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样的力道,我吓的已经没有了主意。眼看更多的噬魂藤朝我这里袭来,这些犹如钢筋条一样的藤蔓瞬间就可以把我的心脏给刺穿,此时我想到了岳兰所说的那个预言,我会在有棺材的地方被刺穿心脏而死。难道这就是预言的实现?我此时看到了许多过去死去的人,那些人都朝着我露出嘲笑的表情,他们的眼角都开始滴血。我知道我要完了,我干脆就这样闭眼等死。不过这样也就代表我也会像牛角一样死的支离破碎。我流着泪抱着头干脆闭眼等死,反正我已经没有机会活下去了,我突然能够理解岳兰的无奈和悲哀。
就在此时白翌一把拉起了我。那些藤蔓就在我身边扎进了树根。引起了更多的噬魂棘的苏醒。刚苏醒的藤蔓只是互相的扭动,但是它们犹如最灵敏的食肉动物一样,能够非常迅速的感受到周围活物的存在,不到几秒钟它们就会完全处于攻击状态。所以我们已经根本没有逃跑的时间了,白翌扯开自己的锦囊,但是锦囊的袋子被绳子扎住了,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咬破了锦囊就往那些藤蔓上撒。那些已经进入苏醒阶段的藤蔓突然又恢复到了互相弄擦的样子,白翌骂了一句连忙拉着我就往回跑。我们一惊慌一路上撞破了许多的人俑,这些人俑的人头里居然也有噬魂棘,因为这颗血灵芝的关系它们受到了刺激,逐渐的开始复苏起来,一根根从人俑的头里钻了出来。
众人表情都已经扭曲了,总之恨不得自己的老妈是蜘蛛,好多几个脚来逃命。看得出曹阳真的是很敬重这个赵老头,这样的危急时刻还依然架着老头一起奔逃。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这老头的亲儿子。我们一路上只有用刀把这些藤蔓劈开,这些藤蔓抽在身上就像是被火炮烙了一样的疼痛。如果被它杀死那过程是何等的痛苦。
那颗巨大的血灵芝终于放下了被吸干的牛角,牛角此时已经只剩下一些骨头碎肉和破烂的衣服了,那些藤蔓仍然不满足,拼尽全力向我们这里冲了过来,所有的小藤蔓看到血灵芝出动了都闪开让路,在周围疯狂的舞动。像小兵替将军呐喊似得。白翌那些粉末已经洒没了,一看那玩意就要追过来了,一皱眉头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腕,顿时血流不止,他一边用手甩向那些藤蔓。藤蔓顿了一下,我突然想到貌似过去他也用过这招,我以为我们得救了。但是没想到血灵芝居然没有停下来,而是迅速的缠住了白翌的手掌。白翌疼的大吼了一声,我发现那些藤蔓居然开始窜进了白翌的手里。我连忙甩开了白翌的手,大吼一声双手捏住那些藤蔓,用足了所有的力道拉扯藤蔓,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居然有这样的力气,我用尽全力的把那些藤蔓给扯断了。顿时那种像血液一样的汁水喷了我一脸。那些治水到了我嘴里我发现就像是血液一样的腥臭,我控制住自己的呕吐,我以为我玩了,但是哪知道那血灵芝没有攻击我,我心里想:“:难道是那些汁水?我连忙从从自己的脸上摸下一把涂在白翌的脸上。这些血灵芝像是失去了目标,随后转向了六子他们。不过六子跑得快那些树藤子一下子没办法够得着。
白翌迅速的把手里的藤蔓给抽了出来,扔在地上居然那些藤蔓还在动。白翌反拉住了我的手臂,也不顾自己手里流满了血就往前冲。我忍不住想要回头再看看牛角,但是牛角我是没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椭圆形的棺椁居然被藤蔓给毁坏了,在这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坐着一个人。他身上穿着古怪的服装,头上戴着一个巨大的面罩,他就直勾勾的坐在那里,那些藤蔓仿佛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一样,突然那个坐着的人突然朝我们这里看了侧头看了一眼。我顿时仿佛觉得被人抽干了骨髓似的没有了力气,硬是靠着白翌的支撑才没有跌倒。我连忙转过头去飞快的向六子他们那里跑去,到了前面大家谁也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大喊大叫的也不知道往哪里跑。一个个急的就像是穷途末路的丧家之犬。
83.虚假的真相(五)
眼看那些鬼魅般的藤蔓又窜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赵老板指着前面的一个通道说:“往里有路!快!”
大家一看居然还真有路,都连滚带爬的冲向赵老板所指的方向,到了转弯处我们幸运的看到了插在墙壁上的两个火把。拽了下来点上火就把门口给烧着了,那些噬魂棘怕火,一时无法深入。但是我们知道我们还得往前跑,否则等火烧没了,我们依然逃不掉。
大家互相拉扯着往前面跑,也顾不得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直到跑到没有力气,实在跑不动半步了才停了下来。我跪倒在了地上,撑着地一边疯狂的喘息咳嗽,一边不停的干呕,几乎可以听到我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六子一边咳嗽一边还在喊道:“别停啊!跑啊!那后面的东西会吸人脑啊!”
我已经喊不动了,我伸手摆了摆。张了半天的嘴也发不出声音,只听到自己发出风箱般的喘息声。我只有翻一个身平躺在了地上,死活我是再也跑不动了,过了十几秒,当我再一次聚集神智的时候,感觉后面的噬魂棘没有跟过来,估计我们的气味已经超出了它们感应的范围。所以它们无法确定我们的存在只能再一次进入了休眠状态。但是这次我再也不敢放松警惕了。前几次的侥幸不会一直发生。我谨慎的注意这周围的一举一动。
曹阳喘着气说:“最,最后一个死了!我们是不是安全了!”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五味参杂,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现在的心情,我手里还捏着牛角的嘎乌,本来银制的护身符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心里不停的重复着哪句话:最后一个死了,最后一个死了。最后一个死的居然是牛角!居然是那个以大山为家的牛角!那个爽朗的喊我们喝酒的牛角!那个迷信爱唠叨的牛角!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啊!我心里面暴怒的想要吼出来,我依然记得他曾经开玩笑的说等这次我们下山,他带我们回他的蒙古包,去看看他那个仙女似得的汉族老婆。吃他亲手做的羊肉糍粑。但是现在什么都完了,我们怎么向他年轻的妻子交代啊!我拼命的捶打着自己的头,懊恼为什么要让他进来,也许他在外面不会被杀掉。如果我以性命要挟,他是可以走的,他走了也许就不会死!
我捂着自己的脑袋,呜咽着想要哭出声来,但是所有的悲恸到了喉咙口只化为了呜咽。我连哭的力气也没有,只有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六子抱着我的头说:“兄弟!我知道你难受!别这样了,牛角不跟我们进来也是死路一条。我们还活着啊!难道你想要死在这个鬼地方么?啊?振作点继续跑啊!”
我抬起了头,抹了一把脸,发现脸上都是那些树藤的液体,臭的要命,我突然想到白翌还受着伤。他就坐在我身边,皱着眉头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掌已经血肉模糊了,我连忙让六子拿出急救箱。这些腾上有着想刀子一样的倒刺。我一根根的替他把那些刺儿都拔了出来,然后消毒裹上纱布。随后才发现我自己的手上也都是倒刺,于是六子又替我处理了伤口。
曹阳扶着赵老板,此时这个老头已经差不多快歇菜了。我很不得上去补上两脚!让他早下地狱。不过曹阳还在他边上守着,他看到我们的眼神心里也有些忌讳,便喊道:“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都幸运的活了下来,我们才能有资格打开河伯殿正殿的大门。前面都是必须的牺牲,不是自己挂,你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我听到他这句话实在忍不住甩掉手上的纱布就冲了上去,白翌一把拉住了我说:“别冲动,现在保存体力。我们的处境越来越不妙。那些替死鬼的人数的确到达了开启神殿的标准。它们会时刻的跟着我们。我们根本不知道神殿开启意味着什么!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
曹阳听出了白翌话里的意思,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他有多害怕,但是他颤抖的双手已经出卖了他。他吐了一口口水,又坐回了赵老板的边上。我们所有的人都已经没有力气再折腾。但是要在这里等死也不可能,和六子商量下只有先在这里休息片刻,四周都点上火把。装备不离身,原地的休息。“
我们三个人已经没有心思说话了,一个个都守着火把,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曹阳东张西望的看着周围,赵老板差不多是也缓过了气,要了一点水喝。跟着曹阳观察四周。他看着周围说:“前面估计牛角喝水了,我们都是干咬饼干的。他一喝水,噬魂棘感觉到了水分便苏醒了。估计那里所有的脑袋都是为了培植出那颗血灵芝。据说血灵芝是世界上戾气最重的魔物之一,而那个祭祀居然把这株血灵芝当做了自己的陪葬……“
他的眼神中也出现了少有的惊恐,然后看了看我们四周继续说道:“我估计我们在通向主殿的通道里,只要一直走就一定可以到那里。到时候我们就会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
我冷笑着说:“死了那么多人,就为了你口里那玄之又玄的秘密,鬼才知道那里是什么。搞不好就是个屁,你一个人揣着闻吧。”
赵老板不怒反而看不起我的嘲笑道:“无魂之人就是无魂之人,说的话都是没灵魂,不经大脑的。你是开启正殿最后一个关卡的钥匙,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因为你才是关键!”
我浑身一抖,感觉这个老头的声音怎么变得娘娘腔了,这声音好熟悉啊!我抬头看了看他,他阴阳怪气朝我笑了笑,这笑容好像是看透了一切,也像是默认了一切。最后他把目光停留在了白翌身上,白翌冷眼的瞪着他,开口说道:“就算开启了又能怎么样呢?过去到现在为了这些东西,除了死人并没有其他的意义存在。河伯殿里隐藏的只是杀戮罢了。”
赵老板被这句话怔了一下,他的眼里出现了一种痛苦的挣扎。于是他不再看着我们,而像是对我们不再感兴趣一样的挑了下眉毛,他背过手朝远处看去。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嘎乌。无魂之人又是无魂之人,这又不是玄幻小说,哪里来的无魂?我要真的是无魂,那么我不就是一个鬼么,鬼难道可以念大学?可以打篮球?这真是越听越烦!要我死我偏不死。就憋着这口气看你们怎样!几千年的事关我毛事?还得几千年后的我给你们当垫背?
就在我越想越怨气的时候,我感觉有人碰了一下我的头发,我抬头一看发现是白翌,他给我倒了半小杯水让我喝,我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感觉嗓子稍微舒服了些问:“我们会不会死?”
他眼神突然变得十分迷茫,但是很快的他就恢复了原来坚定的眼神说:“不会死。”
我用手重重的敲了一下他的胸口,然后把手里的嘎乌交给白翌说:“这个给你,如果有机会出去,记得找到牛角的老婆。把这护身符还给她,告诉她我们是他的兄弟。”白翌接过了嘎乌,捏在手里。我发现他的手也在颤抖。我知道他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把嘎乌套在了头上说:“牛角是我们大家的兄弟。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没有回答,抿着嘴盯着他的眼睛。不管最后怎么样,这是我自己的命,不会听任何人的摆布。他看着我也捶了一下我的胸口,然后摸了下我的头发点了点头默默的说:“至少现在还不是到放弃的时候。”
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又准备再一次出发,这次我们没有其他选择,直接继续往下走。当一个人有着一种绝对不能死的决心之时,恐惧感顿时就消了许多。我渐渐的重新的振作起来。突然想到前几次赵老板的失常,顿时觉得他越来越可疑。我走到他面前说:“你到底是不是赵老板?”
他笑了笑看着我的脸说:“当然,我才是真正的赵老板。”
他冷笑了几声便开始往前走,六子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听到几次这老小子说话都发出了女人的声音。我怀疑他有鬼。”
六子皱着眉头,把匕首握的更牢,他对着我们说:“和这两个家伙保持距离,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害死我们。总之现在还不是闹翻的时候。”
我们三个人走在后面大家吃了九僰噬魂棘的亏,这次我们就用火把代替手电筒照明。每人人手一个火把。幸好这里石壁上都有过去的火把,我们裹上一些纱布,点上打火石居然还能用。
这里四周静的可怕,火光比手电筒的光线要弱许多,但是既然有了火把就没必要浪费电池了。我们走在这通道里,发现时不时的壁画中会出现几个守灵童子的画像,他们的眼睛不知道用什么颜料画的,居然可以跟着我们的火光而改变目光,就像是一直盯着我看似的。这种感觉和小时候有一次被反锁在了画室里的经历很相似。那个时侯我调皮,一个人偷偷的躲在画室里玩,但是看门的老师不知道,以为没有人了就把教室给反锁了。我被锁在又脏又冷的教室里。只有一盏灯开着,我仿佛觉得我能够看见的所有石膏像都盯着我看。好像他们都在嘲笑我的无知和调皮。就这样我被关在里面一个晚上,直到早上打扫的阿姨开门才看到躲在角落里的我。
现在我也有这种感觉,仿佛这些壁画都不是死的,而是活物。这就像是一个个从几千年前留守到现在的迎宾队,人物有的手里拿着玉壶,有的拿着酒器,有的拿着盏灯。死气沉沉的守着我们往前走。那些惟妙惟肖的表情,和特殊的眼睛。看得让人觉得他们根本就不是画。六子对这种东西十分的好奇,他走过去用匕首小心的敲了一下壁画的眼珠子,然后他发出了一声:“咦?”
他那小号的刀片撬进了壁画,从眼珠的地方撬出了一颗黑色的珠子。他拿在手上看了看又搓了几下说:“这些眼珠子不是颜料画的,是宝石嵌进去的,你看这是黑碧玺。
难怪感觉仿佛朝着我们似的,原来是反光作用。大家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分别盯着壁画里的人,因为他们太像活物了,所以我们根本无法预料这些东西会不会突然窜出一个怪物来。这种不安让我们分外的焦急,我恨不得下一秒就穿过这条画廊。实在受不了这样被死死盯着的感觉。所有的人都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但是目光却没有办法从这些诡异的画中人上移开,我们越跑越快,此时画中人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变化,我发现这些人物的脸上的表情渐渐的开始变了,一开始那种还有些笑脸迎人的感觉,但是到了后来这样的感觉变成了一种木讷,从表情中透出了一种抗拒和歧视,他们仿佛用无言的表情在鄙视着我们这群闯入者。眼神也越来越阴冷,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纯真,倒是有几分接近这个赵老头的眼神了。
但是就这样跑了不知道多久,我们越跑越觉得此处并没有赵老板说的那么简单,于是大家纷纷停了下来。赵老板本来就跑得比我们慢,他看我们都停了下来。喘着气催促道:“跑啊,干嘛不跑了?”
白翌摇着头说:“这些壁画有些不对劲了,这里不是河伯的正殿。”
赵老板瞪了白翌一眼,然后笑着说:“这里不是?那你知道哪里才是?你一个黄毛小子懂什么!”
我也隐约觉得不对劲,因为这条路本来壁画的颜色是红色为主的,有些地方还有彩绘。壁画的人物栩栩如生,而且面貌也很和蔼。但是我们走到这里感觉四周的颜色已经变成了黑白色。而那些栩栩如生的守灵童子个个像是丧鬼的表情一样。说实在的他们的样子更加接近鬼一点。
六子也点着头道:“这里的格局实在太诡异了,这些壁画里的人物本来手里还拿着杯子,乐器。现在你们看看他们拿的是什么?这些东西怎么看都象是刑具吧。你不会带我们去阴曹地府吧?”
曹阳心里也有些慌了,他看了看那老头,嘴里刚要开口。赵老板就说道:“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们现在也只有往前走,后面除了那几百株九僰噬魂棘,还有那好几个替死鬼,他们是为了开启河伯殿而死的祭品,本能的想要进入神殿,然后把所有存活下来的人都弄死。你们没有退路只有跟着我走,否则就自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