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爱一场+番外——四月四日

事干成了，让我带上黑子，白板说。

老胡别有深意地沉思了一下，答道，好！

白板回去就把事跟兄弟们说了，当然他没有告诉黑子那个条件。黑子愁眉苦脸地，这老狐狸，他一叫你，我就知道准没好事！

白板笑笑，没事的，你老大我还搞不定这个？

黑子想想也是，白板是万能的。就问他什么时候行动啊？白板说，别忙，等我拟定好行动计划先。黑子说好，过了一会儿，想不过又跑去问白板。

你念过书？

是啊，白板答道，就念到过……高中。

嘿嘿，我才念完小学就跑了。黑子笑道，其实不少字我还不认得呢，老大你……

有时间教你？白板笑眯眯的接口道，半响都笑出了声，好啊，黑子，长进了。不过你这可欠我不少学费了啊，你打算怎么还我？

黑子梗直了脖子用手比了个刀架在上面的姿势，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白板哈哈大笑，要贞操呢？

那玩意你觉得我会有吗？黑子说，要不你看我身上哪个器官值钱就拿去卖了吧！

那你的性器官我收下了！白板笑得合不拢嘴，作势就要直捣黄龙。

黑子两手一捂，老大你太流氓了！

流氓老大策划了两天，一切准备就绪就带着兄弟们去了。黑子前所未有地拼，简直是豁出命去不要的架势。白板不知道黑子这是突然怎么了，拦都拦不住。本来应该是黑子掩护白板的，一场混战下来，楞成了白板掩护黑子，他一边打一边要黑子退后，黑子也不听他的。红帮的人还以为黑子是老大，刀啊棍的直往黑子那招呼。

又不是武侠片，白板和黑子身手再好也架不住在人群里久战啊，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最后他们当然赢了，地盘也抢过来了，只是黑子浑身是血，看起来吓死人。白板自己也受了一些轻伤，可他顾不了那些，抱起黑子就直往小医院冲。

那小医院就是个诊所，帮会里的兄弟都是在那看的。黑子还没失去意识，被白板这么公主抱怪不好意思的，不过凭他现在这个失血的状态也不用担心脸红就是了。诊所里就三个医生，其中两个都正在看别的病人，剩下一个是个妇科。白板大吼一声，滚！

黑子假装晕倒，妈的，太难为情了。

那几个倒霉来看病的当然早跑了，白板一看黑子晕了，急得把妇科的那个也叫过来，三个医生围着黑子团团转。

都是皮肉伤，打点破伤风回去好好修养就行，医生说。白板眼睛一瞪，那人怎么都晕过去了！

医生看白板那凶神恶煞的脸色，只好改口说，嗯，是有点严重。

白板二话不说就要背起黑子上大医院，黑子这下装不下去了，只好颤悠悠地‘醒来’。

你自己身上也有伤，别光顾着我啊！黑子看见白板手臂上长长的一道口子，血还在往外渗，忙说。白板看他醒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气就冒出来了。

“你等着我跟你算账！”

说完白板气哼哼地出去了，把黑子留给医生们处理伤口。

黑子在病房里心惊肉跳地，算什么帐你先告诉我一声啊！不带这么吓人的！

无聊啊，黑子都在屋里躺了三天了，白板还不准他出去。三天来白板跟黑子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你等着我跟你算账’。黑子忐忑不安地等了三天，现在只想说，求你了，快跟我算了账放我出去吧！要死也给个痛快啊！

第四天晚上白板带了碗鸡汤回来，终于肯说话了。

“你有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黑子终于看到了曙光，“我解释我解释！……嗯，你要我解释啥啊？”

白板跟黑子盛了一碗汤，又把鸡腿去了皮剔了骨扔他碗里。

“别给我弯弯绕，坦白从宽。”白板说，“不然我家法伺候。”

黑子差点吓得要跳起来，“老大我现在是老弱病残啊！你可不能下毒手！”

白板给黑子递了个喝汤的铁勺，当着黑子的面轻轻就把勺子把儿扭成了S形。

黑子咽了一口唾沫，“……我不是就想，帮你嘛。”

“我就知道，”白板有些无奈道，“你那是帮倒忙，以后不准这么傻！”

黑子摸摸鼻子，打定了主意以后还这么干。他闷头喝汤不做声。白板一拍桌子，“说话！”

说什么呀，黑子眨眨眼，老大我听说了，上面让咱们两个都正式拜帮吧，这不挺好的么。白板楞了，黑子接着说，真正加入了帮会，咱就不再是这些杂鱼炮灰了，出人头地的机会多着呢。

黑子有些疑惑，老大你不高兴吗？

白板突然一下子摁倒黑子。黑子身上还有伤，哎哟一声叫出来。白板也不管，骑在黑子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的眼神里有一种黑子无法明了的情愫。黑子没有反抗，但白板还是用单手把黑子的手腕交错起来制在头顶。白板慢慢把脸凑过来，用他的鼻尖摩挲着黑子的鼻尖。

黑子以为他要吻他，不自觉地闭上了眼。但白板只在他的唇瓣上轻轻地啄了一下，就将脸埋进了他的颈窝。黑子觉得脖子上炙热的吐息一阵一阵刺激着自己的感官，比白板吻他还让他心动神摇。白板脱光了黑子的衣服，黑子忍不住呻吟了两声。

“我还没怎么样呢，”白板碾磨着黑子胸前的红点，“你就已经立起来了。”说完又用嘴巴去轻咬。

黑子自我催眠，我没感觉我没感觉我没感觉。

“哟，”白板调笑道，“下面也站起来了。”

不要啊！黑子的心里悲痛得大叫。老二，你太不听话了！

“莫非，你还是个处男？”白板握住了黑子那不听话的老二，轻轻抚摸套弄。

黑子不住得喘息着，“怎……怎么可能……嗯！……我身经百战……”

“哦，”白板呲牙一笑，“那太好了。”说完用指甲在黑子顶端的小孔划过。

黑子‘啊’地一声大叫，城池失守。黑子有片刻失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喃喃地说出了一句，白板，我会永远跟着你，除非我死。

这句话让白板触电般得收回手，一瞬间消失了所有的情欲。

07.狐狸

老胡知道白板一定办得成，但没想到他能办得这么好。

白板把抢来的地盘直接跟A区合了并，管理得井井有条，红帮的人也想来抢回去，可不知为什么白板每次都能事先防范，让红帮完全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人才啊！白板的出色表现让帮会里不少人都记住了这个大有前途的新人。

他和黑子正式拜帮入会那天，帮里的重要干部基本上都在，这是规矩，鲸帮每一个人的入会式都是由龙头老大——欧阳鲸亲自主持的。

这个年近花甲的老人在道上绝对是个传奇，叱咤风云几十年，一手创立了鲸帮。但他真正厉害的地方是，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甚至连鲸帮也有不少谜团。鲸帮不是什么横跨几个省的超级大帮会，甚至连几个市都跨不动，就死盘着本市做了个地头蛇，但是却有四两拨千斤的力量，强龙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黑子和白板在底下傻啦吧唧的发着血誓，黑子暗暗吐舌头，哇靠，原来还真的有这一套啊，这都什么年代了。倒是白板挺认真的样子，表情肃穆。黑子想想也是，要是我在这里笑场，指不定就被拖出去斩了。

老胡还不算是重要骨干，所以不在现场，不然肯定更呕。原本他的小算盘是这样打的：白板办完事肯定已经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命都去了一半，当然死了更好，他就顺势收拾残局啊，由他来把两区合并，由他来把红帮赶走，多好。结果白板没事人一样轻轻松松完成任务，完全杜绝了老胡出场的机会，还把老胡本来打算做的活计都做了，占尽了风头，以致于老大压根忘记了这事本来是找他老胡负责的，是他去找白板当下线的，老胡那个胸闷哪，恨不得六月飞雪。

咽得下这口气他就不是老狐狸了，当然他也不会贸贸然就去找白板的麻烦。老胡这个人一向是喜欢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他越是讨厌白板，就越是和他套近乎，当然也会笼络他身边的人，比如黑子。

黑子有点受宠若惊，老胡三天两头请白板吃饭喝酒玩乐挺正常，他老大可是难得的英才。但是怎么连他也带上了？黑子想，莫非我这个人才也终于有人赏识了？

黑子越看老胡越觉得他是个面善又识货的好人，伯乐啊！

老胡更是投其所好，看见黑子就一口一个青年才俊，黑子飘飘欲仙，白板把他拍到了地上。

那老狐狸没安好心！白板提醒黑子，你可不要着了他的道！

黑子纳闷，他这不是感谢咱么？

感谢个鬼，白板看黑子这副单蠢样，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他还有后招呢！

白板，黑子很认真地问，你说的那些畜生啥意思啊？

白板最近忙得像个陀螺，直转悠。他要处理一大块地盘，要带着兄弟们巡场，要提防着红帮的人，重点是，他还要管着被老胡哄得五迷三道的黑子。

谁都知道黑子是白板离不开的左右手，在白板面前，他就跟跟大孩子似的。但是在外人面前，黑子可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主。黑子在外面甚至是不常笑的，神态动作，整个人都是一股子狠辣。他总觉得白板是狼，殊不知外人觉得他们是两匹狼。

不过现在这匹小黑狼被个老狐狸拐走了神智，都不想理他的小白狼了。白板气不过，要黑子跑几个场子，不让他有时间找老胡鬼扯。老胡尽把黑子往不入流的地方带，有次黑子一身香水脂粉味得回来，被白板摁在冷水里洗，冻得直发抖。可这也没让他学乖，照样偷偷跑出去，明知要挨白板的教训就是乐此不疲。

老胡眼看着差不多了，就跟黑子说，怎么白板管你像管条狗似的？就算在道上，也不带这么不把人当人看的。不是老大哥我说闲话，黑子啊，人可都是要为自己活的。

黑子赶紧说，胡哥你误会了！白板不是那样的人，他就是关心我才管我的。

哼，他关心你？老胡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黑子，做人可要多张几个心眼才好。

黑子脸上神色不定，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作声。

黑子，老狐狸异常亲切，胡哥我有话要跟你说。

这些时老胡换着方儿的给白板使绊子。又是让他配货，又是让他对付红帮，搞得红帮现在把白板立为一号有待消灭人物了，白板自己也焦头烂额。平时还有黑子这个助力，可这段时间连黑子也找不到人影了，甚至白板命令他，他能把老胡搬出来压白板。

白板不知道黑子这是怎么了，他想抽出精力好好问问黑子，奈何他现在分身乏术。

上面让白板去劫红帮城东的生意，那儿不仅离A区十万八千里，而且生意这条线白板是根本就还没那个资历参与的，这事按理说怎么轮都不该轮到白板头上。然而这并不是坏事，风险是有，可一旦做成就意味着白板能参与到帮里的生意了。这招险棋，白板走定了。

上面让城东的兄弟在这件事上都听白板的指挥，所以白板不准备带上A区的兄弟们，他只急急把黑子找了回来，嘱咐他，自己不在的时候一定要看好原来属于红帮的那块地盘。

黑子一听，不成不成！那儿你又不熟，连个默契的帮手都没有，你一定要带上我！

我说没事就没事，你还不相信我？白板笑了，有段时间没有看到这样掏心掏肺护着他的黑子了。白板安抚黑子说，城东的人手绰绰有余，让黑子给他坐镇后方即可。

黑子也知道最近红帮的人老是四处苍蝇样地围着A区转悠，万一露条缝给他们叮了，那可就不好了。

白板看黑子慎重地点了点头，放下心来，就去了城东。

黑子是一直把白板送上了车的，他站在路边愣楞地看着白板慢慢远去……

过了一会儿，黑子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面无表情地说：“胡哥，白板上路了。”

08.欺骗

白板到了城东，那边的头目事先已经接到过指示，自然是对白板俯首帖耳，任其差遣。白板在那边按兵不动了几天，摸清了一切情势路线的时候，才叫齐了城东的兄弟。

行动之前白板没忘打电话黑子询问A区的情况，以及那边红帮的动向。得知一切正常之后，白板点点头，明知道黑子是看不见的，还是有点痞痞地笑着说，等着看你老大我的表现吧。

那是，黑子也笑了，只是声音里有一丝隐忧。他一字一顿地对白板说：一切小心！

白板发现事情比他想像的还要困难。红帮的人好像事先知道了他们要在这个时候来一样，准备充分不说，还反倒向他们发起攻击。白板知道占不了便宜，可眼下亦无退路，唯有硬拼。

黑子原来只知道白板身手好，不知道他枪法也这么准。他们两个正式拜帮时一人分配了一支手枪。黑子刚拿到那玩意的时候，兴奋得手舞足蹈拿枪乱晃。白板在他头上敲了一个暴栗，给他把枪锁在了柜子里。然后花十块钱在街边买了把玩具枪给他，让他练个枪法先。

黑子气哼哼地拿着手里的塑料枪打易拉罐，蹦出来的绿色小子弹满屋子乱飞，白板笑哈哈地接过来，抬手，一枪一个准。黑子这下算是彻底想膜拜他老大了，白板，你到底打哪出来的啊？你还有不会的事吗？你真的是地球人吗？

白板做了个鸡皮疙瘩直抖的动作，别学那些个小青年说话！恶心死人。你就拿着这个慢慢练，练个十年八载的，我保证你百步穿杨啊。

十年八载，黑子说，那我还不如练小李飞刀呢。

白板笑了，继而又严肃地说：黑子，能不用枪的时候，绝对不要用。

这条准则对于白板自己来说也是一样的。眼看红帮的人掏出枪来，白板不得已也开始射击。他的枪法神准，基本都是打在对方腿上。

等白板拼尽全力累的只剩一口气终于快要完成任务时，黑子居然给他打了个紧急电话。

老大！出事了！

白板的心一下子沉了，怎么回事？

黑子告诉白板，他走了之后红帮就来了不少人，想抢回他们原来那块地！兄弟们没防备已经受伤不少了。白板急道，我不是让你注意了的吗！黑子丧气得不得了，对不起，我……

“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立即通知帮会，我马上就赶回来。”白板已经很累了，但事情迫在眉睫，容不得他休息。

“我已经通知了帮会和胡哥，他说他正好在城东，接了你一起过去！”

“什么？”白板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他在哪里？”

黑子报出一段地址，是个停车场，就在这附近。白板想了想，“黑子，你……”

“白板，你快去吧！我等着你回来啊，快点！”

说完黑子就挂了电话。白板只好跟城东的头目说他要先走，接下来的就交给他了。

城东的头目说，要不然我派几个人跟你一块去？白板摇头道，不用了，你们这里也不能少了人。说完，白板忙抽身而退，向停车厂跑去。

到停车厂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白板果然看见老胡正等着他。

胡哥！

别多说了，快走吧。老胡迫不及待地招呼白板上车，白板正有点怀疑为什么老胡开来的是面包车，一拉车门——他就看见了黑子。

和黑洞洞的枪口。

“白板，别动。”黑子冷冷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睛就像深夜。白板觉得自己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石化了，僵硬得想动也动不了。颈上一痛，老胡便从后面把他劈晕过去。

白板很快就醒来了，发现自己手脚被绑，身处在一个僻静无人的小暗巷里。

醒了，黑子轻声道。白板以为黑子是在跟他说话，抬眼却发现黑子是在跟老胡说。

黑子，不要再犹豫了，老胡重重得拍了黑子的肩膀两下。我已经布置得很妥当了，绝对没有人会知道人是你杀的。他们一定会以为是红帮干的，到时我再助你灭了红帮，替你老大报仇，嗯？老胡阴险地笑道，黑子突然间觉得他的头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毛茸茸的狐狸脑袋，还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变成了狐狸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