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觉得耳边有声音。听不真切,然后便有一只冰冷的小手伸进了被窝,将自己拉
起来。这青蛇一役虽然已经过去了快一年了,可是晨旭对这次事件还是记忆犹新的。
莫不是这妖精的余党来兴风作浪了。
想到这里,晨旭也顾不得自己只穿着小衣,左手从被子下直伸出来,击向那人的头部
。明珠正在叫唤旭哥呢,冷不防这旭哥的手重重的叩在脑袋上,明珠眼睛一花。旭哥
的第二招又过来了。明珠身子往后一缩,晨旭紧接着跟进。
在眨眼间,明珠已经八退,晨旭已经八攻了。这时晨旭从灯光中认出了来人可能是明
珠,刚好第九招是直击敌人心脏的。明珠没有想到旭哥会下如此杀手,大吃一惊,如
果反击,自然是将旭哥击成重伤。这一刹间明珠就傻了,呆着不动了,与其重伤旭哥
,倒不如被旭哥重伤。
晨旭一边挥出第九招,一边却认出明珠,震惊之下,只得用尽全力将自己的手脚往边
上划。结果,这一掌一脚从明珠身边擦过,却重重的击在玉茶几上,晨旭痛叫了一声
,只觉得手腕和脚腕处好像断了一般,疼得难受。
明珠见他跌倒了,急急忙忙扶他道:"旭哥,旭哥,你要不要紧,快叫大夫好不好?"
外边当值的侍卫、太监们一听,怎么里边打起来了,急着冲进来,却见太子倒在地上
,二王子扶着他惊叫。大家不明所以,有人怕是这二个孩子积怨而相互攻击便急着去
叫中泽主夫妻。
晨旭怒道:"深更半夜,你来作甚。"
明珠慌忙献宝似的取出了白玉套娃,讨好道:"旭哥,你明天要走了,我来送礼物给
你。"
晨旭一看,这是龙燕最普通不过的套娃,早就已经怒塞心肺了。心想,你那里,珍器
重宝是我们中最多的,你都舍不得送,拿个不值钱的套娃来送,你简直是寻我的开心
。当下重重的将明珠手上东西拍到了地上,一下,十二个白玉套娃全碎了。
明珠呆住了,一下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不知说什么好。可可风涵他们进来了,刚才
儿子明明好好的睡了,怎么只穿了单衣就坐在地上。这明珠应当在下泽宫,半夜里头
跑这儿来跟旭儿打架,这,这可也太不成话了。
风涵先抱起儿子一看,手腕脚腕处全肿了,急着传了晴轩来。晴轩也莫名其妙,急急
赶过来,脚腕处还好,只是筋伤了,手腕处却是骨折了,脸上也撞出了块大青来。这
样子可怎么接见大臣呢?
风涵安顿好了儿子,霜辰陪着。风涵忍住怒气道:"明珠,你找你旭哥比试,等他从
龙燕回来也成,这半夜里来,谁都要吓一跳的。旭儿他才睡下,这些天他办事好生辛
苦,你也要体谅着些。你,你如何能半夜里来折腾他。"
明珠知道祸闯大了,可是自己不是来找旭哥比试的,自己是来送东西的。他将那破玉
片往前一递,眼泪汪汪道:"舅舅,我是听说旭哥明天要走,来送东西给他的。"
风涵一看,这只是普通的玉石,在龙泽,普通人家的玉器都比这贵重的多。明珠说送
这东西来给晨旭,不是开玩笑么?这东西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小东西,八成是玩兴太
重了,睡不着,想着来找晨旭的麻烦来了。不行,这次不能轻松的放过了。想到这里
,风涵将他拉过来道:"明珠,舅舅说什么,你都会认为舅舅偏着旭儿,见你娘亲去
,让他处断吧。"说完,也不想再听他申辩,拉着明珠往下泽宫去了。
风凝睡得正熟,梦见了鹰哥,正在高兴的时候,却叫内侍卫叫醒了。米凯琳道:"主
子,中泽主来了,他,他带了咱们的小主儿,不知道小主儿闯了什么祸了,中泽主的
脸很难看呢?"
风凝一听,什么?明珠明明刚刚睡觉去了,我亲自看他睡的,怎么就跑到中泽宫去了
,正是见鬼了。急着穿了外衣出来。到了大殿,只见哥面沉似水的坐在主位上,明珠
低着头,含着眼泪站在一边。
风涵略略将情况说了,风凝火腾的就上来了,还以为你小子读了书懂事了,原来还是
老方一贴。叫过中泽宫的侍卫来问,侍卫们森严的防卫叫这小主子给涮了,也是一肚
子气。自然就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风凝一听,好,从窗里进去的,不是小贼是什么
?
他沉着脸问道:"你到旭儿那里做什么去?"
明珠可怜巴巴道:"我是送玉娃娃给旭哥去的,我真的是向旭哥道歉去的,我没有伤
旭哥的意思。"
风凝怒火中烧道:"胡说,你明天早上不能送么,偏要半夜送去,你说,是不是为了
娘亲责备你不应当抢夺旭哥的东西,你心怀怨恨,所以便去找旭哥算帐。"
"不是,真的不是,我,我是送东西去给他的。"
"就送这不值钱的破玩意么?你自己相信,别人会信么?你再不说实话,家法侍候。"
明珠也是梗脾气,气一上来,脖子一硬道:"您家法侍候好了,儿说的是实话,儿不
改的。"
宝儿睡得迷迷糊糊,一摸身边弟弟不见了,急得穿上衣服冲到外头,便听侍卫们说这
事儿,就向殿里奔来。才进殿,刚叫得一句"娘亲手下留情",叫风凝大喝一声道:"
你给我一边呆着,我等会儿问你,好好睡了,为什么明珠却又到中泽宫闯祸去了。帕
尔顿,传藤条来,再不说,狠狠的打。"
侍卫苦着脸,把专打小主子们的一根藤条给取来了,小主子们当然不能动用玉杖,所
以犯错便用藤条侍候,可这藤条这么多年除了侍候过当年把哥哥弄下水的玉龙吟之外
,这可是第二次动了。
风凝斜眼看哥哥,没有求情的意思,心一横,只能打了。便把希望寄在明珠身上,你
小孽障,服个软,认个错儿行不行啊?
明珠努着嘴,却不说话。风凝喝道:"跪下,帕尔顿,给我重重的打,打到他说话为
止。"
这两个小主子是帕尔顿看着长大的,跟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啊。小时候一起在自己夫
人怀里吃过奶来着,那也是上泽下泽三十二侍卫的宝贝,怎么舍得动手打他们。帕尔
顿的心里一抽,可是主子的话,违不得。只得轻声道:"小主儿,得罪了,奴才不得
不如此。"说罢,眼一闭,藤条就抽下去了。
一五、二五,三五......一直抽到五十记,明珠的小底裤上已经血迹嫣然了。这小子
咬着牙,脸抽搐着,身子摇晃着,却就是不开口。帕尔顿见小主子的喘息越来越急了
,也怕了,不敢再打,风涵见打得不祥了,便开口道:"好了弟弟,给他一个教训也
就罢了,以后,多约束也就是了。我还要看看旭儿去,不知道明天能不能上路了。你
这边也就收了吧。"说完叹了口气,便起身走了。
风涵一走,强撑着的明珠再也撑不住了,身子一晃,倒在地上。宝儿惊叫一声便扑了
上去,伏在弟弟身上哭起来。风凝也吓得乱了手脚,急着叫传蛐蛐儿。可怜曲晴轩没
来由一个晚上没有睡,从中泽宫又跑到下泽宫,剥下了小主子的衣裤,小主子那水堆
出来,玉捏出来,豆腐砌出来的身子上都是一条条的红痕。小主子皮嫩,虽然帕尔顿
收着十二分的劲,可是也是皮开肉绽了。晴轩心疼的呼道:"主子,什么事儿,打成
这样,奴才当初接他们两个出来,奴才可也舍不得叫您这样打。孩子有错,教训几句
不就得了么?"
风凝流泪道:"蛐蛐,这小畜生的祸闯得太大了,你从那边过来,你不知道么,今儿
不打,哥和辰哥那边是过不去了。你当我不心疼么?"
小心都给万金小主儿敷好了药,怕感染,便叫不必上衣衫,就轻放在床上,躺着睡两
天,别动,让伤口全结了痂。明珠微微睁开眼睛,见娘亲和哥都焦急的红眼流泪看着
自己,便努力笑道:"娘亲,没事,明珠皮厚,又练功的,没事儿。可是娘亲,我真
的是送东西给旭哥,我没有伤他,找他出气的意思。"
风凝哄着他睡了,便将宝儿叫到外头,问道:"宝儿,这堆碎玉娃娃,你见过么?"
宝儿诧异道:"弟弟拿这东西去送旭哥么?那也太宝贝旭哥了?怎么碎了?"
风凝奇怪道:"这东西,五两银子就可以弄到的,有什么奇怪的?"
宝儿红着眼道:"娘亲,这是弟弟在山上挖了一个月的药材,卖药的钱换来的宝贝。
弟弟连我都不给呢,说是要留着做记念的。这是咱们第一次自己赚钱得来的东西,弟
弟可心爱呢?旭哥旭哥怎么就给弄碎了,难怪弟弟要恼了。连我都恼了。"
风凝又道:"你知道他要去找旭儿么?"
宝儿扬着脸道:"当然了,他从大舅那里回来的时候就说要送旭哥去。我叫他明天去
,没想到弟弟那么心急,好好的人没有送到,却闯出一场祸事来。"
风凝立时后悔不迭了,只怪自己一时焦躁了,早知道如此,没有打明珠的必要,明珠
是无心之失,旭儿也是自己弄伤的。赔个情也就是了,何苦来,将宝贝儿子打得遍体
鳞伤的,要是鹰回来了,可怎么向他交待呢?
十一无限风光在险峰
风凝侍候着儿子喝了药,见儿子的小脸白得很,又是心疼又是自责。怎么当时就如此
自以为是呢,听听宝儿的话再说也不迟嘛。五天前鹰去北渊的时候还夸奖儿子们懂事
了,如今他要是回来知道这事儿,保不准要找风涵闹去了。鹰本来就跟哥不怎么,当
年六兄弟结义,他与哥的关系最差。鹰这人性格狂傲,跟哥的谦和仁让很不一样,所
以就难说合了。可得想个法子把这事掩过去才好。
明珠看着娘亲心思重重的样子,细声道:"娘亲,您就说我半夜找旭哥比武去,打伤
了旭哥,您才打我的,爹觉得我没理,他不会计较的。"
"可,娘亲确是打错了,怎么能再上你霞游兀吭偎担Χ膊淮鹩Π。?quot;
"娘亲,哥他不会说的,事关三泽的关系,他怎么会胡说呢?只要娘亲不担心,儿子
受些委屈也没有什么。儿子在国学读书的时候,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很多事都很艰
难呢?我有个同学,他父亲死了,伯父和叔叔就把他们兄弟赶出门了,母亲一个人挣
扎着拉扯他们兄弟,好不叫人伤心呢?他们一家三口也委屈啊,可是我的同学却从来
没有怪伯父和叔叔,他只是说,大丈夫志在四海,小时的苦,不算是苦呢?儿子比起
他们来,可是差得多了。所以儿子打算,从今天开始,做个懂事的孩子了。"
风凝亲了亲他的小脸,将他抱在怀里,好生难过,想不到明珠真的是懂事了许多了。
娘俩说了好一会儿话,明珠睡着了。风凝便过去和辰哥解释这事儿,总而言之,这件
事,不能算明珠的错,说起来,旭儿不善于处理突发事件,也是要得点教训的。
可到了那边,没开几句口,霜辰就不想再听下去了,在霜辰听来,你那当然是护着自
己的儿子了。明珠把他最心爱的东西送给旭儿?鬼才相信。以前每次都由他先挑好东
西,拿一件出来给人都不肯,只有问人家要的,没有他送出来的。捡那么个玩意儿来
送,当咱们晨旭是小叫花么?凝你用这一套说词,当我是傻瓜么?看来徒弟真的是不
比儿子啊!
风凝见辰哥脸上淡淡的,没有任何要来探望明珠的意思,心知结下大了,一时半会也
解不开,便告辞回来。到了宫外头,只见柳家的丫头们在,便挥手示意不必通报,凝
住了气,随着风,到了儿子们的外殿。里头只有柳丝和明珠,宝儿似乎不在。
只听柳丝道:"旭弟也真是,不当摔了你的东西。弟弟送的,便是一堆垃圾也要当宝
贝了。三叔四叔就更过分了,就算你闯了祸了,也是无心的,何必动用家法,打成了
这样,姐姐当然心疼啦。"
明珠轻声细气道:"我也有错的,吓着了旭哥,明人不做暗事,可是我却偏做了暗事
,旭哥又累极了,被我手一拉,当然急了。怪不得他。舅舅心疼旭哥,也怪不得,娘
亲要给舅舅一个交代,当然更怪不得。要怪只怪我太任性了。我已经在国学发过誓了
,要做个圣人门徒。凡事要三思而后行,怎么又做不到了,是要打,娘亲打我,却将
我打醒了。"
风凝在外头,听得儿子如此懂事,也流下泪来,便挑帘进来。柳丝见是四叔,便有些
怨怼道:"好干爹,打成了这样,您不心疼么?二伯回来了,得心疼坏了。"
风凝摇头不语,却留了丝儿吃了饭,问了问大舅舅和顾伯的身子,想着已经好久没有
去探望过他们,娘亲临走的时候说要关照长辈们,这些日子,自己的心也不晓得放在
何处,将长辈们都疏忽了。这些长辈支持着过了龙泽最艰难的日子,眼下龙泽的日子
顺了,可不能忘记他们。想到这里,风凝便将话头贫岔开去道:"丝儿,帮着干爹想
想,过年了,给长辈们送什么去,他们最欢喜。"
柳丝看干爹的眼睛红红的,那样子在干爹脸上份外的我见尤怜,柳丝就顺着干爹的话
头道:"丝儿看来,是给些老人们爱吃的,爱用的,亲王、郡王、国公家您亲给送去
,多大的脸面啊。其他的,您让殿主们去送,您也少些累。"
明珠轻笑道:"娘亲啊,下泽的事,儿子可不可以插嘴?"
风凝抱着他道:"不让你说,难受是不是?说罢。"
明珠郑重道:"娘亲,这些长辈们还缺吃缺喝么?咱们书院里有些告了老要回家的师
傅都还在书院教。有一回,儿子问一个老师傅,为什么不回家享清福,这老师傅说,
不怕别的,就怕寂寞,怕学生慢慢就忘记了我。儿子想来,这些老前辈们也不愁别的
,愁的是咱们龙泽忘记他们,所以依儿子看,娘亲何不把事情做大了,让给他们每人
打制个玉的或是金的佩件,以表彰他们的功绩。再召集泽民代表,在几十万人面前给
他们发,相信比什么礼都让他们开心。因为龙泽不忘记他们做的贡献呀!"
风凝眨着眼睛,仔细的想想,儿子讲得极有道理,看来这小子胸中大有经纬,宝儿已
经在参预上泽的泽务了,哥却还没有让明珠商议中泽的事情,旭儿虽然在下泽有了很
高的地位,可是这小子办事不利索,倒不如让明珠来给我下泽出出力,不用花费什么
,又可以得好主意,这生意太划算了。想到这里,风凝故作大度道:"说得是有理,
可打什么佩件好呢?要过年了,娘亲很忙啊,要不找旭儿帮忙想想。不过旭儿去龙燕
了,可要等等了。再说,这会如何开,怎样才能办热闹了,都得找人去干。"
明珠这些天被困在床上,已经皮发痒了,现在被他娘亲一撩拔,心早动了。便吱吱唔
唔道:"娘亲,儿子能不能替您想想。"
风凝故意皱眉道:"你啊,要是弄不好,到时候为娘的可要丢脸的。你又不是下泽少
主,出了错,娘亲连个责怪的人都没有。"
明珠哪里斗得过这狐狸娘亲,立马中招道:"娘亲,儿子尽心竭力替您办,要是办砸
了,您再打。儿子立军令状。"
风凝哧的笑道:"又不是打仗,立什么军令状,这样,你去办,这责任么,娘亲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