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柳涔悠悠的叹了口气,风攸一扬嘴唇,已经将手收紧了道:"我的涔儿还要做一件事
,这事更伤身子,为夫与你分别练兵了近一月方回,可是苦得很哦。就算为夫不想我
的涔儿,为夫的小弟弟,也想得很。"
柳涔听得他调笑,没来由脸便红了,轻轻的骂道:"侍候的人都在呢?疯什么?"
风攸悠绵的叹气道:"疯,我都想你想得狂了,光是疯怎么够。"说罢,也不待柳涔推
拒,便将爱人整个揽入怀中,又是怜又是恨的在爱人的精巧的绯红的耳骨上,重重的
咬了一口。柳涔吃痛,啐他道:"天没黑呢,一会儿,还要侍候两老晚宴。"
风攸长笑道:"我早跟爹说了,我要吃个饱,晚饭就不过去了。今儿,你是逃不了了
。"说罢,长臂一振,十万分霸道的将涔儿已经抱起来了。柳涔的武功只怕还在他之
上,却偏在他怀里,没有半分青龙殿主的架势。柔软得如三月柳枝的身体,缠绵的卧
在风攸怀中,一双星月般有神的珠目,却已经柔弱如丝,上面偏还飘着一层迷茫的雾
气,看起来更是脆弱可爱。风攸呻吟了一声,再不稍等,内侍捂着嘴悄然离去,长长
的云帘垂下。风攸像豹子一样怒吼一声,已经将爱人整个扑倒在那铺着一层淡蓝色绒
毛的地上,一双豹爪上下并用,不多时,柳涔已经如一棵失了叶的柳枝,又白又嫩的
身子像要润出水来一般。
说来也怪,他们成亲都十四年了,可这柳涔却还像新婚似的,生涩好羞。每次只要风
攸轻舔他的鼻尖,柳涔必涨红了脸,不一会儿,便全身都蒙上了一层可爱的绯色,伴
着那雪白的玉肌,却如清晨的红霞一般,绝美,不可方物。这风攸每每到这时,便喜
欢得疯魔了。没有分寸的施展自己的十八般功夫,非要把爱人挑逗得哭泣求饶不可。
最后进入时,更是气势如虹,他那秉传风家血统的霸气,伴着柳涔娇俏可爱的痛吟,
一起在房内回响时,常常把屋外头当值的侍卫们,惹得口水直流。真不敢想象,白玉
无瑕的柳王爷,在攸王爷的精颀的身子下,如何婉转哦吟,那场面,想一想,都叫人
血脉贲张。
柳涔似乎是累极了,欢爱结束,已经无力起身进食,便在风攸温柔的歌声中,缓缓的
合上那闪着珠光的眼睑。风攸侍他睡着了,才志得意满的在爱人的嘴唇上轻轻的啄了
啄,便和两个儿子一起开大宴去了。等他将晚点亲自端到爱人面前,柳涔一笑,在他
扶持下,进了些奶子和糕点,便起来活动一番,然后又开始查对下泽的帐目和公文。
风攸则拿着书,考儿子们的学问,这俩小子,从军两年了,别把以前认的书全都给抛
在马蹄下了。
两人都是练兵归来,到中泽将事务交割了清楚,已经是三天后了。柳涔一到府邸下马
,火气腾得就上来了。只见府门前吊着八盏漆金大灯笼,足有小桌面般大。府前的长
道也在翻修,大约是要拓到能过十六抬大轿宽,几个仆役正在使劲的给朱漆大门上金
粉......这五管家还不知道王爷已经怒气勃发,还上来讨好道:"爷,你瞧着,还满
意不?这是纯金粉,咱们特意向淘金江役所买......
"把这金粉全退了,将已经上金粉的地方刮下来,送到孤儿院去,给孤儿们作夏衣用
。将这奴才拖下去打五十棍,以后听着,没有本王爷的吩咐,不许在咱们家如此铺排
。这灯笼,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谁要最违着,丁丰,你掌着军棍,违一次五十,违
第二次二百,第三次,军法从事。"柳涔一声怒喝,声音不高,却震得那些仆役们纷
纷跪倒。
王爷身边的一品将军丁丰应声,命牙将把五管家拖下去打。五管家杀了猪的叫:"不
关奴才的事,是,是老王爷叫,叫......"
柳涔看着那战战兢兢跪着的几个管事,声音缓和下来道:"老王爷上了年岁,好个热
闹不假,可你们也要劝着些。什么事情可做,什么事情不可做,当奴才的也要有个分
寸。这个家,如今是我当着,我说了算,以后老王爷要什么,你们来跟我说,但凡可
以,我无所不可。你们都下去,仔细办差去,不要再如此奢华,咱们家有钱是不假,
可钱不是拿来作孽的,是用来救人命的。都听明白,咱们省点儿,只怕便能救上百来
条人命呢?咱们王府,不管是爷还是奴才,做个正正经经的人,才是最当紧的。"
奴才们都退下去了,柳涔也知道必有奴才已经到爹娘那里碎嘴去了,只好一下马就过
去请安,免得老爷子又到银安殿去拍玉案。进了后堂正房,柳熙阳正气不可耐呢,看
到柳涔进来,头一扭,视而不见。柳涔笑着半跪下去请安,柳熙阳哼了一声,也不叫
起。顾惜言也生气,拿了本书儿,偷眼觑着儿子,却也不拉。
柳涔陪笑道:"爹有什么不痛快的地方,只管跟儿子说,儿子给爹办去。"
柳熙阳抬眼看殿顶道:"哈,我敢不痛快,如今这王府,是你当的家,你说了算,我
要什么,你要不同意,便要不成了,不是么?"
柳涔无奈的抿了抿嘴,一双俊眼中都是笑意道:"爹,您误会了,儿子说,但凡可以
,儿子无所不可。"
"但凡不可以呢?"☆藏禁楼耽美论坛(www.zadm.com)☆
"爹,儿子所作所为,皆是从祖父家训。贫不可失气骨,富不可失正道。君子无偏无
党,堂堂皇皇,心以天下为先,万事皆要留意。但凡不违了这家训的,儿子,便做得
到。"
柳熙阳一听,呵,你小子,拿祖父的规矩来压我,好,好,你是猪鼻子里插大葱,越
来越装象了。柳熙阳是个烈性子,受不得半点闲气,他一跺脚,底下的玉板就碎了,
他大喝道:"小兔崽子,爷爷的家训里头,有叫你骑在爹头上,教训爹的么?你爷爷
说,咱们柳家以仁孝治家,这仁,老子我不敢吹嘘,平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皇天厚
土,黎民百姓的恶行。这孝,我那会儿侍候你爷爷,屁都不敢放一个,你爷爷说一,
便不敢说二。你现在,却事事忤逆我。你,你,大不孝,我今儿,今儿,要正正柳家
的家规,叫你知道什么是孝顺?"
顾惜言一听,怎么回事儿发那么大火,不是说好了,只是吓吓涔儿嘛。他连忙打圆场
道:"这,这涔儿也是今天忒忙了,说错了话儿,好啦,涔儿认个错,你也消消气,
咱们一团和气吃罢晚饭,带孙子们逛逛城去。"
柳熙阳勉强把火压压,等着柳涔认错。这小子是见风长脸啊,自从和风攸成亲后,就
总跟老子作对。起先还以为是风攸挑的,后来瞧着攸儿挺孝顺的,背地里也听攸儿劝
他收性子,就知道原来是这小子自己要拗着老子。哼,老子不教训得你服服帖帖的,
老子就不是玉龙吟的表哥。你小子,老子还没有归位呢,就想在柳家独揽大权,老子
偏不理你这劲儿。
柳涔双膝跪下道:"儿子不孝在何处,还请爹爹训示,好叫儿子受罚得明明白白的,
不然儿子可糊涂的很,儿子想着什么地方错了,下次便不敢再犯爹的恼了。"
哟呵,柳涔啊柳涔,绵里藏针,跟你爹玩这码子迂回战术,你还嫩点儿。我呸,爹教
训儿子还要有理由,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说对,你就得说对。柳熙阳的无名火窜起
老高来,都要燎着天了。他暴喝了一声道:"从你掌家开始,就没一件事儿叫我如意
的,事事都要受你约束,花千两银子以上,就要你点头,老子要赏宗族的物事,不过
是稍微贵了些,你就自作主张给改了,你,你,总之,你不孝的事儿太多了,我数不
过来,今儿,我说你不孝,你就不孝,长史,传板子,今儿,老子要打这个不孝的东
西。"
顾惜言气得两眼翻白,眼见这父子俩像斗鸡一样,这板子真要落在涔儿身上,这心疼
且不说他,单是涔儿这堂堂王爷,因为不孝挨了打,传将出去,这王府的脸都丢光了
。这熙阳啊,一发火,什么夹里面子都忘记了。他急急将长史拦住道:"罢了,过些
日子就是明儿绪儿的好日子,给他们留着脸面,要是打坏了他,到时候,可让孙子们
怎么下台去。柳涔,你这个业障,还不去祖殿跪着,向你爷爷认错去,把你爹气坏了
,你爷爷在天之灵也不安生。"
柳涔二话不说,起身直挺挺的真的去祖庙跪下了。这下可难看了,柳熙阳说起来也不
是,说叫柳涔跪着也不是,气得在后堂的大院里打转转,成千上万只蚂蚁无辜受灾。
承明承绪这两个机灵鬼儿知道母亲受罚,一溜烟向龙泽宫来,搬爹爹救兵去。可巧了
,风攸下了鸿学殿,被金辰鹰叫去下棋了。外三殿少殿主递玉牌任进,但是从龙翔宫
起的内三殿,除尊上泽主和少泽主外,任何人都要通传再进。两位世子是国戚,一通
传,泽主马上传进。两位世子入龙泽宫的下宫,金辰鹰和风攸正下得起劲,旁边风涵
观棋也兴致勃勃,只有风凝觉得他们下得太臭,正顾自研习画谱。见他们兄弟进来请
安,风凝先把他们扶起来道:"请你爹爹回家么,再边会子,这局未完呢?"
承明闪着一双漆黑的珠子,为难的扭着衣带道:"叔叔陛下,娘亲叫爷爷罚了,正跪
在祖堂里呢?"
风攸这子刚举起来,一听这话,手一抖,便落错了。金辰鹰哈哈大笑道:"落子无悔
,下了臭子,你输了。"
风凝狠狠的白他道:"涔哥叫舅舅罚了,你还笑得出来,罚你为涔哥求请去,要求不
回来,你陪着跪呗。"
风涵振衣而起道:"攸哥,这事,你打哈哈,就算心疼涔哥,你也不可开口,免得火
上浇油,咱过去看看,好些日子没有去探视舅舅了,也当上门问候了。"
三位泽主和风攸到柳家门前下马,管家吓得乱了手脚,便想大喊着通传,要叫老王爷
他们接出来,却叫风涵止住了,一行人便悄悄的向后堂去。这柳熙阳已经不转了,气
呼呼的在王爷的八角椅上发脾气,除了顾惜言,谁也不敢上前。
风涵到了内堂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上的钢金环,柳熙阳还在气头上,怒骂道:"给
爷滚出去,没见爷心里头不利落么?"
顾惜言一抬头,吓了一跳,连忙拉柳熙阳,柳熙阳才算回过神来,糟糕,不管如何自
己都是臣下,如何叫君上们滚,这,这,要是遇着苛刻的君上,少不了要治罪。这老
俩口,急忙跪下道:"不知道泽主驾临,老臣奴怠慢了,主上降罪。"
风涵连忙扶起来道:"舅舅,言舅,言重了,你们不但是龙泽的大功臣,还是我们兄
弟的亲人,这舅舅在气头上,出言不慎,情有可愿,舅舅不要放在心上。再说了舅舅
有气,在外甥身上撒撒也是应当的,舅舅就把外甥当出气筒,想怎么撒气,便怎么撒
气。"
风凝和辰鹰也笑着来扶,将两位扶到了椅上。柳熙阳刚想叫这府上六百多人来给陛下
们跪见,风涵止住道:"舅舅,咱们为了点家事来,家里的事,自己几个体己人知道
便罢了,让那些奴才们自去罢。"
风凝也笑道:"好舅舅,您最疼爱凝儿,凝儿被您骂两句也是应当,您别往心里去,
涔哥犯了什么事儿,您只管跟凝儿说,凝儿给你责备他去。"
风涵也笑道:"舅舅,有什么话不好跟咱们抱怨,您心里疼爱涔哥不过,这罚涔哥,
一定是涔哥不好,气坏好咱们的好舅舅,您跟外甥说,外甥们都不饶他。"
这柳熙阳就拉着风涵兄弟俩,开始叨咕着对柳涔的不满,风涵兄弟虽然觉得舅舅其实
过于任性,不明白涔哥的持家之道,可是嘴上却尽偏着舅舅,不一会儿,便哄得柳熙
阳开心了。风凝笑道:"舅舅,叫涔哥起来呗,咱们兄弟说他几句。您总是为了涔哥
着想的,您是顾着他的面子的,不叫传板子,便是存着涔哥的脸面,涔哥怎么会不想
着您的好呢?"
柳熙得听得心里舒舒服服的,开颜笑道:"三位陛下的话,老臣怎么敢违呢,好,就
叫他起吧。"
米盖尔已经复职,奉命去叫,风凝偷偷在他手上塞了张纸条米盖尔一看"叫涔哥装病
。"便想笑出来。到了祖堂里头,边拉柳涔起来,边给他看那条子,柳涔也觉得甚是
孩子气。不过眼下能避过跟爹继续冲突的也就这样的法子。好在他最近身体确实不好
,那日跟风攸欢好,大伤元气,脸色也有点,这病倒是装得飞快,才站起来,便在米
盖尔身边晃了晃,晕倒了。
王爷晕倒了,还了得,这下,谁也顾不得了,柳熙阳第一个急,儿子这两天脸色可真
不太好,要是又气又累,跪出个病来,可不心疼死。这夫妻俩也顾不得陛下了,飞也
似的往儿子的内苑跑。风攸也是心里有一万只小虫子在咬,又疼又酸,涔儿真为这个
家操心,老俩口还不理解,总是挑理儿。改天,等涔儿身子好些,哄他出去玩儿,不
管这个家,叫他们老俩口知道,家大业大,操持家声的不容易。
晴轩来做张做势的搭了通子脉,说是太过劳累,心血上涌,所以要静养。柳涔还要挣
扎着起来,说是要替儿子们操办童日。叫柳熙阳给挡住了,他急得直吼:"你不要命
了是不是,身子弱成这样,罢了,这童日,就叫管家他们来操办,你躺在床上,看看
他们怎么做便是了。叫管家他们都听你吩咐,再不叫你劳心。"
风凝知道柳涔要得就是这个,偷偷给柳涔使脸色,柳涔会意,便假装难过道:"适才
儿子也想明白了,实在是儿子不体谅爹娘爱孙子的心意。儿子便照着爹的意思大办,
儿子这就起来。"
柳熙阳和顾惜言都挡住了,不叫他起,眼见儿子身体如此虚弱,这事儿还都要他操心
,也罢,一切照着儿子想法去办,要不然,儿子累出个三长两短来,这柳家的大树可
就要倒了。
柳涔感泣,趁机拉住了爹娘的手,向爹娘赔了个不是。柳熙阳见他吃了安神药,守着
他睡着了。才回房间去,心里却终究是愤愤的。金辰鹰笑道:"阳舅,当然你不知道
我是龙泽少主,我不知道您是青龙殿主,可咱们在苦栎一见如故。咱们联手败了北夏
人,那时候,甥儿正得了十坛子来自南方沙漠的玉李酒。那时候您说,这玉李酒,热
气太重,要在雪山下封上个十年,最好是用上铁树桶,这热气儿去了,酒气方清。封
上二十年,得雪皎洁,这酒便甘醇无比。舅舅当年第一次见甥儿的时候,甥儿十九岁
,如今已经二十年了,舅舅,可有兴致与甥儿一起来喝着十坛酒?"
柳熙阳一听,酒虫子爬得全身都痒痒,风涵也不含糊,非得要分上几坛喝,顾惜言也
是酒中好手,这四人居然坐下来,金辰鹰命人将那冰镇的酒坛子抬上来,还未到室内
,这酒香却如兰似桂,如飘似弥的在屋内散开来,每个人都觉得神魂俱畅。唯有风凝
受不了这酒气,扶着侍卫,急急退出去。便向柳涔的屋子里去了。
八逝者如斯夫
随笛苑的春色,最让人注目的便是那绕着寒泉湖的千万株形色各异的兰花,阳春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