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神计画 第二集（网游）+外篇——佑壹

「你到底要笑到什麽时候？」

「我可是有练过的。」游戏公司的人还得特别训练过微笑对待客人的部份，练到全公司的人都有双重性格，就算对人骂家乡话也可以面带微笑，啊……那真是一段难熬的时期。柳生心想。

「啊唷，什麽咖啡店啊，年轻人的玩意儿。」

光顾Millis的玩家几乎属低年龄层群，後方跟来看热闹的三姑六婆对我们店不予置评，如果让她们把流言传出去，损失最大的还是老板娘。可是游戏里的欧巴桑跟菜市场的一样不好应付吧？多年打工经验心得。

「被看扁了。」

「我也觉得被看扁了。」

自我意识很强的柳生与刹那，难得有共识。

「雪爸──」

「来了，怎麽了吗？」不知怎麽的，正在忙的雪爸被两人唤出来，凑着狼耳嘀嘀咕咕的。

「啊……我以前常去咖啡店坐坐，让人放松的好地方，现在也是啊，而且，『老是说自己老的话就真的会变老』，雪花常这样跟我说。在游戏里大家看起来都(精神上)很年轻啊。」出现了，众生平等理论！

「小姐们来店里来坐坐不用客气，我们有提供料理和手工饼乾招待。」

「咳，听起来……好像不错呢。」

「只是坐坐也没什麽关系嘛。」

我好像听到欧巴桑们心动的声音？

宣传部分搞定，光顾的玩家接踵而来，齐克编辑的导览系统也颇受好评，反倒是店内忙不过来，位置明明没很多，为什麽我手上端的料理如此沉重？

「有六位客人喔！麻烦你招呼一下。」老板娘喊我，匆匆解决三桌後马上赶下一桌。

「啊！」回头看到的光景不禁抽了一口气。

班上的同学真的来了──

班长带头来的？被认出来的话，恐怕一辈子都没办法在同学们面前抬起头！

「大哥！大哥！跟我换一下好不好，帮我招呼那桌的客人……」及时拦下在厨房和店里来来往往的柳生大哥，求救。

「啊？又不是来讨债的干麻那麽紧张？」

「是很重要的人啦！拜托帮我一下！这个样子被看到会很糟糕的……！」

「很重要的人？」

「嗯！」

……

「不要。」

「你很小心眼耶……」为什麽说不行还要犹豫一下，整我？

「不是啦，你看我两手拿的，你拿得动的话我就帮你没问题啊。」

单手上各约五十公分高的餐盘像叠叠乐一样，随便一抽就Game Over了，谁拿得了！

「我还是自己来好了。」硬着头皮上吧！好歹自己是旅团团长，敢作敢当！

……

「小姐，为什麽要用托盘挡住脸？」

「客人不用理我，请点餐。」这点和被认出来的丢脸程度比不算什麽的！

「女仆吃茶还把脸挡住干麻？」

「不是女仆吃茶──」无法压抑瞬间想开骂的冲动，把托盘重重放在桌上，什麽东西？可以发挥魄力的只有托盘，对，托盘……托……盘……

「糗大了。」内心无限复制贴上。

真澄完全不知道自己同学心里是「小姐好水」无限复制贴上。

「我、我是……澄子。」为什麽是自我介绍请不要追究，好在先前拜托老板娘帮我把名牌的名字改掉。

「澄子小姐！」平常是好哥们的那位同学突然起身，「请……好痛！」话说到一半断掉，手像是被什麽扎到而缩回。

大概猜得到是怎麽回事所以打开密语频道质问，「阿飞，不要随便对玩家使用无影针！」躲在某处的阿飞道声歉後立刻断音讯，应该是回去对付那玩意儿了……

「剑鞘攻击！」

班长拿剑鞘敲了一下同学的脑袋後说道：「那家伙很没礼貌，请别介意。」她好心解围，而後换了个话题，「请问澄子小姐就是传闻中的神谕刃使吗？」

「是的。」幸好官网没有报出ID名，只用称号带过。

班长的ID名为玛礼，她後面越说越兴奋，「其实我早就想见见你了，二刀流人类刃使，TVC优胜队伍的队长，这个名字在BBS广为流传，比赛的影片和游戏心得我都有仔细看过，老实说我很佩服你。」

「我没你想的那麽厉害啦……」有点不好意思，第一次被人夸奖，而且是好同学所幸没发现我着正身，把菜单处理一下後，我又回来，想听他们自己的好友们对游戏接触的感想。

「我们也创立旅团，希望可以在游戏中有所作为。」玛礼将腰上的配剑拿在我眼前，「这是我的夥伴，我也是选人类刃使。」

「一开始会很辛苦喔。」

「没关系，一步一步来吧，而且我们是旅团，不是一个人。」

我也是从有到无，一点一点累积才有现在这个自己，看到他们就像看到刚开始玩游戏的自己，「彼此加油吧。」

「谢谢澄子小姐的鼓励。」

班长不要再叫我小姐的话我会更高兴。

「那个，澄子小姐……」穿云又站起来，啊啊啊……真是的为什麽他比我高，更容易让我被误会是女孩子。「请、请……」

「七号桌的菜送上来了。」

柳生大哥插到中间打断，一会儿又把我拉到旁边，「你脑袋有问题啊？没看到那家伙对你有兴趣？被自己认识的人搭讪很好玩啊？」

「他们都只是同学而已，就是好哥们嘛，搭讪什麽啊……」

你一句我一句在争无意义的问题时完全没察觉异状，直到听到有客人……

「啊啊啊──」

尖叫。

十多个工作中的人同时冲去第一现场，厨房的也来了。跑过去的时正好被大姐的长马尾扫到不小心前仆！

「啊……！」一眼望见某个乌黑油亮的东西肚皮朝上在地上翻滚，吓得心脏都快停了！有碍於在萤幕前配茶吃东西的看倌这段不会详述的！

阿飞竟然失手了！

紧张的气氛弥漫店内，静的连呼吸声都听得见，没有人敢动一下，众人的视线全集中在那个半死不活的东西上……

「呼啊……」一个懒洋洋的打呼声慢慢靠近，甩了甩头上的深蓝色让自己清醒後似乎意会到现在是什麽情况。大家看着洛因缓缓拿了一张纸巾抓起那玩意儿，用奇怪的腔调说：

「小强……小强……你怎麽了？小强，你不能死啊。我跟你相依为命，同甘共苦了这麽多年，一直把你当成亲生骨肉一样教你养你，想不到今天白发人送黑发人……」

「星爷？」密语对谈。

「答对了。」

洛因的语录到底都记些什麽？

啪啪啪──

莫名响起掌声，自己也跟着鼓掌，还好洛因的出现才解除危机，至於最後小强何去何从？

连屍体被大姐暴投到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可喜可贺？

──Millis Close。

「唔啊……累死了。」

今天生意兴隆的情形老板娘非常满意，倒是累惨大家，只要能捱到审查就好了。

「你们在做什麽？」艾儿、雪花、邱比和刹那姐围柜台那里，因为休息时间无聊也跟着去凑热闹。

「数目好像怪怪的？」艾儿指着灯灵们，「我刚刚数好像有十四个。」照理说全部应该是十三没错。

「可是人家跟大姐数都是十三喔。」

「哪里有多一个？」

雪花对灯灵们招招手吸引他们的注意，「大家来报数吧。」

「一、二、三、四……」

一个一个报数到最後，「十三。」

「是十三没错吧。」

「十四。」

「咦？」大姐说完停几秒後爆出一个十四。

「这朵花哪来的？」伸手抓小澄旁边的黄色小花。

「好痛！」

「花说话啦───」其实在游戏里花会说话好像也没什麽好惊讶的才对，我干麻大惊小怪？

「好痛的说……」花朵动了一下，换个角度看发现是个灯灵。

「对不起啦。」这个灯灵有点眼熟，好像不久前有看过。

头上开花的灯灵翻个身起来，随手变出一封信将它递给我，「主人要我交给你的说。」信封上印着某个像音乐符号的公会标志。

「Fantasia？」

「喔……『幻想曲』吗？」

「大姐你知道？」

「这不是知不知道的问题吧？幻想曲就是降神第一个公会啊。」

降神第一的公会！为什麽第一公会的人会寄信给我？我不记得有认识这类的人物啊……推测多半是拉拢签约之类，如果是就拒绝。

雪花帮忙把大家找来，我将信的内容读给在场的人听。

──诚邀F．Pursuers团长真澄及各位团员，本公会Fantasia将於三个月後在翡翠大陆举办主城落成典礼，请各位务必参加。

信的属名者……

「是奏！」TVC比赛第二回合队伍的队长，没想到他还记得我们。时间算算的话差不多，如果我们顺时钟绕大陆旅行的话刚好会碰到他们的落成典礼。

旅行计画多添一笔，怀着期待的心情努力做好Millis的工作，一直等到「他们」到来的那天……

■■■

──N高，二年级文学组教室。

「小班──」老样子，同学每次一叫我就会叠到我头上，啊……要是在长高一点就不会给他叠了。「啊啊，有漂亮的女孩子只能用看的好可惜……」

「你在说游戏吗？」

「是啊，错失要名片的好时机。澄子小姐……」如果他单纯想哀怨一下的话是没关系，可是别在我头上磨来磨去！

名片……我保证你一辈子也别想要到。

「英文字典攻击！」班长用精简版字典把同学驱离我的头。同学似乎报告还未完成所以被班长很很训一顿。

「对了，班长，我的位子怎麽换了？」坐原本座位时才被旁边同学告知调换一事。

「对不起啦，之前忘记告诉你有一个转组生，今天还有一个复学生回来，他们都是男孩子嘛，拜托你照顾一下。」双手合十拜托，而後告诉我更换後的座位。

发现有我名牌的三人一桌座位旁早有同学就坐。「啊，是你！」靠走道位子趴在桌上发呆的人听到我声音而坐起，是上次撞到的那个人。

「又见面了呢。」他也向我打招呼。

我坐到中间，他的左手边，「我回去查了，果然有同班过，韩同学。你是转组生？」

「不，是复学。」

是因为身体不适吧？看到他坐轮椅不禁如此想。

「呐，还是不要用同学叫比较好，太久没听到有点不习惯。」他苦笑。

尽管以前同班过一年我们是属非常不熟的那种，「霜……因……吗？」有点难以启齿，相当中性的名字，带有一点冷酷的感觉，但本人不让我这麽认为。

「那叫洛因如何？」

「小名？跟我朋友名字同音啊，好巧。」

……

「你……把韩霜因和海洛因快速反覆念到……咬到舌头就停。」相当奇怪的请求，一时没有意会过来两者的关系。

「嗯？韩霜因海洛因韩霜因海洛因韩霜因……」我顺他意反覆念，舌头，有打结的感觉。

卡！

「吓！」

「想到了吗？」

「好痛，咬到舌头了……」

「……」

「骗你的，我知道你是洛因。」

「有惊喜的感觉吗？」

「没有耶。」

他一脸不悦，别过头趴在桌上。

「啊……不闹你啦，我真的有吓一跳！」洛因，而且是本尊！说没吓到一定是骗人的，本人和游戏里的感觉与我脑中所想的有点差距，尤其是有关他身体状况的事。「舌头太痛了，不知道该说什麽……」

两人只笑不语。

我们，其实都非常高兴。

一切巧合的拼凑出来，最合理却也是最不可理喻解释。

──缘分。

但不能把游戏与现实的分界线抹去，这点我还是谨记在心，霜因，从现在起，我的同班同学。

想法说的话，保留到下次。

「那转组生是谁？」现在的我是副班长，还有一个需要好好「照顾」的第二人，迟迟没出现。

「我啊。」

左边的座位早有人入座，直到他出声我才发现， 一手托着下巴浏览笔电里的资料，他眼神透露出对萤幕上的东西没兴趣。

像是在等待，等我们谈完话，

「什麽时候？」完全没注意到旁边有人。

「你坐好以後。」

短袖制服里穿上黑色附连身帽的衣服，那位转组生对我微笑，清爽、无防备的笑容……

「羽生零彦，请多指教。」

「啊……外地人？你中文说得真好。」

「谢谢，因为以前有人教过我。」

羽生……羽生……慢慢咀嚼这个名字，记忆告诉我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啊！」身体反应比嘴巴快几秒，伸出一根手指，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确认。「你是那个双籍学生？国中时隔壁班的？」

「哈哈，没错喔。」

双籍学生，说是留学生又不太像，本地与外地往返率极大，为求方便同时在两所学校保留学籍，我读国中时确实见过他，加上不久前才翻过毕册更加确定，不过没什麽我们交集就是了。

「喔──」

羽生零彦，脑袋里把和他有关的拼图翻出来，重新比对後我叹了一声。他的模样，与国中时比起来，没变，在我眼中看来差异处只在外貌，他过去紮着长至腰际的头发，深褐色，现在短得不过肩膀。

神清气爽。

非常舒服。

我不讨厌他，正确来说，讨厌不起来，也没有理由让我这麽想。

「 奇怪？不是脏东西？」忽然伸手触碰，我知道自己不太礼貌，但是他有眼下的东西实在看得心痒痒。

「小疤痕而已，不用在意。」

第二个我所不知道的改变，他不以为意，简单带过。

一直聊到钟声响起，课堂开始，尽我所能同时照顾两位新同学。

一桌三人座的位子，中间的隔阂。

我还没发现。

一时起意……

把过去记忆的拼图倒出来。

国一时有个隔壁班的男孩子，下课时总是会站在我们班门口。

笑着。

彷佛期待着什麽。

他笑着。

站在那里等待……

第二十五章 十二月聚集 (牺牲色相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啦(拍肩))

「等等陪我去导师办公室。」霜因拉着我制服衣角说。是白老师有事找霜因，从霜因刚复学来看不是询问一下状况就是心灵鸡汤，但是我猜的全部杠龟……

「韩同学的成绩，似乎有点跟不上……」

白老师语气微婉却直接命中要害，记录这几天小考成绩的萤幕板摊在面前，表单上满满的红点，如此凄惨的情况让看得人脸马上刷白，漂亮的对比，毕竟他是保留学籍，直到二年级才复学。平常看霜因文静的书生样，直到这份满江红的成绩单摆在眼前才打破错觉。

「韩同学得加油才行啊，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

「留级。」

大震惊！

「不要！不要！好不容易才成为同学的！老师你怎麽很心让他留级呢！老师你不要笑得那麽灿烂啦──」一把抱住且叠在霜因头上，所谓闹脾气的小孩就是只现在的自己。见面後又分开，谁舍得？

「跟高中课本绝缘很久了……」

「那也难怪啦，刚复学而已，以後还有课後辅导。期中考努力一点的话应该没问题，及格当然最理想，剩下就看你的意志力了。」