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的人一个理智思考的机会。照游振铭的性格和此次约会的目的意图,他应该会选人烟稀少却独
具风情的隐蔽场所,往这热带树林里寻准没错──游振铭,泽丹;游振铭,泽丹……不知这两人
今天穿什么衣服,要知道,我也不要这么太狼狈的猫腰几近狗爬状的找寻。这里,确实,全都是
一对一对的,约会的好地方!游振铭千万别让我在这地找着你。
“啊!”我赶紧把拳头咬进嘴吧里,不让惊叫出来,那,那,那…可不是游振铭那小子,他,趴
在人家身上做什么?咦?你把手放人家小姐的哪儿呀?泽丹小姐吗?好象有在反抗的样子,游振
铭却更贴了下去。啊!游振铭,你、你、你——光天化日之下,你要霸王硬上弓吗?还摸,还摸
,还贴下去,还贴下去……幸好我来了,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我霍的冲了出去
——
“游振铭,你给我住手!”
……
……
“小功?!”他显然是太惊讶放开了手。
“你在做什么?”我大叫,游振铭,我真为你羞耻,这种事能在公共场合做的吗?
“哎呀!还是疼!再……”泽丹小姐直起身子,美丽的左眼又红又肿,看到了我。
“哎?小功?你也来游乐场玩?”她还巧笑倩焉:“我眼睛进东西了,游先生帮我揉出来。
“啊——哦!我看到了游振铭单风眼眯起来……
不好──!
我不是怕游振铭,我是有一点点心虚,毕竟是我先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为。所以我任他把
我揪到一边得势的训词——
“你说啊!你干什么跟踪我?啊?你别告诉我,你是正好听了我昨晚要和泽丹小姐来游乐园,因
此你也来玩一玩的这么巧?”
不要跟踪那么难听的说,我也只是担心你们两个…那个嘛!“我…我是担心啊!”
“担心什么?担心谁?”游振铭把脑袋凑过来,步步紧逼,我都快要退到那边揉眼睛的泽丹小姐
身边。
“我担心你啊!”游振铭有一丝高兴,“我担心你狼子野心对人家动手动脚,万一投诉到公司,
那岂不…你刚才就……”我跳起神经挑战游振铭的脾气极限。
“我刚才怎么了?啊?我刚才怎么了?”游振铭立马黑了脸,一口怒喉差点没咬到我鼻子。你…
就算我刚不及时的出现适时的干扰了你可能得逞的好事,你也不用咬牙切齿成这样啊。
“我是真的担心你,不是,那个龙泽尔先生昨天跟我说泽丹小姐喜欢玩弄男人的感情,她的新鲜
感最长只有一天。虽然你也是久经沙场的捍将,不过既然是朋友我怎样也得给你提个醒,免得…
…”是有点添油加醋,但确实是我此刻的心情。
“泽尔,这么跟你说我?!”泽丹小姐何时站到了我们两身后,她黑直发,碧蓝眼,白长裙,眼
红红被她刚一添,成了红色眼影反而看不出痕迹了,美丽的女人就是有一套。
“什…什么?”我支吾,这显然是在背后议论人家,小人行为,啊!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像小人了
。
“我喜欢玩弄男人?我的新鲜感最长只有一天?”她眯眯的靠向我。
“其……实……”
“哼!我就知道那小子会烧阴火。”
“哎?”
泽丹小姐这番气愤好象不是针对我,那……
(4)
沮丧,悲惨,郁闷,真正其衰无比,没想到,真没想到,事情原来居然是这样!
我抱着枕头在床上哀叹不已,这世界上的颓事怎么都让我成小功在一个人一年内遇上了呢?
其实是这样,今天泽丹小姐和我们开了天窗说了亮话。她说他们一家人,原本是非常民主的一个
国际化的大家庭,每个人都有自己个人的事业,但是--可能是因为年纪越大,越念旧还是什么的
,他们家的老大,也就是她和龙泽尔的爷爷,要求他们回心回家继承他的事业,他们都不想,都
想继续自己喜欢的事;但是老太爷发了大通脾气,说他们忘本忘祖,绝令龙泽尔的新作只能在国
内首发,所以两姐弟只好暂且联手先过老太爷的关;但是,老太爷又出新招扣了他们俩所有有效
证件,说只要两人任谁结婚能生个小继承人,就可以放过他们俩。
所以,所以她就想和我结婚,只办个仪式给老太爷看,不办结婚证,不洞房……什么都不,就办
一婚礼把证件混回来…我就说,怎么会从天上掉下那么大个馅饼砸到我!不公平啊!没道理呀!
为什么选我呢?如果是假结婚,游振铭是极好的人选啊!结果你猜泽丹怎么说?她说游振铭眼带
桃花,耳后见腮,非奸即恶;不行不行,他爷爷本身是那传统斯文儒雅带着学究位的中国男人,
她的希腊奶奶就最酣爷爷这点。那游振铭花花心肠在外的形象首先她奶奶那里就行不通!!这样
游振铭再次彻底受打击,一句话都不说了,泽丹可是美女中的美女,这样我是不该感到欣慰呢?
泽丹小姐说就明天吧!明天星期天,我们扮情人去看爷爷。呜……我就跟游振铭说,咱们不做这
工作了,这趟混水淌不起。越听越奇怪,听天书般,要是淌进去,那还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
回啊!啊,不是,我不是说泽丹是狗,我也不是肉包子呀!我是说,这事听起来太玄。原本一场
期待已久的真婚礼都被一些莫名其妙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王八照片搅个稀吧烂,害我成小功落下
个逃婚的奇耻大辱!游振铭回家呆了半天,却说,淌,怎么不淌呢,还得好好淌,事关男人的尊
严,什么跟什么啊?哎!好想吃头痛片,不过游振铭说那东西吃多了,人会变蠢,算了算了,不
想了。
游振铭从超市买东西回,没带钥匙。我去给他开门。
“哗!”他把一袋子东西提我面前“送给你的节日礼物!”
“节日礼物?今天什么节日我怎么不知道?”游振铭一脸神秘兮兮的坏笑, 可能真的受到了蛮
重的心理创伤。
“今天不是,明天是啊~~`”游振铭径直往房内走。
“明天?”我噔噔跑去挂历前,明天,明天是六一……儿童节。我肠子有点打结,游振铭你…不
过说回来,游振铭好象每年六一都送了我礼物,只是我常会忘了。什么东西?我把袋子打开——
这,这,这……
“游振铭,你——!”游振铭正好边套睡衣边出来接到我这声尖叫。
“喜欢吗?”他乐孜孜的问。
喜欢?一大包鲜红的小内裤,正中的三叉连接重要部位都有一个圆滚滚的烫金小福字,后面两瓣
布条上也有两个,这要穿上,像个什么?简直不敢想象!
“很可爱,对吧!刚在超市里看到的,打折,一包三条只要九块九,我就买了两包给你。”游振
铭对我表功加劝诱。我们再怎么熟也没熟到给对方买内裤的份上吧,从来没有的事。
“我不要!”我把那几条小东西往他脸上一扔。
“什么啊?红内裤你没有吧?”游振铭委屈着:“这叫生肖内裤,穿了消灾避祸去邪的,你今年
不是本命年吗?要穿红内裤的!”
是啊!我今年是本命年哎,是在哪听过,本命年要穿红裤头,否则会流年不利;难怪我今年这么
背时。可……
“你也今年本命年吧!你穿了吗?”我记得游振铭和我一年,只比我小一个月零十四天;我死鸭
子嘴硬。
“我?我当然穿了啊!你不知道?给你看。”游振铭说着就脱外裤。
“好了好了,别……我相信”我赶紧捏了那几个布条串进房。游振铭你个没大脑的东西,你怎么
能在人前脱裤呢?我在害什么羞呀?一定是被龙泽尔亲一下额头,对同性也加了层礼义廉耻进去
。啊——越来越奇怪!!要命!
泽丹小姐亲自开车来接我们去她爷爷那里。神不拉几出于某种不知名的侥幸心理,我里面穿了游
振铭送的本命年小红福字内裤。
刚出车库,拐上那花园小径,我正在感慨有钱人的好处时竟迎面碰上翩翩公子龙泽尔,他明显哑
然。泽丹当面把她的胳臂放进我胳臂朝她弟弟仰脸笑一笑。
“小功?你怎么……我正要去找你?”他很风度的朝我伸手。
“小功已经答应和我结婚,我今天带他来见爷爷。”我和游振铭对视一眼看着姐姐向弟弟拿我示
威。
“你…”龙泽尔看看泽丹看看我,冷静的开口:“你别玩了…小功不是你要的那种男生?”
“你怎么知道我要那种男生啊?小功不是我要的那种,难道是你要的那种?”泽丹寸土不让。这
是在为我而争吗?怎么好意思让他们姐弟相戳呢?
“我……”我刚想适当的表示一下作为当事人的想法。
“是你每次都那样,干嘛在小功面前说我坏话?你不仁在先,小功跟我玩,总比跟你这同性恋玩
好。”
咦?同性恋?龙泽尔?我刚是不听错了?可这话,的确从他姐那张性感无比的嘴里蹦出来的!前
几日是弟弟说姐姐怎么怎么地玩弄男人,今天是姐姐说弟弟…同性恋?等等,等等,我绝不是性
别歧视,不,是性向歧视,但……我跟游振铭瞪圆了不能再大的眼,再对视——这两人真是姐弟
吗?
“你悔约,你答应过不说出来。”这,龙泽尔这么说是承认他是同……
“因为我们不能达成共同战线。你怕我结婚,爷爷会要你继承他的东西,而你,是绝不会和女人
结婚的?”泽丹很得意。
“合作不成立,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经纪人了。”龙泽尔依然冷静。“小功,我把作品版权给你
们公司,你不用受她结婚威胁。”他朝我一摆脖子,浑然潇洒。
“晚了!“泽丹拉紧了我手臂。
现在,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入了煴的鳖。我一个劲的只知道傻傻望向似乎已陷入深深思索的游振
铭,这浑水,还怎么继续淌下去。
有句话叫存在就是合理的。用来说明龙泽尔和龙泽丹他们一家实在是在合适不过了。所谓人生如
戏,我现在就开始演一个假男朋友的角色,虽然我曾经确实扮演过这个角色,不对,那时候我是
扮演真正的男朋友;但既然是真正的男朋友,就不存在什么扮不扮演,我的脑袋呀!所以,有难
度,难上难。
泽丹的家长们。穿黑绸碎点竹唐装的爷爷,当真非常传统中国,就少那一顶瓜皮帽和长织辫了,
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希腊奶奶的蓝眼睛传给他们每一个人,和奶奶无异加入了美国籍的父亲,
以及穿著和服的日本妈妈。一遛儿的排开坐在客厅里。
我毕恭毕敬把礼物奉上,尽管是泽丹准备好的,就算是演戏也得演得像模像样。然后对每一位家
长报以最真诚的傻笑。
“你……”爷爷发话了,“会打麻将吗?”
“麻将?”我不会,我诚实的摇头,我脑袋不够用,没精神去招呼那东西。爷爷的眼拽了一下,
我看到泽丹的脸微变。
“骨牌呢?”爷爷再问。
“不会。”我继续摇头,他又拽了下眼。
“纸牌呢?”爷爷跟着问。
“没玩过。”我从不玩那种耗费脑细胞过多的东西。
“你什么都不会!怎么娶我孙女?”老头子站起来朝我大嚷。这,这叫斯文儒雅???那么轻蔑
是什么表情,谁规定要会这些东西才能结婚吗?我……
“爷爷,小功他……”泽丹小姐意欲为我说明。
“不用你说!”老头对她一喧,泽丹撅撅嘴不作声了。这老头在家里威信挺高啊!
“你说。”他指着我。你小子算哪根葱的表情。
我说就我说,我成小功再怎么样也算个男人!况且是你孙女自己拜托我的,你那么要求,要精通
麻将骨牌纸牌之类的东西,去找个赌鬼做孙女婿好了。
“那些东西,我是不会!可……”我本想理直气壮驳他一番——
“不会你要怎么继承我的家业啊?”就被老头子抢白了开去。
“……”
哎,以上是昨天假扮情人见家长的情况。原来,泽丹的爷爷自己开了家名为万象之家的娱乐场所
。集中了所有他认为是中国国粹的玩意,专门为来中国旅游的老外们准备的学习中国最民间社交
的盈利性非赌博合法的文化交流处。难怪,他的小辈避之不及,要一天到晚陪着一群老外叽里呱
啦在那里搓麻将想也觉得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啊。而且还不止这些呢?老头准备今年再上几个项目
,将什么茶道花到戏曲编织武术,凡是中国原创高鼻子外国人喜欢的全弄上去。
我受不了老头那语气眼神。俗话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不管多么奇怪的事我也接了,所
以和老头打赌两礼拜后包准玩转那三样。今天来公司向李总和社长汇报情况,得到全面支持;两
人还主动提出做我的三技的陪练。弄来弄去成这么奇怪的局面了。我扯着头上近一个礼拜被我活
活扯拖不少的可怜头发,痛。
11点半了,等下和游振铭一起吃中饭,看他有什么新对策没有。说到游振铭,我想起昨晚上他严
肃认真的说,小功,我们不淌这浑水了,咱们辞职。可是,那时才叫真正晚了,我已经一脚踏进
去了。他没有说他想法转变的理由,但我多少猜到是因为泽丹说龙泽尔是同性恋的关系。游振铭
该会是很反对同性恋吧!不知道,从没跟他讨论过类似话题,因为没碰到过。那么,按照泽丹那
么说的话去理解……龙泽尔,是…看上我了!?哎?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咬一口,我一下从椅子上
弹跳起来。这么说,这么说……
手机响。应该是游振铭约一起去吃饭。
“喂?”
“你好,小功吗?”是龙泽尔。我下意识用手去摸额头,那晚,他在那亲了一下。心,碰碰碰跳
到我死命捏住电话,怕他在那端听见了。
“一起吃午饭吧,我就在你公司外面,你出来,我等你。”他说话是温柔里带冷静,我现在觉得
自己对他的声音很敏感。
“我……”
“出来吧,等你。”他挂了电话。我坐着呆了会,还是不跟游振铭说了吧。干脆关了手机。龙泽
尔是同性恋,这个东西一直徘徊在我脑海,有芥蒂,但我对他说不出不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