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这没心肝的混帐东西,倒有脸问我什么事如此十恶不赦!我问你,嬅妹是怎么死的?」
「……」涉王变了脸色。
瑛痛心疾首、冷彻心肺地说:「是你,就是你害死的!你杀死了嬅妹!仅仅这一条罪,就足以教我一辈子、生生世世都不原谅你!」
涉王后退两步,抚着额,震惊之余,还带了几分意外。
「是啊,被我发现了!没想到吧?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君王、是殿下,杀人不必偿命,就可以恣意地夺走一个无辜人的性命?嬅妹做了什么你要杀了她?一想到你竟还有脸在我面前掉泪,惺惺作态地像个受不了丧妻之痛的好夫君,还以此为借口拉着我一起犯罪……我就、就是怎么恨你也恨不完!」
黑瞳里装着对男人复杂又难解的情。
亲情的一端是妹妹,一端是情人。当情人杀了你的妹妹,该如何去接受这样残酷刨心、血淋淋的现实?
「自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在想着要怎样地报复你?你是一个什么都有的男人,从你身边夺走一样东西,你还有九十九样能取代,你根本不痛不痒。但我一定要让你知道,心爱的东西被夺走是什么滋味?就像你从嬅妹身上夺走性命,你从我身边夺走了妹妹一样,我只好把『我』从你身边带走!」
「那场意外是——」涉王倒抽一口气。
「我精心策划的。」事已至此,瑛豁了出去,将全部的计划都告诉他。「我不能在公爵府里自杀,否则对我爹娘造成的伤害太大了,死了儿子,还是死得如此不名誉。我也不能晚上死在你身边,虽然我有考虑过,但它一旦传了出去,我的名节就算了,嬅妹死后的名声也会跟着一败涂地的。校场中的意外,对你的冲击虽然没那么强,但也够了。我一定要让你看着我死去才行!」
抬起眼,严肃地瞪他。
「不这么做,你是不会懂得死亡代表什么?一个国家之主将他人的性命看贱、看轻,那绝不会是万民之福,我死都要诤谏你!你明白吗?」
苦笑。「还说我喜欢惩罚人,我看是你喜欢教训人吧。」
突然跳转的话题,教瑛一个措手不及,露出妒意说:「不要跟我提那半年里的事!」
「会让你想起我们的夜夜恩爱吗?」
「住口!」
黑眸漾着邪恶暗黧的光芒。
「你恢复记忆的时候,没有吓一跳吗?那个乳铛真是孤王的点子里,最棒的杰作。你开始时还嚷着不要给我穿,到后来,只要孤王轻轻扯一下,你就会像只发春的猫儿般,从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喑咛起来,贴着我的手发骚呢!」
「那不是我!」扭动着双手,恨不能撕开他的嘴。
涉王再度走向他,一手揽住他不停晃动的腰,一手解开他的黑衣。「既然你说不是,我们就来试一下,看看你会不会如我所云。」
「你——住手!」
「我不住手,也不住口,因为住了手跟口,我还要怎么取悦我的『瑛哥哥』呢?尤其是你现在这么样的『恨』我,比失忆的时候,还要更加难以驯服。我只好加倍地疼你、宠你、爱你,让你早点瓦解对我的恨了。」
甩头甩得像支博浪鼓。不行、不行、不行!瑛现在对他根本无计可施、无力反抗,他真的很怕被自己的身子背叛。倘若他不曾与涉王度过那段两情缝蜷的六个月,身子也还是未识鱼水欢爱、未被养足、养习、养贪婪了胃口,他还不觉得涉王口中的宠爱有多可怕。
他不要有,变成一具任他虐待操弄还会欢喜哭泣的身子。
他不想要,变态到明知这个男人有多邪恶,依然放任其摧残自己心灵的脑子。
要他成为那种只要男人动动指头,就匍匐在地上爬也要爬过的无耻、无知、无能的人,他甘愿跳进火炉里,让人炼刀,炼剑,也不愿苟活!
男人冰凉的唇落在他的脸颊上。「好久了,弧王已经好久没有以这双手臂拥抱你,以这双唇亲吻你。我的火刃等着你的水穴,已经等到几近疯狂了。你的小穴是不是忘记如何接纳我了呢?」
颤抖着、摇晃着,他无法闪躲开男人的手,只能任他轻易地拨开自己的黑衫,褪去自己的黑裤……
「别担心,你说的罪,孤王一样也没犯。等孤王好好地和爱妃一解相思后,孤王再带你到一个地方去。到时候孤王会再问你一次,要不要留在我身边?假使你还是说不要,宁可孤单一人老死的话,那我便死心地放你离开了。」
他说的可是真的?
难道……事实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
但,怎么可能呢?
他彷徨了。如果有另一个可能,他当然会十分乐于接受。他也希望自己一直爱着的,自己从小陪读、一路身教言育到大的男人,该是完美无缺的王者。唯一他愿意为对方而死的殿下,不可能是犯下蔑视人命重罪的恶徒。
我就再信你一次,你可别让我失望了。
涉王微笑说:「但是孤王有把握,你绝对不会那么说的,到时你就知道了。」
男人的自信是打哪儿来的?
——很快地,濮宫瑛便知道了答案。
男人的自信来自于他有一个强大的靠山——就是六个月来与男人朝暮相处,在「举目无亲」中,完全把自己交给了男人的那个「王妃」。无论是他的身子,或是他的心。
「啊嗯……啊嗯……啊嗯嗯……」
双手悬举,双腿又腾空架在男人的肩膀上头,唯一能依凭的只剩系在天花板上的铁链。无法保持身子的稳定,他不得不紧夹着他的头。
随着埋在他双腿间的黑色头颅前吸后吐摆动的速度,不住地在快感中抽搐,连蜷起的指尖都为之颤抖。
「啊嗯——」
在一声拔高的抽泣后,他弓起身子,全身抽紧地释放。
男人的双唇密密地含住,吞咽下去。
「哈啊、哈啊、哈啊……」
过多而强烈的欢愉使他全身软弱无力,垂下颈,眼前的男人缓缓地吐出他饱满秃圆的分身前头,粗糙的舌叶则继续佣懒地游走在光滑半软的分身上,仔细舔舐掉少部分先行喷出的白液。
双颊迅速被红晕攻占,犹存敏感余火的身子,竟再一次地昂起。
「这么长时间没有亲热,爱妃自己的身子也很寂寞呢!看,才刚刚射过一次,而且射了这么多,居然马上又硬了。我开始担心,往后我再不好好锻链自己,会满足不了爱妃贪婪的无底洞呢!」
「……不要说了!」摇晃着脑袋,他已经够替自己觉得丢脸了,真是副一点都无法信赖的身子,轻而易举地就倒向了敌营。
男人再次轻轻捋动手中的欲望,拇指往着充血的顶端,方才那喷吐大量浊白液体的缝隙小口碾压了过去。不过是来回磨蹭了两下,竟又将少许剩余的体液挤出。似乎觉得很有趣,他开始以尖硬的指甲刺着、刮着、转着、戳着。
「啊啊、啊……啊、嗯……啊啊、啊……」
他激动到失去理智,宛如受欺负的小孩子般,破碎不成句的话语,迭声窜出。
「不……讨厌……会痛……啊嗯、啊嗯……出不来了……不要……」
男人宠溺地笑着。「好、好,不要用戳的,我用舔的好吗?」
用着眼角泛红的翦翦双瞳瞅着他,慢慢地一点头。
「哈啊、啊嗯……」
妩媚的呻吟跟着男人渐次转移阵地而益发甜腻,真的就像男人先前所宣称的,猫儿撒娇。轮流地舔舐宝囊,连同包裹住重要宝物的皱折与里面的双珠,一起吸含到潮湿的口腔中,还不忘时时以软舌在上头按压耍弄。
盯着男人一举一动的美丽黑瞳,泛滥出春情。潮红臊热的脸颊娇艳欲滴。男人的舌一转动,他的舌也跟着舔舐着自己干渴的唇。渴望着男人的舌也能深入他的嘴,直捣他的喉咙深处。
如梦似幻的眼神在他意识到男人的手指正压着某个地方时,立刻慌张地瞠大。
「——不要!那里不要!」
但是男人执着地在花瓣的周围探路着。
「不会疼的,你这儿已经接纳我多少次了,就算一时忘记了,但它很快就会知道他的主子要上门,会乖乖地为我开锁的。」
骗人!怎么可能不疼?以前男人强势捣入时,那种粉身碎骨的疼,迄今还清晰地留在他脑里!
「不要、不要……」
但是男人所言不假,长指藉着方才一番前戏所淌下的汁液,顺畅而没遇到半点顽抗地轻松抵入穴口,并且在丝滑内襞里游刃有余地抽动着。
空虚已久的内襞热情地衔住他的指,时紧时缓地、时松时收地搐动。
「哈嗯、哈嗯、哈嗯……」
不知不觉地,他抬起高悬的腰身,配合男人的指头晃动了起来。难以言喻的念头晃过了眼前——
不够,还要更多,能够填满、能撑到最开的。
……第二根、第三根指头随之加入,抽送的节奏渐渐狂乱,夹带出内襞湿热的气息,送进更多男人舔舐的口沫,发出了噗滋、噗滋的羞人声响。
「哈嗯……再来……我要更硬的……」黑瞳痴狂地送出淫荡的邀请。
男人轻咋了下舌,含着笑容将他的双腿从自己肩上卸下。「我就知道,这些闺房之术都被你学去了之后,你就会开始『教导』我了,你这个喜欢骑马打仗的大将军。不把一切收在手里,你就不善罢干休是吧?」
哼哼地嘤咛一笑。「你怕了吗?」
揭开腰间的裆裤,男人握住自己傲人的赭色欲望,随意套弄两下,让瑛方才的体液沾湿它。
「我从以前就一直很怕你啊,怕你不爱我、怕你不要我、怕你不满意我……」男人边说边以双手抱起他的长腿,扣锁在自己腰后,蓄势待发的欲望抵住早已贪婪绽放的小穴。
强悍地一个挺刺。
「啊!啊啊……好、好……」受不了、受不了地摇着头,高仰着脖子。
男人抱着他前后摇摆,欲望不住地往深、更深的地方插了进去。直到整个没入后,男人又很快地抽出。重复了四、五次之后,男人开始转动他的腰,好让欲望碾压着他放荡敏感的每一处内襞。
「啊!啊啊……啊嗯……啊嗯、啊嗯、啊嗯……」
着火了。
全身都着火了。
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全部都融化在男人强悍的撞击下,迸散炸开。
正当他要捉住那瞬间目眩之际,男人忽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地停了下来,蛰伏在他的体内,一动也不动。
「怎么……」他不解,他就快要到了说。
男人怱儿一笑。「以后不许你再跟另一个你吃醋了。」
「哈啊?」
「因为你瞧,在我而言你就是你,不管记忆有或没有,我对你绝无贰心,但你却这样吃醋,不就是在怀疑我吗?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我吃自己那儿的醋,因为你这么爱它,似乎比爱我还更爱它,所以以后不许你在我面前提起它了?」
他咬咬唇。男人说的有道理。「……答应你就是。那……你快点……」
邪里邪气地一笑。「快什么?」
长腿在男人的腰后乱踢,怒吼地说:「该死的,快给我动啦!蠢马!」
于是乎,热爱骑马打仗的濮宫将军大人,为了一句「蠢马」,不得不整夜陪着他的「马」练习,直到两人都直不起腰为止。
涉王遵守他的诺言,带着濮宫瑛跋山涉水地来到一座人烟稀少,几近无人居住的高山峻岭问。
「你再说一次,我们到这儿是要做什么的?」爬山爬得气喘如牛,濮宫瑛走在他前方,实在非常怀疑继续走,该不会走到天的尽头去吧?
「见一个人……」涉王想想,后来又改了答案。「不,两个人。」
「拜托你吹牛也打个草稿。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山顶,我就不信有人会住在这种鬼地方!」
「别发脾气,就快到了。」指指前方。「你看,就是那儿,堆积皑皑白雪的地方。仔细瞧,你没看到那儿的山凹有烟在飘吗?」
没有,一点儿也没有!
「好,我爬,如果到了那儿没有人的话,我会一路踹你踹到回垠淮去为止!」
涉王大大地叹了口气。「以前那个开口闭口『微臣』的家伙还挺可爱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让他重出江湖?老和这个『你这家伙』的你在一起,我怕久了我会迷恋上受虐的感觉。」
瑛随手捉起地上的一把雪,扔他个满头包。
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他们好不容易来到涉王所说的地方。映入瑛眼帘里的是片银白世界的景致,纯白的雪、纯白屋顶的木屋,好不美丽——但也冷呆了!
怎么会有人想住在这儿呢?
「我们过去吧,她们应该是在屋里等我们。」
「你怎么通知人家,我们要来的?」
「我和她定期都有飞鸽传书啊!怕她在这种地方住,会有什么不便,所以……啊,我担心她,你可别乱吃醋啊!我是有好理由的。」他率先跨上台阶,站在木门前,在门上敲一敲。
「什么好理由?」他慢他一步,只好站在他身后。
门很快地打开,一个捧着脸颊,释放欢呼的女子,又叫又跳地说:「呜哇!你们真的来了,我真不敢相信!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瑛哥哥!」
「嬅妹!」
见到妹妹健健康康的模样,一路上多少有了点心理准备的濮宫瑛,还是不免激动得红了眼眶。
另一名温婉美丽,年纪约莫二十上下的女子也上前说:「请进,涉王殿下、濮宫大人。濮宫大人,初次见面,小女子是清河山蕙。」
「清河山……你是清河山国的……」
女子点了点头。「小女排行十二,您可以喊我蕙或是十二。」
「为什么清河山国的十二公主殿下,会在这边?」瑛诧异地转头看向涉王,发现他笑得一点都不讶异。
「因为只有这儿是能让我和心上人清清静静地建立我们女儿国的地方啊!瑛哥哥。」笑嘻嘻的,濮宫嬅牵起了蕙公主的手说:「瑛哥哥,你会祝福我们的吧?既然你和涉王可以是一对,我和蕙公主私奔,也没有什么不好。」
清河山蕙红了红颊,低垂着头说:「小女子花了一年,终于以出家为尼的条件,换来父王的首肯,让我离开王宫,最近才到这边与嬅儿相聚。以前怕这件事若说出去,我父王绝对会不许,因此没能及时将真相告诉濮宫大人,导致你们误会一场,真是万分抱歉。」
将他们所说的,一样样串连起来,嬅妹诈死的真相总算拨云见日了。
瑛以为涉王留在意外事故现场的一把小刀,是拿来割裂绳索梯子,使得正在塔楼上散步的嬅,不留神地踏上去时,绳索应力断开,阴谋设计她坠楼而死用的。
但实际上,刀子是用来割断绑在一只木偶身上的绳子,趁着黑夜视线不清,绳子一断,木偶坠落就构成了濮宫嬅坠楼身亡的假象。然后涉王再把木偶抱回寝宫,换上引药假死的濮宫嬅。
唉,为了逃离王宫,每个人都是不遗余力地在演戏呢!
「瑛哥哥,你不要怪涉王隐瞒你,将你骗入宫中。是我给他出的馊主意,因为我知道哥哥和殿下两人心意相通,偏偏你硬是不肯接受涉王,所以我叫他要学得更胆大一点,否则一辈子都得不到你的。」
濮宫桦笑着说:「如今你可得感谢我,没有我这一推波助澜,哪有你今日的幸福美满呢?你就好好代替我做王妃吧,反正我只是奉皇帝之命嫁给涉王的假王妃,真正有夫妻之实的你们,才是该终身相守的对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