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子弹射进他的心——空梦

作者:空梦  录入:11-09

李呈天走过去拍拍他的肩,他是黄种人,在联邦大厦里,没有过人的能力是得不到尊敬的,他知道,那幢大楼里没人能小看他,这让他高兴,但在此时也让他有点小困扰。
不会小看,自然防范就更多。
不过,尚好,在一切以不可阻挡之势向恶运驶去时,他能尽他的力量让它旋转方向,不再让错上加错。
那个人的命,他比他想象中的要在乎。
那颗子弹射进他的心31
范澌这个时候很难过,他的金发在阳光下很耀眼,脸上的腼腆笑容依然让人对他保持善意,但在西雅图的临海公寓里,他难过得必须用枪打在自己的肩上才能解除一点痛感。
他一般没感觉,可是有感觉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能感知到痛感。
他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来,他说他会带他想要的东西来这个地方,这里有实验室,还有一些东西还没有弄到......
"砰"的一枪,范澌把这枪打进了自己的大腿,痛感集中到了那里,其余部份好了些......如果那个男人不来,他也只是再痛上几天罢了......然后,让一个城市的人陪葬,但愿那只惹人厌的卫道狗不会干那样的蠢事。
李呈天来到这里时,看到范澌正拿着枪往自己的心脏位置开枪,他迅速地跑了过去,扑到他身上揪住他的手,发现他的身上全是诡异的蓝红......
伤口还在汩汩地流着那鲜血不像鲜血,毒液不像毒液的液体,范澌的脸全是青色,两只眼睁开,碧绿得跟脸色应衬得让人浑身发寒。
"毒发了?"一开口,李呈天才知道喉咙哑了。
范澌却是早已说不出话,他的脸很平静,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抽搐......李呈天抱住他,轻声地说:"很难受?嗯,等一会......"他抱起范澌,两双用力压制着范澌,在门口拿起他的行李包,在里面取了药,上了针筒,刺进了他的身体。
"嘘,没事,等你醒来什么都没事了......"李呈天说着,他的脖子已经被范澌的双手掐青了,胸膛被范澌的嘴咬得鲜血淋漓,他拍着范澌,看着他只是半昏睡过去,身体还在微微地抽搐,伸手去拿针筒,想更多一点,手却颤抖了,刚才的剂量已经足够杀死三十个人了......
床上的人渐渐地平稳了下来,李呈天手摸着脸,深吸了口气,拿出烟抽了一口,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来,半边阴影半边光明,诡异的俊美。
他看了眼睡在床中间一动不动的人,手一直放在他的脸旁没有动,少年脸的人青白得不像是个活人,李呈天觉得,他能活到现在,要有多艰难才行?
不敢细想,怕一想那个黑洞的毒瘤会以不能计量的速度疯狂生长,李呈天镇定地拿过针筒取了范澌的血,再把子弹取出来,取的过程中,范澌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取过计算机,再仔细把所有资料再细看一遍,那针蓝黑的血液一直摆在他眼前,他不知道范澌什么时候醒来,或许一个小时,或许二个小时,或许二天,或许永远不......
但李呈天决定还是等他醒来,他会醒来的,等他醒来,他再问问,怎么样才能不会让他发狂如厮......引得他差点快疯了。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纵横的伤口,再点上根烟,看着余晖,眯了眼,拿起电子薄,一条一条地思考着可供他利用的渠道。
在他醒来之前,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不是吗?
既然自己想要摊上,那么就好好解决,他得活着,他所没有的,我来给他。
李呈天觉得胸口一阵疼痛,再回头看那个身上冒着冷汗的少年脸的人,取过针筒的蓝红血液看了看,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小磁盘,慢慢地推进了识读器。
多年的心血,没想到一朝只在一念之间,竟用在了从前从没想过会出现的人身上。
命运嗨,真会捉弄人......
那颗子弹射进他的心32
公寓很不平静,其间有人上门询问一次,警察查问两次,本来以为没人在的邻居探访三次。
范澌醒来,金色的发碧绿的眼,他看见李呈天没任何疑问,坐在阳光底下晒太阳,偶尔李呈天端来食物,他吃两口,然后放下。
李呈天问他一些病毒学的公式,他心情好了会看他两眼,不好了,看着大海,眼神也不会施舍一个。
李呈天看他那样子,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也不愿去思索,范澌的一切他都已接受,是好是坏他都无所谓,于是也就随范澌任他依着自己的性子过日子。
但是,有些问题他不得不操心,例如范澌的死活。
血液检测出来,范澌的细胞周期已接近死亡人士的周期例表,但是范澌还活着,并不如其他人一样的死亡,李呈天知道范澌的特别,但他也同样知道范澌再特别也逃不过死亡。
范澌身体内的反病毒药剂是可以配出来,李呈天也可以弄到手,但是他必须出去一趟,一段不短的时间,也需要很谨慎的谋划,他才能从另外一个原本他可以出入自如的试验室里拿出来。
范澌其实神智很迷糊,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李呈天这些时间做的事情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个底,但他认为李呈天保全他的性命不过是为他的威胁,要知道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有着这世人认为的道德感,以别人的生存为已任,为了不让"无辜"的生命陷入危险,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他认为这很好,事出有因,也必有果。
所以,他活着,这是理所当然的。
李越天打来电话的那天,李呈天正在收拾他最后的行李,李越天说:"呈天,你想好了?"
李呈天说:"想好了,钱你打到我在日内瓦的帐户,艾子的身份你替我重新办,叫他尽快跟我会和。"
李越天不明白,问:"呈天,你为什么而这样?他是谁?"
李呈天说:"越天,我不想犯错误。"
那边的李越天沉默,然后用他现在已经形成的冷漠声音道:"如果是这样,那就按你说的办。"他没有再问什么,但李呈天已经想象出来了对面的那个人冰冷的眼在人眼里的感觉......如麻木至深的寻不着边迹的表情。
堂弟的电话并没有让李呈天的脚步放慢,他一直都是个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也去得到什么的男人,他走到范澌面前,把太阳伞拉低了一点,看着夕阳下那个像是不存在的削瘦身体说:"我出去一趟,拿一点东西回来。"
范澌半晌没有答话,旁边的李呈天快速地敲打着手中的笔记本,过了一段说:"我把特定的事情写了下来,你醒来就看看。"
他像是知道范澌的神智尽管昏迷但还是有一定的理智,他继续说着:"现在基本情况还是稳定,但是不排除有特殊情况发生,我派了个人过来,就在前三百米的那处房子,有事你可以叫他做。"
"我离开大概就在十天左右。"他说着,停下了话调,看了看夕阳,喝了口水,把最后一行字打出,对着那躺在躺椅上一动不动的人说:"我走了,回见。"
他站起来,低下身,在那个人的额上亲吻了一记,"好梦。"
夕阳拖着人长长的身影离去,范澌没有睁眼,没有开口,他在昏沉中不愿醒来,但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额上的印迹,还有那个人离开的步伐。
事情是如何,他不知道细节,但他知道,有时候,求生的欲望胜过世上任凭一切东西,他只要知道他能继续活下去就是足够好的事情。
现在,还不到他死去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地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他好像......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去做还没有得到,好像前面那不甘心败在李呈天手里的理由已不再是理由......
那颗子弹射进他的心33
那人越走越近时,范澌的枪是拿在手里的,人走近了看着那张跟李呈天相似的脸,撇过头继续看着汪洋大海。
"我叫李浩。"那个长似李呈天却比李呈天多了丝秀气的人说。
范澌没有说话,李浩把手中的餐盘放下,说:"我住前面一点。"他笑着说:"我哥说这几天不在有什么事你可以叫我。"
范澌偏过了头,看着餐盘里放着的针筒,皱了皱鼻子,睁着碧绿的大眼看着,里面海水一样蓝色的颜色吸引了他,他伸过手拿着,把针筒刺进自己的身体里,看着液体消失在自己的体力,微微地扯了一嘴。
李浩在旁边好奇地看着他的举动,看见范澌把针筒扔回闭着眼躺回沙滩椅上,笑了笑,说:"你可以吃点东西。"
范澌没有回答,李浩坐在旁边没有走,正大光明地打量着范澌,从头到脚很是细致。
范澌无动于衷,敞开的身子看似完全没有防范。
李浩最终说:"你得吃点东西。"
范澌的青筋在阳光的刺眼光线下显得很是突兀,李浩不得不说:"我哥说我得想办法让你吃点东西,要不他回来准得让我难受。"
"我们不熟,但我应该让你知道,我得完成我的任务......"李浩凑过来说:"要是你不......啊......"他侧过身,一枚子弹从他的脸旁飞过。
"妈的。"李浩诅骂:"靠,我就知道叫我过来没好事。"
范澌睁开了眼,眼睛一片碧绿有些荡漾,不再像前一刻死水一般,他张口嘴:"滚。"
李浩笑了:"你吃完我就滚。"餐盘里是李呈天配的维生素,据说这个人如果三天不吃这个东西得死翘翘,他此刻倒是希望......这能成真。
范澌枪指着他的头,就像下一刻就能开枪。
"啧,真危险,做杀手的是不是成天喜欢弄着枪子儿玩......"李浩笑嘻嘻地说,神情有些无赖。
手机响了,李浩接起,耸肩说:"哥,没办法......"
手机扩音里李呈天说:"药我是照你的方程式配的,如果不吃东西就吃药。"
范澌看了看手机,把药抛进口里吞下。
李浩笑了笑,拿着餐盘走掉。
第二天他重新走上海滩,躺椅上没人,走到屋里,没人。
找了二遍,确定完毕后他打开手机,说:"哥,他不在了。"
"什么?"李呈天问。
"对不起,我看丢了。"李浩手里握着枪,深吸了口气。
之后长长的沉默,李呈天收了线,握紧了手里的盘,看着高楼底下的夜景,霓虹灯闪烁,让人眼前一片迷茫,看不清到底谁在究竟干些什么。
那颗子弹射进他的心34
范澌没有离开西雅图,他现在蹲在一幢公寓的房子里看着坐在沙发里的男人稀里哗啦地像饿死鬼一样地吃着他刚做的三鲜面。
长相俊美得一塌糊涂的男人把最后一口汤送进口里,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口,风度翩翩佳公子般开口了:"去倒杯水。"
范澌没有动,盯着前面的聚光灯,每次王双唯一不高兴了就会在开着上千瓦的灯光围着打转转,而他每次都得找个死角才能避开那让他厌恶痛绝的灯光。
很显然,有时并不乐意当好伙伴的王双唯并不是无时无刻都会给他想要的,"水,小疯子,请不要我说第二次,谢谢。"
范澌的礼貌是跟这个人学来的,但是,他宁肯这个人破口大骂或者拳脚相加也好过此时的彬彬有礼,这太折磨人了,聚光灯就在转角的一厘米之处,他一出去就是死定了,他会被烧成个炭人。
天不怕地不怕杀人无数的第一杀手怕火怕热更怕这个能把他射成灰飞烟灭的东西,于是他死也不肯挪动脚一步,对于那个人很明显的"吩咐"听而不闻,少年脸绷得紧紧的,抿着嘴一动不动,明亮的眼睛闪着执拗的光芒。
"妈的,给老子滚出来。"风度翩翩的公子不耐烦了,口出脏言:"就这点出息,你看看你那眼睛那头发......呃......"停了停:"确实漂亮。"
当下又苦口婆心地说:"漂亮归漂亮,小疯子,跟我回去,姓李的你就别管了。"
范澌垂着眼敛,抱着双膝把下巴埋进了半腿间,不说话。
"我给你钱,你再弄个比以前好的实验室。"王双唯踱着步子走进,也蹲他前面:"李家的人,咱们不犯。"
范澌抬了眼,长长的睫毛下是碧绿的眼:"他又不可怕,很好玩。"
王双唯笑:"很好玩?因为你没杀掉李越天,还是为了他是李越天的堂哥?还是,小疯子,你爱上了他?"
范澌迷惑:"爱?"他摇摇头,继续说:"他很好玩。"
"怎么说?"王双唯抽出烟,递给他一根,自己点上一根,说:"你觉得他有趣?"
范澌笑了,纯净无暇:"他跟范博涛很像......"
范博涛?那个幸运的死在了自己妹夫手里而不是自己儿子手里的范澌的父亲?王双唯闷着头笑,笑得嘲讽:"疯子,你是在等他爱你还是在等他背叛你,像你父亲那样?"
这话一出,范澌的脸刹那冷得像冰,他盯着王双唯全身绷得像把锐利的刀子。
王双唯站起了身,随意地弹了弹手中的烟灰,"你有心魔,呵呵,真好玩。"他摇着头走了出去,不再说什么。
聚光灯没有熄灭,范澌还是抱着双腿躲在角落里无路可退,心魔?或许吧,但是,这场游戏既然只到中途,为什么不让他玩到结尾呢?
爱,是个奇怪的字眼......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范澌苦苦思索,忘了跟王双唯要具尸体解部解解想动刀子的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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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正在极力寻找范澌而发愁的时候,他的一个堂哥李越天从北京赶到了西雅图。
李越天是个冷峻的男子,李浩很少见他笑过,如果李呈天是那种笑里藏刀的绅士,那么这个堂哥则是表里如一的冷漠无情。
李浩对于不告而来的李越天问:"我哥叫你来的?"
李越天把手上的通迅器扔给他:"他在这个地方,你去接他回来。"
李浩从另一端的岛屿见到范澌时,范澌正在扔炸弹,他把这岛上唯一的一幢房子炸了,还在旁边跺着脚边扔边看,享受着他的成果。
直升飞机降落在地面时,李浩都怀疑他会往飞机上扔一个......还好没有,范澌只是看了一眼,又转过头扔着剩下的炸弹。
最后一颗扔掉,范澌认真地拍拍手,回过头,对李浩说:"回。"
李浩跟在他身后往飞机走去,身后是爆炸声和冲天的火焰,他却发现对此景他无法问些什么,因为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动作畅快,神色平常,就像刚刚干了午餐吃了面条,晚上会吃面包一样的不经一提的锁事。
范澌见到李越天时,倒是很认真地看了他几眼,随后就打电话给李呈天,说:"弄不到手,我自己弄。"
李呈天在那边说:"不用,那两个人......你先用着。"
范澌冷哼了声,没有说话。
李呈天解释,"盯上你的人太多,他们可以在我回来之前保你平安。"
"没必要。"
李呈天笑着在那边说:"FBI已经出动上百个探员找你,你们那边也有人雇了佣兵,我怕等不及拿到你的原病毒你就完了......"
范澌不想领他的好意,但想想王双唯也跑到这边来凑热闹,估计这事必定是很多方在掺和,欠了十几年的债,像是要一场还清......范澌不太喜欢这种方式,一拥而上总是让人感觉嘈杂,他喜欢静静地杀人,也喜欢静静地被杀。
门铃响了,屏幕上显示着门外一个翘着嘴笑的男人的脸,此时的房间里,除了范澌,其余的两个李家人都僵了身体,李浩盯着李越天,李越天盯着门,下秒却瞥过了眼,说着电话安排着手下人的警卫。
范澌去开门,微笑男人伸过手摸他的金发:"小疯子,见到你真高兴,你把我的房子炸了,得赔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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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澌的脸原本有点青,这下更青了点了,名符其实的青春美少男,不过当王双唯想进一步调戏青春美少男的时候对上了里面的冷漠男人那冰硬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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