角也不知不觉的翘起点弧度来。

谢辉拉过叶禾,说一句:“麻烦两位了。”便给郁得子两夫妇两个潇洒的背影走了。


坐上车,叶禾的嘴角还是翘著的。

谢辉见他高兴,便逗他:“开心了?”

叶禾看他一眼,冷笑吐出两个字:“活该。”

谢辉戏谑说:“你要怎麽谢我?”

叶禾冷笑看著他。谢辉也看著叶禾。两人眼观鼻鼻观心,一时间谁有没有退却。

谢辉一手勾过叶禾下巴,嘴巴轻轻在叶禾唇上一点,又放开了他。

叶禾直直看著谢辉。

谢辉一边发动车一边说:“我只想要这个。”

叶禾坐回去,背靠座椅,顿觉无味。又像是有千百种味道在他胸口里盘踞,让他心慌

 

21

不知谢辉是有意还是无意,带著叶禾在这个小镇里转了又转。叶禾不开口,谢辉就一

直转。

“你到底要去哪里?”叶禾终於耐不住问。

谢辉反问他:“你想我带你去哪里?”

叶禾不说话了。无话可说。

直到太阳藏了半个脸到地平线以下,染得世界一片橙红的时候,叶禾才让谢辉开进了

一条小路。路上坑坑洼洼,人迹罕至,到了一个地方,叶禾他们干脆下车步行。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叶禾在前面走,谢辉跟在後头。走过菜田时,谢辉拉过叶禾

的手,叶禾想甩掉,可是菜田里的小路不过才两三个脚掌宽,挣扎来挣扎去就会踩空

叶禾皱眉抗议:“你干什麽?”

谢辉说:“我第一次走这里,心里怕,你就有点爱心牵著我。”

“让谢大少爷跟著我来这乡下地方,真是委屈了你。”

谢辉不反驳,只笑著看叶禾。

叶禾又挣扎:“大白天的两个男人拉拉扯扯像什麽样子!”

谢辉说:“你现在别在这里磨蹭,快点走。到了那里我自然就不用拉著你了。”

叶禾看谢辉跟本没有松手的样子就索性让他拉著,迈开大步蹭蹭蹭的在菜田里横冲直

撞,把谢辉带得跟不上自动撒手最好。可是叶禾没有如意。

一直到河边谢辉都拉著叶禾的手。不是紧紧的握著,让叶禾的手指几乎无法转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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