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莲啊,他跟我有这幺像吗听说少主叫他贞睦……”就慎岛贞睦对水莲的匆匆一瞥
,他和自己根本不像。
“想法跟感觉有些类似吧,其实你们长得并不像。”平见正弘有些难为情地拉了拉衣
服,试图把慎岛贞睦抱得更紧些。
“我会去找他,是想确定自己到底是喜欢上男人还是喜欢你。”他仰望着天空,视线
转了一圈,又低头回到慎岛贞睦身上。“结果我发现,我非你不可。”
对平见正弘的深情告白,慎岛贞睦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曾经向父亲三丰唯志寻求过亲情,但因为三丰庆岛从中阻挠,让他甚至连喊三丰唯
志一声父亲都不行。
至于平见干正,他不否认自己对平见干正的感情带着一点淡淡的爱恋,但平见干正心
有所属,不可能回应他的感情。
如今,好不容易有人填补他心灵深处的空虚,满足了他的企求,却没想到对象竟然是
年纪小他许多的少年,而且还是他将来要侍奉的主子,这点着实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甚至感到啼笑皆非。
他没打算当个让平见正弘保护照顾的小情人,再怎幺说,主子的命都该由他守护,这
是他身为平见家臣的职责,也是身为男人的自尊。
他站起身子,脱下袍子甩了甩再重新穿回身上,打算在天黑以前赶回亲王府。
“等等!”平见正弘在慎岛贞睦脱下袍子的瞬间,他一把将那衣袍从肩上拉开来。
“这个伤是”平见正弘不舍的问,他刚刚在与慎岛贞睦欢爱时就看到这道伤痕烙印在
慎岛贞睡的左肩上。
从愈合的痕迹看来,这道伤的时间应该已经很久了。
“小时候练剑时伤到的。”慎岛贞睦淡漠地回答。
当时三丰庆岛因为他的剑术始终无法进步而动怒,为此甚至取来真刀,亲自指导他剑
术,所以他的身上才会留下这道疤痕。
“练剑伤到”平见正弘露出质疑的眼神,天底下有哪个笨蛋会用真刀练习啊“是谁伤
到你的这伤可不浅。”
“亲水判事。”慎岛贞睦虽然不太想说,但平见正弘在得到满意的答案前,必定会一
再追问。
亲水判事又是三丰庆岛!就是他派人数慎岛贞睦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还伤了慎
岛贞睦。
“那个死老头!”平见正弘气得口不择言了,“他不要你,我可是把你当宝,该死的!
”
“不是叫少主别介意这些事情了吗”慎岛贞睦叹了一口气。
“我也说过很难不介意啊!”平见正弘低吼了一句。
虽然他真的很想不管那个臭老头,但是一想起慎岛贞陆受到的伤,他就没办法立刻平
静下来。
“那就别问了。”慎岛贞睦眉头一皱,方才的温和笑容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
让人难以亲近的冷漠。
看平见正弘怒气冲冲的模样,慎岛贞睦也跟着动了肝火。
他好不容易才将这些往事沉封在记忆深处,若不是平见正弘问起,他也不想提。
不过人一旦陷入回忆的漩涡,就很难在一时半刻之内爬出来,所以慎岛贞睦也忍不住
跟着生起怒气,此时的他不是亲王身边冷静能干的随身侍从,只是个想从三丰庆岛的
钳制中挣脱出来的孩子;一个内心充满愤怒,对三丰庆岛抱着满腔憎恨的少年。
“好吧!”平见正弘闭眼复张眼,努力把脾气吞回腹内,他也不想惹得慎岛贞睦不愉
快,加上这些毕竟是陈年往事,他再生气都于事无补。
“你的身体还好吧,可以骑马吗?”平见正弘若有所指地瞥了慎岛贞睦的下半身一眼
。
“习惯了。”慎岛贞睦冷冷的说着。
“你在生我气?”平见正弘叹了口气。
他是有些不对,明知道慎岛贞睦不喜欢提往事还拼命追问。
但是他没办法不去想啊!毕竟他爱慎岛贞睦爱了十来年,却迟钝到现在才发现,所以
他想一口气追回之前未能与慎岛贞睦相处的时光,这也算人之常情吧?
慎岛贞睦微微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在抚平情绪、交自己从这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中拉回
来后,才开口轻声道歉。
“贞睦越矩了,请少主原谅。”
不管谁对谁错,怎幺说都没有叫主子忍耐家臣脾气的道理,慎岛贞睦对自己一时恼怒
把气发在平见正弘身上相当自责。
“你没错,是我不对,我不会再问了。”一直去挖旧伤口其实没什幺意义。
平见正弘伸出双臂,轻轻地搂住慎岛贞睦,柔声低语道:“我不知道你受伤的时候有
没有人照顾你、安慰你,不过……就算是一点补偿吧!虽然我迟到了,但总比没来得
及爱你好。”
“少主……”慎岛贞睦的态度缓和下来。面对一个年纪小他许多的孩子的安慰,慎岛
贞睦只觉得哭笑不得,不过看平见正弘努力的样子,他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抱歉。”没来由的,慎岛贞睦突然道起歉来。
“为什幺?惹你生气的人是我呀?”平见正弘松开双臂,他将两人之间拉开一点距离
,好让自己能够看得见慎岛贞睦的脸孔。
他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疑惑道:“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主子,所以才跟我道歉?”
“不是。”慎岛贞睦说完把头靠到平见正弘肩上,“暂时借我一下……”
这才是慎岛贞睦道歉的主因,虽然他明知不该把自己的私人烦恼加在主子身上,但毕
竟从来没有人像平见正弘这样毫不保留的宠他、爱他,因而也让他不自觉的想要依赖
。
“不用借了,以后这个就是你专用的!”平见正弘再度搂紧慎岛贞睦,说出的话不像
安慰,倒像是允诺。
“好累……”慎岛贞睦喃喃说道。
他背着这些旧伤十年来,学着任何事都淡漠以对,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冷漠、够坚强了
,但直到方才他才发现,其实他无时无刻都记着这些往事,甚至被这堆加快压得喘不
过气来。
“你果然累了。”平见正弘拍拍慎岛贞睦的肩和背,哄孩子似地应道:“那就靠着我
休息吧,看你要休息多久都没问题。”
“也许是该打算……”慎岛贞睦把脸埋在平见正弘的肩膀轻叹。
“打算什幺?”平见正弘被慎岛贞睦没头没尾的话给弄得有些迷糊。
“替自己打算……过去的事该放下了。”慎岛贞睦淡淡说着。
这一瞬间,慎岛贞睦突然有种想坦然接受平见正弘的心情,因为如果是正弘的话,说
不定真能将他从泥沼里拉出来吧!
“放下吧!没事背着一堆回忆干什幺?还不如把脑子空下来,多装点我跟你的记忆。
”平见正弘咬咬他的耳垂,朝他耳边呵了口气,笑道:“我想你八成不知道什幺叫作
玩乐,过些日子我带你出趟远门吧。”
在经历多次冲突后,平见正弘发现,与其用强硬的语气跟慎岛贞睦辩驳,不如改采迂
回的方式,因为贞睦吃软不吃硬。
不过看着慎岛贞睦的态度逐渐软化,最高兴的还是平见正弘,甚至让他忍不住要做起
慎岛贞睦亲口说爱他的白日梦来……
只是慎岛贞睦根本没把平见正弘后半断的话给听进去,他静静的在平见正弘肩上靠了
好一会儿,突然两脚一软,整个人自平见正弘的怀抱里滑落。
“贞睦!”平见正弘吓了一跳,他赶忙将慎岛贞睦抱住,这才发现怀中人儿不知在何
时已经昏厥。
“真是的,不舒服就要说啊!你为什幺这幺顽固?”平见正弘一边喃喃自语地抱怨,
一边紧张地将慎岛贞睦打横抱起。
幸亏慎岛贞睦刚才已经穿好衣服,所以平见正弘只消将他抱上马便能离开山顶。
他牵过慎岛贞睦的马,让两匹马的缰绳缠在一块儿,然后把慎岛贞睦抱上马背、自己
也跟着跳了上去。
平见正弘抱紧慎岛贞睦,以最快的速度往山下疾驰而去……
【第七章】
平见千正坐在慎岛贞睦的房间里,看大夫替慎岛贞睦把脉,他瞪着平见正弘冷冷地问
了一句:“这是怎幺一回事?”
他让慎岛贞睦跟着平见正弘,没想到会变成这种情况。
“这个……”平见正弘瞟了大夫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当着大夫的面谈论这件事。
但是看看父亲严厉的表情,平见正弘知道如果他不给父亲一个完整的交代,父亲是不
会原谅他的,说不定还会把慎岛贞睦给调回身边去。毕竟,慎岛贞睦是平见家重要的
臣子。
“我在山上抱了贞睦。”平见正弘低声应道:“我想他应该是吹了风所以染上风寒吧
。”虽然他可以承认接受自己爱上男人这回事,但可没大方到对这种私密的事侃侃而
谈。
“现在是初冬。”平见千正像在提醒平见正弘似地说着。
“是我疏忽。”这点平见正弘没打算否认,他一时失控忘了周遭环境,是他不对。
“也许我不该让贞睦跟着你。”平见千正看了看因为高烧而脸颊发红的慎岛贞睦。
“让贞睦跟着你更糟,他已经想让自己轻松下来了,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平见正
弘不以为然地摇头,“如果让他回去跟着你,那他又没得放松,总有一天会累垮。”
平见千正挑了一下眉,“他跟你说了什幺?”
“我跟他吵了一架。”平见正弘双手抱胸,以胜利者的姿态应道:“然后他说他应该
丢掉过去的包袱,所以我就告诉他,没用的回忆丢掉就好。”说着,他的声调突然一
沉,“结果他当场昏过去……”
平见正弘越说,越觉得自己蠢。
贞睦那幺难过,甚至都发烧了,而他却只顾着跟他示爱、发脾气……
“你知道贞睦过去的事?”平见千正虽然希望慎岛贞睦能受正弘影响,改改他那过于
固执的个性,却没想到他的变化还真大,竟然会对正弘这个小鬼推心置腹,将他藏在
心里的事告诉正弘。
平见正弘蹙了下眉头,不答反问:“父亲大人指的是哪件?”
贞睦今天对他说了不少,也不知道有没有每件事都告诉父亲,若是讲了不该讲的,可
就对不起贞睦了。
“你这小鬼想套我,还早得很!”平见千正笑着挥了挥手,让大夫和侍女们退了出去
。
“你想要贞睦,就得压过三丰庆岛。”当房内只剩下儿子和慎岛贞睦后,平见千正才
淡淡续道。
“就是那臭老头害得我和贞睦吵架!”一听见三丰庆岛的名字,平见正弘再度怒火中
烧,尤其慎岛贞睦现在又病得昏沉沉,让他更是气得破口大骂。
“与其和贞睦吵这些往事,不如努力点,让你在贞睦心里的分量重过三丰庆岛。”平
见千正对平见正弘提出忠告。
慎岛贞睦钻牛角尖的毛病,让他把这些记忆全放在心里,除了工作外,他的生活就是
沉浸于过去的悔恨。
或许他会将所有的心力的时间都放在工作上,就是因为不想一个人独处,让这些不堪
回首的往事啃蚀他的心。
“这个主意好!”平见正弘握紧拳头低吼一声。
如果能超越三丰庆岛这个阴影,让贞睦更重视他这个少主……或情人,那他就能够让
贞睦重展笑颜了。
“父亲大人!”平见正弘突然转向平见千正,屈膝跪下。“我想在父亲大人身边学习
,成为一个能够扛起重任的男人!”他不愿再当个孩子,也不希望自己是永远的“少
主”,他要在慎岛贞睦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你做得来?”平见千正对这个毛躁儿子不怎幺相信。
“我知道会吃苦。”平见正弘抬起头,坚决的回视父亲大人,“路有不平,我不会只
顾着绕路而行,而是去跨越和修补。”这是他身为亲王继承人的责任,也是得到贞睦
真心的唯一路径。
“我没打算让你这幺早面对这些事,不过……看你自己吧。”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平
见千正想让他有个轻松的少年时期,至于世间的现实,等他大一点再来面对也不迟。
“我不想隐瞒自己的心意,相信父亲大人也明白,我爱贞睦,甚至迫不及待的想得到
他的心,而最快的方法就是成为超越父亲大人的男人、成为贞睦的支柱,并将三丰庆
岛这个名字从贞睦的心里抹去!”
平见正弘说罢,像是在表示自己的决心般对着平见千正叩头,前额与地板相触,换来
一个响亮的回音。
“家臣的日子可不好过。”虽然知道他的决心,平见千正还是不放心的再次提醒。
“不会比看着贞睦受苦更难过!”平见正弘认真地瞧着父亲大人的脸。
平见千正沉思了一会儿,“等贞睦病好了之后就回我身边,如果你真有心,就一块跟
来……记得多听、多看、少说话。”
“多谢父亲大人。”平见正弘再度叩头,但随即又提出疑问:“贞睦也得回父亲大人
身边?”他蹙了下眉,对此不表赞同。
事实上,他不希望贞睦再去操心这些事,至少现在先别去担心,因为贞睦实在需要休
息。
“他跟着我不会比陪你还累,与其担心他,不如小心你自己别扯他后腿。”至少他这
个主子从未让慎岛贞睦染上风寒,还病倒在房里。
平见千正说完一甩袖子步出慎岛贞睦的房间,临走前还瞄了一眼昏睡中的慎岛贞睦和
皱着眉头的平见正弘。
没想到事情真如他所愿,正弘为了贞睦学着独立,贞睦也因正弘而改了死板的硬脾气
,这最大的赢家,或许是他也说不定。
“少主,请问您要起床了吗?”
一大清早,侍女就端了洗脸的温水来到平见正弘的房间。
“嗯……”平见正弘用手按着脸孔,其实他还没睡饱,但是想想今天开始就要跟在父
亲身边学习,所以他绝不能拖延。“我要起来!”平见正弘勉强翻起身子,接过水泼
了几下,然后甩了甩头,总算让自己清醒些。
“少主,贞睦大人问您是要在房里用餐,还是和亲王大人一块早膳?”侍女一边替他
更衣,一边问道。
“跟贞睦……”平见正弘脱口而出的话到了嘴边又吞回去,他改口道:“我要跟父亲
大人一起用早膳。”他差点又忘了自己是要去跟“父亲”学习,不是跟“贞睦”学。
“那请到前厅去吧,大人已经在等少主了。”侍女说完就退出房间,既然少主要与大
人一同用餐,那这里就没她的事了。
平见正弘整装完毕后,依言匆匆赶到前厅。
厅内简单地摆设着两张矮桌,两人份的早膳已为平见千正和平见正弘准备妥当,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