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 四+番外——阿飞不是荆无命

碰他，“小默，赖床不是好习惯，快点起来。”

沈默这次索性不理他，松开他手就又翻了个身，将头埋进枕头里。秋瑀宸走到床的另

一侧，轻笑着将手伸进他被子，将温暖的手掌覆在他挺翘的臀上，“小默，再不起可

罚了。”

沈默好像是哼了一声，才不管情人的威胁，连被子都拉了起来，盖在头上，任秋瑀宸

威逼利诱，就是不动容，坚强不屈好比革命烈士。秋瑀宸从早餐的菜色哄到今天要学

习的漂亮灌篮，却只能看到夏被的褶皱越来越紧，当即沉下声来，“沈默，不用晨练

吗？”

声音虽不大，可是却生生将小破孩从被子中拽了出来，本来还蒙着头的孩子飞快地坐

起身，连眼睛都来不及睁开就去拽衣服，三下五除二就穿好了，却看也不看刚刚才帮

他将拖鞋套上的情人，飞快地向盥洗室跑去，在享受着情人准备好的漱具的同时无视

着在一旁洗手的情人，将脸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就急着往外跑，秋瑀宸轻轻拉住他，一

边替他脸上拍水一边数落，“风直接吹着又脱皮了。”自从被训诫之后，沈默就非常

抗拒给脸上涂乳液，他对这种好像要时常涂在另一个地方的乳白色液体非常反感，秋

瑀宸无奈只能给他买了面霜和凝露。不过小家伙总是觉得给脸上擦那么多东西像女人

，经常有意的忘记。

沈默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别别扭扭地和秋瑀宸出门的时候正看到乔熳汐已经晨练回来

了，小家伙很没出息地向刚才还发誓要早餐之前不予理睬的秋瑀宸后面钻，乔熳汐却

已经开口道：“默默，是瑀宸不叫还是你不起？”

沈默躲不过，只好嘟着嘴抬起头，“哥，这么快啊。”

乔熳汐却并没有追究，只是揉了揉他昨天才剪的头发，径直向前走。沈默回过头叫他

，“哥，我会记得多跑三千米的。”

乔熳汐没有回头，只是打了个加油的手势。沈默刚跑出门就狠狠踩了秋瑀宸一脚，秋

瑀宸拍了拍他屁股，“在墓镧迟大哥也每天这么叫你起床啊。”

沈默哼了一声，他才不敢让迟念叫呢，只能和情人发脾气，“你说过要我每天睡足八

小时的。”

秋瑀宸笑道：“昨晚你十一点睡的，今早六点十分才起。中午还能睡一个多小时，肯

定超过八小时了。”

沈默回过头，“你把抱枕塞给我那会还不到五点，后来我都没睡好。”

秋瑀宸无奈摇头，“我可没你那么大的胆子，比太阳起得都晚。”

沈默不服道：“太阳就不睡，哥都没他起得早。”

秋瑀宸笑笑，“跑步的时候别说话。”

沈默哼了一声，刻意加大了摆臂的幅度，狠狠地给了秋瑀宸一个拐子，就向太阳的方

向追去了。

早餐后的时光并不是很美好，沈默一个人在背着无聊的古文，他背东西其实极快，可

是要背地实在太多，本来秋瑀宸订给他的任务是自学落下的功课开学通过考试直升高

二，可是沈默偷偷去找了乔熳汐，他认为凭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连跳两级，这样就能

和秋瑀宸一个班了。可是一般老师们都会在高二就讲完高三的课本，高三一年都是复

习，这样，沈默无疑是要学三年的东西，要背的内容也多了好几倍。好在沈默的英语

是极好的，因为要出国的关系早就过了雅思，不用他多操什么心。数理化生基本都是

自学，遇到不会的秋瑀宸都会讲给他。秋瑀宸在学校基本上不怎么上课，从小受的又

是压缩式的精英教育，所以他也不知道哪些习题是高二的，哪些是高三的，沈默也不

必担心他会拆穿自己。不过，麻烦的就在于，有些在沈默看来很艰涩的题目在秋瑀宸

眼里一样是简单的和打球一样，这时候就少不得要罚了，好多次，沈默都恨不得扑上

去咬他一口，告诉他这个要牵涉到无数知识点的理综题目有很多地方自己都没有自学

到，不过想到要给情人惊喜，就只能乖乖地再做无数道同类型的习题作为惩罚。不过

就算是惩罚也还好，至少情人还在自己身边，可是现在，秋瑀宸每天都要处理无数事

情，传真电话响个不停，工作的时候一入神就忘了还有沈默在身边，敲键盘的声音也

是非常明快，秋瑀宸意识到了这些，当即决定每天早晨业务高峰期的时候都要沈默回

房自己去学，下午才会在他身边，处理一些不是很紧急的文件。所以，沈默最发愁的

就是早上的时间。不过也好，学得忙了就忘了许多，通常一边自学一边记录，一早上

也过得很快。沈默看着今天的记录表，不会的东西真的很多。他所有的课程里，最强

的是物理，最弱的却是化学，沈默实在是对自己没辙，今天不懂的六个知识点，有四

个都是关于化学的，看来下午又逃不了强化训练了。情人做老师简直和做教练一样龟

毛，管得又严要求又高，明明是写满了几页纸的演算，他偏偏喜欢训斥，“这么简单

的题目，计算麻烦些就说不会。”说也就罢了，还总会随手就编无数同一类题目的变

种，动辄几十道，害自己练地手都酸了。这也就罢了，那些变化有时候还要绕无数个

弯子，有时候只绕一个弯却相当诡异，可偏偏又不超出范围，每次都让自己绞尽脑汁

，更何况，被罚的题目是绝对不许做错的，唉，真是可怜。

沈默将书桌整理好，伸了个懒腰，手机却突然振起来，低下头看到属于母亲的号码，

急忙将手臂从非常不常规的角度撤了回来，抓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却又轻轻咬了咬嘴

唇，才低声道，“妈。”

沈栎濬的声音自带着一分母亲的怜惜，却依然充斥着浓重的商业味道，“小默，我上

个月七号十三点二十八分打过电话给你，可是你的手机不在服务区。”

沈默应道：“我和您提过，教练要带我去做为期三个月的特训。”

手机中沈栎濬的声音不知该如何形容，“嗯，我知道。只是难得有空打电话给你，所

以——”说着又觉得有些尴尬，竟不再说下去。

沈默的心中刹时温暖起来，“妈放心吧，我会照顾自己。”

沈栎濬笑起来，笑声中颇有些自豪感，“我相信你。乔氏的总裁前些日子和我联系过

，他传了些你在秋家和学校的照片给我，你——”说到这里又像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无非是些形容词，却说不出口。

沈默也只是接口道，“他是教练的哥哥，对我很好。”

沈栎濬的声音又回复了以往的精明干练，“我知道他和恒河的关系，少年得志，年轻

有为，做事滴水不漏，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说到这里又似乎觉得和儿子谈这些有

点远，而且，挂机的时间也快到了，因此尴尬的笑了笑。

沈默握着手机的手俨然因为捏得太紧出汗了，也早已明白了沈栎濬这样的笑容代表什

么，只是轻声道，“妈要挂了吧，注意身体，别太忙了，我和您提过，现在住在教练

家里，——”似乎是想说不用打钱了，又觉得说了也是白说，因此只是道，“妈不用

担心。”

沈栎濬似是觉得有些心酸，却也只是轻声道：“小默，再见。”像是还想说有空再打

，但是想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到底是什么也没说。沈默听着手机中的忙音，一

直没有按下红色按键，只是趴在桌上，直到秋瑀宸进门。

秋瑀宸从身后抱住情人的腰，沈默偏过头，轻轻吻了他一下才按下手机，“忙完了？

”

秋瑀宸一看到沈默这样就知道是沈栎濬打电话来了，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因此只是

回吻了他。沈默却并没有沉浸在忧伤中，而是赖着要秋瑀宸抱他去餐厅，秋瑀宸笑笑

，将这个烦人的宝贝抱起来。

骊歌自从沈默平安回来后就没有说过什么，也看不出她到底是怎么想，只是前两天乔

熳汐告诉沈默说是迟念传来的消息，那个曾经觊觎他的教习突然失踪了，又在一天后

被一小队狗叼着一块一块地回到了墓镧，差点没将他恶心死。当然，迟念传话的原因

是，“那狗真是训练有素，你借我一对用用。”

乔熳汐的回话是，“那肯定不是我妈亲自处置的，否则至少比这个有创意，要狗，你

找晏鸢去吧。”

沈默的反应是连续吃了好几天素，还有，就是对秋瑀宸抱怨，“要是早知道你们家人

都是这样——”

秋瑀宸的反应是轻轻挑眉，“然后呢？”

沈默低声道，“也没办法不和你在一起。”

146.各自的幸福

秋瑀宸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管眼前这个小破孩了，每天不陪他学习吧，看他可怜巴巴

的，眼睛都没有光了，陪他一起学吧，又总是盯着自己多过书本，题目做着做着就不

老实，软软的靠在椅子上，一点坐相都没有，懒洋洋的，看着就生气。才学了几分钟

，就打了无数个呵欠，走神已经走到夏威夷去了，好端端的写着方程式就突然靠过来

摇自己肩膀，“秋，哥前两天说等禹落哥回来了要去度假，我们一起去冲浪打沙滩排

球好不好。”

还想打沙滩排球，秋瑀宸恨不能把不用心的小孩当排球打了，因此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小家伙无比哀怨的望着他，三秒之后，就自己低头做题去了，可又是三秒钟，这个

破孩子居然将头倒在自己肩膀上，连眼睛都闭上了。秋瑀宸真是想揍他一顿，中午要

他休息，他非缠着自己唱歌才肯睡，秋瑀宸知道他辛苦，怕他吃不消只好哄着，可是

小家伙越听越来劲，自己也闹着找吉他，竟是一点倦意也没有了，秋瑀宸只好威胁他

，“现在不睡没关系，下午要是敢偷懒，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得虽凶，到底舍不得

，现在看他困得厉害，只好轻轻将手从他身后绕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胸膛上小憩一会

，可不安分的小家伙眯了不到五分钟，就又说腰酸。秋瑀宸正想发火，他倒识时务，

自己先乖乖做题去了，可还做了不到半小时，就开始盯着自己愣神，眼神飘忽，不知

道在想什么。秋瑀宸一发脾气，随手就抽了几套题过来，撤了他椅子，罚他半蹲着做

。小家伙知道秋教练发火了，乖乖地蹲好，委委屈屈地写。秋瑀宸也不看他，只管忙

自己的，偶尔瞥一眼，也是看他姿势走形了就狠狠地在背上拍一巴掌，沈默一向是吃

软不吃硬的脾气，看情人不再纵容他，自己也怄起来，咬着牙蹲的端端正正，可是心

中早都酸地发酵了。

秋瑀宸继续看自己的文件，时不时的写两句批复，等自己处理的差不多，沈默的题目

也做完了。接过来一看，只随便一瞟，就发现了好几处错误，再细细一查，秋瑀宸就

直冒火，该错的不该错的错了一大堆，单位也不知道转换清楚，最拿手的物理都错了

两道多选。秋瑀宸一把将蹲地麻木的沈默拉到腿上，“你怎么做的练习，讨打是吧？

”说着就将内裤连着家居裤一起扯了下来，本来是想好好教训，可是一看他白皙挺翘

的臀就心疼起来，后穴处的嫣红更是要秋瑀宸下不去手，想到昨夜的缠绵，自己真的

有些过，宝贝一夜都是趴着睡的，别提有多可怜了。更何况，又罚他蹲了一下午，这

孩子性子上来了就什么也不肯说，恐怕是难受极了，因此只是象征性的拍了两巴掌，

就替沈默提上裤子，抱着他坐在自己腿上，虽然心里不忍，嘴上就严厉多了，“重新

看，还改不对就自己到惩戒室去。”

本以为小家伙又要怄，可是沈默早都看穿了教练的色厉内荏，因此只是低低哦了一声

，又将身子向后靠了靠，紧贴着秋瑀宸胸膛，低声道：“左腿高一点，不平怎么坐啊

。”

秋瑀宸沉着脸什么都不说，却终究是调整了左腿的高度，让宝贝坐得舒服点。沈默本

来蹲了好久，两条腿都麻木了，现在这么一动才酸地疼起来，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可

是到底咬了咬牙不肯说，毕竟，撒娇耍赖可一定要天时地利人和的。倒是秋瑀宸看他

改完了错，一个后仰就将原本属于他的椅子拉了过来，让他坐在椅子上，将腿搭在自

己腿上揉起来。

等沈默自己也觉得差不多了，就该去球馆做练习了，这些日子在墓镧，虽然很多项能

力都得到了提高，不过球感却好像生疏了，因此，每天早晨总是有一些基础练习要沈

默找回手感的，下午做完了题目，就要重新去做训练，晚上有晚间训练，每天的时间

都安排的满满的。不过，秋教练却将这样的忙碌叫做劳逸结合，沈默实在是不明白，

都在劳，逸在什么地方。好在在墓镧练习了那么久，体能有长足的进步，秋教练也很

少因为客观的失误罚他，毕竟，不碰篮球这么久，手生一些是难免的。好在沈默底子

好，经过这些天的练习，手感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更何况，身体无论是反应还是柔韧

都更强，能够很快的做出从前做不出的动作，因此，每天的篮球时光还是很开心的。

不过今天，正在和秋瑀宸做配合，却看到了何胥。

何胥的手上抱着厚厚一摞不知是什么东西，表情有些凝重，秋瑀宸好像早就知道何胥

要来，也并没有停止练习，直到何胥走到他身边。

“队长。”沈默轻声招呼，何胥却将这个一百八十七公分的活物的友好完全过滤在空

气里。

秋瑀宸也并没有替沈默解围的意思，只是伸手接过了两份厚厚的资料夹，然后就示意

沈默去另一边自己练习。

秋瑀宸随意地翻着第一份，偶尔会停下来瞟一眼何胥，何胥只是低着头，手中捧着一

个长条形的盒子恭恭敬敬的站着。

秋瑀宸翻到数据统计的一页，沉声道：“我上午和训练营的教练谈过了，这些，他已

经告诉我了。”

没有置评的言语让何胥的心跳骤然加速，秋瑀宸却好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将这一份交

还何胥，却只将另一份夹子打开。厚厚地一摞纸的封面赫然是三个字——检讨书。秋

瑀宸连看也不看，就指了指何胥手中的长盒子，“东西既然带来了，就上楼去用你专

属的检讨姿势重新写一份给我。”

本来提心吊胆的何胥却突然舒了一口气，比起等待的忐忑，宣判真的是仁慈许多，习

惯性的应了是就飞快地跑出去。

沈默看着何胥飞地没影，跑过来吊在秋瑀宸脖子上，“秋，队长这么快就回去啊。”

秋瑀宸只是淡淡道：“谁告诉你他要回去的。”

沈默联想到那个长条形的盒子，自己也脸红起来，随口抱怨，“暴力狂，队长做错了

什么。”

秋瑀宸冷冷道：“对于他而言，做不到最好就是错。”

沈默瞪了一眼秋瑀宸，却小声道：“你什么时候才可能这样要求我。”

秋瑀宸轻轻拍了拍他屁股，“练球去，你还早呢。”

沈默狠狠踩了秋瑀宸一脚，愤愤道：“你信不信，我总有一天要打得比队长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