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雷纪秋冷声笑笑,他十四岁已经会翻墙开锁入屋盗窃了。
「你就不怕让我给赖上?」
「其实我是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生活,我的意思是,我收养你,当然你不愿意叫我爸爸也无所谓。」
雷纪秋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拔了手上的输液,小缕血飞溅出来,叫言欢的小子看起来又要开哭,雷纪秋急忙用棉花压住伤口。
「痛啊,那说明我不是在发梦,那就是你在发烧。」
「胖小子,也就是我儿子言欢,他妈妈很早就不在了,我们父子两个生活也有些单调,何况你又救了胖小子。」
「他*的,他到底说清楚没有?是我抢他的钱,抢他的包子,他才跑进建筑工地的……」
言世开似乎完全听不见雷纪秋在说什么,仍自顾自的说道:「我收入虽然不高,但好歹稳定,养两个孩子也绰绰有余。」
「哥哥,你就跟我们一起住吧。」爱哭的小子居然还用那只抹满眼泪鼻涕的手来拉他。
「我不要!」霍然挥手打开,雷纪秋冷笑:「你们是打算卖了我还是宰了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安什么居心,但我身上剔了骨头没几两肉,保证是趟浊本的买卖。」
这话一出言世开就愣了,半晌不说话,雷纪秋正以为闹剧结束了,结果第二天他居然把身份证、户籍誊本、工资证明单,甚至连言欢出生证和学生卡也带来了,还有办理收养手续的工作人员。
就这么一团混乱里,雷纪秋刚想开口拒绝,就看见言欢泪眼婆娑的模样,糊里糊涂就按了手印,那就是张卖身契。
他住进言家,身边多了言世开、言欢,一对白痴脱线的父子。
月亮被完全遮盖住,雷纪秋长长舒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麻木的四肢,带着几分幸福回忆的笑容,他至今也不明白怎么会有言家父子那样的人存在。
但他同时也明白一件事,曾经的言欢,那个爱哭的小子,喜欢追在他身后的男孩,已经不存在了。
他轻轻将书房的门打开一缝,看见客厅的情景,先是笑声,然后是荣歆欣喜动人的模样。
「你看,这就是我的记者证,最大的报社、最公正的报导、最出色的外出记者。」
「小丫头,看不出你还真有点本事,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齐轩看起来也是由衷的开心。
「怎么会是说说?从小时侯我们就说好,我要做记者,你要做员警——」
「齐雅要做医生。」两人异口同声。
「不过你知不知道齐雅为什么要做医生呢?」荣歆装作神秘的问道。
「该不会是悬壶济世的伟大理想吧?」
「他只跟我一人说过,他说,齐轩做员警会容易受伤,他当了医生就可以第一时间给你治疗。」
这话让齐轩的笑容僵在脸上,荣歆立刻察觉了齐轩的悲伤,小手轻轻抚上他的脸,柔声道:「没事的,齐轩,齐雅会在天堂里微笑看你实现梦想的。」
雷纪秋关了门,倚在门上,望着天花板淡笑……看来自己也不是唯一能安慰他的人。
齐轩很快拉下荣歆的手,笑道:「我没事。」
敏锐的女孩发觉齐轩似乎比以前开朗快乐了许多,只是让他变化的人,似乎,不是自己。
送走荣歆,齐轩立刻拉住雷纪秋问道:「为什么要那样解释我们的关系?」
雷纪秋头不抬眼不睁:「难道告诉她我们相互干过对方,现在还天天睡在一起?」
即使你这样说,也好过,那些飘忽得不知所谓的言语。
雷纪秋抓起衣柜里的外套,向外走。
「你去哪里?」
「你不是知道我讨厌解释?为你女朋友破例一把而已。」
「荣歆不是我女朋友!如果你介意她,明天我就去告诉她我们是什么关系!」
「与她无关,」雷纪秋淡漠说道:「我答应留在这里,可没说会为你改变自己,还有,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告诉她之前先告诉我吧。」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一直走下楼,走过他们住的那条街,才稍做停留,点了根烟。
或许他曾闪过将一切告诉齐轩的念头,但现在已彻底断绝,这是他的事,是他欠的债也好,犯的罪也好,都该由自己一力承担。
留在齐轩身边,绝不会为了拖累他。
雷纪秋的身影,总显得冷漠决绝,因为他自小习惯于孤独,所以独断专行,毫不犹豫,他永远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雷纪秋曾问过言世开,为什么叫言欢胖小子,毕竟他瘦得好像一把柴禾,言世开就乐呵呵说到,言欢刚生下来特别胖,足足有七斤半,但被他养着养着就瘦了,说这话时,他眼中是明明白白的愧疚。
细看言欢,在腮边还能看出一点婴儿肥的痕迹,那时雷纪秋很爱掐软绵绵的脸。
但现在,已完全消失,那是—张男性面孔,五官虽然秀气,却脸上线条却刚毅冷硬,不笑时甚至有几分不怒而威的气势,他就面无表情盯着雷纪秋,一言不发。
雷纪秋先笑了,用手比刀,在胸口做切割状:「想好从哪里下手没有?」
「你还是那么不知死活的讨人嫌。」言欢冷冷道。
「如果真嫌那我就走了。」雷纪秋当然没有走的意思,从他进这间高级宾馆套房,他就没打算还能走着出去。
「离开那个叫齐轩的。」
「不行。」斩钉截铁的回答。
「你不怕我把你们的丑事曝光?」
「不怕我就不会来。」雷纪秋说话口气听不出任何受制于人的味道。
「那你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货不能卖两家,我答应过他不能主动离开他。」
「只要不离开他,其它怎么样都可以?」
雷纪秋静默片刻,要说心里完全没有一点恐惧,那是纯粹胡说,毕竟眼前这个小他四岁的男人,是当初夺去他处男身的男人。当然,这个也只有雷纪秋自己心里清楚。
言欢走到他身边,开始解他的衣扣皮带,很快就呈出他的裸体。他只能站着不动,比二十岁那时还惨,连形式上的反抗也不能有。
「是不是我顺了你,你就不会去扰乱齐轩?」
「只能这么说,你不顺我,齐轩的生活就翻天覆地。」
雷纪秋勉强笑着点点头,任凭言欢检查货物般审视他身体各处。
言欢将他推倒在床上,拿出早准备好的麻绳,将他左手左脚、右手右脚的绑在—起。
「像是实验解剖用的蛤蟆。」雷纪秋脸上混杂着讥讽和难以置信的表情:「我只是不明白,你握着我不能反抗的把柄,还有必要用绳子绑我吗?」
「这种绑法,下管从正面,后面,还是侧面,你都没办法合上腿,能让我干得更深,」言欢低声笑道:「而且你不觉得你很适合被捆绑起来吗?」
言欢趴伏在他身上,轻舔弄他的乳头,突然又抬头,诡异笑道:「是不是绳子让你想起八年前的那次,还差一样东西。」他用黑布条,蒙了雷纪秋的眼睛。
「你在发抖。」
雷纪秋咬住牙,反正牙齿也开始打颤。看不见,就是对未知的恐惧。
「纪秋哥,当年我还小,肯定不如你外面那些男人伺候得你满意,不过现在,我有把握……」
下体剧烈的痛,他意识到言欢只把润滑剂涂抹在阴茎上就直插进来,这是逼他想起那时,满身疲惫和醉酒的他,被毫无防备的袭击,蒙住眼睛、堵了嘴巴被捆绑起来,然后是完全无法预料的性侵犯。
那时他二十,言欢十七,就如同现在一样,压在他身上不顾一切的疯狂抽插。那是雷纪秋生平第一次想哭喊着求饶,也是第一次迫不及待的想解释,但一切都不可能,嘴巴里的布块塞得结实,连呻吟都发不出。
当布条被揭开,他再看见言欢阴沉的面孔,几乎忍不住这个跟他朝夕相处三年的人,言欢拿起电话,笑着问他:「要不要报警?说你被强奸了?」
雷纪秋说不出话,也猜不透他要做什么,言欢报了警,当员警上门时,他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很像初次见面那样惊恐无助,他说雷纪秋用刀逼迫他去用阴茎插入,用绳子捆绑和鞭打。
到场的员警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判断,他们询问雷纪秋言欢说的是否属实,问了很多遍之后,雷纪秋笑了一下,淡淡说了句:「我不想解释任何事。」
案情就依照言欢的证词像一场闹剧草草收尾,言欢没有受到实质意义上的性侵害,只能判处雷纪秋猥亵未成年。
凌晨四点多,言欢尽了兴,惬意趴在雷纪秋身边说道:「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我很长时间没这么畅快。」
雷纪秋冷冷看着他,用手臂支撑起身体:「祝你好梦,我回去了。」
「你回去哪里?」言欢一把抓住他狠狠道:「你以为齐轩那里是你的家?是你的安身之地?」
雷纪秋拉开他的手,扯了衣服披上身上,淡淡道:「只是他赶我走之前,我必须回去的地方。」
「雷纪秋,你执意要留在齐轩那里我就随你的意,」言欢阴冷笑笑:「但条件是你每周出来两个晚上,陪男人睡觉赚钱给我花。」
雷纪秋愣了片刻,淡漠笑道:「你要我卖身?」
「干回你的老本行,有什么困难?」
「你去法国进修的美术,不会还供不起你生活吧?」
「那不一样,你卖身的钱,花起来比较舒服。」
雷纪秋苦笑道:「我没把握能任由男人操我,可能控制不了就踢了他的阴茎。」
「那你就等着让所有人看齐轩的裸照。」
「好。」雷纪秋深吸口气:「只有一点要求,别卖得太贱。」
言欢回报以微笑:「你不知道什么叫薄利多销吗?」
第十一章
已经没有公车了,冷清的马路上,昏黄路光下摇摇晃晃饿身体,雷纪秋不止一次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骂遍,虽然他不知道究竟骂的是谁,但他真的后悔为什么一时冲动就答应了齐轩。
他虽然并不见得爱惜自己的躯体,也不会作贱到随便什么男人都上来发泄性欲。
雷纪秋扶着石墙的手握成拳,继续向前走,皮肉磨破留到一道暗红印迹——但如果真落到那步田地,又能怎么样?呼天喊地、痛哭流涕?不可能,八年前不能,现在更不能。
回到齐轩的住处,天已经亮了,门没关,保持他走时虚掩的状态,他看见齐轩坐在沙发上等他,坐得笔直,一夜没睡眼睛发红。
「你到底去哪里了?」齐轩的声音平静,刻意的平静。
雷纪秋摇晃得倒进卧室,齐轩紧张的跟进来,看见他脱掉衣服后印记斑斑的身躯,说不出话。
「我被人操到不行,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雷纪秋话说得没有丝毫不自在。
齐轩缓缓蹲下身,与雷纪秋的眼睛平视,他强迫自己维持冷静:「告诉找,到底发生什么事?」
雷纪秋似乎想了片刻,淡淡道:「我答应留在这个,不意味着我要替你守身。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必对任何人解释。」
齐轩站起,转身出去,他竟感到恐惧得无法喘息,那不是他熟悉的雷纪秋,还是说他根本从来不了解真正的雷纪秋?
此后,总有几个晚上,雷纪秋会出去,到天亮才回来倒头就睡,身上满是欢爱的痕迹。
「看不惯我的行为,直接叫我滚就可以,只要你开口,我马上离开。」
雷纪秋说得出,就做得到。
雷纪秋就是这样一句话,不再多说一个字,他不太愿意承认,他心底害怕齐轩会忍受不了叫他离开。
齐轩也说不出来,尽管他憎恶自己的软弱,但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句话,雷纪秋会离开消失无踪。
像是架在针尖上的天平,痛苦无奈的拼命维系仍摇摇欲坠。眼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与别人不断交合,是男人就会发疯,再理智的人也会变成疯子。
齐轩感到自己就是个疯子,极端冷静的疯子。他拦在门前,无论如何也不放雷纪秋出去。
雷纪秋轻轻舒了口气,冷漠道:「我最讨厌的三件事,你知道第一是解释,第三是等待,还有中间的一项,就是有人挡我的路。」
「告诉我,你究竟在做什么?」齐轩的声音几乎听不出感情起伏波动。
「卖身,五百一晚,满意了吗?警官。」雷纪秋说不出的焦躁。
「明知道我是员警,还在我面前提卖淫?」
「那又怎么样?你要逮捕我?」
「不,」齐轩掏出钱包,抽出所有的钱扔在雷纪秋脸上:「今晚我买你。」
雷纪秋似乎听到某处碎裂的声响,为了掩饰一种难以忍受的疼痛他俯身从地上捡起四张百元钞票,戏谑笑道:「熟人,给你打折。」
他慢慢跪下,解开齐轩的裤子:「小员警,给你猜字谜,什么字分开很舒服,合在一块会疼?」
齐轩迷茫看着身下的人,不知道他是猜不出字谜,还是猜不透这个人。
雷纪秋嘲弄的笑起来:「是『咬』。」他掏出齐轩的性器,含入口中,吞吐进出,用喉头摩擦冠状沟造成强烈的快感。
合起来是咬,分开自然是口交,合在一块会疼,分开会很舒服,雷纪秋,你到底在暗示什么?
齐轩似乎是思想和肉体分离,不管感官上获取多巨大的快感,头脑仍清晰,心里仍是一片孤寂,他抓起雷纪秋走进卧室,扯掉他的裤子。
「保险套。」雷纪秋漫不经心说道。
「不用了。」
「那就不准插进去!」突然剧烈挣扎的男人,让齐轩想也不想的压制住他的反抗,将器官埋入那紧窒的甬道里。
「停下!」雷纪秋躬起腰抵抗进犯。
「我只会跟你做爱,你还怕找有什么病?」齐轩冷冷说,在他体内律动起来。
「你他*的,你知道都有些什么人操过我?」雷纪秋冲口而出的话,让齐轩停止了粗暴的动作,动也不动看着他:「你很在乎我,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雷纪秋嗤笑一声:「我这么说你会相信吗?」
齐轩抓住他的肩膀,沉声吐出一个一个字:「你说,我就相信你。」
「即使我跟成群的男人滥交?」
齐轩沉默,只是低头想要吻他,却被他偏开脸闪过:「你不觉得恶心吗?」
下巴被扳住,嘴唇被猛烈封堵,齐轩将舌头硬塞进来,像是要洗劫一般的卷动。放开时他大口喘气,齐轩仍不停在他耳侧、脖颈吮吻撕咬,手紧扣住他上臂,像是饥饿多时的野兽捕获了猎物,在全部吞下肚之前都不肯放手。
「小员警,你就这么喜欢我?」雷纪秋喘息着笑道:「还是喜欢一个能让你干到尽兴的淫荡男人?」
齐轩不回答,将雷纪秋翻转过去趴跪,手臂揽抱着他的身体,下体用力冲撞,他控制了频率,每次都将整根狠狠插到底,再缓慢研磨的抽出,保证硬挺敏锐的性器充分开发一个男人紧密的狭道,享受被包裹不放的巨大快感。
他几乎是在拼命侵犯雷纪秋的躯体:心里像开了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即使他用尽全身力气,似乎也无法彻底占有身下的男人。他想要的只有他。
但雷纪秋想要的是什么?
肌肉碰撞的拍响,交合处淫靡的啧声,沉闷的喘气,还有听不见的叹息,积压满室,令人窒息。
雷纪秋清醒过来,发现齐轩躺在身侧,手臂给他枕在脑下,正盯着他的脸看,疲惫的翻不动身,正想出言嘲讽两句,却听见对方低沉异常的话语:「你真想离开我,就不用顾虑说过的话,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我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