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右安门外 上——viburnum

作者:viburnum  录入:12-12

成了少妇模样的女人。
"我结婚了,跟四巷七号的刘家老大,你认识吧?"我姐问我,呼出的哈气在空中凝成

白雾。
"刘鑫?"我搜索着记忆,"他不是在保温段干钳工呢吗?"
"对,就是他。"
"你怎么就看上他了?"我笑,"那小子就是一臭工人。"
"臭工人怎么了,只要人好,挣钱多少无所谓。"
"......也是。"我点头。
"建军。"我姐叫我,"你真打算就这么玩儿摇滚了?"
"对。"我回答得挺坚决,"姐,你不会是来劝我的吧?"
"没有,我没打算劝你。"低头叹了口气,我姐抬手帮我紧了紧衣襟,"我劝你,也晚

了,你不打算回去,爸也不打算认你了。"
"......是吗。"我淡淡应了一声,"不认就不认吧,就当我忤逆不孝,就当他没我这

么个败家子儿。"
"建军!"紧衣襟的手捶了我胸口一拳,"你怎么就这么宁呢?!跟爸一样!都拧得要

死!但凡你当初服个软儿,低个头,也就......你说你呀!你这驴孩子!你怎么就这

么......"
那天,我姐哭了,我那个曾经一度给我假小子印象,从来不懂何谓眼泪的姐姐哭了,

那个当年背着我在河边儿溜达,像男孩子一样玩儿木头手枪,打群架,让我视若偶像

的姐姐哭了,那个给周小川做过炸馒头片儿,看着他吃的芝麻酱蹭到脸上,就好像母

亲一般温柔擦拭的姐姐,当着我的面,掉了我从未见她掉过的眼泪。
我心里比让钝刀子剐蹭还要疼,想开口,却说不出话来。
那天,我好像失语了一样,整个下午,我安静得让人无法接受,强子想劝我,又没敢

,小九干脆不劝我,他知道劝了也没用,周小川总是试图说点什么,可话还没说出来

就又咽了回去。于是,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我们熬过了整个下午。
直到晚上,临睡觉前,周小川才终于开口。
"建军,有话别自个儿闷着,说出来就痛快了。"他扶上我肩膀。
"我没不痛快呀。"我笑,可是笑的特难看,"我没话可说,干吗非得说。"
"你这样就不可能没话可说。"他又朝我凑近了点儿,"你平时可不这样儿,别让我们

心里没着没落的成吗?有什么憋屈的,就跟我念叨念叨。"
"念叨了有个屁用。"我叹气,然后把周小川抱进怀里,"再怎么念叨也没用了,川

川......我爸不认我了,他不认我是他儿子了......"
小小的身体震动了一下,然后是好半天的沉默,周小川一动不动乖乖让我抱着,接着

抬起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想哭,就哭出来,能舒坦点儿。"温柔的耳语真的差点招来我的眼泪,但我忍住了,

抬起他瘦削的下巴,我试探的亲上他微微张开的嘴唇。
"安慰安慰我。"嗓子有点发哽,我让亲吻由温柔变得霸道,牙齿轻轻噬咬那薄薄的嘴

唇,然后舌头撬开他的牙关,探进口腔勾画他牙齿的轮廓。我舔到了牙膏清凉味道的

残留,尝到了周小川独有的腥香,那种勾人魂魄的味道引我一再加深这个亲吻,我有

点贪得无厌,有点不知满足,有点没完没了。
他没挣扎,可能是我这种突然的索取让他反应不过来,也可能是从没尝试过的深吻让

他彻底昏了头脑,总之,在我离开他的嘴唇时,他那双蒙上了一层水汽的大眼睛只能

愣愣的看着我发呆了。
"别那么无辜,都是你勾引的。"我对着他的眼神又瞪了回去,然后一翻身把他压倒在

床上。
上了瘾的湿热亲吻持续了挺长时间,然后,我听见周小川喉咙深处溢出的低吟,我感

到他抚上我后背的纤细指头,我接受到了他舌尖挑起的细小回应。
我快失去理智了。
可能已经不再有索求安慰的成分,更大意义上来讲是索求周小川这个人,伸手探进他

衣襟,我流连于那光滑紧绷的肌肤,我小心触摸,就像在触摸天使的羽翼,而那时,

我也的确觉得触到了一双羽翼,那么轻,那么柔软,那么织细婉约,让你不敢粗鲁对

待,却又发自一切本能的想疯狂疼爱他。
赤裸裸的纠缠在一起都忘了是什么时候,我有种远离了整个世界的感觉,好像宇宙无

限宽,无限远,什么也没有,就只有我和周小川两个人。我有点急切的移动手掌,从

后背滑到腰际,然后最终停留在他股间。
"建军--!"慌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想推我却力不从心,无助之中只能报复一样的

咬住我耳垂,有点疼,但我没闪躲。
我小心触摸他的身体,小心探索他的轮廓,我能感受到那种血脉膨胀的涌动,然后顺

着血脉膨胀的方向从底部一直抚摸到顶端,我认真勾画着他顶端的形状,听着他几尽

带着哭腔的求饶。
"建军、建军......别、别......我真的......"
那声音只有引诱我加快动作的作用,被溢出的液体濡湿了指头,我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然后,在他拔尖的呻吟和急促的喘息中,白浊滚烫的粘稠感灌进了我的掌心。
那天晚上,周小川全身都散发着勾人好好欺负的味道,加上泪水朦胧的眼神和柔和哀

婉的呻吟,我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被情欲冲昏了头脑。我一次次重复这种行为,直到

他真的哭了出来,直到他终于喊出了不要。
......
"川川......"我把他抱的紧紧的,舌尖细细舔着他的耳廓,"你别不要我,听见没有

?我可就剩下你了......"
"嗯......"吸了吸鼻子,周小川在被窝里攥紧了我的手,"建军,你记着,到什么时

候,我都要你,他们谁不要你了,我都要你......"
我没夸张,我在黑暗中差点哭出声来,我搂着周小川,让眼泪默默流下来,洇湿了枕

巾。我仔细回味着他的话,回味他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对于这些,我都深信不疑,

我都刻骨铭心。
要说我爱上周小川,可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从小到大

,他制造了无数次机会让我爱上他,可能一开始我还有点儿防备,有点儿戒心,但在

后来的漫长岁月中,他的一点点侵蚀终于把我给溶解了,给风化了,我成了一汪水,

成了一捧沙子,周小川把我收集起来,让我不至于再碰上别的自然力量,或者说,不

再被别的自然力量碰到。
他把我放在杯子里,把杯子放在小盒子里,小盒子放进小箱子里,然后大箱子套小箱

子,套了一共九九八十一层,最后,他把最大号的那个箱子放在一个专用仓库里,挂

上铁锁链,并挂上牌子,上头写着"周小川专用仓库,储藏物品:裴建军"。
我跟他说我这种想法的时候他笑的合不拢嘴,然后瞪着我说:
"你又胡说八道了。"
"我没胡说八道啊,我陈述实事呢。"很无辜的看着他,我狡辩。
想来那时候我是挺拽的,隔三岔五的我就弄出这么一套理论来,每套理论的比喻方法

都不同,但总的来说都有同一个主旨,那就是我让周小川给当鱼钓上来了。
"行,你是鱼,等着的,我早晚清整了你。"他笑。
"没问题,我什么都怕,还真就不怕死,不过你在蒸我之前能不能先喂饱了我?"我一

连坏乐朝他身上摸过去。
"滚!饿着你,我不爱吃肥肉多的鱼。"一把打开我的手,周小川白了我一眼。
当时我有点儿危机感,心说你饿着谁也别饿着我啊,我是条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鱼,

不一定是锦鲤,最次也是一小鲫瓜子吧?鱼以食为天,我就算再没用也能起到给你这

屋里增添生机的作用吧?你还真就这么忍心不给我解决温饱问题?
"你都刀架在脖子上了还跟我讨价还价?"他抬高音量,"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守着你那

鱼缸吧。"
行,我守着我这鱼缸,我守着,然后等着你也变成鱼跳进来。
前头说过了,我爱上周小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个命题有两部分需要着重分析,

首先就是我爱上周小川,"爱上"两个字在我们年轻的时候还没有像现在这般被滥用,

说出口的时候还是都会仔细认真掂量掂量的,于是在其中也就蕴含了更多内容和更大

分量,有点掷地有声的意思。我对周小川还没直接说出过这两个字,因为我老觉得有

那么点儿不好意思。
另一个要点就是"不是一天两天",在时间上我们绝对相处了够久,在了解程度上我能

拍着胸口担保我比周小川他爸妈更了解他,我们有厚实的基础,这个基础积累了二十

年,也该到了从中生长出点儿什么的时候了。
于是,结合这两点,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你爱上周小川了,你爱上他了,裴建军,你

丫完了,八年抗战日本鬼子夹着尾巴逃跑了,三年内战共产党一次次突破了敌军的围

剿,最终取得革命胜利,可你呢?你栽在一个手无寸铁,只有一把贝斯的周小川这儿

了,他拿贝斯弦儿轻轻那么一勒你,你就让他拴着走了。行,裴建军,幸亏你没生在

战乱年代,要不但凡敌军司令是周小川那样的,你铁定缴械投降。
我那段日子思维有点混乱,所以乱七八糟的念头也就格外多,事态愈演愈烈,到最后

,我连排练的时候都不敢瞅他,一跟他四目相对,我就立马走神,立马出错,在我出

错次数最终超过小九的跑调次数时,众人终于忍无可忍了。
"哎,我现在怀疑是你把我给带走调的。"小九皱眉看着我。
"裴哥,你怎么老走神啊?是不是有心事?"林强跟着问。
"我说,你丫不会陷入爱河了吧?"小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当时我脸刷就红了,周小川也是,我们俩条件反射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立刻别开脸。
"去去去,你们俩少拿我开涮!"我冲强子和小九挥手,接着用力叹气。
周小川那时候什么也没说,直到晚上才问了我一句:"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重复他的问题,我说你小子怎么明知故问哪?你也忒能置身事外了吧?

你说我这样是因为谁?你说。
"你怎么老不集中?这要是在台上出错,可没法重来。"他语调挺严肃,我知道这句话

他是认真的。
"想让我不出错也不难,就看你的了。"我突然笑出了声。
"什么看我的?"他不明所以,然后在看到我脸上的诡异表情之后拧我的脸,"你给我

正经点儿,别老惦记着,那天算我同情你才让你得逞。"
"你别昧着良心说话啊。"我反驳,"谁得逞了?你知道什么才叫得逞吗你?"
"你那还不叫得逞啊?"他一脸不可思议。
"还差得远呢!"我强调,"我那什么了吗?啊?你说我那什么了吗?"
"哪什么呀?"他还是一脸茫然。
我当时真想拿块儿冻豆腐碰死。
"算了,什么都没那什么。"有点赌气地说着,我一翻身躺在床上,"从明儿起,我不

跟你睡一屋了,我跟院子里打地铺,我幕天席地了我。"
"你不怕冻死啊?"他笑我。
"冻死也比让你折磨死强。"
"我怎么折磨你了?"
行,行,周小川,你厉害,我裴建军与上你算是栽了,还栽了一个大的,栽的特彻底

,根本就再也爬不起来了的那种,你就跟我装傻吧,你就逼我吧,等哪天我一彻底失

去理智就有你好瞧的。
当时我的确这么想,我得找个机会好好教育教育周小川,我得让他明白这里头的事儿

,而后来事实证明,这个机会来得挺快,最起码要早在我真去外头打地铺之前。
那回我们有场演出,在三里屯,酒吧是个不大的酒吧,客人也没有爆满,但那场演出

相当成功,我们盖过了所有同台的艺人,小九扯着嗓子在台上喊"让你粉红的唇"怎样

怎样,我听着观众的叫好声,有点热血沸腾。那场演出我几乎从始至终没完全睁开眼

,我怕一旦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会淡化了沸腾的感觉,我耳朵里就只有音乐,我脑子里

浮想联翩,这是我们有史以来最棒的一场演出,这让我不能不浮想联翩,我觉得一闭

上眼,我就能看见无限光辉灿烂的未来。
那天结束之后我们几个都特兴奋,我和小九比着赛的灌酒,一直喝到舌头根子都硬了

才算罢休,然后,我拽着周小川就往外走。
"裴哥,你们干吗去啊?"林强在后头叫我。
"别管他们别管他们,来来,这儿还一瓶儿呢,跟我把这个干了。"小九撒酒疯地抓住

林强的胳膊。
结果,那天我们就算是分道扬镳了,我拉着周小川上了车,然后直奔右安门就杀了过

去。
"哪儿去啊?"周小川迷迷糊糊靠在我肩上。
"回家。"我应着,然后搂紧了他的肩膀。
那天我们没回家,虽然是回到了右安门,但目的地不同,我一点没犹豫就把他带进了

商务会馆,我立起他的衣服领子,让别人看不清他的脸,然后开了个房间。
周小川还是不够清醒,我带他进屋,接着直接把他推进了浴室。水流是温暖的,淋湿

了他的头发,然后又顺着发稍流下来,灌进衣领,湿透了全身。
"川川,川川?咱们在哪儿呢?"我问他,一双手则忙着解他扣子。
"哪儿......"他有点费力的睁开眼,顾不上抹一把脸上的水。
"在商务会馆。"
"商务......馆?"
"对,北京商务会馆301房间。"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凑过去含住他耳垂,"今儿晚

上咱不回去了。"
到这儿,周小川才算是清醒了些,可能是耳朵被牙齿硌的有点疼,在痛神经的带领下

,身体其他各个部分的感官才一点点复苏,眼睛总算是睁大了,他愣在原地看着我,

同时注意到自己上半身的完全赤裸。
"裴、裴建军!"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和境地之后,周小川一下子慌张起来,转身想逃

,却被我抓住了手腕。
"进都进来了,还想出去啊?"我觉得我那表情、那语调,都特像大灰狼,我成功诱拐

了小红帽,现在已经是嘴边儿的肉了,还能让他再跑了?可能周小川从没意识到,他

养的是条食人鱼,这条鱼在池子里等了那么久,就等着他把手指头伸进来呢,现在总

算抓着一机会,怎么可能再放过?
大灰狼也好,食人鱼也罢,反正我裴建军跟这儿发誓,今儿个要是再放跑了周小川,

我就不是人。
想到这儿,我接着拽他的力道把他整个人顶在浴室的瓷砖墙上,然后没容他开口说话

就吻上了他的嘴,我脑子里在一点点紧密计划着下一个步骤,我不想让我的举动显得

手忙脚乱,我尽量稳定自己,于是手忙脚乱的就只剩了周小川。
他想推我,但最终失败了,想挣扎,更是不可能,刚才那点酒精的作用已经足够让周

小川全身酥软,他不胜酒力,酒醒的又慢,我这才得以把他拐来,我知道我这样是趁

推书 20234-12-12 :玉龙行 第一部 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